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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後 顏昭晗 4289 字 3個月前

書名:凰後

作者:顏昭晗

文案

女帝大婚,原是為她而設的騙局。

一旦陷入,便永生%e8%84%b1逃不得。

女王X小官吏。

不確定長篇短篇。

作者總是忘了吃藥。

千萬彆信作者的坑品。

內容標簽:虐戀情深 宮廷侯爵

主角:墨雨樞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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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藥

墨雨樞驅馬抵達王畿城時已近黃昏,天正飄著細雪,在城門前懸掛的紅燈籠上薄薄積了一層。她仰頭看著那紅燈籠,眼神朦朧。一年前,也是落雪的時候,這城門上,掛著的是她所愛之人的頭顱。

雖然她未%e4%ba%b2眼所見,但也可以想象到,雪同樣會落在那人俊俏的麵容上,隻是人都死了,遑論俊俏。那人頭顱的幻影與眼前相紅燈籠重疊,使她不由輕輕歎口氣。

“使者大人?”見墨雨樞勒馬遲猶,隨從便問了一聲。

墨雨樞旋即回過神來,抖了抖手中韁繩:“我無事。趁天黑前進宮,凰帝三日後大婚,我們道賀的,不可誤了時辰,讓凰帝覺得豳君無禮。”

瑤國女帝大婚,墨雨樞是先皇世子豳王派來道賀的使者。她一行十餘人,帶著貴重的禮物,足足趕了五天的路,才從豳王封地趕來王畿。

雪花落在墨雨樞的臉頰上,她感覺到有些冷意,卻抵不過心中的冰涼。凰帝暴虐成性,陰晴不定,去年,豳王的使者便是不知怎的觸怒凰帝,被斬首不說,還將頭顱懸掛在城門示眾,最終,豳王不得不%e4%ba%b2自趕來王畿負荊請罪,狼狽不已,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偏巧那被斬殺的使者,是墨雨樞心愛之人。時隔一年,豳王又派墨雨樞前來王畿。對她而言,這個安排未免殘酷了些。

馬蹄颯颯落在王畿城內的路麵上,墨雨樞卻兀自陷入沉思。凰帝是豳王的姐姐,幼時墨雨樞在皇宮中給豳王做伴讀,與凰帝也不算生分。待凰帝登基,豳王被迫遷到封地之後,凰帝之於墨雨樞而言,是瑤國天子,亦是讓她敬畏的陌生人。

隻是在斬殺了她所愛之人後,這種敬畏,也多摻了些憎恨。

墨雨樞一行人在天黑之前趕到了皇宮,取了文書,請人進去通報。可能是天色已晚,凰帝並沒有出來接見他們,墨雨樞和眾使者在冀闕等了半晌,竟然沒一個人過來招待張羅。墨雨樞和隨從候在廊下,大眼瞪小眼,喝了近一個時辰的西北風,才從宮內出來一個禦史大夫,將眾使者引入彆院客房,又端上酒飯熱水,安頓歇息。

臨了,還頗為高貴地對墨雨樞說一句:“多請你們見諒則個,今晚且先歇息,明日再麵聖。”

墨雨樞心中有些不快,論品階,這禦史大夫官階還不如墨雨樞高。凰帝讓他們乾等許久不提,連招待也如此糊弄。她不由暗自歎息,想來去年的事情使得凰帝對豳王不滿,如今有意怠慢他們。

風雪漸大,因為凰帝大婚在即,皇宮內張燈結彩,倒讓這冬夜的淒冷氣氛折損了許多。墨雨樞用罷熱飯熱菜,在房內呆不住,索性踱到院中。才剛邁出門檻,就嚇了一跳,隻見一名宮女跟鬼一樣杵在她的房前。

“這位姐姐,你嚇死我了。”墨雨樞撫著%e8%83%b8口,“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還待在外麵?”

