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1 / 1)

重生之彆過來 尋香蹤 4276 字 3個月前

堵在這一段了。

水向東輾轉難眠,要僅僅是被阻在路上,沒有危險,自己的心倒是可以放下了,但是萬一不僅僅是被阻著了,要出了點什麼事,那就慘了。

到了旅館的第一件事,水向東就是找座機打電話,撥通張勇的電話:“怎麼樣,倪暉有沒有打電話回來?”

“沒有。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張勇的回話令水向東很沮喪。這已經是第六天了,按原計劃,倪暉明天就該到拉薩了,但是如今卻全無消息,令人擔憂。

他們的旅館在鎮子邊上,晚上睡下之後,水向東聽見外麵的狗叫得特彆厲害,遠處還傳來狼嚎聲,水向東頓時睡意全消,在這裡都能聽見狼嚎聲,倪暉要是在野外,那可怎麼過。

水向東這麼想著,一整晚都沒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催促著巴桑趕路,巴桑看著他一臉萎靡的樣子:“你沒有休息好?”

水向東說:“這邊居然還有狼?”

巴桑說:“有啊,在那邊山裡,很正常的,平時它們不會下山來的,這邊人多,狼也怕。”

“那野外呢,要是被堵在路上,會不會有狼?”水向東問。

巴桑說:“這個季節不用擔心,有很多小動物,食物充足,狼一般不會襲擊人的。”

水向東稍稍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吃了早飯,車子繼續往東南出發。八月的高原是最美麗的時節,雪山、森林、草甸、溪流、湖泊都在和暖的陽光下展現出最明媚妖嬈的姿態,哪一處都是畫。但是水向東卻沒有心情看,他眼中全都是眼前的路況,滇藏線路況是出了名的差,地形條件惡劣,地廣人稀,戰略低位也不高,維護力度也比較弱,柏油路麵坑坑窪窪的,有的甚至就是□□的泥石路,實在是有點糟糕,還有泥石流的衝擊和不斷坍塌的情況雪上加霜,但是這一路的風光和極富挑戰性的路況讓許多自駕遊的驢友們前赴後繼、樂此不疲。

水向東一言不發地看著路況,甚至都不敢去想倪暉可能遇到的事情。他現在知道,生死其實是無所謂的,死就死了,一了百了,而最痛苦的是,你活著,而你最重要的人卻不在了,逝者無所謂,他或許在另一個世界裡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受煎熬的永遠是活著的那個人。水向東想到這裡,眼眶開始發熱,倪暉一定不能有事。

巴桑說:“前麵不遠就是通麥大橋了。去年4月易貢發生了特大山體滑坡,導致易貢湖潰壩,洪水將原來的通麥大橋完全衝毀。現在通麥大橋隻是一座臨時性的鐵索橋,這裡特彆危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橋斷車落。”

水向東聽得心驚膽戰:“你是說還有可能死人?”

巴桑說:“對,每年滇藏線上都會有幾起這樣的意外事故,不少進藏的遊客會在途中失蹤。”

水向東用牙齒壓著大拇指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說,那些有經驗的進藏司機,他們會改道彆的路嗎?”

“進藏的話,不管是川藏和滇藏線,目前就隻有這條道,你說他是來過西藏的,那就應該懂得規避危險,所以不必太擔心。”巴桑安慰他。

車子爬上了色季拉山口,一路上幾乎沒有碰到迎麵而來的車,水向東心頭沉重。色季拉山頭立著一個大石,經幡在高原的強風裡獵獵招展,還有遊客在那兒照相留念。水向東看見車頭是和他們相反的方向的,不禁燃起了希望,水向東要求巴桑停車,去跟那幾個遊客打招呼:“你們這是從那頭過來的嗎,去拉薩?”

對方搖頭說:“我們從拉薩過來,準備去墨%e8%84%b1,但是通麥大橋斷了,現在不讓通車,所以折返了。”

水向東滿心失望:“那你們見過橋那邊是什麼狀況嗎?”

“那邊有不少車子在等著橋修好,堵了好多車在那。”對方說。

“有沒有傷亡?”水向東焦急地問。

“這個就不清楚了。”

巴桑說:“小水,走吧,這跟我們知道的情況差不多。”

水向東歎了口氣:“巴桑,你說那邊要是被堵著了,有地方買吃的嗎?”

巴桑說:“這個要看運氣,那一段確實人煙比較極少,補給的地方也不多,不過一般走滇藏線的,都會置備一些食物的,所以你不用太擔心,隻要車子沒有出事故,隻是堵車,那就是安全的。”

過了魯朗鎮,前頭就是通麥大橋了,一路上極少見到人煙,從拉薩這頭過去的車輛也少了,大家都知道路斷了,紛紛改了路線和計劃。

因為出發得早,到通麥大橋的時候,還不到正午,水向東發現橋這頭有幾輛車在排隊,都被武警攔了下來,等待通車的時間。橋頭的路段被泥石流堵住了,橋也被衝壞了,有不少武警官兵和工人正在緊急施工。

水向東遠遠看著那座鐵索橋,橋板居然是木頭搭建的,看起來就像是孩子堆積的玩具,這樣的橋還能過車嗎?水向東看了一會兒:“巴桑,你在這邊等我可以嗎,我要過去看看。”

巴桑說:“這裡有武警,應該就不會有傷亡情況,你不必擔心。”

