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1 / 1)

小女有疾 莫采 4396 字 3個月前

《小女有疾》作者:莫采

眼睛瞎了,惡疾纏身,家裡杵著個黑臉兒白玉曦!

舉目無%e4%ba%b2,仇家暗殺,守著一群謊話連篇“大騙子”!

不怕不怕,冤家不斷,風水輪流轉!

包子終有逆襲日,花梓終有翻身時!

眾人齊呼:“%e4%ba%b2,我們才是包子好不好?”

=======================================

人森目標:金錢,美食,白玉曦!

每日一問(憂傷狀):我隻想當個多金的小女百姓,養幾隻小%e9%b8%a1小鴨,種幾棵小白菜,跟白玉曦過過鄉村小日子,怎麼就這麼難?

小說類彆:架空曆史

第一章 俊傑

更新時間2014-5-4 18:22:34 字數:2130

羅蘭香,桑梓甜,漁歌未落水映月,一壺杜康冷凝香。

……

“哥哥,你又喝酒。”

“嗯。”

白玉曦悶聲回應,無視花梓語氣裡若有若無的責備,兀自捧起酒壇又是一大口,酒香四溢,如毒/藥一般繞著花梓,纏得她透不過氣。

窗外的桑樹葉子沙沙作響,傍晚的清風攜著落日的餘溫,熨帖著大地每個角落,卻停在花梓腳邊,餘暉亦或清風,都不願再靠近一點兒,仿佛樂善好施的菩薩忽然變得吝嗇,再不願施舍分毫。

“哥哥……”花梓欲言又止。

“滾!”一聲怒吼。花梓知道,他醉了。遂坐在床上默不作聲,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雖不是俊傑,也要努力向俊傑的方向發展不是。

可事實證明,有時,即便成了俊傑也不管用,她聽到踉踉蹌蹌的腳步聲,忽然下顎吃痛,她眼中有些慌亂,卻並不是害怕,她不知道為什麼慌亂,也許隻是著急看清,著急看看他的樣子,看看他的臉肯定很醜。

但可惜的是,她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他的臉了,因她是個瞎子,眼前永遠都是一片黑暗茫茫。

花梓聽到他的聲音,冷到骨子裡,一字一句,說的極慢,“我沒有你這樣蠢的妹妹!”

他手上用力,花梓的臉被扭到一邊,不禁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床上,幸好及時支撐著身子沒有倒下,卻聽到啪的一聲,酒壇乍裂的聲音讓花梓不禁周身一抖,隨後是淩亂的腳步聲和摔門聲。

屋子終是歸於寧靜,久久的寧靜。

滿地酒香,浸潤著滿地塵埃,一點點侵蝕一點點侵蝕,直到無力蔓延。

他走了,花梓慌了,還不如他留在家中撒酒瘋,總比撇下她一個人要好。

哥哥隻是醉了,如果沒喝醉,他不會這樣對她,不會罵她,不會吼她,雖說終日寥寥數語,沒有一點兒情緒,隻是冷冰冰的腔調,然依舊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她是個瞎子,是個拖累,雖說她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慢慢踱步到窗前,她摸著窗棱,陽光灑在臉上,溫暖和煦,秋日的夕陽格外柔和,又藏著一絲清冷。

她叫玉花梓,受傷成了瞎子,過去的事也忘得一乾二淨。她父母雙亡,隻有一個哥哥,叫白玉曦,其餘再也無從得知,她曾問過白玉曦,為何自己姓玉而哥哥卻姓白,哥哥隻道母%e4%ba%b2早逝,父%e4%ba%b2日夜懷念便讓她隨了母姓。

哥哥隻告訴她這些,她深信不疑,也許她連如何懷疑都記不得了,作為努力成為俊傑的人,她絕對不會懷疑白玉曦,即便懷疑了,也不會說出口。

花梓閉上眼睛,聽著桑樹葉子喃喃細語,皺著眉頭低聲道:“快些回來吧。”