那名宮女隻上下打量墨雨樞,並不答話。墨雨樞十分不滿,凰帝怠慢他們也便罷了,連區區一名宮女都這般無禮?偏生這裡是王畿皇宮,有那一肚子火也發作不得,墨雨樞索性壓著火氣,轉身又進屋去了。

她卻沒想到,那宮女也跟了進來。墨雨樞一想,興許這宮女是受了些委屈,想到來使這邊烤個火,也就隨她了。女子在後宮中多有不易,墨雨樞跟隨豳王這麼些年,也算見識不少。這樣想,她的語氣溫柔了許多,背對著宮女,一邊整理雜物一邊說:“要烤火的話,就坐到那邊。”

宮女嗤笑了一聲,極儘嘲諷之意。

墨雨樞這回是真火了,轉頭欲罵,那宮女卻已經不見了。墨雨樞追出門四處張望,夜色茫茫,紅燈籠在風雪中倒顯得有點瘮人。

真是見鬼了!

墨雨樞憤憤罵著,又退回房內,卻見地上不知何時多了個腰牌,她走過去拾起一看,忽的一愣。那腰牌是木製的,鑲了銅飾,上麵的名字是“俞靈犀”,正是去年被凰帝所殺的豳王使者。

她攥著那木牌,眼眶發起酸來。那宮女是何許人?為何要將靈犀的遺物棄至此處?是凰帝有意派人取笑她,抑或是出自好心,將遺物以此等方式轉交給她?墨雨樞又回想了一下那名宮女的容貌,忽然覺得有些熟悉,但是……不會吧……

夜色越來越深,墨雨樞沏了熱茶。她愛喝茶,便往茶壺裡扔了一大把茶葉,反正是皇宮的茶,她也不心疼。爐上的水微微沸騰,墨雨樞坐在燈下,細細打量著靈犀的腰牌。

眼前仿佛又浮現出靈犀溫柔的笑容:“雨樞,我這次去王畿不出一月便會返還。到那時,我便以金玉綾羅為聘,去你家提%e4%ba%b2。”

隻可惜,這一次,靈犀永遠都沒有再回來。墨雨樞想不通,靈犀是翩翩公子,為人最是謙和忍讓,又是怎的觸怒凰帝,招來殺身之禍?凰帝行事讓人無法捉摸,就拿此次大婚而言,離成婚還有三日,墨雨樞竟還不知道,凰帝是要嫁何等夫婿。

遠遠傳來更漏的聲音,已是三更了。墨雨樞便吹滅了燈燭,和衣躺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墨雨樞醒來,見天還未亮,隻聽窗外風雪掠過樹梢的聲音。她口乾%e8%88%8c燥,便從桌上取來茶杯喝水。茶水潤喉,她感覺嗓子有些不適,咳了幾聲,覺得整個喉管都似被藤蔓緊緊纏繞起來,她用力咳嗽,隻發出些氣聲,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桌上的茶水,不知何時被人調換成了啞藥。墨雨樞心中大駭,皇宮中有人存心要暗害他們,毒啞了墨雨樞,偏巧明天墨雨樞還要見凰帝。若到時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豈不是這回她就可以去見靈犀了?

墨雨樞連外衣也沒有披,就出了門去敲隨行使者的房門。寒風一吹,喉頭越發難受。她蹙著眉,挨個敲著隨從的房門,沒有一個人來開門。

不是吧,莫非這些人都睡死過去了?墨雨樞又害怕又惱火,見門還是敲不開,索性橫下心,用力一撞。

門開了,室內空無一人。

墨雨樞目瞪口呆,若不是服了啞藥,隻怕她早就尖叫出聲。行李依然放置在原處,進獻給凰帝的禮品也擺放整齊,鋪蓋攤開,可是卻沒有人。她的隨從仿佛是自這房間中蒸發了一般。墨雨樞後退兩步,跑出這間房,又撞開了旁邊屋子的房門。

依然沒有人。

短短幾個時辰,十幾名隨從都跑到哪裡去了?

