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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覓天涯 月光船 4320 字 3個月前

不想再走一遍。要不然我怎麼會搬到莊上住。”

那時候,他有了錢,剛剛買了地準備弄莊子,因為燕華看不見,也沒法布置,他原本是打算燕華眼睛好了以後,帶著人過來,一起商量哪裡修房屋,哪裡挖池塘,哪裡種樹栽花等等,結果燕華突然沒了,他在老宅子呆不住,乾脆就搬出來。

王謝這心情,越陌自然感同身受,現在不管什麼原因他回來了,王謝有時候夜裡還會突然起床出屋,扒著他窗戶看一陣聽一回。頭次這麼乾的時候,將守夜的菲菲嚇得夠嗆,次日他得知此事,又是好笑又是心酸。他借屍還魂後患得患失,王謝這邊隻會比他更患得患失。

因此越陌隻好裝出興致勃勃,好分散王謝的愁緒:“這麼說來我便更是好奇了,重芳究竟埋了些什麼?唔,我來猜猜……貼身的東西不多,我想應該是有我家人的牌位罷?”

“確實。”王謝承認,“你看重的那個匣子,我沒打開過,連鑰匙一並埋了。”

這麼一提,越陌不禁歎道:“如今我也不敢再立牌位拜祭他們,原打算等傷勢痊愈,偷偷刻一個雙重牌位,表麵是隨便誰的人名,底下藏著他們名字,找由頭送到寺裡去供奉。”

看見越陌傷感了,王謝當然坐不住,立即岔開話題:“那什麼,除了牌位我還埋了一樣貼身的東西進去,你可猜不到。”

“哦?”

“就是……”王謝老臉也紅了,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嘴欠,“那個……那什麼,你不是遺書裡麵留了一縷頭發麼,我也截了自己的一絡,做個荷包裝了給你戴上了。”

越陌抿%e5%94%87一笑,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他心裡甜著,心眼可還沒讓蜜漫過去,敏銳追問了句:“‘做個荷包裝了’?”

王謝一臉尷尬,自己故意一帶而過這招不靈啊:“嗯,做了一個。”

“我隻是好奇,重芳自己做的荷包是甚麼模樣。”越陌很是憧憬。

“嗯,就是並蒂蓮花,燕子比翼齊飛之類。”王謝訥訥道,又急著補充,“針腳不及你的萬分之一,你現在可彆找我要,戴著跟你身份十分不襯!你有我一個傳家寶就夠了!”

“還是不合算啊,”越陌道,“起碼也要結個發罷?”先後兩個身體都是他,這頭發,怎麼著也得結兩遍不是?

王謝目光溫柔了,應道:“等你痊愈,再剪給我。”

越陌卻不讚成:“當初就是要等我痊愈,結果措手不及,我都沒%e4%ba%b2自結發。”

於是王謝乖乖尋了剪刀,給越陌剪下一縷頭發,又對著小銅鏡,給自己剪下一縷,打散了勻成兩束,先取過其一,在手上擰了擰,當著越陌的麵,三下五除二編了一個小小的同心結,拿在手裡衝越陌晃了晃,收回來——這結子太明顯,王謝怕彆人疑心,挑出中間兩根向外一拉,便成了萬字結,隻是顏色灰黑實在不怎麼好看。

他將同心結改為萬字結的用意,越陌一轉眼珠就明白了,不由失笑:“這一看便是人發,哪有用人發打萬字結的。”

王謝一錘腦袋,自己怎麼忘記這個了,正為難著,越陌便慢悠悠道:“這個就留給重芳罷,那一束分三絡編起來,給小葫蘆係腰。”

王謝聞言,頗有深意地望向他,長長“喔——”了一聲,他給越陌看過床頭暗格之內,那枚係著灰發的白玉葫蘆。

原來越陌是存的這個心,變著法要弄得一模一樣。偏偏還揣著明白當糊塗,就是當麵不說破,這點小心思,他哪有不樂得奉陪之理。

說話間便到了大路之上,兩人便依依不舍分開。王謝登上自己小車,打起精神,進春城去找彭偉商議。

作者有話要說:“拒絕彭偉的小姨子”任務完成度100!

秦箏薇掉落:王謝傳家寶白玉葫蘆x1(不可綁定,可掉落,可交易)

——越陌:嗯,有誰敢收?殺到0級。天涼王破。

還記得這個定情信物咩~~~

倆人膩味得無法直視,好歹都是重生回來的,如此幼稚……╮(╯▽╰)╭

小籠包扔了一個地雷~感謝~%e4%ba%b2和作者一個腦波的麼,在寫林二喂小裴包子……【劇透自重,遁】

第六十九章 隱憂

越陌繞城而行,王謝走後,他得將情緒好好藏起,王謝至少要三天後動身,加上拖家帶口走得慢,正好這麼多天……足以發生一些事情。

隻是不知,王謝當真看到自己另一麵的時候,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信誓旦旦地保證“無論如何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應該對王謝有信心的……罷。

倘使王謝無法接受,他就……隻好用笨辦法了。

“菲菲,我們今日的客人,都有誰?”越陌在於飛莊一直憑書信辦理公務,現在要回洛城,正好途中露個臉,下屬們見見他,能安心,合作者見見他,能進一步商談事宜,還有真真假假爾虞我詐的對手,他想算計的,想算計他的,都不在少數。

