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一城春弄 天如玉 4320 字 3個月前

鬨事?”

“聽聞城主要去中原,這些人以為可以鑽空子了,便私自偷了軍中物品去賣,人贓並獲,竟還有膽子鬨事。”

師雨打馬上前,看著那群鬨事的士兵:“我還沒走呢,你們就這樣,要真走了,還得了?”

鬨事的士兵紛紛丟下武器,跪地大哭:“城主,我們知錯了,請城主法外施恩啊。”

師雨還沒說話,隻聽旁邊傳來一陣笑聲,轉頭看去,即墨無白身著常服,打馬而來。

“無白怎麼來了?”

“為姑姑分憂解勞嘛,應當的。”即墨無白優哉遊哉地騎著馬晃蕩過來,在她麵前停住:“軍中鬨事是重罪,該軍法處決,以儆效尤。”

對方一聽,哭聲驟停,有人當即大喊:“城主饒命,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一時糊塗而已啊!”

即墨無白冷哼:“上有老下有小還敢這麼囂張,就算赦免了你們,以後還會有下次,姑姑千萬不要心軟。”

師雨默不做聲,有人以為求情無望,忽然指著葛賁道:“我們是冤枉的,此事是葛校尉指使的啊!”

葛賁臉色一變,怒喝道:“胡說什麼!”

即墨無白笑著安撫他:“葛校尉莫要動氣,你也是一番好意,想要留住你們代城主,我們都可以理解的。”

師雨轉頭盯著葛賁:“此事當真?”

葛賁垂頭不語。

“好得很,我已派人去請霍老將軍,等他來處置你吧!”師雨怒氣衝衝地勒馬離去,還好可以推給霍擎,不然真要當著麵處置,葛賁就保不住了。

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下中原不去也得去了。

即墨無白跟著她打馬緩行,師雨朝天翻了個白眼,轉頭看他時又帶了笑:“不知賢侄是如何得知真相的呢?”

“猜的啊。”即墨無白答得理所應當:“兵不厭詐嘛。”

“……”

霍擎是看著師雨長大的,如何不明白她心思。半路收到消息,當即打馬回府,稱病不再露麵,葛賁胡鬨的事就此壓了下來。

即墨無白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師雨已經答應去中原,他也沒必要窮追猛打。

出發之前,許多事情都要交代。師雨借著探病的名義去了一趟霍府。

霍擎在書房奉了好茶招待,見她神色不佳,勸道:“老城主與本家關係不善,但豐功偉業如斯,豈能不入祠供奉?歸鄉立塚也是應當的。何況皇帝久不下冊封詔令,必然是有所忌諱,城主此行去中原,也能讓他寬心。城主若是擔心墨城政務,老夫與刺史可以一同擔待,大事自有飛鴿傳書聆聽城主訓示。”

師雨點了點頭:“霍叔叔言之有理,那就這麼辦吧。”

霍擎這才放了心,又與她商議了一下離開後的安排,起身送她出門。

回廊空寂,仆人掌燈在前引路,走到一半,師雨忽然腳步停住,轉頭看去,遠處花叢之後,有零星燈火閃爍。

她沒有驚動引路的仆人,自己躡手躡腳走了過去,隻看到一截雪白的衣角,嘴角便露出笑來。

“阿瞻,是不是你?”

花叢後緩緩走出個男子,披一件白色薄衫,瘦瘦高高,手中舉著一截燭火,微微笑著:“我當你已不記得我了。”

“怎麼會呢?”師雨快步上前,扶著他的手臂仔細看了看,見他臉色蒼白,有些心疼:“在霍府沒有好好調養身體嗎?怎麼臉色還是不好?”

“我身體羸弱,非一日之功,你不要擔心了。”阿瞻輕聲輕語,手中蠟燭滴了一滴蠟油在手上,他吃痛鬆了手,燭火落地熄滅。趁著眼前昏暗,他握住師雨的手:“我聽說你要去中原了?”

師雨點點頭。

“那個即墨無白難對付嗎?”

師雨輕笑:“放心,我可以應付。”

阿瞻輕聲歎息:“若我身體好,就能幫你了。”

師雨反手蓋住他手背:“嗯,我一直等著呢。”

第九章

出發那日,天氣出奇的好,炎日被厚厚的雲層遮住,起著涼爽的風,竟然有些舒適。

即墨無白在府門口看見師雨出行的陣仗,忍不住道:“這一路路途漫長,氣候多變,不如輕車簡從,姑姑若不棄,可以與我同車。”

都是手底下的人準備的,師雨本也沒打算弄這麼麻煩,便同意了。正要往他車邊走去,喬月齡忽然插到中間,對即墨無白道:“城主一個年輕女子,與你同車算什麼?你當人人都和你一樣不知檢點?”說著她挽起師雨手臂:“我陪城主同車,一路上也好說些話。”

即墨無白望著二人一同離去的背影,默然無語。

整個墨城都不覺得男女同車怎麼樣,今日怎麼忽然就成不知檢點了?

即墨族人帶來的護衛不算多,師雨隨行的衛隊臨行前又砍了一半。雖然有老將軍和刺史坐鎮墨城,師雨仍然沒有公布要離開的事,全隊人馬也沒有聲張,分批出了城,到了城外才集合起來,放開速度前行。

一連走了十來天都相安無事,天公也作美,每日都是舒爽的天氣。

很快就要到玉門地界,上次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裡碰上了古怪天氣。杜泉一路提心吊膽,走一段就跟即墨無白報告,每次都說一樣的話:“公子公子,你聽,是不是有奇怪的聲音?”

