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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痛,瞧巧昕總是糊塗。”

“沒--沒有!我隻是想聽你說話,總感覺像是睡了好久,總感覺好像好久都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想打斷,抬起一隻手慢慢的伸向了麵前人的臉頰。一點點的移到她那泛著黑的眼角,越清風輕聲道:“上來陪我睡會可好?雖說剛剛醒來,但我還想再躺會兒。“

“讓平王和太醫都候在外麵,我等會再召見他們!還有讓禦膳房準備一些清淡一點的飯菜送過來,然後所有人都下去吧。”嘴角都是笑,朱巧昕轉身對著眾人吩咐一聲,然後便迫不及待的上了那寬大的龍床。

午時的感覺照得整個玄武殿都亮堂堂的,麵對著越清風,跟她枕在同一個枕頭上。朱巧昕柔聲輕輕道:“以前我怎麼那麼傻呢,竟然不知道這大中午躺在這龍床上是這麼美好的事情。身上暖暖的,簡直舒坦極了。姐姐,以後隻要有時間,我們便日日的這麼偷懶好不好?”

“恩!”一覺醒來,竟然除了無力外,身上便沒有其他的感覺了。這不是第一次發病後蘇醒,但卻是越清風犯病醒來後,感覺最輕鬆的時候。

知道隻有挺過了這次,她便還能有好些時日陪著她。慢慢的移動身子,讓自己一點點的貼近身邊的人,越清風不覺心中滿是歡喜。

在身邊人一雙眼流光飛舞全是自己時,越清風慢慢的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伸手抱住她,明明知道兩人之間已經挨得很近了。但越清風還貪婪的一點點的靠過去。

“巧昕,真好,老天又恩賜給我好些日子,真好!”

“是啊,真好。”皇兄從來都是謹慎之人,若是無十全的把握他肯定不會接下皇榜。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們之後便再也不用受這樣的苦了。

“我,我剛剛做了一個夢!”猶猶豫豫的開口,越清風認真道:“我夢到衛國突然長驅直入郾城,我夢到你我為了逃避追兵,竟然雙雙落水。在遲江那冷的刺骨的水裡,其實我想伸手抱住你的。但是等我伸開手時,才發現我竟然沒有抱住你。所以我就醒來了,我想一直陪著巧昕。到死都想抱著你牢牢的抱住你,所以我就醒來了。我想上次我錯過了,這次好不容易醒來。我怎麼能再次錯過!我不甘心,你我都才二十二歲。我答應你,要陪著你的。我想看著你將衛國收在自己的名下,想看著人人都尊敬你愛戴你。我甚至想著,若是有一日,你的頭上出現了白頭發,那也是我上去,偷偷的幫你拽下來的。我甚至想著,若是有朝一日,你我都走的不利索了,也是彼此攙扶著彼此。巧昕這麼漂亮,將來肯定是個美婦人的。還有,未來大周的繼承人。肯定是從其他王爺那裡選,若是不看清他的為人,我不放心的。“

“儲君的位置,我會交給我皇兄的。要麼是他,要麼是他的孩子。這事情姐姐不要再擔心了,巧昕早就想過無數次了。”輕輕的呼吸著,感受著她身上的氣息,朱巧昕輕笑道:“姐姐隻管好好的養著身子,健健康康的陪著巧昕就好。以後的日子那麼長,西衛國,我的白頭發,我都會讓姐姐得償所願的。所以姐姐不要擔心了,好不好!”

湊過去,慢慢點頭。知道自己剛才說做夢的事情,肯定會在朱巧昕的心中留下陰影,所以感覺輕鬆了很多的越清風,輕輕的點頭。

此刻的越清風一點睡意都無,見靠著自己一身龍袍的朱巧昕,慢慢的掙紮著動起了眼簾來。輕輕的笑著,越清風將手伸到她的背後,一下一下的安撫起她來。

越清風手上的力道其實有點大,但就在這換了彆人絕對睡不著的力道中,朱巧昕卻迅速的徹徹底底的進入了夢鄉。

夢裡感覺一切都亂糟糟的,全是水,全是血。還有揮之不去的嬉笑聲,突然覺得很難過。當她泡在水中好不容易睜開雙眼時,看到的便是那一具被拋到自己麵前,然後又飛快衝走的單薄身子。

拚著命的將手伸了過去,但是結果卻發現到了手中的卻是一條熟悉至極的青色發帶後,本來還在睡著的朱巧昕便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麵前什麼都沒有,飛快的坐直將雙手伸到了腰間,結果什麼都沒有摸到。

眼中突然就落下淚來,感覺莫名其妙,朱巧昕愣愣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頰,結果入手全是溼潤。

但也在這個時候,她才想起她身上的發帶去了什麼地方,抬手將它解下。任由一頭的頭發垂下,緊緊的捏著它,知道剛才的噩夢肯定是因為越清風剛才說的她做的夢所致。深深的吸口氣,一點點的擦乾自己臉頰上這莫名其妙的淚漬,朱巧昕這才慢慢的下了床。

“殿下,我還能陪巧昕多久?不用顧慮的,巧昕她睡著了暫時不會醒來不會聽到的,這裡伺候的人,我也全部讓他們下去了,所以我請求你跟我說實話好不好?”

朱巧昕踩在大理石麵上的腳一下子停住,臉上無一絲表情,隻是捏著發帶的手不覺的緊了又緊。

“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還能陪她多久?”

