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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我有怨氣是應該的……”

林妙可盈盈啜泣淚眼朦朧,那副樣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識大體有多識大體。

“顧警官,我今天過來是真心實意跟你道歉,同時,也感謝你在銀行救了我。”

“還跟她說這些做什麼?!”季老爺子安撫地拍著林妙可的哭得顫顫的背脊。

扭頭怒視顧綿:“妙可是無辜的,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堅持要留下!你有多大的怨氣,衝我來!以後再敢動她一下,立刻收拾包袱滾出季家!還沒法沒天了?!”

顧綿手撫著肚子,更加覺得沒把懷孕的事說出來是對的。

抬頭,對視季老爺子冷冷的目光,從未有過的冷靜:“爺爺,請轉告季深行,他什麼時候有空,和我談一下離婚事宜。”

話音一落,季老爺子和林妙可紛紛定住。

林妙可懷疑地看著顧綿,觀察顧綿的神情,揣測這話的真假。

季老爺子卻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老臉上沒有表情:“離了也好!”

拉著林妙可轉身:“妙可,去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摔傷,寶寶可不能有事。”

“好的,爺爺!”林妙可攙著季老爺子坐回輪椅,抬頭睨向顧綿,眉梢眼角勝利的姿態。

人走了。

室內,死寂,病房門大開,玻璃窗開了一小扇,明明已經初夏,夜裡的穿堂風卻刮得顧綿寒凍入骨。

她咬著牙慢慢挪動身體,把那條垂在半空已經麻木的%e8%85%bf挪回被子底下,查看肩胛處的傷口,還好,繃帶沒有染紅,證明,沒有出血。

抹一把臉上的冰涼,按了警鈴。

醫生很快來了。

……

因為肚子裡有了寶寶,顧綿格外小心,安慰自己,無論處在何種境地,保持樂觀開朗的心情,對寶寶很重要。

上一次,痛失一個孩子,這一次,無論如何要保護好它。

一轉眼,半個月過去。

季深行還是沒露麵兒。

顧綿從最初的絕望到現在,看淡,剛開始幾天還會傻傻的盯著病房門看,後麵,為自己這樣行為不恥。

期間,蘇采采和蘇雲來過不下五次。

季奶奶次數更多。

顧綿對她們是沒有怨恨的,心裡把她們當成家人,%e4%ba%b2人,哪有隔夜仇?

隻是,不想見,也沒必要見,不想從他們嘴裡聽到任何同情愧疚道歉的話,哪怕是關懷問候,都是往她傷口上撒鹽。

她和季深行兩個人的問題,無關林妙可之類的旁人。

若是不愛,不牢固的婚姻,即使不是林妙可,也會是彆的女人。

……

半個月,白若光做了大大小小五次手術。

季深行知道,大嫂每次能留著一口氣從手術台上下來,無非是存著一個活著去見大哥的意誌。

季深明和白若光,這對在戰區同甘共苦的夫妻,彼此間的愛,已經超出普通夫妻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淡之愛。可以放心把生命交付對方,在戰火和恐怖襲擊中,並肩作戰捍衛正義,這樣的愛,是大愛。

第五次手術後,白若光情況開始好轉。

連續數十天,季深行是既作為家屬照顧,又作為醫生上手術台,心裡,牽掛著遠在A市的顧綿。

從吸煙室出來,略微褶皺的白大褂,淩亂垂落的短短黑發,額前幾絲,遮住雙目紅血絲泛濫的疲憊。

季深行翻了一下手機通訊錄,顯示撥出的電話,同一個號碼,158個,沒有一個是她接了的。

給季家彆墅打電話,從蘇雲那裡,得知,她根本不肯再見季家任何人,她的身體情況,無從得知。

季深行也給藍雙打電話,同樣的不接。

身體失了力一般,靠向牆壁,瓷板冰冷的溫度滲入脊梁骨,冷得他心燥不安。

總總想,回去後,好好哄,她乖巧聽話,能哄好的。

但這一百五十八通拒接電話,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一切,不確定起來。

……

季深行作為受邀參加手術的醫生,不是白若光的主治。

和主治醫生交代過後期的治療方案,季深行訂了機票,給父%e4%ba%b2打了電話。

一刻不停地,趕回A市。

季深明和白若光出事,自然是要瞞著爺爺的。

季老爺子以為他同往常一樣受邀去哪家醫院參加某場重要的手術,對他一去就是半個月,頗有微詞。

電話裡念叨,妙可想他了。

季深行應著,不發一言。

下飛機後,一向注重清潔的人連洗漱的時間都不願意騰出來,一身皺巴巴卻掩蓋不住峻挺的衣服,直奔人民醫院。

……

電梯等的太慢。

她的病房是八樓。

季深行沒有猶豫,走了樓梯,小跑著一口氣上八樓。

內心情緒翻湧,想著馬上要見到她,她恐怕對自己不會客氣,又或許會直接不理,更者,提出離婚?

