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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無敵 飛櫻 4294 字 3個月前

前,伏在鼻涕泡兒背上,一邊等著他回來,一邊打盹兒。

雖然聽到芬丹停在我身旁喚了我兩聲,但是我困倦得眼皮都抬不起來。

等到我從一個短暫的夢裡驚醒時,我發現身上蓋著那襲再熟悉不過的、拉風至極的樹葉大披風。鼻涕泡兒也睡得懵懵懂懂的,剛剛睜眼來看我,似乎一時還沒認出來這個頂了一身密密麻麻的綠葉子的人就是我。

篝火發出畢畢剝剝的響聲,我往裡麵添了幾根木柴。看看天色還早,隻是夜色不再那麼深濃了,就拽著那襲樹葉大披風站起來,示意鼻涕泡兒可以繼續睡,而我自己則打算去把這一大堆樹葉子物歸原主。

芬丹在河邊。他坐在一塊高高的大石頭上,漫望著平靜的水麵。

我七手八腳地爬上那塊石頭,他聽到動靜,回身向我看來,卻對我的笨拙動作皺了皺眉。

我走到他身旁坐下,將那襲樹葉披風遞給他,忍不住有點想笑。

“謝謝你,芬丹……不過,這情節真是老套啊,夠天雷……”

他聽不懂我的後半句在說什麼,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我笑著解釋:“唔,聽說啊,就算看見了誰睡覺,披風是不能隨便亂蓋的……因為那個人醒了以後,會感動莫名,想要追著你報答的。”

芬丹板著臉,顯然對我的胡言亂語很不滿意。

“你到底在說什麼?哪裡來的這麼荒謬的說法!”

我笑著,用肩膀頂頂他的上臂。

“哎,芬丹,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替安雯蓋過披風嗎?”

我估計這個問題實實在在地把他惹惱了,因為他的臉色倏然沉了下來,聲音也嚴厲得可怕。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精靈族人,原本就應該身處於森林的任何地方,都能安然入睡的!用得著蓋什麼披風……隻有你,睡就睡了,居然睡在火堆旁邊還在叫冷!……”

我大窘,難道我居然說了夢話,還被他聽見了?我……我應該沒有磨牙打呼嚕兼流口水吧?我一向對自己的睡相還是很有信心的,自從小時候睡不帶欄杆的兒童床,一夜翻身能滾到地上三四次之後,我就養成了睡相克製的好習慣。但是我怎麼會說夢話呢?我明明連個成形的夢都沒有做啊!哪來的什麼感想可以通過夢裡的言語來抒發。

我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我們兩人就這樣,幾乎肩並著肩,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默默地注視了那黎明前平緩流淌的河流許久。

河水衝刷過河岸兩旁以及河底的礁石,發出嘩嘩的聲音。在黎明之前的時候,四周萬籟俱寂,隻有東方的天空,一點一點地露出極淺的魚肚白。

仿佛這樣的景象,我也曾經在回憶裡見過一次。

仍然是那次學虛織的春遊遠足,在前一夜瘋狂而鬨熱的篝火晚會之後,還有很多人,直到半夜還不肯睡去,嚷嚷著要一起跑去農家院外不遠的小河邊看什麼日出。於是幾乎多半個班的人都群起響應,約定好淩晨五點在農家院門口集合。

然後,大家就各自回屋,睡了個東倒西歪。

等到我乖乖地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地點接頭暗號去了農家院大門口的時候,卻隻發現大貓小貓三四隻理智尚存,勉強掙紮著爬了起來要去看日出。

我們一小撮人還是堅持著去了小河邊,各自揀選了適合落坐的石頭坐下,一起眼巴巴地望著東方的天空,翹首企盼。

等了一會兒,有人不耐煩了,各自開始找消遣的樂子:有人拿著石片打水漂,有人玩水草,有人揀選河岸上被水經年日久衝刷出來的鵝卵石。

坐在我身旁,不遠之處的,那個少年,卻折了一片柳葉,撮在%e5%94%87上,試著吹起一首歌。

吹了許久,那旋律仍斷斷續續,他搖頭哂笑,丟開柳葉,從口袋裡拿出口琴來,重新吹起方才那一段旋律。

在他的口琴聲和大家的笑鬨聲裡,東方破曉,一輪朝陽從染滿大半個天空的霞靄裡悄然升上天際。

我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跟身旁那個人說。然而那輪朝陽,那悠揚而低回的旋律,總縈繞在我的心頭,事隔多年,仍難忘懷。那樣美麗,那樣絢爛,又那樣寧靜的景致,我再也沒有遇見過。

後來,多年以後,我偶然經過一家小小的咖啡廳門前,聽見裡麵播放的,正是我記憶中的這首歌。我忍不住推門而入,詢問店員這首歌的名字。

那個店員對我說:BEAUSE I VE YU。

我在得到答案的一霎那震撼,似乎心裡點燃著了一根紅燭,亮光忽明忽暗,令人忽悲忽喜;爾後,又有絲恍惚,仿佛自己的生命從前流經過的許多流域,都那樣花開遍野,卻無處可尋。

後來,我終於學會了這首歌。

於我而言,生命裡每個有著那個少年的瞬間,都是那樣倉惶而模糊,無影無蹤,無法追尋。在往後許多獨自一個人的夜裡,我都會想要回到那日出前的一刻,追問他一個,已經在我心頭盤旋了許久的問題:

