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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莫采 4385 字 3個月前

二人以風卷殘雲之勢,掀起一番血雨腥風的肉菜爭奪戰,眼見狼女武功不濟,落了下風,花梓急得鎖緊了眉頭,終於開口道:“曹掌事,沐大哥說找您有要事相商呢。”

曹德武正吃的興起,聽著這話,不得不停下動作,又極是怨恨地瞅了眼狼女和花梓,遂放慢了夾菜的速度,一壁又要顧著沐冷塵:“沐公子,您此番前來是有何要事啊?”

花梓伏在沐冷塵耳邊,輕聲道:“適當肢體接觸可拉近彼此距離。”

沐冷塵心領神會,立時放下筷子,拉著曹德武的手:“曹掌事,我雪域峰向來大雪封山,山人生活困苦,卻因長久封閉的環境,不被江湖各門派認可,雪域王日日憂心,希望雪域能融入江湖,不為外人視若野蠻之邦……”

沐冷塵絮叨個沒完,曹德武被他握著手,吃不得菜,眼看著狼女已吃的七八分飽,還轉頭望著花梓道:“這半個燒%e9%b8%a1,打包,還有,驢肉,這個兔子肉……”

“長話短說!”曹德武一聲哀吼!

“咱們兩派,做好朋友吧!”沐冷塵綻個暖人的笑容。

曹德武鼻翼抽搐,就這一句話,絮叨那麼半天,耽誤他少吃多少肉,這會兒,花梓已站起身來,掏出幾張桑皮紙和幾塊乾淨布……

曹德武立時嚷嚷道:“我還沒吃完!姑娘這是……?”

花梓假裝未聽見,沐冷塵又拉住曹德武的手:“老掌事,在下此番前來,雖空著雙手,卻滿載誠意,貴派掌門之死,若有用得著在下之處,在下定會鼎力協助,以期早日捉拿凶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守墳

曹德武眼見著一應肉菜進了花梓的包裹,自知無力回天,這才望向沐冷塵:“沐公子,如此甚好,日後老朽必去雪域%e4%ba%b2自拜訪雪域王,聽說雪域之上,野味甚是繁多。”他如此一說,心下多少得了些安慰,今日所失,來日定要吃回來才是。

他又想了想,抬手將小林喚至跟前:“去,找你瓷兒師姐,將那扳指圖要一張來。”

小林丫頭爽聲應下,便朝門外跑去。

曹德武眯著眼,心下暗忖,這賊子倒真是神通廣大,能在紫瓷眼皮底下偷了扳指。幸好他未雨綢繆,早在出山之時,就囑咐紫瓷將扳指拚好,仔細描摹下來,且畫了許多張。

片刻功夫,小林丫頭就捧著一卷畫邁過門檻:“掌事爺爺,畫兒拿來了。”

曹德武接過畫卷,小心展開,花梓也忍不住湊了上來。

畫上一枚青玉扳指,普普通通,並無過多紋飾,花梓卻覺著十分眼熟,隻一時又說不出在哪兒見過。

“這是掌門暴斃之時,手中所攥之物。沐公子行走江湖,若能尋得此物之主,或許就不難尋到凶手,可這海底撈針,並未一日之功。沐公子也不需多費心思,隻幫老朽留意著罷。”

沐冷塵點頭應諾。將畫卷仔細收好。

三人從曹掌事處出來時,已是月貫中天,星辰熠熠。

花梓走在後頭,和狼女每人懷裡抱著幾包肉,喜滋滋的踏過一路月色清冷。

“沐大哥,瞧這模樣,雪域王托您辦的事算是辦完了?”花梓跳到沐冷塵身前,一壁詢問一壁向後慢慢退著走路:“如此便陪我回蘭村罷,不去那蓬萊島了,穆羽峰是個狼心狗肺的,姐姐知道了。必是要回家去的。”

“回蘭村,你認路,為何讓他陪?”狼女抓著個%e9%b8%a1%e8%85%bf,囫圇問了一句。

白玉曦倚在不遠處的樹枝上。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心下默默給了狼女三十二個讚!

花梓倏然一愣,腳下踩著個小石頭,身子一扭,整個人便朝後栽去,沐冷塵忙上前一步,一把攬住花梓的腰,將她扶穩,二人鼻子貼著鼻子,呼吸相觸。

花梓忙退了三步。沐冷塵也垂著頭,撓撓後腦勺,支吾半天,卻沒說出話來,一張臉反倒憋得通紅。直燒到耳根。

白玉曦麵色一暗,默默收回那三十二個讚!

“臉,紅的像,猴%e5%b1%81%e8%82%a1!”狼女隨口一說,吐出個%e9%b8%a1%e8%85%bf骨。

白玉曦眸色一亮,又悄悄將三十二個讚還給了狼女!

沐冷塵滿臉窘迫,終於抿著嘴問道:“你……你沒事吧?”

“險些摔了。多虧你拉了我一把,走罷!”花梓也有些尷尬,可忽而想的明白,他不過順手扶了下,便是不小心%e4%ba%b2上了又如何?

到底他還是琉虞的人,到底會去做他的雪域駙馬。

花梓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轉身便朝住處走去。

剛走了幾步,她又回過頭來:“明兒我同狼女回蘭村,你就自個兒回雪域去罷。”沐冷塵兩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眸子閃了幾下。嘴巴張開又合上,合上又張開,花梓想要抽回手,卻又掙%e8%84%b1不開。

白玉曦倏然起身,跳下樹去,就要衝將過去。

思茗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把拉住他:“師兄!”

