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1 / 1)

一城春弄 天如玉 4284 字 3個月前

道:“我軍中士兵,但凡有人自願上前破門者,皆晉級一等,其中財物可任取十件,有人願上前否?”

前麵兩扇門裡的東西拿個一兩件就已經一輩子吃喝不愁,何況是這第三道門裡的十件物事。

這話一落,頃刻就有五六個膽大的人衝上了前,其中還有一個是喬定夜身邊的副將。

隨後陸陸續續來了二十幾人。喬定夜帶著剩餘的人退至第二道門內,等待他們破開門的消息。

那二十幾人果然野蠻,刀槍劍戟加火藥,什麼都用上了。喬定夜感覺山腹中用這種方式未免危險,剛想阻止,被轟然之聲震得險些摔倒,站穩時就聽前方歡呼不斷,第三道門終於被炸開缺口。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怪罪這些人了,隻是過去時還是批評了幾句。這麼大動靜若是驚動墨城百姓可不妙。

所有人後退,兩名心腹當前推門開道,確定沒有機關才請喬定夜進去。

門是被強行炸出的缺口,所以很低矮,喬定夜彎身進去,抬頭舉高火把,猛然愣住。

這裡麵根本沒有什麼財寶,卻有森森兵器,精良的刀槍斧鉞,盔甲馬具,都是作戰用的裝備。

下屬們很慌亂,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一點金銀碎屑:“大都護,這裡麵都是軍械啊。”

喬定夜舉著火把小心沿著四周走了一圈,忽然見到當中立著一座石像,仔細觀看,竟見石像著的是件龍袍,再湊近細看其名,大驚失色,那龍袍敝膝上竟然刻著他的名字。

“中計了!快出去!”

他留了幾個人下來銷毀石像,正要帶人退出門,卻見過道中都護軍死傷一片,每個人身上都中了致命的毒箭。

山腹隔音堅實,這些人本是留在外麵看守的,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趕進來報信的?

喬定夜不敢耽擱,抽出劍來,快速朝第二道門跑去,卻見大隊墨城精兵湧了過來,將狹窄的通道擠得水泄不通,不禁止住步子。

霍擎撥開士兵,大步而至,鎧甲森森,手中長劍上還滴著鮮血。

“安西大都護喬定夜在山中囤積大量兵械,意圖謀反,老臣霍擎奉旨前來捉拿!”

喬定夜變了臉色:“老將軍無憑無據,莫要血口噴人!”

“無憑無據?”霍擎冷哼一聲:“那你為何不肯將墨城交給陛下?這裡的金銀財寶和軍械是怎麼回事?裡麵兩尊反將雕像,一尊你為帝的雕像,又該作何解釋?”

喬定夜睚眥欲裂:“果然是著了你們的道!師雨呢?讓她來見我!”

霍擎道:“代城主沒空見你,她陪同宰相大人在外麵等候,喬大都護待會兒出去認罪就會見到她了。”

“宰相?”喬定夜如遭電擊,從長安到這裡頗耗時日,宰相卻已人在此處,這說明皇帝早已清楚一切,原來皇帝也有心要除了他。

他憤恨難當,早已不複儒雅端方:“休得胡言!我從無反心!”

霍擎懶得與他廢話,高喝一聲道:“所有人聽令!喬定夜謀反證據確鑿,若都護軍有意投誠,可饒不死,若仍舊追隨反賊,就地正法!”說完朝身後招了一下手,大軍立時撲殺上去。

夜風吹過山崗,宰相剛剛在師雨陪同下祭拜了二位城主,從山頂回到山腳。

道旁跪著四位守城官,都是被皇帝派來的%e4%ba%b2軍叫開城門後拿下的。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為何皇帝會忽然會派大軍入城,還拿了他們,實在想不通。

火把蜿蜒了一路,葛賁帶領部下押著投降的都護軍到了跟前,烏壓壓跪了一地。

宰相見狀歎息:“我豫朝建國至今,出了好幾次內亂,雖然不大,卻也有損耗,於國不利啊。”

師雨笑了笑:“宰相大人此言差矣,此番平定逆賊,繳獲他私藏寶物軍械,其實是得大於失啊。”

宰相神色微動,不禁也好奇那山中到底藏了多少財富。

遠處大軍從山腹中湧出,抬著厚重的寶箱兵器送上馬車,一輛一輛,足足一個車隊還沒裝完。

霍擎押著喬定夜到了跟前。那個風度翩翩,儒雅冠絕天下的安西大都護如今就被按著跪在宰相跟前,一身狼狽,發髻散亂,在火光下不甘地昂著脖子瞪著師雨。

師雨卻回以他一抹柔柔的笑。

宰相負手而立:“喬定夜,陛下對你如此器重,你卻心懷異誌,該當何罪?”

喬定夜仰頭大笑,聲震四野:“欲加之罪,我認了便是了,隻要陛下能安心便好。”

“休得無禮!”宰相怒斥一聲,命人拿他入獄,明日便押往都城受審。

喬定夜被拖著起身時朝師雨看了一眼:“師城主以為自己贏了?”

師雨勾起嘴角:“我隻知道你已經輸了。”

喬定夜冷笑兩聲,掙開士兵的手,自己朝前走去,神色卻並不服輸。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得蠻早,好久沒更新這麼早過了,真想每天都是周末啊有木有!

