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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嬌嬌 青山臥雪 4332 字 3個月前

了抓頭發,隨意應了一聲很快又愣起神來。

想起那一統薑山,呂姣自己噗嗤一聲笑了,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更加清醒,“都怪昨晚上喝太多薑湯的緣故。”

一隊女奴在烏的帶領下,排著隊無聲的走了進來,靜女擰乾溫熱的帕子,見呂姣仍坐在那裡不動,她便道:“夫人,奴來為您擦臉了?”

“哦。”她依舊還在神遊中,直到帕子觸到了她的肌膚這才徹底回神,有心想自己洗臉,可靜女是伺候慣了她的,動作之溫柔舒適令她戀戀不舍。

可洗臉有時儘,很快靜女的任務就完成了,接下來是烏。烏把一隻裝滿綠色液體的青銅爵送到呂姣嘴邊示意她道:“夫人請漱口。”

鼻息裡呼吸到一股香甜的酒味,呂姣眨了下眼,遂即入鄉隨俗喝了一口,地上跪著的一個女奴上前來,頭頂舉起一隻痰盂模樣的銅器,呂姣知道這是讓她吐出來呢。

這套洗臉刷牙的程序她漸漸有些印象了,原來這時代保持牙齒清潔的辦法是用酒液漱口,早晨起來要漱,飯後也要漱。

之後烏又送來一隻銅爵,這一次裡麵裝滿了帶著清香味兒的淨水,喝一口,漱一漱,吐出來,如此,洗臉刷牙就算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化妝梳發。

女人,無論是哪個朝代,最少不了的就是美容顏。

有了靜女和烏之後,這寢殿裡便增添了一處放置銅鏡妝台的角落,鳳紋的緞鋪著桌台,台上架起一支朦朧的銅鏡,左右兩邊放置了許多花紋精致的小盒子,有漆雕纏枝紋的,有青銅采桑故事紋的,但最多的還是花卉紋的,形狀多是水果形的,有木瓜、柿、桃、橘、棗等,工藝十分精美。

對這些小物件,女人天生沒有多少抵抗力,呂姣歡喜的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按下匠心獨運的小開關,隨著“啪”一聲響,一股濃鬱的香氣便撲鼻而來,裡頭放的是雪白的膏狀物,這便是專用來抹臉的鉛粉了。

“夫人,奴來為您勻臉。”跪在一旁的烏道。

呂姣趕緊把這漆雕盒子放下,道:“可有米粉?”她寧願用米粉做成的潤臉油也不用鉛粉。

“夫人,是這一個。”顯然的,烏比她自己更清楚這些小盒子裡都裝著什麼。

“夫人,今日用這一盒胭脂吧,這是燕國的紅藍花汁做成的,是最好的胭脂,奴聽聞王後也愛用這種呢。”靜女推薦道。

呂姣隻有點頭的份,不要以為古人的化妝技術多麼差,更不要以為古人的審美怪異,她們更懂得“因臉製宜”。

“夫人本就膚白如雪,輕輕抹上一層潤膚便可。”靜女放下米粉盒,接過烏遞來的胭脂,左右一打量便和烏商量道:“今日夫人的臉蛋紅潤,不必抹胭脂了吧。”

烏點頭讚同。

靜女又打開一個青銅盒,笑著送到呂姣麵前,“夫人自己抹口脂吧,輕輕一點便可。”

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呂姣興衝衝自己嘗試了一番,並臭美的在不甚清晰的銅鏡裡照了又照,許是心裡因素的緣故,她隻覺自己真正像一個新娘了,無一處不是最美的。

華衣上身,發髻梳攏,簪上美玉,當青絲垂落,她站起身,便隱約有了一股氣勢,讓人不得不遵從聽命。

“烏,靜女,你們隨我來清點一下我的嫁妝吧。”

二人對視一眼,拱首應喏。

昨日她已把能抬進寢殿裡的東西都抬進來了,那是十幾個大箱子,裡麵放置了些什麼,她還不甚清楚。

“全部打開。”

“喏。”

眼前這些侍婢都是齊國來的,大部分是她日常用慣了的,還有小部分則是妍和妧的近身侍婢,想起那兩位和她有血緣關係的女孩,她頓了頓,禁不住便握緊了雙手。

眼睛掃過箱子裡所裝的東西,第一眼便被那一排四大箱子的玉石吸引了,竟然都是未經雕琢的原石!

有泛著羊脂光澤的白玉,有閃著紅光的紅寶,還有一種泛著綠色熒光的石頭。

如若可能,她此時真想尖叫一聲:我發了!

咽了咽口水,趕緊強迫自己把眼睛轉到彆處去,剩下的嫁妝便都是一些青銅器皿,她在心裡算了算,除卻那些原石,她的嫁妝裡最值錢的怕就是那兩處莊園了。

“烏,找一找有沒有契書之類的東西。”

“喏。”

“靜女,我陪嫁的武士總共有多少人。”

“回夫人,二十個。”

“那麼,誰是這些武士的頭呢?”

“是我與烏的夫主。”靜女恭敬回答。

呂姣不動聲色的按下喜意,又問:“為人如何?”

“勇武有節氣,對主忠誠。夫人,您忘記了嗎,朔甲、白乙都是跟隨您母%e4%ba%b2的老人啊。”靜女吃驚的看向呂姣,慌忙跪下請罪道:“夫人,朔甲、白乙都不是有大誌向的人,他們沒有桀驁不馴的個性,沒有追求權位的野心,您是已經開始嫌棄他們的溫順了嗎?”