她的脾氣他摸得透透的。

但,當他走到病房門前的時候,卻聽到了她溫和的笑聲,很輕。

還有說話聲,像是,頗為愉快的聊天。

季深行僵住步伐,稍微移動,便能看見裡麵的人。

她麵目蒼白,但氣色還不錯,長長的自然卷烏黑流光,逶迤肩側,遮住大半個背脊,越發顯得她身形嬌小不堪。

坐在床邊的男人,眉眼熠熠帶著笑,側麵峻挺,很端正的英俊。

淩楓,雙手正摸著她光光的小%e8%85%bf肚,哪裡纏著繃帶,他似乎在給她做按摩。

很和諧溫馨的場景,兩個人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意。

季深行就那麼站著,旁邊經過的護-士,見證他深邃眉眼一瞬一瞬黯然下來的整個過程。

……

和淩楓相處總是輕鬆安心,時間過得很快。

醫生說,受傷的小%e8%85%bf出現浮腫是因為沒有下床的緣故,建議按摩消腫。

顧綿想等到藍雙過來再按,卻拗不過淩楓。

他的雙手沒有季深行那麼漂亮,卻同樣修長,有力,給人很可靠的感覺,指腹和虎口有繭子,常年摸槍的緣故。

撫上小%e8%85%bf的那一刻,他掌心的溫熱與她相貼,顧綿還是紅了臉。

淩楓黑眸瞿瞿,似笑非笑地睨著她,顧綿越加尷尬,要把%e8%85%bf抽出來,他大手一覆:“這種程度,還算不上曖-昧。”

“……”

下午四點,淩楓要回局裡了。

扶著她躺好,讓她睡一覺,五點,藍雙就過來了。

……

顧綿最終沒等到藍雙。

剛睡著,病房門開了,沉沉的腳步聲,一股熟悉的氣息直衝過來,帶著一身冷然。

顧綿睜開眼,望進一雙漆黑如深壑般的眼眸裡。

床頭站著的,修長挺拔的男人,發皺的襯衫西褲,淩亂的黑發,疲倦泛紅的雙眸,正正地落在她臉上,眼眸裡有她不懂的情緒。

顧綿定住,以為死寂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眼眶發乾發澀,接著是熱熱的氣流氤氳。

四目相對,隔著千重山萬重水的闌珊。

誰也不開口說話。:-)思:-)兔:-)網:-)

顧綿做不到鎮定,季深行又何嘗不是?

剛才,她分明對彆的男人笑得那樣溫恬,此刻麵對他,為什麼隻有一雙冷眼的沉寂?

男人突出的喉結動了動,緊抿的有些蒼白的薄%e5%94%87開啟:“出院手續已經辦好,回家。”

顧綿反應不過來,覺得可笑,十多天他終於肯尊貴現身了,一句解釋沒有,一句交代沒有,說些不相乾的,回家?她哪裡還有家?

“季深行,我們離婚。”

又是她先開的口,這一次,認真而平靜的語氣。

季深行原本那雙沒有舒展過的眉,擰成打結,彎腰,打橫抱起她就往外走。

“你乾什麼?我不回去,我和你沒有瓜葛了,季深行,你這樣蠻橫硬來,沒有意思……”

季深行把她抱上車,放到後座,司機開車。

他坐在她身側,靠著椅背,閉目。

顧綿恨極了,跟他說不頂用,乾脆對準那張青銅麵具似的臉,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震得前麵的司機抖三抖。

顧綿也愣了愣,回過神,才發覺自己對他做了什麼。

季深行睜眼,夾著紅血絲的雙眸,漆黑沉沉,看過來。

那樣莫測的注視,分不清喜怒,顧綿到底怕了。

他卻沒有彆的動作,又閉上眼,窗外迅速掠過的路燈光照亮他的半邊輪廓,有些蒼白的皮膚上,五根鮮紅的指印。

光影明滅間,她仔細看,才發現,他瘦的離奇,眼窩凹陷了不止一點半點,眉骨高高的凸起,堅毅的下頜上,青色胡渣明顯,衣服皺巴巴的,他是那種死都要清潔好自己再出來見人的男人,可他現在,渾身上下,透著身心俱疲四個字。

顧綿對他的行蹤不了解,難道他這些天不是守在林妙可身邊?

……

季深行控製了顧綿的行動。

顧綿從窗口往外看,彆墅院子裡,四五個黑西裝的男人看守。

明顯,她能活動隻有這方寸之地,沒有自由了。

關於離婚,季深行當做沒聽見,隨她掛在嘴邊。

顧綿不能出去,隻好讓藍雙先給她擬一份離婚協議的草案。

這段日子,她出現晨吐的現象,季深行是醫生,要瞞過他,確實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顧綿有時候來了脾氣,會跟他發火,再不像以前一樣溫順,季深行整天一副要累死過去的樣子,她找他吵,說些林妙可和他的難聽至極的話,他也不發一言,對於林妙可肚子裡的孩子,他始終不提一個字。

顧綿鬨得最凶的時候,他也不過圈她在懷,給她擦眼淚,沉沉歎氣後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能不能無條件相信我一次?”

相信什麼?他沒有出-軌?

顧綿冷笑。

……

淩楓知道顧綿被季深行困住,來到彆墅,那幾個黑西裝的保鏢不是他的對手,三下五除二,淩楓撂倒一片。

進屋,見了顧綿,確定她身體無恙,放心。

從懷裡拿出一份泛黃的檔案。

擰眉說:“季偉霆撒了謊。”

顧綿一瞬明白了,趕緊翻開檔案一頁一頁的看,是爸爸當年的案子記載!落款處的簽字,分明是季偉霆三個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