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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在大床上,睜著眼睛愣愣的看著頭頂的吊燈。

白色的燈光讓視線變得模糊起來,看到的一切東西都經過了燈光的銳化而顯得不夠真實。伸出手向著上方無力地抓著,卻空無一物,最後隻能捂著眼睛,告訴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了,習慣黑暗吧。

但是,真的很不甘心呐。

慢慢地感受到自己的聽覺在減退,往常敏銳的聽覺就像是遲暮的老人一般越來越遲鈍,說話的時候也要注意著不能太大聲,要費力地辨彆著彆人到底在說些什麼。視力也開始模糊起來,卻是連佩戴眼鏡也沒有辦法拯救的痛苦,走路的時候必須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事物。

接著是令人無法忍受的眩暈與想要嘔吐的痛苦。沒有辦法忍下去,每一次發病的時候都感覺自己與外界的聯係被狠狠地切斷了,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怒吼著死掉好了,死掉好了,卻又卑微地恐懼著病痛所帶來的折磨。

但是最痛苦的……卻是間歇性失語。

他一直都記得,第一次發現自己突然不能開口說話時候的驚恐。

明明前一秒還在唱著歌,下一刻卻好像被人堵住了喉嚨,不管怎麼努力都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這樣的他……還怎麼繼續追逐自己的夢想呢?

像是木偶一樣坐起來,靜靜的看著窗外的燈火在夜幕之中蔓延開來,彎下腰拿起自己熟悉的吉他,拿出來隨意彈奏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彈著什麼,就連調子都無法分辨出來。

抬起手按下CD播放器的開關,戴上耳機,一直開到了最大聲去年澄田海未錄下來的歌隨著電流聲一起傳達到了耳朵中間。

那是他在唱歌。

明明是自己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卻覺得無比陌生,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不是自己自己唱的了,也分辨不出到底唱的好還是壞,隻是麻木地隨著那些歌詞張合著嘴%e5%94%87,卻不發出任何聲音。

手中的吉他隨著CD中的旋律奏出了相同的曲子,在這寂靜的深夜中,在他所不知道的某處,會不會也有與他一樣寂寞而迷茫著的人呢。

“三浦君,其實喜歡著夏實吧。”

不知為何就想到了手塚的話,就像是一把剪刀,一下子就把他刻意遮掩在眼前的那層紙剪碎了,這種話,還真是讓人覺得莫名的惱怒呢。

喜歡著……夏實。

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好像被夏天黃昏的風吹拂著臉頰一樣舒服,柔柔的,又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

或許是因為偶爾犯病時帶來的失語症狀,第一次聽說那個女生曾經是啞巴的時候,他就已經對她產生了一種像是同類之間的認同感。相反,她被傳得最為多的“妖怪”“帶來厄運”之類的話,他一直都不以為然。

然後是他拒絕再做主唱,而她意外的加入他們的樂隊,成為他的同伴。

一起唱著歌,一起看著CD,看似安靜的她卻可以帶給他最想要的平靜感。不需要太過熱情,也不需要太多的波折,她就像是一捧恰到好處的溫水,一切都剛剛好。

就像是不經意間播撒下去的種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份曖昧的情愫就已經漸漸地生長起來了。

但是卻不可以說出來。

連自己的未來都不能確定的他……噓,就把對她的這份心情當做最為美麗的秘密埋藏在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吧。

三浦翔平從書桌上拿起稿紙,看著前夜還未寫完的歌譜。

“Aurora。”大家的曙光。

夏實會喜歡什麼歌呢?突然就這樣想了起來。接著,這個念頭就好像是無法抑製的野草一般在腦海中拚命生長著。

她的話,應該像初夏的天空一樣,澄澈而向上吧。帶著陽光的熱度和雨水的清涼,是淺到接近於藍色的薄荷綠色。

劃掉了原本寫了一半的譜子,又重新寫了起來。如果在決賽的時候夏實可以唱這首歌就太好了,這樣想著,笑容不知不覺地就浮現在臉上。

時不時會有暈眩的感覺出現,眼前也會突然一陣模糊,看不清自己在寫什麼。

內心也依然茫然而帶著些許的恐懼,對於未知的無措,對於夢想即將熄滅的不甘心。

但是……

就像是今夜的天空一樣,依然有幾顆疏星分布在其間,而地上,也有無數的燈火組成的光點。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微醺和埃路法的地雷~今晚就給你們暖床好了,我真是一級體貼!

唔。。。。。。

感覺最近不卡文了

☆、再見了,海未

今天的天氣也是一樣的晴朗,夏實與手塚一同來到學校之後,意外的在樓梯口與澄田海未擦肩而過。

“早上好,海未!”

夏實愉快地與她打招呼,隻是澄田海未似乎在走神,居然繼續低著頭走下樓梯沒有回應。

“海未?”夏實又喊了一聲,少女這才停下腳步,臉色有點慌張的看著夏實,努力做出笑臉地回應她:“早上好,夏實你今天也來這麼早呢哈哈。”

明顯就是不對勁,夏實正想走過去問澄田海未的時候,她卻突然像是在逃避什麼東西一樣拔%e8%85%bf跑開了,隻留下夏實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看她離去的背影。

“夏實,要上課了。”手塚開口提醒著,喚回了夏實有些迷茫的神思。

“啊?嗯好。”

夏實跟著手塚繼續上樓,但是剛才澄田海未反常的表現卻一直讓她無法安心下來。一直以來總是元氣滿滿的澄田海未突然變成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早上好花姑娘!”剛拐進走廊就看到柳下大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他把手中的東西塞給了夏實,很是驕傲地邀功:“我已經把下次比賽的應援海報設計好了喲,有沒有很棒!”

