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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季先生!”

來到驗屍房,並沒有小說和電影中的陰森恐怖氣息,實際上,光線發白,很明朗乾淨的地方。

諸多儀器設備擺在旁邊。

正中間的位置,是一張特製驗屍床,床上擺放著剛才運過來的受害者屍體,屍體上蓋著白布。

一切顯得莊嚴肅穆。

男人再進來時,身上已經套上白大褂。

記憶中熟悉的樣子,頎長挺拔的身形將白大褂截在膝蓋上方,可以看得出,他整個人削瘦了很多,但仍舊是天生的衣架子。

臉上帶著特製眼鏡。

透明鏡麵反著室內很足的光線,致使眼鏡後那雙修長漆黑的眼眸,看不清。

顧綿和王磊站在一邊。

叫高尚的年輕小夥子拿著記錄本和筆。

男人掀開白布一角,翻起掛在受害者腳上的標簽,低沉肅穆的聲音:

“這裡是首席法醫季深行,這是我的助手高尚,驗屍對象為鄧佳佳,女性,年齡,二十七。”

帶著醫用塑膠手套的雙手,修長指節在屍體身上緩慢有度地搜索,一邊查看一邊開腔:“關於我們的受害者,基本資料。”

顧綿進入工作狀態,彆的暫且放下。

立刻拿出小本:“受害者是A市人,市中心百盛大樓商場裡的高級主管,目前單身,沒有交往對象……”

男人抬頭,隔著眼睛看她一眼,目光又回到屍體上,拿起受害者的手看了看:“喜歡啃指甲。”

又掰開受害者的嘴:“有磨牙的習慣,又一緊張的跡象之一。”

“所以,她是個工作狂,壓力大?”顧綿下意識問了出來。

男人略一停頓,不開腔,但%e5%94%87角,露出了淡淡的笑。

顧綿移開目光:“可以根據受害者腦部傷口推斷可能的凶器嗎?”

“急什麼。屍體是生前生活反應的具現,我看到的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注重身材鍛煉,女為悅己者容,她的死和情殺有沒有關係?她有咬指甲磨牙的習慣,是個工作狂,是否在工作中樹敵?這些,都可以從屍體反應出來。”

男人清冷低醇的聲音。

顧綿注意到,他說話的方式和以前,不一樣,很嚴肅,很認真,倨傲冷漠。

她越發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隻聽他繼續說:“她的頭骨凹陷壓入枕葉,沉陷V形凹陷,四周粘附諸多鏽斑,凶器是重物,可能是鐵製品,一頭為鈍形,像是大號扳手或錘子什麼的。”

說著,揭開白布,拿了手術刀,開始正式進行解剖。

受害者內臟各部分,都要拿到具體病理毒理部門進行檢測,結果一時也出不來。

王磊把顧綿叫出去。

“我根據季先生提供的線索和凶器的形容,去事發地點再看看,小顧,你留在這裡,等受害重胃容物的鑒定結果。”

“好。”

……

負責檢驗的法醫工作人員讓她在外麵的長凳上等。

迎麵走來身高%e8%85%bf長的男人。

白大褂已經%e8%84%b1掉。

白襯衫黑西褲,一身清冽乾淨,%e8%83%b8`前掛著牌子,手裡拿著一杯咖啡。

往她這邊而來,目不斜視。

經過她身邊時,顧綿立刻站起來,嬌小的身軀,擋住男人的去路。

男人把咖啡從%e5%94%87邊拿開,修眉蹙起,目光平平看著她,薄%e5%94%87抿著,似在等她開腔。

顧綿仔細端詳麵前這張臉,的確是四年前那張沒錯,雖然因為瘦削輪廓更加深邃立體。

她又大膽地往他那雙狹長的眼眸裡看過去,看到了漆黑的,平靜。

顧綿盯著他,“季深行。”

“這裡的人都叫我季先生或季教授,直呼我名字,不夠禮貌,而且,你看起來比我小很多。”

顧綿皺眉,聲音僵硬:“你不記得我了?”

“我為什麼要花時間記住你,你是美女?”

“……”

這般倨傲冷冽還帶著點冷嘲的毒%e8%88%8c語氣,不是季深行說話的口氣。

顧綿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男人似乎已經不耐:“還有事?”

顧綿傻傻地怔在原地,望著他孑然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內心什麼滋味。

他難道……失憶了?真的不記得她了?

……

季深行一路走,越走,步子越急。

連番撞到好幾個人都不自知,直到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進去,關門。

拿著咖啡的手,指骨繃白。

一把將咖啡扔進垃圾桶。

雙手扶著寬大的辦公桌,低頭斂目,很久很久。

剛才,差點就沒受住她的審視。

四年過去,她的眼神銳利了很多,她學會了控製自己的情緒,學會了不動聲色。她,儼然不再是當年那個傻傻天真的小女孩。

她看著他的目光,有試探,有疑問,更有小心掩飾的滄海桑田。

那裡麵,分不出愛和恨。

……

淩楓從家裡出來。

蘇小姐掩麵低泣,母%e4%ba%b2大發脾氣,甩出一摞摞顧綿和皺皺的照片,很多張裡,有他,或站在她倆旁邊微笑,或抱著皺皺%e4%ba%b2昵無間。

“小楓,你要逼死媽媽就去給這個女人養孩子!這個女人太厲害,那麼多年前我鑿鑿切切警告過她,讓她滾出你的視線,沒想到她手段還挺厲害!把你的心勾走了這麼多年,你三十了,還單身,她卻結婚了,孩子都有了,小楓,做人不能這樣傻!你再這樣下去,就是逼我對這對母女動手!”

