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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些……橫豎無論她怎麼說,我也不會聽她的……好不容易得了手,怎麼能輕易撩下?”他好似很是煩惱,和衣臥倒,嘴裡嘀咕說道:“休妻休妻,什麼時候我要聽她擺布了?”

王四鵠似乎遭受打擊,晚上也沒了興致,自己滿懷惱怒地睡著了。月娥等他微微起了鼾聲,才和衣上了床。心頭想道:“但願那婆子這一次機靈著點,不要讓這件事半途而廢的好。”

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呢?卻要從頭說起。原來白日裡月娥讓姚良出去做的事,就是尋了一個眼生的外地慣常走江湖藝人,裝作相士神算的樣子,在那婆子出門之時遇上她,便特意上前攔住,故作高深,同她雜七雜八的說了些姚良事先告訴且叮囑過的話。

古代人本就迷信,那婆子見相士將自己家中情形說的八九不離十,事事準確,便相信這是個神算子,那相士又說起她家中是災星入室,恐怕家宅不寧,注定了兒孫不濟,且又克老的……那婆子未免聽的膽戰心驚,她本就厭惡月娥,因月娘生的好,便認定她禍水不祥,特意百般的刁難虐待,如今見相士這麼說,便跟自己所想的不謀而合,當下更是信了十分,待回到家中,卻又見到本病著的老東西又昏厥了過去,當下更是篤定認為月娥乃是“掃帚星”。

當時她也問過那相士該怎麼解決,相士便隻說,除了休妻,再無彆的辦法,又許了她好些諾言:譬如休妻之後,家宅旺盛,兒孫出息,會注定得另外賢惠妻房……雲雲,自然說的這婆子心旌神馳,恨不得立刻把月娥給休了出去,另外給她的兒子找個好的。

所以王四鵠晚上一回來,這婆子立刻就把他叫了去,開始商議這件事。

這婆子做夢也沒有想到,她以為的“活神仙”,卻是月娥背地裡指使姚良偷偷安排的。

王四鵠雖然不同意,但是那婆子好不容易得了機會,怎會不一鼓作氣將月娥鏟除掉?第二日清早,王四鵠還想出去遊蕩,卻又被那婆子攔住,一邊逼著人去請了族長來,兩個老的加上王四鵠,幾個人在屋子裡商量要休掉月娥。

月娥真是巴不得他們如此的,隻怕王四鵠固執,果然,不多時候裡麵王四鵠的聲音高了起來,隻說道:“憑什麼?我不休,難道要逼著我麼?”

婆子說道:“我兒,你怎麼這麼不曉事?現在不把那個掃把星休掉,難道要她克死我們全家才甘休?你同她也有一年光景了,一子半女都不曾得,前村林家跟你同日成%e4%ba%b2的,人家現在小子都滿地爬,你看看你,難道真要絕後……”

王四鵠說道:“這種事情急什麼?怕是不到時候。”婆子說道:“什麼不到時候,當初她進門我就覺得不妥,腰那麼細%e5%b1%81%e8%82%a1也不大,怎麼好生養?隻是一張臉禍水罷了!我兒,你彆給她狐媚迷了心,該舍棄的,還是舍了罷,日後娘給你找個合適順意的,保管你安穩就是了。”

王四鵠尚嘴硬,說道:“娘……你為何總是逼我這樣?”礙於族長跟前,也不好怎麼翻臉。王四鵠說完,卻聽得族長發聲說道:“四鵠,你娘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她又說你媳婦經常忤逆她……不孝其一,無子又一,你好生想想,這個媳婦還需要留不留了。”

四鵠啞口無聲,卻聽到王老頭咳嗽了一聲,說道:“話雖然這麼說,隻不過,七出之後,還有三不去,我這媳婦娘家都無,休了她,讓她去往哪裡?”族長沉%e5%90%9f:“這……”王四鵠點頭稱是:“還是爹說的對!”

月娥在外麵聽著,氣的暗自皺眉,眼見這族長好不容易做了決定,這老鬼居然冒出這麼一句來……表麵是替王四鵠跟自己說話,暗地裡還不是對她不死心?