“我知道,但是我要去確定他是不是在那邊才行。”水向東將他買好的一大袋子補給物品背起來,往橋邊走去。

武警過來攔住了:“站住,大橋現在還沒有修通,不讓過。”小武警的年紀也不大,頂多二十歲的樣子,說一口川普。

水向東說:“人也不能過嗎?我朋友在那邊,我要去找他。”

“人也不能過。”

“那什麼時候能過去,你們過去看過嗎?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水向東問。

武警說:“我也沒過去過,不太清楚。”

水向東說:“那邊不是有你們的戰友在嗎,你幫我問問那邊的情況,看看車隊中有沒有一個叫倪暉的人,是個十五歲的學生。已經有三四天沒跟我們聯係上了,我擔心他被困在那頭了。我從z省過來的,麻煩你幫我聯係一下好嗎?”

武警看著他:“車隊被堵得太長了,一共有上百輛車,估計問不到什麼情況,大橋大概今天就能搶修好,明天就能過人了。”

水向東說:“那你們晚上也施工嗎?”

武警說:“晚上不施工。”

“那就是說,今天晚上就能修好對不對?”水向東急切地問。

那個武警點點頭:“理論上來說是的。但是晚上不讓通車。”

水向東回到車上,巴桑說:“怎麼,不讓過?”

“嗯,說是今天晚上才能修好,明天才能通行。我準備今天晚上就過去找人去。”水向東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翻出手電筒什麼的,武警說不讓過,到時候去求個情,能早過去就儘早過去,沒準倪暉還在那邊餓肚子呢。

水向東百無聊賴地在橋這頭轉悠,一會兒看看橋那頭,一會兒看看橋下,一會兒又看看橋上忙碌的工人。不多時,工人們歇工回來你吃飯,大家都吃得很簡單,都是吃的糌粑,武警官兵也是一樣,有兩個不愛吃的還在吃泡麵,不知道水燒到一百度了沒有。

水向東拿了兩個鹽焗%e9%b8%a1%e8%85%bf、兩盒午餐肉罐頭和一包犛牛肉乾過去:“大哥,你這有熱水,可以給我到點熱水喝嗎?”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正在吃泡麵的武警就是跟水向東一直說話的那個小戰士,他抬頭看見水向東:“開水在壺裡,你自己去倒,有杯子沒有?”

“哦,有,等一下我去拿。這個給你們吃,謝謝!”水向東將東西放在桌上,然後跑回車邊,拿了桑巴的水壺,跑回來倒水。

兩個武警戰士看著水向東:“你要等到大橋通車,找你的朋友?”

水向東點點頭:“嗯,大哥,我想今天晚上橋通了之後就過去找人,可以嗎,我想找點找到我朋友。”

那個武警說:“你今年多大?”

“十六。”水向東說。

“你父母呢?”

“都不在了。我朋友是收養我那家人的外孫,他一個人跟著彆人的私家車出來旅行,所以我來找他。”

武警點點頭:“你的朋友是離家出走?”

水向東苦笑了一下:“也不算是吧,我們之前一起去麗江旅遊,後來我陪著他外公去桂林了,他去了香格裡拉,然後就順道說去拉薩玩。”

武警認定倪暉是離家出走的彆扭小孩,便點點頭說:“到時候我跟我們班長彙報一下,看能不能讓你先過去。”

水向東高興地點頭:“謝謝!”

水向東心急火燎地在橋頭熬了一個下午,到傍晚那些工人收工的時候,水向東趕緊背著包去找小武警。武警已經換班了,不過他還記得那兩個%e9%b8%a1%e8%85%bf的恩情,將水向東的事跟他的戰友和班長說了。那個班長看著水向東,個子雖然很高,年紀看起來確實很輕,又問了一些問題,這才允許他過去。

水向東跟巴桑揮揮手,然後踏上了搖搖晃晃的通麥大橋。這是水向東這輩子走過的最險峻的橋,還是在橋竣工後第一個試行的,他背著一袋子食物和水,不敢走快了,生怕踏重了,腳下的木板就斷了,然後自己掉了下去,他掉下去不要緊,倪暉也許還在橋那邊呢。

終於,水向東到了橋那頭,橋頭守衛的武警戰士看見他:“誰讓你過來的?”

水向東笑著敬禮:“你們班長特批的,這個是給兩位大哥打牙祭。”說著將兩個%e9%b8%a1%e8%85%bf遞上去。

那兩個人看見嬉皮笑臉的水向東:“來做生意的?”

水向東連忙搖頭:“不是,我找人。我朋友可能堵在這頭了,已經有三四天沒有消息了,我是從z省來的。”天色都快暗下去了,再拖下去就麻煩了。

武警也沒太難為他,讓他過去了。

等在橋頭的司機看見水向東:“小夥子,有吃的沒有,賣一點。”這兒鳥不拉屎的,完全都沒地方補給,幾個人都餓了好幾天了,路上帶的那點乾糧早就吃完了,靠著武警戰士發的壓縮餅乾充饑,這才沒餓死過去。他們前頭的還好,還能沾點武警戰士們的雨露,後頭被堵著的人就彆提了,隻能靠自己自力更生了。更慘的是,他們也退不回去,因為那頭遇上滾石了,一個大石頭從山上落下來,將他們全都阻在了這個孤島上,進退維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