開頭幾次即墨無白還認真聽一聽,次數多了,直接就無視了。

這日午後,杜泉又神神叨叨地問即墨無白:“公子,你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沒有?”

即墨無白拿著卷書,靠著車廂晃晃悠悠:“我隻聽到喬月齡在說我壞話了。”

“哎喲公子,我是說真的!”

即墨無白翻了翻白眼,正要罵他,忽然感覺不對,似乎真有些奇怪的聲音。他揭開簾子,眯起眼睛朝遠處看了看,忽然叫停。

外麵天黑沉沉的,但一絲風也無。越是這樣,越有山雨欲來的架勢。

即墨無白歎了口氣,屈指在杜泉腦門兒上彈了一下:“你還真是個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我看這天氣與我們那日來時像的很,隻怕又要來那陣狂風了。”

杜泉嗷嗚一聲,縮成一團。

隊伍驟然停下,師雨車中的喬月齡被驚動,隔著一輛馬車嘲笑道:“太常少卿也就這點膽子,邊陲之地天氣多變,少見多怪!”

即墨無白隻當做沒聽到,免得她來勁。

師雨正閉目養神,也道:“春夏之際天氣反複,這是常事。”

幾乎她剛說完,遠處天就黑透了,狂風卷著沙石呼嘯而至。好在這回大家都有了經驗,及時找尋遮蔽物躲避起來。

這陣風卻不像上次那樣很快停住,天越來越黑,沙石越來越密集,馬匹受驚狂嘶,有的甚至踹傷了人,場麵漸漸慌亂起來。

喬月齡閒不住,下車去幫忙了。師雨仍在車中坐著休息,過了一會兒,聽到外麵吵雜的聲音有了變化,竟有刀劍碰撞之聲,正要睜眼,馬車一沉,有人一把抓住她手腕。

她以為是夙鳶害怕抓她壯膽,睜眼卻見是個蒙麵的黑衣人,夙鳶根本不在車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是何人!”她大喝一聲,黑衣人拿刀往她眼前送了送,止住她聲音後,一把將她拖下了車。

外麵一片混亂,天黑得像是浸了墨。

師雨心中快速盤算,他們對天氣地形如此熟悉,必然是本地人。她故意做出被絆倒的樣子,驚呼了一聲。抓著她的黑衣人手緊了緊,似有些憤怒,但也沒做什麼。

看對方不會真傷害自己,師雨一麵掙紮一麵呼救。混戰中有人聽出來,連忙大呼:“快救城主!”

對方似乎急了,用手臂緊緊箍住師雨脖子,忽然抬腳朝她小%e8%85%bf上重重踹了一下。

師雨吃痛跪倒,那隻%e8%85%bf再也使不上力氣,喉間窒息,也發不出聲來,就這麼被拖著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挾製她的人忽然發出一聲悶哼。她身上一鬆,胳膊被人拉住,順勢一倒,正撞上一人%e8%83%b8膛,震得額角都疼。

那人也哼了一聲:“看著嬌弱,力氣還挺大。”

師雨怔了怔,緊著發乾的嗓子問了句:“即墨無白?”

“是我呢,姑姑。”即墨無白語氣輕巧,行動卻不拖泥帶水,拉住她就走。

二人跑了一段路,停下來看了看,狂風小了一些,雲層也沒那麼厚了,天色已沒先前昏暗。

即墨無白鬆開師雨的手,四下轉了幾步,確定沒人追上來,走回來扶她:“天快好了,這裡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說。”

師雨剛才跑了一路,受傷的%e8%85%bf已沒有知覺,癱坐在地,搖了搖手。

即墨無白這才注意到她有傷,背對她蹲下`身來:“走吧,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師雨也不客套,二話不說爬上他的背,想起身上有匕首,又趕緊掏出來防身。

匕首還是上次從即墨無白身上摸來的,師雨出發前帶上了,本打算還給他,因為實在輕便,收在身上也沒察覺,就這麼給忘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依然沒有聽到人聲,連抓他們的人都沒遇到一個。

師雨覺得不太對勁,手裡的匕首撰得死緊:“賢侄,看樣子沒人知道你追來救我,你何不把我丟在這裡?也省得麻煩了。”

即墨無白如何聽不出她是在懷疑自己想要害她,冷哼道:“不愧是即墨彥一手調.教出來的,將人想的如此不堪。”

師雨愣住:“父%e4%ba%b2怎麼了?”

即墨無白不理不睬,繼續朝前走,好一會兒,嘴裡忽然小聲嘀咕了句:“到底往哪個方向來著……”

狂風漸息,雲層散去,天色恢複明亮。

這群忽然出現的黑衣人來意不明,眼見惡劣天氣將要過去,便紛紛退去了,甚至還將同伴的屍首給一並帶走了。

驚魂未定的杜泉這才發現自家公子不見了,跟夙鳶在那兒比嗓子找主子,一個比一個喊的大聲。

這裡是安西都護府管轄之地,喬月齡比較熟悉,連忙帶上人去搜尋。剛走沒幾步,就見遠處有人朝這邊來了,仔細一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