可是明天又是周一了,哭暈在廁所……

其實喬定夜也感覺到自己風頭太盛怕惹來皇帝猜疑,可惜還沒來得及鋪路,被師雨一鍋端了。這下政治生涯是徹底毀了,所以說權勢如浮雲呀~~

今天周末最後幾個小時,你們都不出來狂歡一下嗎?(咦,出水的理由又添了一個新的呢,趕緊拿小本本記下來!)

第五十七章

深夜城主墓地附近的動靜沒能瞞過百姓們的雙耳。到了白日裡大家議論紛紛,聯係起之前即墨倓冤魂回來的事情,個個心驚膽顫。

很快有人打探到了消息,於茶館酒肆裡大肆傳揚。大家這才知道原來是喬大都護因謀反被拿下了,意料之外又覺在情理之中,傳言原來都是真的啊。

墨城中的都護軍悉數被墨城軍隊接管,城主府裡恢複如舊。師雨回到墨城的第一件事是率領眾官重辦喪儀,將即墨倓的牌位供奉入祠。

一直忙到入夜時分,官員們全都退去,她卻獨自在即墨彥的牌位前長跪告罪。

“師雨無能,愧對父%e4%ba%b2遺囑,沒能扶持阿瞻獨立稱王,連他的性命也沒能保住。如今還將墨城多年苦心積攢的物資儘數交給了皇帝,今後……墨城隻怕再難自主了……”

她的額頭點在地上,久久沒有抬起。

幾日之後便是例行議事的日子。官員們齊聚議事廳,雖然師雨如今對於墨城無名無分,但相比於喬定夜,他們卻仍願認其為主。

師雨早早起身,去議事廳見了大家一麵,也不廢話,丟下一句:“之前跟了喬定夜的自己來見我。”轉身離去。

到了下午,果然有幾人戰戰兢兢去見了她。師雨直接革了他們的職,發配去為二位城主守墓。

霍擎覺得剛剛回到墨城就如此雷厲風行不太適合,單獨留下奉勸了她一句。

師雨坐在案後緊鎖著眉心:“喬定夜被押走時神色不對,恐怕留有後招,我不能給墨城留下任何禍患。”

霍擎仔細回憶了一下喬定夜的表現,覺得那不過是垂死掙紮,剛想安撫她兩句,門外走入了宰相的貼身侍從,身後還跟著幾個軍士。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奉宰相大人之命,特來請代城主前往問話。”

霍擎一愣:“問什麼話?”

侍從瞄了一眼師雨:“喬定夜指證代城主師雨乃反將施子光之後。”

“……”

師雨歎了口氣,站起身來:“來的還真快。”

施子光的大名多年不曾入耳,沒想到再聽到居然跟代城主有關。

而師雨這一去,居然連著幾日都沒回來。墨城官員聞風而動,紛紛登門霍府詢問此事。

霍擎也是焦急得不行,見眾官在此,忽而心生一計,請諸位官員聯名上書,為師雨請命,連裝病至今沒好的刺史也難以幸免。

老宰相也很頭疼,他奉旨而來,是為了處理喬定夜,怎麼也沒想到喬定夜入獄後還咬了師雨一口。

其實師雨當初在長安被若羌右相羞辱為舞女時,皇帝也調查過其身世,但根本沒查到什麼。

喬定夜在西域多年卻是門路廣闊,顯然是早就捏著這把柄了。他自稱手上有一份證據,是施子光寫給即墨彥的信件,信中稱其有一個康國舞姬的情人流落民間,二人育有一女,小字為雨,請即墨彥代為照料。

最棘手的是,他一出事,寧朔都護府就有人將這信送往宮中直呈陛下了。

算算日子,陛下要麼是已經拿到信了,要麼就是快拿到了,反正宰相此時想要無視此事是萬萬說不過去的。

宰相背著手在官署大廳裡走來走去,師雨此時就坐在一旁,一身白孝,臉頰瘦削,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卻是什麼也不說。

老宰相也不想認為她與施子光有關。那位殺神犯的可是叛國之罪,當年太.祖%e4%ba%b2自下令誅滅九族的大罪啊。

“師城主,你連著幾日都一言不發,當真就沒什麼想說的嗎?”宰相可不認為她是來扮可憐博同情的。

師雨放下手中端了早已涼透的清茶,含笑道:“宰相大人明鑒,正是因為與施子光無關,我才無話可說。您想想,我若當真是施子光的後人,即墨老城主豈能容得了我?何況一封信而已,誰知道是不是喬定夜偽造的?”

宰相點了點頭:“倒也在理,本相一定會將這些話稟明聖上。不過此事究竟如何判定,還得看陛下了。”

師雨笑著點頭,手指輕輕摩挲著桌沿。

墨城已經傾巢覆卵,那寶藏雖然栽贓給了喬定夜,地點卻處在墨城境內,嘉熙帝不會沒數。他若是有意一箭雙雕,讓墨城徹底成為無主之城,也不是沒有可能。

廳中一時無話,宰相的侍從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貼在宰相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老爺子的臉色頓時變了,花白的胡子抖了幾抖,顯然很生氣。

師雨將他臉色儘收眼底:“宰相大人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宰相沒好氣地拂袖:“師城主,不得不說,墨城百姓也太過奔放了些啊。本相隻不過請你過來調查一二,尚未有定論,他們就開始數落本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