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
顧綿走到電線柱旁邊的石墩,坐下,等了十來分鐘,天寒地凍的,雙手抱上胳膊蜷縮成一團。
驀地,肩上一重。
厚實的皮夾克,帶著陌生的男性氣息落在身上。
顧綿抬頭,正好看到淩楓傾身,他雙手,修長的指節在她肩頭掖了掖,皮夾克內層的絨毛帶著他的體溫,包住她。
顧綿看他身上隻有一件加絨的格子襯衫,推拒。
淩楓按住她肩頭,沒有多餘的話:“不冷。”
他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清明溫和,就像做這種事,再平常不過。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在路燈下,鮮衣怒馬的張揚著,凍了的薄%e5%94%87,妖冶的紅,身上一件簡單襯衣一條牛仔褲,隨意帥氣。
顧綿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警校開學的那天,他在火車站,也是這麼一身簡單清挺,嘴角很淡的一點笑:“新生?跟我來。”
這麼些年,時間不曾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或許,是他不曾改變,而她,已經不在原地。
……
發愣的片刻間,迎麵走來一個中年男人。
顧綿猛地站起來,淩楓伸手,示意她等等。
那個中年男人走到院子大門前停住,淩楓這才上去:“王東?”
王東,猛然回頭。
淩楓亮出警章:“我們是XX分局刑偵隊的,有案子請你協助調查……”
話還沒說完,王東扭頭就跑!
淩楓早就料到,堵到王東右邊,顧綿衝過來,堵住王東左邊:“王東!你還記不記得顧北中?”
王東一聽這名字,臉上恍惚一下,立刻警鈴大作,家門口,熟門熟路的,飛身而起越過一道矮牆撒%e8%85%bf就跑。
“站住!”淩楓立刻追。
顧綿跟上,手機響了,她著急追人,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摁掉了,隨手把手機往口袋裡揣,沒放穩,跑了幾步,手機掉在了路上。
她沒發現。
……
王東到底熟悉路,一條巷子一條巷子的鑽,時不時翻牆,淩楓身手再好也被他帶的繞暈了,顧綿就更彆提了。
兩個人追了大半天,到頭來,竟被甩掉了。
顧綿不甘心,圍著胡同一道兒一道兒的搜,淩楓喘著氣走過來:“這兒他比我們熟,彆追了,跑了。”
“怎麼辦?”她不想放棄。
“他見到我們很緊張,最近應該犯了案子正在躲避警察追捕,隻要他犯了案子,就不難找到他。”
“白來了。”顧綿失望:“現在回A市?”
……
兩個人沿著原路返回,顧綿還在想王東的事兒,心不在焉的,淩楓回頭,見她凍得雙頰通紅,把她身上的皮夾克拉鏈拉上。
黑暗中,腳下路崎嶇不平,他伸手拉過她的手腕。
其實很自然的動作,但顧綿卻微微一僵。
冰冷的手腕上,他掌心的溫暖和乾燥,透過皮膚傳入血液。
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季深行,季深行的掌心也很溫暖,但指尖卻清冽冰涼,掠過她肌膚的時候,會留下一股很強的刺激感。
也許是想到了季深行,顧綿覺得有芥蒂,要把手躲開。
男人有力的指節緊了緊,回頭,漆黑目光在她臉上,聲音淡淡的:“有什麼。”
他說沒什麼,她如果再計較,就有些小家子氣了。
便不再扭捏,大大方方任他牽著,走過不平的路段。
……
來到停車的地方,兩人買了點東西隨便填肚子,駕車,往A市返回。
隻是行駛不到十分鐘,車停了。
淩楓皺眉:“怎麼在這個時候沒油。”
顧綿睜眼,車內暖和,她剛才打了個盹兒。
問過路人才知道,鎮上不方便,加油站還在數裡開外,這個點兒,計程車也沒幾輛了,好不容易攔了輛空的,司機大半夜也不肯跑A市那麼遠,高價也不走。
兩個人在馬路上吹冷風,最後,無法,隻得下榻酒店將就一晚,明早再說。
“開一間?”前台小姐的眼力勁兒,一瞅,還算登對的一對兒。
顧綿立時紅了臉。
淩楓視線在她尷尬的小臉上,眼眸裡的情感,一閃即逝,低沉咳嗽一聲:“兩間。”
前台小姐再度瞅他們。
顧綿趕緊走開幾步,想起,一晚上沒給季深行打電話!
摸手機,摸遍口袋,找不見了,一回憶想起,怕是追王東的時候掉在了路上。
淩楓走過來:“怎麼了?”
“我手機掉了!”
淩楓略蹙眉,知道她要乾什麼,把自己的拿出來:“用我的。”
顧綿不接,之前才因為淘寶收件人是淩楓那件事,季深行頗為生氣,現在大半夜的要讓他知道她和淩楓單獨在外頭……
“那個,我還是借彆人的吧。”
……
季深行從手術室出來已經八點半,答應她要早點回家,手術耽擱,有些歉意,拿出手機是她五點多的一個未接來電。
他回撥過去,被掛斷。
生氣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驅車回家。
回到彆墅,李姐說她並沒有回家,季深行皺了眉頭,不斷給她打電話,開始幾次沒人接聽,後麵關機。
真生氣了?
