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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肖奈開口,雷德爾就從袖口裡甩出兩杆高能槍械對準米拉,肖奈這才回過神,雙手舉過頭頂大吼一聲“彆開槍”就撲到了米拉身旁。

米拉立刻褪色成正常的小孩模樣,一下撲到肖奈懷裡,再也沒有壓抑的哇哇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糊了她一身。

肖奈張口結%e8%88%8c的抬頭看著雷德爾說:“對不起..她..她..”不知怎麼解釋米拉這熊孩子的跟蹤行為,肖奈氣呼呼的低下頭,輕輕捏起她耳朵,佯作教訓的說:“你跟過來乾什麼!”

米拉滿臉鼻涕眼淚的抬頭看著她哭個不停,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騙...騙他..不敢回家..嗚嗚嗚...”

肖奈想了想,估計因為在海邊跟她合謀騙了那個渾身是火的家夥,之後就沒敢回自己的異能營地,也不知是怎麼找到肖奈的。

雷德爾見狀收起槍,依舊表情嚴肅的說:“你讓她冷靜下來。”

肖奈急忙緊緊摟住米拉,討好的朝雷德爾笑道:“沒事沒事,她不咬人的。”

雷德爾舉步走過來,細細觀察了一下,開口道:“這是研究所的二代混血變種人,前兩年逃掉的那個孩子。”

肖奈見他語氣肯定,也不敢否認,支支吾吾的沒答話。

雷德爾沉默許久,歎了口氣,說:“奈奈,你不該對野生變種人有同情心,這孩子原本會成為一個合法變種人,現在……”

肖奈不理解他的話,抬頭說:“變種人也有好人壞人,米拉還是個孩子。”

雷德爾搖搖頭,看著她的眼神滿是滄桑,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第一次見到佐伊的時候,她也是個孩子。”

他指著肖奈懷中的米拉,神色痛楚的開口道:“比這個還要小一點,很瘦。”

肖奈詫異的看向雷德爾,張了張口,卻沒說話。

雷德爾接著說:“那時候,我正在軍區頂層辦公室處理文件,已經是半夜了,四周靜悄悄的。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條縫,我抬頭看過去,就看見一隻小小的手扒在門上,上麵探出半顆小腦袋,一對暗紅色的瞳孔幽幽的盯著我。”

雷德爾低下頭,繼續回憶道:“我開始被嚇了一跳,很快又平靜下來,招招手,讓她進來。她定在那裡不動,觀察了我好一會兒,才從門縫鑽了進來,把門關上,啪嗒啪嗒朝我走過來。”

“她當時沒有鞋子,赤著腳,大冬天穿著單薄破洞的衣服和褲子,臉上臟兮兮的,隻有那雙深紅色的瞳孔尤其醒目,身後還有條半人高的尾巴,警覺的高高豎起,像是在對我發出警告。”

“那畢竟是個很小的孩子,我當時沒有上心,好奇她是怎麼溜進來的,就隨口問了一句‘孩子,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沒有答話,依舊戒備的盯著我看,壓著嗓音開口對我說‘我餓了’。”

“我被她這句話轉移了注意力,趕緊就走去櫥櫃拿了些壓縮餅乾遞給她,她看見吃的,又警覺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一把搶走食物,撕開袋子狼吞虎咽,差點連著包裝袋一起吃了。”

“我急忙又去倒了杯水,把能吃的都拿到她麵前,就看見她把尾巴垂下來,似乎放鬆了戒備,我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她躲了開去,抬頭看我,我衝她笑了笑,再去摸她,她就不躲了,專心吃東西、喝水。”

“我問她‘你怎麼會找到這裡’,她嘴裡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的告訴我‘媽媽說大樓裡有吃的’。”雷德爾轉頭看向肖奈,解釋道:“當時疫情還沒得到控製,二代變種人時常濫用暴力搶劫普通人,就被軍隊鎮壓在平民窟,政府不願意撥款救助他們,饑荒很嚴重。”

肖奈從小在優渥的家庭出身,聽到這些,多少都有些不忍,她完全無法想象佐伊小時候的生活狀況,心裡期望佐伊當時會得到雷德爾的救助,就問道:“後來呢?”

雷德爾說:“後來她吃飽了,掀起衣服裹著剩下的東西,一下子就竄上窗戶,轉頭對我說‘我叫佐伊,卡塞爾·佐伊。’我笑著告訴她‘我叫雷德爾,以後餓了都可以來找我。’”

“您是個好人,教授。”肖奈覺得這結局很溫馨,和她想的差不多,那麼,佐伊應該很小的時候,就成了雷德爾的朋友。

卻沒想到,雷德爾突然痛苦的閉上眼,嗓音沙啞的回憶道:“她跳出高樓後,我看看時間,就收拾了文件,準備回家。當我打開辦公室大門的時候……”

最後一句話嗓音有些破音,雷德爾睜開眼看向肖奈,眼中竟含著渾濁的眼淚,哽咽顫唞的繼續道:“你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嗎……頂樓的整個長廊上,屍體遍布,那些警衛的槍都成了一堆爛鐵,他們血肉塗滿了階梯和走道……”

第18章 冤家(上)

肖奈腦中立刻浮現出當時血腥的畫麵,不禁感到頭皮一麻,又聯想起基地遭遇襲擊時的慘烈回憶,她抱著米拉的手臂勒緊了些,渾身顫唞,懷裡米拉撒嬌似的嗚咽聲被她抖得跟手機震動似得。

雷德爾教授歎了口氣,強行將自己從悲傷的情緒中拉出來,彎腰摸了摸肖奈的腦袋以示安慰。

肖奈緩不過神,無措的伸手把米拉的小耳朵捏成各種形態,抬頭緊張的問雷德爾:“那後來,您是不是追殺佐伊,與她結仇了?”