月娥想了想,錯過了這個關口,恐怕下一次再布置離開王家可就難了,當下將眼睛用力地揉了兩下,稍微醞釀了下情緒,走到門口,推門而入。

裡麵的幾個正圍著桌子坐著,連王老頭也顫巍巍坐在靠牆一邊上,幾人見月娥忽然闖入,皆是一驚。

月娥皺著眉跪倒在地,哭道:“請族長做主,不要為難四鵠跟婆婆,月娘自願求下堂去。”

她這樣一句話說出,把王四鵠先給驚了一跳:“月娘你說什麼?彆在族長麵前胡說,快起來!”

月娥低著頭不起身,隻說道:“月娥一年來沒有給王家添子納孫,已經是不對,最近又屢屢惹婆婆生氣,更是大罪……身為兒媳,應該伺候公婆,讓他們安樂,豈料……昨日又因為月娥之故,導致公公昏厥……”

說到這裡,頓時之間在場眾人都驚了,族長問道:“你說什麼?你害的你公公昏厥?”王婆子也大叫:“天理!可見我說的沒錯!就是這個禍水所致!”王四鵠皺著眉跺腳,恨恨看著月娥:“月娘,你休要胡言亂語。”王老鬼目瞪口呆。

月娥抬起頭來,方才狠狠揉了的眼睛已經落下淚來,卻隻看向王老頭,說道:“族長若不信,就問公公……的確是月娘不好,沒有好好地伺候公公才導致他昏厥,月娘所犯的,都是七出之罪,實在難以容忍,無法伺候好公婆又無子,月娘自己也沒有麵目留在王家……公公,你若是仍舊如此姑息月娘……那麼,月娘少不得要向族長實話實說了……”

月娥說著這番,眼睛望著那王老鬼,老鬼心驚肉跳,情知月娥這底下的話是什麼意思,倘若他不同意休了她,那麼她就要把自己那些荒唐行為說出來,雖然族長未必信,但也不會一點也不信,還有王婆子,豈會跟他善罷甘休?以後再兒子麵前也沒臉。

得自由踏出生天

月娥說罷,這老鬼心知肚明,知道月娥在警示於他,頓時之間爆出一連串咳嗽,身子顫唞仿佛風中落葉,似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嗽出來,那婆子急忙將他扶住,安慰不休,又罵:“四鵠兒,你可見了?這禍水果然是留不得,難道你要眼睜睜看她把你爹給氣死才罷休?”

王四鵠目瞪口呆,一時沒有話說,族長說道:“你們到底是怎樣?”王婆子一疊聲說:“休掉休掉!實在忤逆的不成樣子了。”族長看向王老頭,老頭胡子亂抖,昏黃的眼睛看了地上的月娥一眼,卻見她兀自在低著頭擦著淚,老東西心底暗暗驚慌,可惜卻有苦說不出,隻好唉聲歎氣,如此一來,兩個老的便相當於同意了,隻看向四鵠。王四鵠還在猶豫,月娥說道:“夫君對我雖好,但我已經決意不再連累夫君了,夫君本是好好的人,像我這般苦命,纏著他身邊,沒得也害了他。”王婆子見她這麼說,頓時大大地囂張起來,呸了一聲,罵道:“你倒是也知道?不過現在做這種可憐樣又給誰看,難道指望四鵠回心轉意不成?你現在就算是給我磕一百個響頭,也彆想我還留下你。”

猛然又見王四鵠還在不語,婆子便說:“我兒,你聽娘的這一遭,先前你娶她時候,我就說過,這禍水要不得,如今你趕緊痛快的把她舍了,娘自給你張羅更好的人家,什麼大家小姐要不來?也免了絕後的禍患,你還在猶豫什麼,莫非也要學著這賤婦,忤逆爹娘不成?”

兩個老東西達成一致,月娥如此楚楚可憐跪著,顯然是無法回天了,旁邊族長還在虎視眈眈,王四鵠思來想去,終於說道:“罷了罷了,您也不用再逼我,我休就是了!”