“讓我看看……真是厲害呢,阿大設計的海報好漂亮!”夏實特彆順從地給了柳下大想要的讚揚,讓他樂了好一會兒。

“既然這樣,我現在就去把海報拿給海未看!”柳下大正準備跑去海未的班上,但是夏實卻叫住了他,雙手背在身後,有些煩惱地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海未今天看起來很不對勁。剛才在樓梯上看到她的時候覺得她的心情似乎有點低落。”

“誒?海未那家夥可能會心情低落嗎?”柳下大不可置信地反問,不過夏實隻是輕聲歎氣,帶著小心翼翼的猜測問道:“會不會……海未失戀了?”

“才不可能!”柳下大立刻開口反駁,但是隨後他似乎也覺得這樣的反應似乎有點激動過頭了,有些狼狽地開口解釋道:“海未她一直就是那種瘋瘋癲癲的男人婆,長得又不算可愛,一直都笨手笨腳,怎麼可能會有男生喜歡她啊!”

“……”突然這麼毫不留情地貶低自己的女性朋友是怎麼回事啊?

麵對著夏實一臉的好奇,柳下大憋了半天,最後臉色通紅的走開了。

“……”突然這麼純情小女生一樣的表情又是怎麼回事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到了下午的部活時間,夏實抵達音樂教室的時候,居然隻看到了正在練習吉他的三浦翔平。原本對於練習向來很積極的柳下大和澄田海未此時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推開門踏進教室,夏實又看了看,確定這兩個人真的不在後對著三浦翔平打招呼:“日安,翔平。”

“日安,夏實。”三浦翔平微微笑著對她揮手,“不用找了,他們兩個應該不會來了。不要問我喲,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的。”

“今天我覺得很奇怪呢,早上的時候……”很是煩惱地托著下巴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一告知三浦翔平,夏實忍不住歎了口氣,“總感覺今天他們兩個人都不對勁呢。”

“雖然海未那邊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夏實你在感情方麵果然是遲鈍得可怕呢。”三浦翔平無奈地看著夏實,“你真的沒有看出阿大對於海未的感情嗎?”

“什麼?阿大和……海未?!”夏實有些不理解的看著三浦翔平,後者在她的注視下終於忍不住歎氣了,心中竟然開始有些同情起這個情商低得可怕的妹子的男朋友來。

“啊切!”

正在抱著胳膊監督網球隊員打球的手塚突然打了個噴嚏,簡直是膝蓋中槍。

音樂教室這邊,夏實還在與三浦翔平談著另外兩個同伴的感情問題。

“阿大和海未,他們兩個可是幼稚園就當同桌的青梅竹馬呢,而且還是住在隔壁的鄰居。一直到現在,這兩個人平時放學都還是一起回家的。所以雖然看起來總是在吵架頂嘴,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很深。”

“阿大那個家夥真的太明顯了,無論什麼時候什麼事情,都會第一個想到海未。雖然他沒有承認過,但是,他絕對是喜歡海未的。”三浦翔平認真的看著夏實,溫和地說:“判斷一個人是否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很多,最簡單的就是看眼睛。如果喜歡的話,哪怕是在人海之中,他的目光也隻會停在她的身上的。”

一直都在用幼稚又可笑的爭吵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情緒,明白自己對於那個人的感情,卻又在糾結著怎樣才能表達出來。

“海未喜歡的……”

“不是阿大。”三浦翔平輕輕開口,柔和的目光看著夏實,其中有著她讀不懂的隱秘意味。他沉默了一會兒,淡然繼續說著:“不是每一份喜歡都可以換來被喜歡的,這種事情,真的太常見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海未她喜歡的那個人,似乎是二年級的海堂薰。”三浦翔平揉了揉額角,突然很可笑地覺得Aurora樂隊與男子網球部絕對是上輩子有仇,兩個女孩子都被男網的人搶走了。

而一直沒有到音樂教室訓練的柳下大此時正死皮賴臉的纏著澄田海未,那個樣子活像塊無法甩掉的牛皮糖。

“海未!”柳下大跟在澄田海未身後一直不肯離開,有些可憐的喊著她的名字。

“你跟了我一下午了,到底想說些什麼?”澄田海未停下腳步,轉過身子雙手叉腰看著柳下大,威脅意味十足。

看到澄田海未終於願意搭理自己了,柳下大很開心地跑了上去,居然是難得的沒有和澄田海未鬥嘴,而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澄田海未的臉色輕聲問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阿大,你不去訓練來管我乾嘛?”瞥了一眼柳下大,澄田海未的語氣不怎麼友善。不過平時也從沒被她溫柔對待的柳下大早就習慣了,繼續黏在她的身邊打聽著:“你最近放學都沒等我,乾嘛去了?”

“……”澄田海未很是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越來越覺得這種小可憐一樣的風格不適合他,偏偏他就是一直擺出這個樣子瞅著她。

“阿大,我們去找翔平和夏實,我有事和大家說。”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澄田海未伸出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柳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