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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莫采 4397 字 3個月前

頭上下打量幾個來回。

瞧著不像有錢人家的,穿著也透著鄉土氣息,隻是這渾身上下散發的威嚴霸氣,在身後幾個壯漢襯托下,就更加讓人生畏了。

隻是,這兩個老頭同時站在大馬路上問她腹中孩子是誰的,這也有點兒太古怪了。

若說竹翁也便罷了,隻是這老頭兒與她素未相識,開口就問了這麼一句,也太過失禮。

她咳嗽兩聲,清清嗓,裝模作樣道:“您是哪條道上混的啊?”

這倒把對麵老頭子問蒙了,支吾道:“算,算山上的罷。”

花梓想,壞了,這是遇著山匪頭子了,瞧這老頭兒的年齡,不是山匪頭子,也定是山匪頭子的嶽父!

花梓伏在竹翁耳邊,悄聲道:“您撤退,我斷後,今兒算是遇到山匪了!”

竹翁一愣,皺著眉,聲音溫文爾雅,徐徐道:“莫擔心,便是山匪也無妨,竹翁尚未老!”

花梓不由暗歎,這是老驥死活不伏櫪,誌在裝嫩啊!

幾個壯漢聽了竹翁的話,其中一個虎軀一震,朗聲道:“放肆!”

花梓一眨眼的功夫,就發現這七八個漢子已將她和竹翁團團圍住,她四下望了一圈,見他們個個虎背熊腰,雙%e8%85%bf微岔,皆是馬步狀,不由心驚。瞧這嶽峙淵停的架勢,敢情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土匪部隊啊。

如此思索時,雙%e8%85%bf不由顫唞。

“您……您是怎麼招惹了這幫山匪的?”她聲音也跟著哆嗦,顯然是有些怕了,也不知黑六娃在不在身邊。

“就為個小竹筒,這幾個小夥子就跟我這個老頭子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竹翁說著,就拎出一個小掛飾。

花梓瞧了瞧,不由咋%e8%88%8c。

這確實是個小竹筒,不過半個拳頭大小,可四周鑲著各色寶石珠玉,熠熠發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心裡更疼。

他了解竹翁,曉得他真是對這些個珠子寶石的沒什麼念想,不過是看著那竹筒做的精致,見獵心喜,惦記著收入囊中。

竹翁十分委屈:“我說,用身上所有銀子換,他們還是不樂意,我也曉得,這上頭珠子值些錢,我就說,把珠子石頭摳下來還給他們,銀子照付。結果他們就不樂意了,沉著臉就跟我動起手來!”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休

雪域長年大雪封山,這小竹筒也算個稀罕物兒,且雪域人長年守著個山頭兒不下山,對外人有著格外高的警惕,也難怪會認為竹翁圖謀不軌。

花梓不曉得這些,便賠著笑臉:“竹翁啊,這小筒兒咱不要了,我回去給您做一個,如何?”

竹翁搖搖頭,歎道:“唉,不能指望你,你笨的……”他眯著眼側過頭去,露出嫌棄之色。

“我手笨,但我心靈啊,咱們把這小筒兒還給人家,我回去給您做個更好看的。”花梓一番勸慰,也未動搖竹翁的心,他依然死死握著那小筒兒,深知花梓是在忽悠他。

幾個大漢蠢蠢欲動,細細看去,每個腦袋上都似乎頂著個不大不小的包。竹翁悶聲道:“還敢上?挨打沒夠兒?”

這話說的霸氣!

“不死不休!”壯漢異口同聲。

花梓不由暗歎:這話更霸氣!

路上行人瞧著又有熱鬨看,又紛紛圍了上來,卻聽到壯漢身後那老頭兒咳嗽一聲,雖氣力不足,卻霸氣十足:“住手!”

幾個大漢聞言,瞬間向後退去五步。那老頭兒一把拉住花梓:“你腹中孩子,是沐冷塵的?”

花梓抿抿嘴,頭搖的撥楞鼓似的,目光卻望著竹翁:“不是,不是!怎麼會是他的?”

竹翁一把拉住花梓,一手捏著小筒兒,覺著機會難得,可以既不殺人,又能逃走,重要的是,那老頭兒似乎把這喝水的小竹筒忘到腦後了。

“丫頭,彆跟他們糾纏。”竹翁說話間就要扯著花梓開溜。

那幾個壯漢有個眼賊的,以為竹翁要動手了,厲聲喊道:“保護雪域王!”

花梓就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心也不靈了。手依然笨,腳也跟著笨,愣是挪不開步子。一隻袖子被竹翁抓著,另一隻袖子卻被雪域王抓著。

這是要車裂啊!

花梓想。自己真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才這般坎坷,雪域王這一劫,怕是躲不過了。人說桃花劫,桃花劫,沐冷塵就是自己命中的爛桃花啊。

“大王啊,這腹中孩子真不是沐冷塵的!您就放手罷!”

花梓這樣喊,旁邊的壯漢也不明就裡,隻好站在那裡伺機而動。見竹翁並未動手,且雪域王目光淡然。這才鬆了口氣。

“那你認得沐冷塵?”雪域王鬆了手,轉而平靜許多。

花梓想,還好這雪域王不是個暴君,若秉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原則。自己怕是早晚死無葬身之地。

“就見過幾次麵的朋友,並不熟。”花梓打著哈哈,瞧了眼竹翁,竹翁死死捏著小竹筒,一心想著跑。

花梓瞧了瞧被竹翁扔在地上的兩隻肥%e9%b8%a1,忙撿了起來,拍拍上頭的灰土。撅著嘴巴抱怨道:“您怎給扔了,這是買給狼女的,您瞧,回去還得洗洗,這一洗,味道就不好了。”

真是禍從口出。多說多錯,她不明白這雪域王跟這倆肥%e9%b8%a1是什麼血緣關係,為何她一說這肥%e9%b8%a1,他又不淡定了,拉著她的手雙眸閃爍。

花梓等了半晌。雪域王才小心問道:“狼女在哪?”