雷德爾臉色微微一沉,繼而苦笑一聲,道:“不,我們成了朋友。”

“……”肖奈驚得說不出話,即使雷德爾向來德高望重、心%e8%83%b8寬闊,但也不會對一個如此暴虐的行凶者網開一麵,更彆提與其結交。

雷德爾看得出她的疑惑,緊接著開口解釋道:“我當晚就派遣了特警,跟蹤調查變種人所在的貧民窟,鎖定佐伊與其家人的活動範圍後,立刻組織管轄區內的特警部隊進行緝捕。”

“但結果……”他的臉色再次悲傷起來,充滿了無可奈何的絕望:“在將特警部隊屠戮殆儘之後,佐伊一夜間成了變種人對未來的希望,貧民窟當日就發起暴、亂。”

“我那時仍然坐在辦公室,眼睜睜看著通訊器,等待著一個又一個全營陣亡的消息,直到那個光著腳的孩子,再一次走進軍區大樓。”

“我摘下軍帽和徽章,出門走下階梯,準備坦然赴死。周圍舉著槍保護我的警衛們,精神已經瀕臨崩潰,我讓他們待在辦公室裡,想要獨自與敵人最後一次談判。”

“那個小孩見到我走下樓時,身後的尾巴搖了搖,一雙嗜血的瞳孔興奮的注視著我,啪嗒啪嗒走到我麵前,對我攤開小手,露出三枚帶血的硬幣。”

“我詫異的看了看她,才明白她是要給我那天取走食物的錢。我哆嗦著接過那三枚,不知從哪個屍體身上翻出來的硬幣,就見那孩子衝我壞笑,說‘雷德爾,我媽媽要帶我去其他地方住了’。”

肖奈深深皺起眉頭,說:“你是說佐伊特地來跟你道彆?”

“是的。”雷德爾看向她繼續道:“即使變種人集體遷徙到國外後,她也來找過我幾次,和看著你一樣,我同樣看著她長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肖奈這才明白過來,雷德爾教授是被迫和佐伊成了朋友,又想到佐伊在廢墟裡的話,忙緊張的問道:“您是不是對變種人承諾了什麼?在摩納哥的時候,佐伊提到您時並不友好。”

雷德爾詫異的看了一眼肖奈,沉%e5%90%9f片刻,苦笑道:“承諾?隻是被脅迫罷了。那孩子極聰明,三年前再來找我的時候,目的就不再單純了,想要利用我,進入國會參議,要求給予變種人政治權利。”

肖奈有些震驚,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承諾了她在今年11月前有結果?”

雷德爾搖了搖頭:“我已經想方設法推%e8%84%b1了三年。今年年初時,佐伊再來找我,說是聽聞政府建立了地下基地,就要求我對變種人公開所有秘密研究活動,我拒絕了,她當時態度就很陰沉,恐怕已經徹底不再信任我了,臨走前背對著我,說‘雷德爾,年底之前,是我給你的最後時限’。”

肖奈心都揪了起來,抱起米拉放到辦公桌上,轉身慌張道:“教授,這不是威脅,佐伊真的說到做到的,您目前有應對方式嗎?”

雷德爾嚴肅的看著她,道:“有,但還不成熟。你之前說變種人襲擊基地,那你有沒有看見我方派出的一隊特彆行動組,與變種人有著相近的戰鬥力?”

肖奈仔細回憶,恍然大悟道:“是的,我看到基地外趕來一群變種人,跟那些入侵的變種人內訌了。”

“不。”雷德爾否定道:“不是內訌,那是我們培養的合法二代變種人,他們對人類的身份有認同感,並非野生變種人。”他轉頭看向米拉,說:“這個孩子原本也該是我們的一員。”

肖奈頓時羞愧的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對不起……是我把……”

“都過去了。”雷德爾和藹的看著她說:“你仔細想一下,我方變種人與他們的實力相對如何?”

肖奈頓時臉色一沉,那些事情深深刻在她腦海根本不需要仔細回憶。她抿嘴踟躇許久,才坦然說道:“不行的,教授,戰鬥力差距太大了,三五個敵方變種人就將他們困死,十多分鐘就全部犧牲了……”

雷德爾似乎猜到了她的答案,歎了口氣道:“不是戰鬥力差距大,是戰鬥技巧和布局差距大,實際配合戰鬥經驗不足。我們正規訓練出的變種人,和那些以殺戮為生的變種人,就好比體質與拳王一樣的普通人一樣,不堪一擊。”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在心中蔓延開來,肖奈直直看著雷德爾教授,低聲開口道:“那麼……可不可以同意變種人的要求,給與他們合法的政治地位,這是唯一和解的途徑。”

雷德爾麵色疲倦,嗓音仿佛更加疲勞了:“你真的認為那些變種人會想要跟我們平等?那隻是他們統治我們的第一步,他們早就不認同自己是人類,你會願意跟其他物種平等共享世界嗎食物鏈的頂端,永遠隻有一個王者。”

肖奈似懂非懂,如果是在從前,她可能會立刻反駁雷德爾的想法,但現在,麵對變種人那樣無情的屠戮,她最終選擇了站在人類這一邊。

“教授,合法變種人的訓練營在哪裡?我可以去看看嗎,最近我的精神控製力有了很不可思議的變化,我想應該能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