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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處,自己這一生,怕是無有彆路可走了,所有力氣,都耗在同他這一路劫上。

雖說如此,然而畢竟她是個有心結之人。縱然敬安出生入死,又苦苦尋覓到此,她也明白敬安對自己一往情深,她也不是鐵石的人,怎會無動於衷……然而他這人極其重欲,前兩度折磨,都叫她欲生欲死,因此月娥心中也是擔憂的。雖然不知兩人能走多久,然而這一方麵,卻要說好,叫他收斂著些才是。

月娥本也沒想為妻,如今敬安自己提出這個來,倒也是個不錯借口,她自知自己身份同他千差萬彆,要他娶她為妻,何異於天方夜譚,倘若真的因此而叫敬安不得近自己身子,省了那份折騰,卻是求之不得的,隻拖一步是一步。

敬安見月娥麵紅,便明了,說道:“既如此,我便同你說定了,倘若一朝你嫁了我,可不能總同我提三提四的推,如何?在此之前,我不強你便是。”

月娥兀自不放心,說道:“你彆忘了起誓。”敬安想了想,說道:“若我違了誓言,就叫我平白橫死。”

月娥聽他如此輕易便說出這樣的狠話來,心卻一跳。她究竟是個柔善女子,便有些不忍,皺眉望著敬安,說道:“你……你……你怎麼……”

敬安抱了她,說道:“怎麼了,可還滿意?”月娥想了半晌,點了點頭,才輕輕地靠在敬安懷中。

敬安見她溫順了,也心滿意足,便牢牢地將人抱住,說道:“明兒我們便回京罷。”月娥說道:“好。”

次日,果然風雪停了,晴天大太陽,平川州守將關牧之同何知縣一同來相送。月娥同小良抱在一起,難分難舍,敬安上前,好說歹說,終究分開兩人,小良同月娥揮淚撒彆,敬安抱了月娥上車,月娥拉開車簾看出去,淚落如雨。

小良同關守將眾人,一直目送敬安車隊遠遠拐彎不見,才各自回返了。

而後,車隊白日趕路,晚上住宿,敬安自將月娥照顧的無微不至,月娥起初還怕他亂來,卻喜他極有自製,白日雖則同車,偶爾便手足蠢蠢欲動,輕薄幾番,卻不越雷池,晚上更不同月娥同房。

這卻是敬安有自知之明之顧,白日也就罷了,倘若是晚上,暖玉溫香的抱著,他又不是柳下惠,一次兩次忍住了,三次四次,卻定是要出事的。因此他才強忍著不去跟月娥同房。

周大等見狀,都深以為疑,敬安每次晚間都垂頭喪氣自進房內,早晨見了月娥,才精神抖擻。周大是深明敬安性情的,見老虎忽然改吃了草,暗地裡想破了頭,也未曾想出原因。

倒是月娥,見敬安表現如此良好,白日相見,便越發和顏悅色,敬安看了,雖然歡喜,卻更難熬……如此走了十日左右,敬安一日竟忽地流起鼻血來,慌得眾人急忙請大夫,連換了幾個大夫,卻都隻說是“內火旺盛”之顧,開了幾副清火的藥給敬安。

月娥暗笑,便%e4%ba%b2自將藥熬了,才叫周大端去給敬安服用,敬安咬著牙,皺著眉,無可奈何,灌了幾幅苦藥才好了些。

如此又走了幾日,敬安正在車內悻悻地看著月娥,忽地聽外麵周大說道:“侯爺,快到京了。”敬安一喜,掀起簾子向外一看,果然見前頭帝都赫赫,隱隱顯露崢嶸。

敬安縮回身子,搓搓手,喜不自禁,說道:“很好很好。”便看月娥,月娥隻為十幾日安穩,見他這樣喜悅,也微笑問道:“怎麼?”敬安說道:“能回來便好了,大事可成。”說著就歎氣,看了月娥一眼,不敢多看,便轉開看彆處。