這一聲下,如一錘定音。王四鵠擰眉,心底暗痛,王老鬼默默咬牙,卻無可奈何,族長點頭,便讓四鵠寫休書,而王婆子則在一邊念佛禱告歡喜不已,以為終於可以將這掃帚星趕出去了。

月娥跪在地上,偷偷地出了口氣。

不一會,王四鵠將休書寫了,按下手印,旁邊族長見證著,也寫了印章。王四鵠將休書交給月娥,眼神複雜。月娥不去看他,隻望著那張休書,細細看去,唯恐還有什麼不妥。

王婆子心願達成,說不出的高興,隻笑道:“如此好了,賤人,你趕緊收拾東西,有多遠滾出多遠,以後彆想再踏入我王家的門。”

月娥將休書認真疊起來,謝過了族長,又仍舊按照禮節拜彆了兩個老的,最後扭頭出去。┇思┇兔┇在┇線┇閱┇讀┇

月娥回到房內,將房門掩了,真想要放聲大笑一陣,心噗通噗通,跳的仿佛要竄出喉嚨一般,先前不曉得坐牢是個什麼滋味,這一番穿越,讓她儘數體驗!如今得了這一紙休書,就好像被刑滿釋放了一樣,心底自然是歡暢的無法言說。

她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也不知要拿點什麼,方才得休書之時,理智的很,如今回想,卻仿佛一夢,就算是什麼也不帶讓她離開,她也是甘願的。

月娥隨意翻出了一件衣裳,放在床上,想來想去,沒什麼可拿的,望著這地牢般的房間,心中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便用小包袱將衣裳隨便裹了,轉身想出門。

不料,門“吱呀”一聲打開,有人走了進來。月娥一怔停住腳,卻見麵前進來的人,正是王四鵠。

月娥站住腳,心頭暗想這個人來做什麼?不過她已經得了休書,須跟他沒有關係了。也不怕他怎樣。隻不過這王家的門沒有出去,到底是不能懈怠,於是低了頭,做不言不語狀,邁步向外走。

王四鵠伸手,一把抓住月娥的胳膊,說道:“月娘!”月娥站住腳,也不看他,隻低著頭。王四鵠望著麵前女子,隻以為她心底悲痛,他望了一會,才說道:“月娘,你彆怕,娘叫了族長來,我也無可奈何,你暫且出去,等我將他們兩個哄騙好了……自會再把你娶回來。”

月娥心底打了個寒戰,想道:“那千萬不用。”

王四鵠歎了口氣,緩緩地將她抱住,說道:“你要知道,我心底是舍不得你的……隻不過,我怕惹惱了爹娘,他們兩個一怒之下……幸虧小良在,我給你們些銀子,你同小良兩個出去先找個地方住下,等我安頓好了,一定再把你接回來。”

月娥聽到這裡,用力一掙,從王四鵠懷中掙%e8%84%b1出來。王四鵠一驚,問道:“月娘?”月娥心頭忍一口氣,垂著眸子,隻說道:“那不用了……銀子我也不要,隻要同小良在一起就好……你……你照顧好公公婆婆就是了,天下女子多的是,又何必牽掛如此不祥的我呢?”

王四鵠又歎一聲,說道:“月娘,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伸手想拉月娥的手,月娥急忙後退一步,說道:“你寫了休書給我,我同你就不再是夫妻了……就不必再這樣,讓婆婆看到,還以為我又纏著你如何……”

說完之後,也不等王四鵠反應,轉身打開門便走了出去。

月娥低著頭,王四鵠從後麵看,隻以為她難過的狠了,卻不知,她心底此刻,又是冷笑又是歡喜。月娥向後院去,想叫姚良出來,卻不料那婆子早一步過去,把姚良吵出來,正在罵:“小畜生快快給老娘滾出去吧,跟你那賤婦姐姐一起!”

姚良莫名站著,月娥微微一笑,走過去,將姚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