他打給藍雙,藍雙卻說不和她在一塊兒。
能去哪?
時間到了晚上九點,他開始著急了。
一遍一遍撥過去,一直是關機狀態,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他是真急了。
……
顧綿隨便借了大堂裡一個路過的大姐的手機,撥過去,好幾遍,都占線。
第四遍的時候,終於接通,聽著那頭低沉的一聲‘喂’,顧綿鬆口氣:“季深行,是我。”
那頭聲音立刻加重:“你在哪?!你手機怎麼關機?這是誰的手機?回家!”
顧綿看了看不遠處的淩楓,吞吞吐吐扯謊:“我……我臨時接到一個任務,在外頭辦案呢,今晚回不了家……”
還想說點什麼,那頭大姐已經在催手機,顧綿不好意思,趕緊掛了,還給人家。
反正話已經說到,知道她安全沒事,他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
淩楓給她開了房門,又去浴室調好水溫。
顧綿坐在床邊,打量陌生的環境,還好房子不大,大了,空蕩的她要害怕的。
看見淩楓走過來,有些拘謹地站起來。
酒店的房間,連光線都是曖-昧的,淩楓也有些尷尬:“晚上要是害怕拿座機打我房間內線,燈都開著吧。”
“哦,哦……”顧綿目光四移,就是不看他,使勁點頭。
那顧忌的模樣,淩楓看得想笑,也不為難她,轉身走出了房間。
……
第二天清晨,七點。
兩個人下樓。
前台已經換了人,不是昨晚的小女孩,是個中年禿頂的經理模樣的男人。
淩楓還了鑰匙,等著退押金,六百。
經理的對講機嘰裡呱啦響了一陣,經理抬頭,睨向這對不是本鎮熟麵孔的年輕男女:“剛才保潔人員檢查過了,發現199號房間內配有的兩盒計生品少了一盒,先生,小姐,那是進口的高檔貨,一盒五百八十,這是你的找零,二十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綿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明擺著看他們不是本地人,訛人啊!
“經理,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顧綿冷笑,敢宰到警察頭上!
經理態度很囂張:“我不管你們什麼人,用了我們的東西就得付錢!”
顯然,這詐騙的事兒做了不是一回兩回,而且,每一次都成功訛住才會這麼囂張!
“把監控錄像調出來,我們昨晚兩個房間睡的。”
“哎呀,不好意思,小姐,監控壞了。”
“你!”顧綿氣急。
淩楓手按她肩,長眸淡淡斜一眼禿頭經理,似笑非笑:“你也太抬舉我了,我是年輕,身強力壯的,但一晚上也用不掉整一盒啊,就算,我真能耐到能用掉一整盒,我身邊這位,柔弱無骨的樣子,你覺著她能承受那麼多次?”
“淩楓……”
顧綿臉紅的聽不下去,剛要開口叫住他,不經意的一扭頭,整個人震住,瞪大眼!
吧台另一側,旋轉門迅速轉動,季深行麵無表情站在那裡,身上的黑色大衣帶著凜冽的寒氣直逼過來,刺得顧綿骨頭都要裂開。
天。
他站在那兒多久了?他怎麼找到這裡的?他……
“季……”
顧綿口齒不清了,瞪著雙眼看著身形凜凜一身冰寒的男人。
季深行卻根本沒有看她。
耳朵裡,盤旋不去的是淩楓略與經理的對話,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她剛才嬌羞低頭的神情。
一切,都顯得他那麼可笑。
昨晚接到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她講了兩句匆匆掛斷,一女孩子大晚上在外頭辦案?他如何能不擔心,心急火燎給那個號碼撥過去,手機的主人普通話不好,問了很久才問到這個地址,百閱大酒店。
她在酒店辦案?
季深行,徹底的,快瘋了。
驅車一路狂飆,可是光知道一個百閱酒店,一晚上不知道走錯了多少路,打聽了多少次,兜兜轉轉,找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天明。
走進來,看到的卻是這一幕。
他擔心,他著急,他為她安危神思焦慮,而她,和舊-情-人,在酒店辦案,還用掉了一整盒那東西?
季深行認為,在女人麵前跟人打架動手是最幼稚的行為。
但等他反應過來時,淩楓的腦袋已經挨了一拳。
“季深行!你誤會了!住手!”
顧綿驚叫。
兩個身高%e8%85%bf長的男人卻打得忘我。
淩楓是特警出身,季深行也不遜,雖然是醫生,但從小練過的拳頭不是蓋的。
酒店大堂亂成一團。
顧綿在旁邊,小胳膊小%e8%85%bf的,兩個男人打架力度能生風,她根本插不了手。
經理急得要報警,顧綿火大的甩了電話:“報你個頭!我就是警察!”
“彆打了!你們彆打了!”
顧綿衝進去,企圖拽開其中一個,兩個男人卻都萬分火大,季深行是憋了一晚上怒火,淩楓是莫名其妙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