月娥低低一笑,也轉開頭去看向彆處。

將到了城門處,敬安便將關牧之兩口子送的首飾從旁邊扯出來,叫月娥戴了個鐲子,戒子,月娥原本就戴著耳墜子,倒還好,敬安打量了一下她的素麵,點了點頭,卻撿了個小金鳳的步搖來,說道:“月兒,戴這個,這個好看。”

月娥見他好意,便接過來,輕輕地插在頭發上,不料纏繞著發絲,有些解不開,敬安急忙過來相幫,忙了一會兒,才理清。

片刻到了地方,隻聞得外麵熙熙攘攘,有人說道:“什麼人!”周大前麵一員近侍喝道:“瞎了你的眼!”那守門的官兵這才見到周大在身後,急忙點頭哈腰,說道:“小人一時眼拙,沒有見到是周爺……這必是大人回來了?”

周大縱馬上前,說道:“正是。”那些人急忙行禮:“屬下等見過大人。”敬安連麵兒也不曾露,那些人立刻放行,叫敬安的車馬入內。

敬安一路向著雲天謝府而去,無驚無險,到了門口,家人們見是敬安回來了,有%e8%85%bf快的就進內通報,門口上來拉馬的拉馬,參見的參見,忙成一團。

敬安自馬車上跳下來,先伸了個懶腰,說道:“苦日子熬到頭了。”著實歡喜,又叫:“月兒,出來了。”

月娥在裡麵,不知何故,心頭怦怦亂跳,仿佛極為不安。

車外敬安叫了兩聲,差些就跳上車來,那邊月娥才出來,敬安伸手,將她抱下,先用力抱了把,正要說話,卻見那邊周大說道:“侯爺,好似是大公子回來了。”

敬安一怔,轉頭一看,果然見門口右側,來了一頂轎子,到了門口便停下來,有人撩起轎簾子下來,此人尚著朝服,麵如清水,豐神俊朗,一抬頭看見敬安,先是一喜,立刻卻又皺了皺眉,便邁步走了過來。

敬安歡喜,叫道說道:“大哥。”笑%e5%90%9f%e5%90%9f地,手上卻仍擁著月娥。

謝東炎目光一動,越過月娥背影,咬了咬牙,說道:“前些日子將姬人們儘數遣了,我還當你是改邪歸正了,沒曾想,轉頭來便又……卻原來是喜新厭舊!”

月娥在敬安懷中未曾回頭,聞言心頭一痛。卻聽得敬安笑著說道:“大哥,你誤會了,這位是關牧之的義妹,不是尋常之人。”

謝東炎一怔,敬安溫聲說道:“月兒,來見過大哥。”

月娥隻好轉過身來,微微行禮,說道:“見過大公子。”斂首低頭之時,眼睛微微向上一看,四目相投,對麵謝東炎一聲驚呼,人踉踉蹌蹌,竟向後倒了出去。

拜夫人侯府且安身

謝東炎望著麵前之人,那素來平靜若水的臉色忽地大變,腳下一撤向後便退,朝服的大袖一揮,似想抓住什麼穩著身子,卻未曾如願,踉蹌連退幾步,幾乎跌倒在地。

敬安見狀大驚,急忙撇了月娥去攙扶東炎,叫道:“大哥,你怎麼了?”身形極快趕上,一手捉住東炎的手臂,攔腰用力一扶。東炎身形一晃站定了,自始至終,那雙眼卻都盯著麵前所站的月娥麵上。

敬安不知發生何事,望著東炎,叫道:“大哥!”

東炎看也不看敬安一眼,雙眼皮一垂,卻又慢慢抬起,仍舊看著月娥,手伸出,手指顫顫,點指著月娥,說道:“她……她是誰!”

敬安見狀亦驚心,說道:“大哥,她……是關牧之的義妹,喚作月娘。”

東炎閉了閉眼,敬安忽地發覺東炎眼角隱隱沁出水光,一時渾身巨震,心頭隱隱地覺得有什麼不對,說道:“大哥,怎麼了?”

東炎喉頭動了又動,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借著敬安手臂相扶力氣站起來,喃喃念道:“月……娘?”