“不,他們對我來說是最好不過的,我不需要桀驁不遜的武士。”那些個性張揚,急公好義,好弄俠氣的武士才不會安心臣服於一個女人,他們想的大概是跟隨著像公子重那樣的主,然後好成就一番事業的。朔甲、白乙這種人才適合長期做保鏢。

她此時已開始感激那個逝去的母%e4%ba%b2了,她對呂姣的愛已經延伸到如此地步,方方麵麵都為她想到了。

“陪嫁來的有多少奴隸?”

“四十個。”

“幾乘車?”四馬一車為一乘。

“兩乘。”

呂姣低聲絮語:“足夠了。”

此時烏捧著一個漆木盒走了過來,雙手奉上,呂姣接過打開按鈕,便從裡麵找到兩張蓋過印章的羊皮紙,一張上麵寫著齊國文字,另外一張的文字線條略有彎曲,但字她還認得,兩座莊園,一座在齊國,一座在宋國。

捏著宋國這張羊皮紙,不知不覺她便走了神,站在嫁妝堆裡,整個人都木了,魂兒飛到了天外。

烏看呂姣一眼,按下心中疑惑,垂下了頭,恭敬立在一邊。

靜女也不敢說話,雙手交疊放在腹部,靜靜陪站,其餘齊女都屏息斂神儘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手捏著羊皮紙,另外一隻手,她情不自禁的伸出食指摸向了自己的%e5%94%87,%e5%94%87上的熱度就那麼情不自禁升了起來,灼然*,滿溢著獨屬於他的氣息。

可昨夜的噩夢卻像是頭頂揮之不去的烏雲,她心慌慌,本能的抗拒著。

“帶我去看看馬車吧。”腦海裡空蕩蕩的,她便聽自己這樣說。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喏。”

“烏和靜女跟著就行了。”

“喏。”

走廊的儘頭掛著綠鬆石珠子串成的簾子,簾子兩步外放置著一扇屏風,屏風後便是大殿,此時大殿裡似乎來了客人,隔著簾子,呂姣側耳一聽。

“諸侯之中,魯國雖弱,卻是唯一一個有郊祭文王資格,可以奏天子禮樂的國家,周禮儘在魯。周禮關乎國泰民安,禮尚在,國便不亡。臣聞之,國將亡,必先顛覆根本,而後枝葉隨從敗落。魯國不棄周禮,不可動啊。臣還聽聞,至今,諸如滕、薛、曹、邾、杞等國還殷勤的來送禮;即使遠在方域之外的穀、鄧等國也不辭辛勞,到魯國來朝拜。小國%e4%ba%b2魯,皆因魯乃周禮所在。公子重,魯國不可取啊。”

“大夫所言甚是。”公子重道,“大夫乃君上最信任的人,可將這些話告訴君上,您的話,君上一定會聽的。”

那大夫沉%e5%90%9f了一會兒才道:“臣聽聞,公子重新婚那夜有魯國刺客行刺於你,你不加怒於魯國嗎?”

公子重哈哈一聲大笑,“大夫的消息真靈通啊。”

“我主的威名已傳到魯國去了,軍隊未動,魯國便先遣刺客來行刺,那是魯國膽小如鼠,我主不屑加怒於那樣膽小如鼠的國家。”這道略顯蒼老的聲音應該是衛蒼,那個劍術極高的老頭。

等了半響不見那個來客有走的跡象,呂姣%e8%84%b1了翹頭雲紋鞋,躡手躡腳轉出了屏風,烏和靜女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勸阻,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她們實在不懂自家嬌嬌為何要這般行事如鼠。

大殿上,公子重跪坐的方向正與殿門相對,當呂姣露出腦袋來的時候便被他警覺的發現了,當看見她提著鞋,踮著腳偷偷溜出來時,他禁不住就笑了,嘴角微彎,顯得極為愉悅,正柔和了他冷硬的臉部線條。

衛蒼也看見了呂姣,挑眉斜了笑的春情蕩漾的公子重一眼,冷哼一聲閉上了眼,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模樣。

呂姣聞聲,尷尬的回頭偷瞄,正和公子重追逐而來的目光撞在一起,眼睛下意識的看向他翹起的薄%e5%94%87,倏忽紅了小臉,她竟神經質的又想起了昨夜那個令人著惱的%e5%90%bb。

“這是……”那大夫尋著公子重的目光看來,一雙眼登時放起貪欲之光來。

那是一雙長而狹窄,吊梢至發鬢,眼珠隻有黑黑綠豆那麼大的眼睛,這是她對這位君上寵臣——東關五最深的印象。

並且是最深的壞印象!

狠狠瞪他一眼,提著鞋快速跑了,那嬌俏的身影,活像是滴溜溜滾在他大掌裡的一顆水蜜桃子,調皮的樣子惹人憐愛。

他低低一笑,心上因遭遇不速之客而彌漫上來的陰霾就那麼不揮而散了。

衛蒼挑起眼尾又瞧公子重一眼,這一次他連冷哼也懶得給他,深吸一口氣忍了,心裡卻在想著,這還是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公子嗎?怎活%e8%84%b1%e8%84%b1一個初識情愛的平民小子!簡直丟人現眼!

大殿旁邊,那偏僻的小木屋裡,師氏領著四個壯碩的婆子堵在門口,冷著臉看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主仆兩個,道:“沒用的東西!”

“夫人,您行行好,不要帶我們走啊。”舂捧著師氏的腳,頭貼著她的腳背,哭道:“夫人,您再給我們出個主意吧,我們實在不想離開這裡啊。”她心裡清楚,這一次離開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什麼主意,我可不曾給你們出過主意,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我%e4%ba%b2近。”她抓起巧人的頭發使勁往後頭一扯,咬著牙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