天黑了,她知道,因為夕陽的溫度消失不見,秋夜的涼風順著袖口鑽進去,半個小臂都涼的有些木然。耐不住饑腸轆轆,花梓摸索著,走到桌子旁,伸手試探著摸了一圈,空空如也,平日裡桌上都會有些桂花糕,今日竟也沒有,不禁失望地歎口氣。

忽而不知哪家飄來的菜香,越來越濃越來越濃,惹得花梓不禁咽口水,就聽到身邊有人說道:“吃飯吧。”

花梓立馬笑逐顏開,她知道,白玉曦回來了。

他坐在花梓身邊的凳子上,打開竹筐,烤鴨的香味兒早就耐不住寂寞,飄了出來。將屋子裡僅餘的酒氣趕出了屋子,順帶也趕走了那些不愉快。

白玉曦悉心將飯菜一一擺好,然後一樣一樣把菜夾到花梓碗中。

“烤鴨,小心骨頭。”

“菜花。”

“如意卷。”

“山%e9%b8%a1。小心骨……”

白玉曦話音未落,夾著%e9%b8%a1肉的筷子停在半空,愣了一下,忽然收回筷子,笨拙地將那塊%e9%b8%a1肉上的骨頭剃掉,扔了還帶著肉的骨頭,沒了骨頭的%e9%b8%a1肉放到花梓碗裡,那張冷冰冰的臉竟然露出一個笑容,繼而轉瞬即逝。

白玉曦說話向來精簡,即便喝醉了,也依然很少說話。不過,花梓慶幸他喝醉了話也十分少,因為那樣惡毒凶狠的話,若囉裡吧嗦,沒完沒了,那真是讓人受不了。若一時不敵他言語惡毒,哭著離家出走,她想,白玉曦定然不會追她回來,自己是個瞎子,再餓死街頭,那算是好的,若不小心被馬車撞個半身殘疾,豈不是更惹人厭。

花梓放下筷子,肚子鼓鼓的,心情立馬愉悅起來。

“吃飽了?”白玉曦輕輕咂了口清茶。

“嗯。”

“早點睡吧。”白玉曦起身,拿起桌上的劍,剛到門口又轉過身來,拿起一盞杯子,倒了茶水,送到花梓麵前:“茶。”說罷,轉身出門。

日子這樣一天天過去,從花梓醒來到今日,算來大約一個月了,心情好時,哥哥會帶她出去走走,附近似乎有條小河,河水潺潺寧靜悠遠,到處都是青草衰敗的氣息,哥哥告訴她天要轉涼了。

這句話讓花梓莫名欣喜了好久,因為這是句多餘的話,哥哥從來不說多餘的話,這是唯一一次,這世間之事便是這樣,隻有一次的東西便會被人珍而重之。

偶爾白玉曦會喝酒,醉了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大多十分尖酸刻薄,花梓想了很久,最後頭痛欲裂,不敢繼續想下去,隻當哥哥因自己是個瞎子,拖累了他,才忍不住酒後發脾氣。

也罷,誰會待見一個瞎子,即便是%e4%ba%b2哥哥。她十分體諒他,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是不得不體諒他。偶爾,她想拍拍他的肩勸慰一番,然終於沒有鼓起勇氣,一則怕他惱而生怒,再則她也看不到他的肩膀啊,怕一不小心拍歪了,打在臉上就不好了。

