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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莫采 4370 字 3個月前

本微紅的雙目竟又深了一層。

餘音未落,凝馨垂眸,兩滴眼淚就悄無聲息跌落眼眶,南宮雲笙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她卻一把推開他,語音輕顫:“你……什麼都不曉得。”

她如此說時,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她卻眼也不眨,直直盯著南宮雲笙。

他怎會知道?那日她追了出去,南宮傲就掐著她的脖子,與她說:“孤王是君,世人皆是臣。君讓臣死,臣不敢不死!你可明白?”

她望著南宮傲目中騰然殺氣,臉色煞白,毫不猶豫%e8%84%b1口道:“我走!”

南宮傲將她送到宮門口時,她問:“為何不殺我?”

他並未說話,隻一揚手,車夫拍馬,揚長而去!

她知道,若她不走,花梓,雲笙,亦或自己,都走投無路。

他是個暴君,人儘皆知!

馬車駛出很遠,她探出窗子,心底默默念著雲笙的名字,本想再望一眼王城,卻瞧見南宮傲一身黃袍,驅馬疾馳,尾隨其後。

待他瞧見凝馨探出頭來,終於勒馬,似乎停的突然,高頭大馬揚蹄嘶鳴。南宮傲遙遙望著她,默然無言。

王城的影子愈加模糊,他的身影卻依舊清晰。

凝馨連忙縮回身子,心有餘悸,她實在看不懂南宮傲的眼神,讀不懂他的心思。然而,她卻知道他手中握著許多人的生殺大權!

她從不在乎雲笙是否娶她,便是天涯海角,她心中念著他,他心中想著她,也未嘗不是幸福。

她從不強求更不奢求,她隻求他能活著,活著才有希望。

“我不曉得?那夜,在蘭村,你半夜拎著刀欲取我性命。我可曾怕過?你的身世,以為我沒查過?晏王極力反對你我在一起,我會不知為何?我可曾猶豫過?亦或逃避過?我南宮雲笙生而喪母,年幼喪父,父%e4%ba%b2死於誰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卻不辭而彆,說走就走,難道我南宮雲笙這條爛命需要你玉凝馨委曲求全才保得住嗎?”雲笙目眥欲裂,麵色蒼白,死死捏著拳頭,怒火層層疊疊,愈燃愈勝。

凝馨踉蹌兩步,跌坐到床上,抬頭望著雲笙的臉,忽而失聲痛哭。

她竟以為,隻是自己在苦苦支撐,而南宮雲笙,卻是從最初,就開始一點一點溫暖她。

她並不難過,卻止不住淚流滿麵。

雲笙走到她身邊,她就撲到他懷裡,嗚咽難言:“不……再也不……”

他終於喉頭一酸,拍著她的背,輕聲道:“不分開!”

她哽咽著糾正道:“不,不是,我是說,你,再也不……不能對我發脾氣!”

“……”

她想,便是死,死也要死到一塊兒去。

隨後,她止了哭聲,將剛剛落到地上的扳指圖撿了起來,遞到雲笙手中:“你看……”她一邊抽噎一邊將畫鋪開來。

南宮雲笙一眼便認了出來,隨即從懷裡取出那枚扳指:“這本是一對兒。”

凝馨點點頭。

……

茶似夢的後院,花梓聽了蕭葉醉的話,想了許久,腳下白菜沫兒都快風乾了。

對此,她倒是不擔心的,當作茶葉來泡,本就不能太過瑩潤了。

“師父,”她將手上菜刀驀地扔到菜板上,少許白菜沫兒徑直飛向蕭葉醉的紅色長袍,她拍落手上菜葉,正色道:“叫姐姐先回來罷,我不放心。要去蓬萊島,也必要帶著你才是。”

蕭葉醉本來一臉嚴肅,等著她有什麼高見,聽到這,立時斜睨著狹長眸子,心中不悅:“為師是人間兵器還是殺人工具?”

花梓一臉懵懂無辜:“這兩者,有何區彆?”

蕭葉醉眨眨眼,忿然道:“沒區彆,都是我!”言罷,轉身便走。

尋了個信鴿,隨手寫了封信,塞入竹筒,係在鴿子%e8%85%bf上,蕭葉醉隨手將鴿子放飛。

此時,天邊最後一抹淡青色也悄聲褪去,夜色撩人,風輕雲淡……

近日茶肆嚴重缺水,一來因著蕭葉醉,客人數量猛增。

二來因著狼女日日守著兔籠子,口水流個不停,口乾%e8%88%8c燥便不住喝茶。

花梓守著一缸白菜沫兒,對蕭葉醉語重心長道:“您還是走罷,否則,我這整日剁白菜,孩子都要累掉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逼婚

蕭葉醉心下訝異,這徒弟何時開了竅,換做往日,定會說:“師父,您千萬彆走,您在這一日,大姑娘小媳婦就不會在意這茶水裡放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白菜當茶葉,這可是好賺的買賣,隻是我日日辛勞,%e4%ba%b2力%e4%ba%b2為剁白菜,十分辛苦,師父白喝白吃白住可享了福。不過,徒弟生來仁義,得了好處不會忘了師父,來,拿著,這兩文錢是您這個月的分紅。”

看來,這要當娘了,就是不一樣!

花梓斜眼瞅了他一眼,見他正要開口,連忙掏出兩文錢:“看來您是不願走了,來,拿著,徒弟生來仁義,得了好處斷不會忘了師父,這兩文錢是您這個月的分紅。可師父不能拿了錢,白吃白喝白住罷?雖說徒弟是這茶肆東家,可也隻做得了四分之一的主,所以,勞煩師父幫我把這缸白菜扛到前院去。徒弟也是為了師父好,幫徒弟乾點兒活,師父心裡愉快,也順便封了彆人的嘴,您說是這個理兒不?”