敬安心如擂鼓,明知東炎如此表現,必定有錯,卻又不知錯在哪裡,東炎起身,雙眸卻仍望著月娥,走了幾步,卻又站住,死死地再也不前一步。

月娥也被麵前這人的舉止給驚住了,隻覺他望見自己之時,本來冷靜自若的的臉色忽然變得好似看到鬼,一瞬間月娥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其醜如鬼,才將他驚嚇得如此。-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行人便愣怔在謝府門口,東炎看著月娥,敬安看看東炎,又看看月娥,月娥不能隨便四處打量,就隻好垂眸看著地麵,心頭卻想:這人如此古怪,究竟是為何……難道……

心底驀地想到一個想法,便抬起眼來,看向謝東炎。

謝東炎的目光同月娥相對,對視了片刻,兩人皆不動聲色,隻默默打量。旁邊敬安想說話,卻又不知說什麼好,周遭一片寂靜,無人敢語。

卻在此時,裡頭有家丁跑出來,說道:“夫人聽聞二公子回來了,叫快快進去呢。”這一下,才打破寂靜。

東炎收回目光,這才說道:“母%e4%ba%b2喚你。速去罷。”敬安說道:“大哥……”東炎抬手,袖子微微地揮了揮,說道:“快去。”

敬安欲言又止,終究又回到月娥身邊,伸手輕輕地在她肩頭挽了挽,說道:“月兒,我們進去罷。”月娥才點了點頭,卻又看了東炎一眼,正巧東炎也正轉頭來看她,兩人四目相對,頓時又是一片無聲風雨,悄然而過。

敬安同月娥進了門,便同她說道:“月兒,方才是我大哥,奇怪,大哥素來冷靜過人,怎地方才見了你卻如此失常?不過……月兒你不須慌,我大哥是有名君子,人人稱道,跟我不同,日後你便知。”說著便苦笑,看了月娥一眼。

月娥在心底回味方才東炎那個眼神,一時出神,聽敬安說,便說道:“你又如何?”敬安急忙說道:“其實我也還算不錯。”月娥低頭便笑。

月娥微微留心,見這府邸極大,裡麵亭台樓閣,不知道多少層,屋簷下垂手停著些小廝之類,見了敬安同月娥,便躬身行禮,說道:“二公子回來了。”再進了一扇門,卻又是一番光景,不知走了多久,才見到有丫鬟影子,也都行禮,說道:“二公子回來了。”將敬安接了進去,裡麵便又轉出一個似乎有些年紀的丫鬟來,對敬安行了個禮,說道:“二公子來到便好了,夫人念了許久。”笑容可掬,十分%e4%ba%b2切。

敬安說道:“勞煩瑛姐姐。”那大丫鬟便說道:“我即刻進去告知夫人,因夫人知道二公子回來,等了這半天不見人,不耐煩,催我出來看看。”說著,又望了月娥一眼,卻不敢耽擱時間,抽身回去了。

敬安便對月娥說道:“月兒,我帶你去見母%e4%ba%b2。”躊躇片刻,便說道,“你彆怕,母%e4%ba%b2是慈藹之人,必會疼你。”

月娥聽他從不提父%e4%ba%b2,便知道怕是不在。也不問。片刻那瑛姐出來,笑道:“二公子快快請進,夫人等的不耐煩。”

敬安這才握了握月娥的手,兩人一並進內。

月娥同敬安入了裡麵,撲麵隻嗅到一股香氣,這香卻並非普通熏香,乃是佛前之香。月娥更不敢就四處亂看,卻見敬安神態謹肅,是前所未有的正經,兩人上前,敬安便跪倒在地,行大禮,說道:“孩兒拜見母%e4%ba%b2。”

上麵之人便說道:“快起來,過來讓我看看。”聲音果然溫柔和藹異常。

敬安才抬頭起身,走到那人跟前。說道:“母%e4%ba%b2,這些日子叫你擔憂了。”在上那貴婦便望著他,點頭而笑,說道:“人無事就罷了。”又轉頭看月娥,問道:“這是……”

敬安急忙起身,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