他回眸瞧了眼玉花梓,終於轉過頭來,隨思茗朝遠處一躍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晚風拂過,沐冷塵玄色衣衫輕輕揚起,摩挲花梓手腕,她覺著有些癢癢,卻又無力掙%e8%84%b1。

沐冷塵望著她,眸子裡似藏了千言萬語,卻如何都說不出半個字。花梓終於皺著眉頭,猛一抽手:“沐公子有話說話,彆拉拉扯扯的。”

沐冷塵手上落空,情急之下,終於吐出一句話:“我說過會一直陪著你!”

花梓望著他殷切的眼,瞧了半晌,終於還是垂下頭去,默默說了聲:“不用!”轉身便走。

有些人和事,不該奢望,便要曉得放手,姐姐執著了許多年,心心念念,終了這本以為可以白頭終老的一心人,轉眼就與他人結了連理。

若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貪念那一點點溫存。姐姐既已走了這條路,自己萬不能重蹈覆轍,步了後塵。

姐姐傻,自己可不能傻,若自己也傻,誰來守著姐姐護著姐姐?

白玉曦和思茗站在山石之上,此處僻靜,夜深人靜,月華輕輕流淌,漫過思茗眉間眼角,將一朵梅花鈿籠上一層柔光繾/綣。

“怎不把她帶回攝靈殿?”思茗聲音清冷,卻透著柔情。

“我自有打算。”白玉曦盤%e8%85%bf坐在山石之上,閉目凝神,雖入夜已久,山石之上依然留有白日餘溫,思茗坐到他旁邊,深深望著白玉曦的臉。

許久,白玉曦忽地睜眼:“還有事?”

“大不了殺了她!借穆羽峰之手除去她不是正好兒?師兄你為何……?”思茗眼中透著寒光,語氣卻平淡如斯。

殺個人,在思茗和白玉曦看來,皆不是什麼大事,哪怕隻是心情不佳,瞧著誰不順眼,順手殺了,也無甚大礙,更何況玉花梓是這麼麻煩一個眼中釘肉中刺。

“她死了又如何?”白玉曦微微傾著身子,攫住思茗的眸子:“玉花梓,動不得!”

“為何動不得?”思茗很想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可他重又閉上眸子。

“你質問我?”白玉曦冷冷盯著她,高高在上,似不可侵犯的王。

“不敢。”思茗垂下頭去,退後三步,她打小跟著他,自是知道他的脾氣,一眼便瞧出,他是動了怒了。

思茗捏了捏拳頭,他極少動怒,這次卻是因著玉花梓。

暗夜茫茫,殺機重重!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猛獸惡鬼,而是人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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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前的夜裡,蘭村靜謐。凝馨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雲笙守在門口。

夜色寥寥,窗外一片雜草叢生。

她拾起桌上的針線簸箕,心中痛的一陣抽搐。

恍然間就似乎瞧見婆婆盤%e8%85%bf坐在床上。笑的眯了眼:“你倆來來來,這倆緞子,哪個好看?婆婆給你倆一人做雙小花鞋。”

她知道婆婆的墳在哪,婆婆老早就選好了地兒,說將來歸天了就葬在房後兒的小山上,抬眼就能望見自家姑娘。

凝馨扔下手中簸箕,瞧了眼外屋桌上的牌位,匆匆朝後山跑去。

南宮雲笙一路追過去見她險些跌倒,雲笙一把將她扶住,凝馨回眸。滿麵淚水,映著月色淺淺,支離破碎。

雲笙忽然覺得心裡十分難過,知道父王再也回不來時,他也是這副模樣。

隻是後來。他再不願落淚,一直安安靜靜地望著,望著晏國一步步強大,望著哥哥一步步走向王位,望著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從此就打定了主意,遠離那冰冷的王宮。

可他是南宮傲的弟弟,如何逃得掉?

雲笙默默跟著凝馨。一語不發,她若摔了,他便扶她起來。

凝馨一路跌跌撞撞跑到玉婆婆墳前,一直哭到翌日清晨。

悔恨,像一把利刃,直刺心扉。

若當初不離村。或許婆婆便不會鬱鬱而亡。

為了一個薄情寡義之人,竟害死了至%e4%ba%b2,凝馨呆呆坐在墳塚前,直到天邊漸漸泛起淡青色。

她忽然轉身說道:“你走罷!”

雲笙笑笑:“你若不走,我也不走。”他順勢坐到她身旁。

六子靜候一旁。麵色有些焦慮。

出門前,晏王千叮萬囑,讓他好好伺候廣睿王,這會兒,他該睡覺不睡覺,該吃飯不吃飯,守著個墳頭一坐就是一夜,這會兒還打算駐營紮寨了似的,可叫自己如何是好?

凝馨抹了把眼淚,聲音冷清清的:“這是我的家,必是要住下了,可你呢?莫說你有許多事要忙,即便你閒來無事,也是住不慣這窮鄉僻壤的。”

她垂頭想了想,又繼續說道:“這一路你護著我,幫助我,我自是感激不儘,然無以為報。如今,我隻能守在這裡等我妹妹,你還是早日出村罷,若哪日真的得了空,可以來我這串門,我再給你做些花糕吃。我能報答你的,也隻有花糕了。”

雲笙想了想,笑道:“這會兒我就犯了饞蟲。”

凝馨忽地皺緊了眉頭,話裡帶著哭腔:“你……你怎能讓我這會兒……給你做花糕?你……你就不怕做出來是苦的?”

雲笙上前攬住凝馨的肩,輕輕拍著她的背:“我隨口說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