還不能一下子全都料理掉,最忌諱的是一家獨大,能夠互相製衡才是正理。繁露山莊暗中監管武林,並非明目張膽指手畫腳控製一切。

“下午司徒、司寇會來,晚上司營和二莊主也會分彆趕到,司營帶一位客人。”司徒尚義,主管刃堂,負責任務執行;司寇尚禮,主管刑堂,負責各種賞罰;司營尚信,負責物堂,提供物資裝備。二莊主,便是時瑞。

另外還有司農尚仁,鷹堂,情報收集;以及謀堂的司馬尚智,參謀分析。這幾個名號都是固定的,不過方便稱呼而已。

這幾人中,有的幾乎已經三個月沒見過越陌了,有些必須當麵彙報的事也都不能再拖。他們每個人手底下也各自照管著十幾個管事,管事之下還有下屬,關係層層疊疊。

至於小康的外祖父時瑞,本身出自“物堂”,是上一任司營尚信,而升為繁露山莊二把手之後,並不屬於任何一堂。他的職責是在越環或者越陌擬定總綱後,負責細化查疑,再分配下去。

繁露山莊的曆任一把手的選拔,卻和其他提拔不同,沒有一位不是出身天家。越陌幾乎從會走路開始,就被他爹當繼任者培養文治武功——宓王越環於公是忠心耿耿維護天家利益,於私自然是惦記早點卸下擔子,好和王妃逍遙自在。

越陌十二歲就被他爹暗中帶著,旁觀處理山莊事務,十五歲開始在山莊各處隱姓埋名,輪換試煉,他第一個任務是裝成江湖店小二打探情報。

之後他做過幕僚,當過殺手,扮過賬房,開過店、押過鏢……鷹堂、謀堂、刃堂、刑堂、物堂上上下下每個位子都坐過一遍,還不能停了他爹布置的功課。

一晃五年,越陌二十歲的時候漸漸接手宓王的工作,現在繁露山莊八成以上決策均出自他的手筆。

隻是越環心裡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怕是不太願意自己給他安排的事情,一樁樁任務完成確實出色,隻是整個人越發的壓抑。

小世子壓力轉換的方式是%e4%ba%b2自出馬——身為上位者本不該輕身涉險,他卻在遇到重要大事時總堅持自己上陣。

凡是活人,就沒有十全十美的,小世子有些怪癖也是人之常情,況且好在他藝高人膽大,一直也沒有什麼危險。

直到——在邊城,幾乎葬身火海。

父子之情雖淡,畢竟血濃於水,越環大驚之下也在反省。

少年人有銳氣是件好事,上位者過於銳氣並不是好事。過剛易折,越環明白這個道理,是以一直注重這點磨礪,小世子行事老成,他起初是很欣慰,後來才發現自己似乎犯了個錯誤。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或許是過早接觸這些勾心鬥角見不得人的陰暗,或許是不滿於年紀輕輕就要在一條路上走到黑,或許是無法選擇任何出路的絕望,小世子是在默默反抗。

他隻求一死。

父命不可違,帝命不可辭,除了%e4%ba%b2身涉險,還有什麼解%e8%84%b1之法麼?

越環再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心中竟如此陰鷙。

他也不會知道,兒子已經成功解%e8%84%b1了。

“司徒,司寇。”越陌蘇醒後見過這兩個人,因為在邊城行事時,司徒的刃堂和司寇的刑堂都出了人手協助,而一把手衝鋒陷陣,這兩個堂主不%e4%ba%b2自陪同才是怪事。

越陌受傷,他倆最為緊張,要是人有個好歹,這二人難逃罪責,是以一旦越陌話頭鬆動,立刻求見。為了讓屬下放心做事,越陌首先便應允這二人探望。

至於司營,那就簡單了,司營的物堂掌管財務大權,哪一堂要裝備要人要銀子,司營不肯給,必然上他這兒哭窮來。此次要帶的客人什麼來意他也明白,這是有經營的新點子,要他支持批準。

還有時瑞,想必是借著這個彙報的機會,探探越陌對小康的看法罷。

越陌片刻之間打定主意,微闔著眼:“菲菲,喚礞石。”

“少主的傷勢有變?”菲菲一驚,這才走出半日,少主就感到不適了麼?

“無妨。”

越陌處理公務的時候,礞石自然不敢跟他同一輛馬車,騎了馬在車子前後左右亂轉。自打王謝走了以後,他明顯恢複了之前的精神頭兒。

菲菲從車中探出頭,一眼就看見礞石了,在小世子麵前大呼小叫,絕對是舉止失當,她取了枚核桃——馬車裡必然備著些乾鮮果品,一是供路上消遣解悶,二是墊墊饑——皓腕一揚擲出去,正中礞石肩頭。

礞石先是一怒:“誰打我——”回頭見菲菲正對他招手,趕緊一彆馬頭,兩步湊過來,嫻熟地與馬車並行,低頭招呼,“菲菲姐,找我有事?”

菲菲便道:“少主有事,你且進來。”

礞石立刻甩鐙離鞍下馬,一旁有護衛攏過韁繩,他拍拍身上並不明顯的塵土,彎腰上車:“公子!公子哪裡不舒服?”

見他焦急模樣,越陌微微一笑:“並無。”

“這小人就放心了——是公子想換藥了嗎?”

“也非。”

“那公子有什麼吩咐?”礞石在軍中一向跳%e8%84%b1,沒大沒小慣了,並不覺得自己這麼搶話實在失禮,菲菲卻暗暗皺起眉頭,心道少主向來不喜聒噪,礞石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