母%e4%ba%b2在商場上雷厲風行慣了,是個鐵腕女強人。

淩楓知道,這番話,已經算是母%e4%ba%b2斟酌過後的客氣言辭了。

心事重重開車,回到警局。

他還在上牆分局,和顧綿所在的分局,隔得有點遠。

一進辦公室就聽見幾個年輕女孩嘰嘰喳喳說著什麼。

聽完,臉色頓時凝重。

拿了車鑰匙就往顧綿那邊趕。

……

屍體檢驗中心。

五樓辦公室。

身形修長的男人臨窗而立。

從這裡可以將公-安-局一覽無餘。

公-安-局門口,有車停下,高大峻挺的男人下車,身穿警服的嬌-小女人從樓上下來,走到男人麵前。

男人寵溺地將她散落在耳邊的發,捋到耳後。

兩人相視而笑。

一起上了車。

直到視線中的車變成再也看不見的小點,臨窗而立的男人,這才收回目光。

撥通電話:“傅斯,今晚上照樣給我盯緊了,他要是十點鐘還不離開她的家,通知我。”

那頭嗤笑:“季先生,怎麼,又打算來個非-法-性-交易?不怕警察同誌把你這個報假案的抓走?你放任前妻和其他男人來往,又在背地裡諸多乾預,吃醋吃得發狂,還幕後派人盯梢,這實在不是君子之舉……”

“不想要加薪了?”

“傲慢的季先生,說不得。”

……

車上。

氣氛安靜。

顧綿一手支著車窗,遙看窗外風景。

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但心裡亂極了。她想過,如果他還活著,無數種碰麵的可能性,他或許會一如既往冷冷的,會悲喜交加,會心存愧疚不敢麵對她,可沒想到,他乾脆是,忘了她。

“你們,碰到了?”

淩楓突然的開腔,打斷顧綿神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知道他問得是誰,點點頭。

淩楓修長的手,緊了緊方向盤:“藍雙和我商量好的,隻要你不問,我們絕不說他的消息。”

“綿綿,你既然帶著皺皺回國,應該考慮過和他碰麵的問題。”

顧綿點頭。

“具體情況我不知道,隻知道他兩年前才徹底醒來,傷勢太重,不知道他怎麼用兩年時間讓自己恢複到現在這個樣子的。的確不容易,手廢掉,不能再拿手術刀,對醫學又天賦異稟,所以才轉行做法醫吧。隻是,他一直負責疑難大案,全國各地的跑,我以為,短期內,你們不會遇見。”

顧綿絞緊雙手,“他好像,不記得我了。”

“是,我聽藍雙說,他誰也不記得了。包括衛川。”

……

晚上。

顧綿考慮許久,撥打一個電話。

衛川一杯酒下肚,接起:“喂。”

“衛川,季深行失憶了?我今天下午碰到他,他完全不認識我的樣子……”

衛川一口酒梗在喉嚨,這時,旁邊人修長筆直的%e8%85%bf,鋥亮的手工皮鞋,不急不緩地朝他踢了過來。

衛川抬頭,對上那雙深沉如墨的修長眼眸,眼眸裡,警告意味濃烈。

靠!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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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狡猾的季叔灑了一張大大的網……

晚上還有一更。

你們想讓皺皺和季家誰先碰麵?留言告訴我~

101:皺皺,如果爸爸出現了

更新時間:2014-8-20 9:50:05 本章字數:3201

小陽台上,夏日的夜的氣息,頭頂掛著剛從洗衣機裡拿出來的衣服,空氣中夾雜著一股燥熱和洗衣粉的味道。

顧綿舉著電話,等一個答案。

那頭嘈雜的混音,不見衛川說話,她當即有掛電話的衝動。

打聽這些做什麼?已經成為過去的事,已經成為過去的人。

但一回頭,就見皺皺穿著連體睡衣的小小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小臉上的表情,歡樂無憂鈁。

都說女兒像爸爸。

皺皺的臉型隨她,但眉眼……尤其是那雙漆黑晶亮的瞳孔,望人時專注的樣子,和他如出一轍。

在自己漸漸緊密的呼吸聲裡,電話彼端,衛川的聲音傳出旱。

“深行的情況,可以說是失憶,但準確的說,失憶不能完全概括。”

聽到這個答案,加上之前淩楓也說過,她不詫異。

之所以直接打電話給衛川而不是小雙,因為衛川和他關係最緊密,而且,衛川是醫生。

隻聽耳邊男人的聲音繼續傳出:“四年前那場車禍,受傷最嚴重的是他的頭部,他的大腦內部,海馬體和杏仁核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海馬體主管記憶,杏仁核掌控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