段知澄,你是想對誰,唱這一首BEAUSE I VE YU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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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1月11日更新:

**半夜的時候就開始抽了……

俺等到3點都沒好,於是怏怏地去睡覺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話說,今天是光棍節呢。

可是俺卻隻能在這裡放超大的天雷……^^

這兩章出現的歌BEAUSE I VE YU,一直是俺的心頭好。很溫柔的歌,歌詞也深得俺心。

終於有機會用在文裡,所以硬著頭皮頂著鍋蓋,也要上了……

如果以前就蹲過俺的坑的童鞋,可能會發現俺的一個愛好,就是每個坑裡必定要有一兩首歌或者一兩首詩,來作為伏筆,且襯托氣氛……

嗯,所以不知不覺俺就又雷了。

背景音樂還是的BEAUSE I VE YU,如果有不想聽的童鞋,請按IE頁麵上方的“停止”鍵即可。:)

“黛蕾爾……黛蕾爾?”

芬丹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回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抱歉地看著他笑笑。他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將那襲樹葉大披風穿回了身上,臉色卻並不太好看,仿佛對我的心不在焉顯得很不悅似的。

我有點汗下,隻能一邊訕笑著,一邊把視線調開望著遠處的天空,避開芬丹那張嚴厲的麵孔。

東方的天際出現的那一抹魚肚白,逐漸擴大到整個天空,又逐漸轉為愈來愈明亮的顏色。

朝晨的彩霞染滿了大半個天空,在那層極美的霞靄之後,一輪紅日已然露出了一點點頭頂。

河對岸不遠就是塞利斯塔拉,此刻我卻聽到有一股隱隱的、抑揚頓挫卻聽不清楚內容的%e5%90%9f唱聲,從河對岸遙遙傳來。

我有點詫異地望著芬丹,他也似是凝神聽了一會兒,才對我說:“想必是已經得知了今日我們要回去,城裡的精靈們,按照傳統,從一清早日出的時候開始,就唱起挽歌,哀悼在這次戰爭中為國捐軀的勇士們……按照慣例,他們會一直唱到朝陽完全升起。然後,等我們回到了塞利斯塔拉,日落時,他們又會再唱一回相同的挽歌,來告慰那些再也回不來的勇士們……”

暈,這個在遊戲裡我可沒玩到過。難道又是一個隱藏劇情?我覺得作為一個精靈族人,不知道這種傳統實在說不過去,臉上有些發燒,訕訕地解釋道:“我從小生活在森林的深處,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人告訴過我這種儀式……”為了防止芬丹對我起疑,我還作出眼淚汪汪的樣子,顯得十分痛心疾首似的。

“芬丹,我真失禮……其實,在塞利斯塔拉,有很多事情,都是我從前根本就不懂的,大家一定覺得我很冒失……所以,就算我被抓去了,也是應得的,我沒能保護好國王陛下……”

芬丹果然皺了皺眉,好像不太能夠苟同我的說法一樣。

“沒關係,沒有人怪你。”他簡單地說,“你已經儘了你的全力,無論你是長在塞利斯塔拉或是森林的最深處,都不會影響西萊納女神對你的勇氣的肯定。”

我被他說得既有些放心,又有些良心不安。放心的是剛才我不懂塞利斯塔拉的這一番儀式,所幸遮掩得好,並沒在他麵前露出什麼馬腳〖心不安的卻是我自己本來就是一個惡魔領主,和那些英勇捐軀的精靈族勇士們都不一樣,還談什麼獲得西萊納女神的肯定呢。

我們又靜靜地在河邊坐著聽了一回。那%e5%90%9f唱之聲,雖然傳到我們這裡時已是細碎幽微,但那份尊嚴莊重卻絲毫未減。聽得我心中也湧起一股朦朧的淒惻。

芬丹忽然伸手,從自己的樹葉大披風上信手摘下一片葉子,拿在手裡,也不知道怎麼卷了卷,就放在%e5%94%87邊,應和著河對岸隱隱的%e5%90%9f唱聲,吹起了一段旋律。

我也沒有多問,聽著那段旋律和河對岸的%e5%90%9f唱之聲卻是頗為合拍,暗想應該就是他所說的精靈們唱著的挽歌。是不是這段挽歌響起的時候,所有的精靈,凡是聽到的,都要應和,以示敬意?

芬丹的音樂天分卻是不錯,那一截樹葉也被他吹得嗚嗚咽咽,音韻悠長,很有些一詠三歎的低回。

不知不覺間,朝陽已完全從雲霞之後露出了臉兒來。芬丹停下了吹奏,目光深遠地凝視著水麵,表情裡似有一絲沉重。

“黛蕾爾,以前沒人教過你,你不會唱這首歌吧……”他靜靜地開了口。

我心底一驚,莫名地跳漏了一拍,隨口應道:“啊,是……”忽然臨急生智,說道:“但我會一首歌,也很美,可以代表我的一番心意和敬意,唱給那些為了艾羅蘭獻身的勇士們聽……”

芬丹仿佛有絲意外,“哦?是什麼歌?”

我的腦海裡飛速閃過自己剛才沉緬於回憶裡的時候,所記起來的那首BEAUSE I VE YU的歌詞。好在這首歌的歌詞,稍作修改,硬從另外一個方麵解釋,也能說得通,加上旋律又柔和優美,正是我此刻拿來應付芬丹的最好選擇。

我清了清嗓子,想著:穿越女唱歌,這個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