霞光儘褪,輕風拂過,花梓瞧見他鬢上一綹兒白發,隨風輕漾。

她不知雪域王為何千裡迢迢趕來桑都找狼女,甚至從未從狼女口中聽說雪域王這個人。

那就不可隨便帶他去見狼女,是福是禍,她也說不準!

“什麼狼女?我剛說的是楊女!”

她話一出口,雪域王便鬆了手,目光黯淡,緊著又咳嗽了幾聲,形容憔悴,像個垂死的老人,方才聽到狼女名字那一瞬間,就好似回光返照。

竹翁和花梓匆匆離去時,幾個壯漢還要追上去,雪域王卻一擺手,似身心俱疲地朝相反方向走去。

花梓回眸,忽然覺得雪域王蒼老卻挺拔的背影十分熟悉,她眼眶一紅,碩大兩滴眼淚就滾落下來。

楚隱,是她需要背負一輩子的痛,永不磨滅。

走得遠了,竹翁隻顧著把玩手中小竹筒,樂不可支。

及到茶肆,花梓帶著竹翁從耳門繞過廳堂,隻怕人太多,擠壞了他的小竹筒,那茶肆八成就會出人命了。

這會兒大夥兒都吃過了晚飯,隻狼女坐在後院,雙手規規整整放在膝蓋上,怒目瞪著眼前籠子裡的小白兔,瞧那模樣,已到了極限。

花梓十分開心自己能及時趕回來,救了兔子一命。阿彌陀佛!

狼女瞧見花梓,一抽鼻子,眼中兩個淚蛋蛋滴流滴流就從眼眶滾落下來,看的人心裡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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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才回來啊。”狼女哽咽難言,身子一抽一抽的,看的花梓的心也一抽一抽的。

她趕忙跑過去,拉住狼女的手,擔憂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狼女抽抽搭搭,最後吐出兩個字:“我餓!”

花梓覺得,要不是心疼她身世可憐,她定會照著狼女後腦勺來那麼一下子,最好拍出個大包來!

她將兩隻肥%e9%b8%a1在狼女眼前閃了一下,狼女破涕為笑,伸手去抓,花梓癟著嘴:“得洗洗,掉地上臟了。”

“不礙事。”狼女又要搶。

花梓卻已跑到水缸邊,舀了一勺清水將沾了塵土的地方小心洗了個乾淨。狼女卻不樂意了:“沾了水,味兒就不正了。”

“那你不要了?”花梓提溜兩隻落水肥燒%e9%b8%a1,洋洋得意。

“要,誰說不要?”狼女連忙搶過一隻就開吃,其間還囫圇道:“另一隻,給誰的?”

花梓想了想,心思一轉:“這也是給你的,可有件事兒,你得告訴我。”

狼女心下不悅,粗聲粗氣道:“我何事瞞過你?”

“沒瞞過?那我為何不知雪域王認識你呢?”花梓話一出口,就覺著不對勁兒了,狼女連燒%e9%b8%a1都不吃了,愣了半晌。

隻要捧著燒%e9%b8%a1,天塌地陷狼女就會渾然不覺,能讓狼女不吃燒%e9%b8%a1,那定是傷了她的心了,花梓正要解釋方才隻是開個玩笑,莫要當真,就瞧見狼女又垂下頭去,大口大口吃著%e9%b8%a1肉。也未接花梓的話茬。

花梓有點兒怕了,覺著這事兒需從長計議,也就沒再繼續追問。

她將手上肥%e9%b8%a1放到石桌上,轉過頭去,卻遍尋不到竹翁身影。於是朝屋裡走去。

她轉身剛進了屋子,狼女抽抽鼻子,放下手中的燒%e9%b8%a1,望著天邊星子怔愣出神,一雙眼,泛著微紅,深邃又乾澀,有些疼。

此時天已蒙蒙黑,花梓瞧見鬼老太坐在桌旁,竹翁正小心給她斟茶,一麵賠著不是:“你那些%e9%b8%a1鴨,我都喂了足足的米糠,不會餓著。就彆跟我這老頭子慪氣了!”

花梓本欲扭頭離去,竹翁回頭一眼瞧見她,連忙把她推出門去,悄聲囑咐道:“今兒那事兒,彆說與鬼老太聽!”

“什麼事?”花梓故作不知。

“就是……就是為個竹筒跟人打架那事兒!”竹翁麵上透著幾分慚愧,聲如蚊蚋。

花梓眯起眼睛,嘿嘿一笑:“若您把那小竹筒上嵌著的珠子,都摳下來給我,我便發誓守口如瓶!”

竹翁二話不說,將竹筒掏出來,蹲在地上就開始摳珠子,甚至掏出個小短刀,廢了好大力,終於將珠子石頭一個不剩地摳下來,他依然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長袍下擺兜著那些珠子,笑眯眯的:“沒了這些破玩意兒,這竹筒才好看!”

他心疼地摸了摸上頭的嵌痕,又輕聲歎道:“回去修補修補才是,可惜了好竹子!”

花梓連忙掏出小錢袋,將裡頭銀子倒出來,塞到袖筒裡,然後蹲到竹翁麵前,將小口袋小心撐開,看著一顆顆圓潤的珠子落入口袋,眼中精光四射。

她不由望著自己日漸圓潤的小腹,心中暗喜:“孩子,這些玩意兒就是你日後的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