朱高風平日裡那總是很溫柔的聲音,此刻多了一絲連他都不知的冷意。

敏銳的感覺到他語氣中的異常,本不想回答。但沉默了很久,想來想去,越清風抬眉輕聲道:“我想一直都陪著她,但我應該活不過明年了吧。世間萬物都有命,從我第一次犯病時,我就感覺到我應該是活不過二十三了。”老天讓她保留前世記憶已經是厚待了,這輩子身體的異常大概就是命運吧。竟然是命運,她又怎麼會活過上輩子的歲數。所以大概她剛才對巧昕說的那些,都隻能算是奢望吧,是奢望便肯定不會實現了。

“你第一次犯病是什麼時候?”

“是,是巧昕為了我殺了國舅周涅閒,是我回越府我的房間後!”

“我剛剛聽雲行說,說兩日前,你本來犯病了。但卻在女皇趕到後又醒來,直到聽到女皇給鎮國大將軍定罪,直到那越謙德被女皇的人團團圍住後,你才又昏了過去。”

朱高風的語氣越來越不對,不知他問這些到底是怎麼了。越清風隻能點頭。

“你憑什麼認定你活不過二十三歲?”

此時的朱高風,語氣間彆說存有原先的一點點善意,簡直都帶出一絲絲諷刺無奈來。

一下子愣住,抬起右手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心口。想了半天,不想告訴他她上輩子就是在二十三時沒得,越清風隻能低頭輕聲道:“我算過命,算命的說我活不過二十三。而且兩年前,在徐陽,那裡的大夫也斷定我活不了多久!”

本想諷刺兩聲,但見她好像當真沒有一絲的感覺,到了最後朱高飛隻能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突然想到,她之前昏迷的最主要原因便是剛剛回來的鎮國大將軍。想到她剛剛醒來,眾人肯定還沒有來得及將那人的事情告訴她。

想了想,朱高飛慢慢的抬頭輕聲幽幽道:“你知道,鎮國將軍出逃的事情嗎?”

“他逃了!”坐在椅子上,不自覺的抖了起來。越清風低頭不敢置信道:“怎麼,怎麼可能。他去哪了!”

“不知道,可能是衛國吧。”望著她發抖的身子,朱高風隨意輕飄飄道。

“怎麼能!”一下子猛然站起,越清風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臉色一下子發起青來:“我不能讓他活著,不能讓他去西衛,他怎麼--怎麼能去西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他就是去了西衛,還帶走了女皇不少的人馬!”感覺自己像是摸到了什麼,朱高風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他--他---”

“他死了,彆聽我皇兄胡說八道!”飛快的上前,不知他到底在做什麼。上前趕緊扶住越清風朱巧昕連忙道:“不要擔心,姐姐,我--”

朱巧昕的話還未說完,剛才激動萬分的越清風,再次軟下了身子暈了過去。

一下子麵色發白,見自己的兄長終於收起了他那奇奇怪怪的眼神走了過來。一下子打掉他的手,朱巧昕雙目赤紅大聲道:“你回來究竟是做什麼的?她暈迷了整整兩天才剛剛醒來,你明明知道她不能受刺激。卻還是讓她暈了過去,朱高風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我---”雙手僵在半空,從沒有被自己的妹妹這麼嗬斥過。知道是自己的心急了,也知道四年未回來將大周全部都留給她,確實有些自私了。

慢慢的上前,從她懷中一點點的接過暈在她懷中,剛才還蠻有精神的越清風。

將她抱到不遠處的貴妃軟榻上,朱高風伸手摸上她的右手手腕,見她竟當真暈了過去。

死死的盯著越清風,眼中滿是複雜。半天朱高風才抬頭,對著一動不動望著自己的妹妹輕聲道:“我了解心悸,越清風的症狀確實很像心悸。但卻不是真正的心悸!”

“什麼意思?”朱巧昕慢慢的逼近,眼中出現了一絲慌亂。

“她第一次犯病,是在她決定離開你去向皇兄請罪,承擔一切時,那時也是她知道自己身世時。第二次犯病,是在掉進遲江被救起時,這是堂弟剛剛告訴我的。而第三次犯病,雲行告訴我是兩日前,大軍凱旋而歸,她看到鎮國將軍鐘謙德時。”

不知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朱巧昕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總是突然發病,但是醒來後,卻總是能很快的恢複過來。關鍵時刻,一切一切的症狀都跟心悸一模一樣。但有的時候,她幾乎都可以控製自己的病情。每每到了關鍵時刻,她總是能在辦完自己想要辦的事情後,才允許自己暈迷不醒!”

“你的意思是姐姐裝病?”有些難以接受,想到這次她吐血暈迷,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事實。朱巧昕飛快否定道:“不可能,她沒有理由這麼做。而且以前的兩次我雖不在她身邊沒有看到,但這次我卻是看得真真切切,她不可能騙我的。”

“她沒有騙任何人!”不知該怎麼解釋,想了很久,朱高飛轉身看向自己的妹妹抬手比劃道:“就像小時候我們要是惹母後不開心,她就時常的按住額頭說頭疼。就像有人心中有事,那他便有可能睡不著覺。就像一個人難過了,即便她不哭,整個身子都會一下子發冷一樣。其實越清風的就是這樣,隻是可能她想的太多,情緒比彆人強烈的多。所以在她受不了時,她的身體就會替她反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