蕭葉醉瞪圓了眼,手裡捏著單薄的兩文錢,一時愕然。敢情自己還占了便宜她還吃了虧?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他頗有些高深地歎道:“徒弟啊,師父每每跳入陷阱,都會知道那挖陷阱的人存著什麼心思,自然也知道我跳的是個陷阱。”

“要不怎麼說師父您仁義呢,跳井不忘挖井人,也就您這樣仁義的師父,才教導出我這樣仁義的徒弟。如此好的師父,得之我幸啊!”她如此一番感歎,又瞧了眼地上的白菜缸,踩著一溜兒小碎步,朝狼女歡快地走去了。

蕭葉醉尋思片刻,直想踹翻了白菜缸!

最終,還是將兩文錢塞進袖筒,再少也是錢。蚊子%e8%85%bf兒也是肉啊!他一身招搖的紅色長袍,扛著白菜缸,一手負背,一路輕功飄逸。在眾人唏噓神色中,淡然問道:“杜媽媽,白……茶葉缸放在哪?”

廳堂已有人圍了上來,間或有人驚呼:“能將茶葉缸扛得這般高蹈出塵,世間唯蕭公子能做到了!”

蕭葉醉很想衝那人笑一笑,說這不是茶葉缸,是白菜缸。

花梓近日覺著肚子有些圓潤了,卻也分不清,這次到底是吃多了還是真的孩子長大了點兒。

她倚在窗邊,吹著涼風。眯著眼問道:“狼女,你與杜卓何日成%e4%ba%b2?”

狼女將目光從兔子身上移到窗邊,十分不舍,頭雖轉過來了,靈魂還在兔子身上。不由%e8%84%b1口道:“兔子長大那天。”

花梓抿緊雙?%e5%94%87,頓時悟了,這問題問狼女就是個錯誤,在她看來,這%e4%ba%b2一輩子不成,就這麼湊合過了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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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將頭探出窗口。杜卓正遵照狼女的指示在剁白菜。

“杜卓,你與狼女何日成%e4%ba%b2?”花梓朝著杜卓朗聲詢問。

杜卓一抬頭,滿臉白菜沫兒,花梓就笑了,白菜一青一白再加上杜卓小白臉,一清二白啊!她想。什麼小蔥拌豆腐,不如說杜卓剁白菜——一清二白!

花梓見他愣頭愣腦望著自己,遂又抬高了聲音:“你與狼女什麼時候兒成%e4%ba%b2?”

杜卓這才回過味兒來,拍拍手上白菜沫兒,就跑到窗前。低聲道:“這事兒,咱可以從長計議!”

他朝屋裡望了一眼,見狼女並未在意二人對話,依然直勾勾盯著小兔子呢。這才放下心來,悄聲道:“玉大掌門,您讓我多過幾天快活日子成嗎?”

“跟狼女過日子就不快活了?”花梓也是壓低了聲音,卻依然透著慍怒。

杜卓眼見情況不妙,慌忙道:“最近這麼多白菜要剁,我這麼忙……您看……再寬限幾日?”

花梓立馬沉下臉來,正要開口,卻聽到身後一聲歎息:“罷了,我狼女不是有福之人,這輩子也不奢求了!”

杜卓忽然眼眶一濕,揉了揉鼻子,悶聲道:“您和我娘定日子,越快越好!”

他如何都想不通,狼女一句話,怎就使得自己跟個姑娘似的,差點兒就落了淚。杜卓想,狼女向來當自己是寵物,難得這一次,覺得嫁給自己是幸福,是奢求。他想,自己終於征服狼女了,如此,或許日後能夠偶爾允許他在上麵,她在下麵呢……

杜卓如此思索,朝著遠處砧板走去,一路激動之情難以抑製,險些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他前腳沒走多遠,狼女就起身坐到床上長籲短歎:“不奢求了,這兔子長得太慢,我狼女實在等不及,沒有福分吃它了,尋個好日子,把它放了或者燉了罷,省著放我眼前還不讓吃,饞的難受!”

花梓愣了片刻,猶豫著問道:“你跟杜卓成%e4%ba%b2,你心裡歡喜嗎?”

“無所謂。”她扔下三個字就拎著小白兔去放生了。

花梓駐足望著狼女,尋思許久,她覺著,自己也該如狼女這般豁達,不該總是惦記著白玉曦是否就在周圍。

日子久了,她發現自己有些瘋魔了,總覺得白玉曦可能就在眼前,隻是隱身了,所以才看不見而已。就好比傳說中一棵藤上七個瓜的六娃,隻是她一時忘了,不知六娃是不是黑色的葫蘆。若真是黑色的,那白玉曦或許真是六娃轉世也說不準呢。

因著蕭葉醉,廳堂日日比肩接踵,人頭攢動,一股子白菜沫兒的味道充斥其中,但望向姑娘們的表情,倒好似中人欲醉,不能自抑。

杜媽媽整日忙的腳打後腦勺,眼中除了票子就是銀子,除了銀子就是金子,銅板已然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了。

花梓推開一眾擁擠的客人,蹭到杜媽媽身邊,悄聲道:“杜媽媽,杜卓和狼女的婚事,您定個日子吧。”

杜媽媽一把拉住花梓的手:“你來定吧,”她頓了頓,又一把拉住花梓的手,壓低了聲音道:“讓你師父再扛一缸白菜沫來!”

花梓不由歎道:“杜媽媽果然性情中人,這事兒我就做主了!”

她剛走出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