墨雨樞站在原地,低頭思量。莫非她是誤入了鬼窟,才在這一晚上,碰到這許多詭異又稀奇的事情?正待她六神無主之時,忽覺身後有人靠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雙手抱住了。隔著兩層衣服,她依然感覺到那雙手冷如冰塊,凍得她想要哆嗦。

隨即,有人湊在她耳邊說:“我等了你許多年。”

墨雨樞想要轉過頭去看清楚那人的容貌,卻見她抖開手中一條黑綢,隨即全部世界都陷入黑暗。但是隻這樣一瞬間側頭的功夫,墨雨樞卻足以看清楚那個人。

那人是留下靈犀腰牌的宮女。

也是墨雨樞曾經熟悉,如今陌生了的人。

凰帝。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作者有話要說:

☆、禕衣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夜。去年冬天,墨雨樞才過了十九歲的生辰,她站在院中,半仰起頭,看著雪花從空中落下來。

俞靈犀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將一件披風披在她身上:“阿樞,進屋去吧。”說罷似覺得不妥,又急忙加了一句:“同僚可莫凍壞了。”

墨雨樞微微笑起來,隻是笑容添了些苦澀。她看到俞靈犀的麵龐越來越模糊,血從對方的脖頸汩汩流出。這種場景,夢裡見了許多回,這次,墨雨樞看到,在俞靈犀身邊,站著一個女人,神色睥睨,不可一世。

“凰帝!”她欲驚呼,卻覺喉中緊澀,半個字都吐不出來;猛地驚醒,覺得周遭寒涼入骨,連四肢都凍得失去了知覺,眼上蒙著黑布,什麼都看不見,隻有鼻端縈繞著些冰冷腐爛的氣味,耳畔還傳來細細的哭聲。

慢慢地,她才憶起夜裡在皇宮中發生的事情。

凰帝……她究竟想乾什麼……

隻單純對豳王不滿的話,斷不應該如此捉弄豳王的使者,更何況凰帝大婚在即,濫殺總不太吉利。

墨雨樞思前想後,也猜不出個所以然。她費勁地用手腕支撐,坐起身來,隨後解開蒙在自己眼上的布。

入目依然是一片黑色,黑得鋪天蓋地,連一點光亮都見不到。墨雨樞有些不可置信,她將布條放到鼻尖一嗅,上麵有些藥味。布巾上沾了能夠使人失明的藥,所以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了。

又是凰帝!

墨雨樞牙咬得咯咯響,想不明白凰帝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自己明明同凰帝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對方卻要一再加害……正在憤恨間,她聽到有細微的說話聲傳來,不是很清楚,隔著一堵牆。由於失了視力,墨雨樞的聽覺反而靈敏了,她聽出來這是與自己隨行的使者的聲音。她精神一振,欲喚他們的名字,卻因為啞藥做祟,說不出話。

看樣子,墨雨樞是被單獨關押的,而其餘使者,與她僅一牆之遙。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被關在這地牢之中?”眾使者中,有一人驚慌失措地問。

“是我們昨晚用的飯食有問題,將我們全部迷倒後送入牢中。”另一人冷靜一些。

“莫非又是因為豳王觸怒了凰帝,所以凰帝要殺我們?冤枉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十幾口都等著我去養呐……”第三人大哭失聲,聲音在石壁上回蕩,墨雨樞判斷此處正是皇宮地牢,她小時候就曾聽聞過,隻有罪不可赦的重犯才關押於此。

“墨大人呢?就算要殺我們,也應當先由墨大人來交涉。”

墨雨樞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苦笑。你們的墨大人現在眼不能視,口不能言。交涉?還不如直接送死來得容易。

突然,腳步聲紛至遝來,似乎有好幾個人闖入地牢中。那幾名使者連連高聲喊冤,卻沒有人理會。墨雨樞聽到腳步聲是朝著自己這邊來了,隨後有一雙手搭在她的身上;墨雨樞一驚,欲要掙紮,早被幾個人按住了手腳,一動也不得動。她雖然看不見,卻直覺這幾人都是女子,可能是宮女之類。

一人拿著木尺在量墨雨樞的身長尺寸,旁邊有人在催:“快量,量好了趕緊裁衣。我們隻兩天而已,誤了時辰,當心凰帝殺頭。”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