收了思緒,花梓摸到茶杯,喝了口茶,溫潤細膩,%e5%94%87齒留香,她不曉得彆的茶水是否也這樣蘊著淡淡的清香,很好聞。

耳畔是劍刃割裂塵埃的聲響,今夜沒有潮濕的味道,一定月光朗朗,皎潔如水,哥哥一定意氣風發,劍鋒流轉。

>

第二章 陶塤

更新時間2014-5-4 18:31:27 字數:2044

雖然看不到,可是她想,哥哥一定星目劍眉,青衫飄逸,劍鋒所指,梨花旋舞。雖然看不到,但是她在夢裡頭見過,梨花飄到他肩頭,她伸手觸碰,忽的就不見了。

揉揉太陽%e7%a9%b4,窗外的劍聲戛然而止,她曉得哥哥是要睡了,忙跌跌撞撞走到床邊倒下了。⊿思⊿兔⊿在⊿線⊿閱⊿讀⊿

白玉曦踱步進門,瞥了眼桌上的茶杯,又望了眼床上的花梓,眉頭緊鎖,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花梓把頭從被子裡鑽出來,被子剛好蓋住鼻尖兒。她知道,每次練完劍,白玉曦都會吹一次那曲子,好聽的不得了,淡淡的盛滿了哀傷,一點一滴溢出來,攀上院子裡的樹。她問過哥哥,知道那是桑樹,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不過她想一定是很漂亮的樹。

那曲子裡的愁緒就站在桑樹最高的一片葉子上,慢慢纏繞住了月光,纏繞住了星,纏繞住了月亮,又一下子散開,將漫天星子漫天月華揉成細碎的粉末,一股腦灑向人間……

她問過白玉曦在吹什麼,白玉曦隻是淡淡的說:“塤。”

“真美。”

“父%e4%ba%b2的東西。”

花梓不再作聲,有些忐忑。提到父%e4%ba%b2,哥哥總是很難過,他不說,可她聽得出。

她不記得父%e4%ba%b2,也不記得父%e4%ba%b2的陶塤,更不記得聽過這個曲子,隻是聽得時候覺得很幸福卻又難過。仿佛那漫天的月華和星子碎成的光芒轉瞬便落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黑暗。就像她睜開眼睛看到的,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讓人心慌。

她更喜歡閉著眼睛,這樣她就可以一遍遍回憶夢裡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拚湊拚湊就仿佛看到了世間百態,看到了晨霜暮雪,還有那一襲青衫。

白玉曦沒有睡,暗黑的長袍在油燈下鋪展開。他斜倚在床上,雙眸盯著手裡的陶塤,終於眼睛發紅發澀,忍不住合了眼。

其實,今夜沒有星星,沒有月光,天隻是陰沉著,卻沒有一點兒秋雨將至的味道。老天爺隻是耍耍脾氣,讓這個瞎了的姑娘永遠都猜不到人世的本來樣子。就好像白玉曦那一身暗黑的長袍,怎麼也變不成她夢裡青色的衣衫。

本來花梓總是不停問這問那,她忘了太多東西,又瞎了眼睛,隻能不停的詢問白玉曦。通常,一個非先天性瞎子,要麼得點兒抑鬱症,要麼就會變成個碎嘴子,花梓屬於後者。

“我們的父母……?”

“去世了。”白玉曦聲調平靜的可怕,仿佛在說彆人的事。

“我……?”

“十七歲。”

“沒有彆的……?”

“嗯。”

白玉曦的語氣越來越不耐煩,每次提起過往,他便不願作答。花梓猶豫片刻,終於還是繼續問道:“哥哥,父母是怎樣的人?”

白玉曦愣了愣,有些痛苦地低語:“好人。”

自從哥哥第一次喝醉,花梓就更加不敢多問了,心底的不安也越發強烈,總擔心某日他喝醉後把自己殺了,等清醒後還驚訝地問:“哎?我妹妹怎死了?埋了罷。”那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她還記得那天雷聲大作,仿佛周身都圍著濕漉漉的水氣,壓得人透不過氣。花梓知道是要下雨了,白玉曦還沒回來,她也不曉得出門時哥哥是否帶了傘,不由擔心。

聽著碩大雨點敲打房簷,她心中忐忑不安,摸著窗棱走來走去,幾次撞到東西。還好雨沒下多久,門便被推開了。

凜冽的酒氣,夾雜著雨水和泥土的味道,花梓皺皺眉,呼吸有些困難,扶著椅子問:“淋到了沒有?”

“不用你管!”

一聲嘶啞的嗬斥,花梓便呆了,是恨意還是怒意?花梓想了半晌想不明白,她默默安慰自己,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

白玉曦扯過椅子,整個人癱坐在上麵,仰麵望著屋頂,默不作聲。雨水順著他額前的頭發滴落下來,滴到椅子上,地上,暗黑的長袍上,滴到……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