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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時候,張無忌也氣喘籲籲地趕到了。

原來,他依照周芷若先前建議,聽說謝遜在丐幫手中,生怕有什麼閃失,仗著張三豐向來寵愛他,好說歹說,一味苦求,張三豐終於答應同他共赴嶽陽一行。

這才到了嶽陽地界,就看到宋青書在明教分舵前徘徊,久久不去。張無忌便趁機言說了他們認識周芷若的經過。張三豐聽得昔年來武當山上求解九陰真經的小姑娘居然成為一代高手,便若有所思。

他二人一直隱在暗處,直到周芷若出門,宋青書表白被拒,張三豐這才悄無聲息地跟在宋青書身後,驚走了他。其後宋青書在前飛奔,張三豐尾隨其後,唯有張無忌,武功略差些,便不免掉了隊,直到這時候,方才趕了過來。

宋青書見父%e4%ba%b2發問,心中一片苦澀。武當掌門人之爭已近白熱化,而宋青書深深的知道,自己這個好兒子便是父%e4%ba%b2宋遠橋競爭的有力砝碼,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讓宋遠橋失望過。隻是……這次卻……

“算不得做錯什麼。”張三豐笑眯眯開口說道,“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道活了這麼大歲數,心中自然明白,似周芷若姑娘這般的清秀佳人,少有年輕男子能把持得住的。青書此舉,雖然略有出格,但也算不得什麼。”說罷,就把在明教分舵看到宋青書向周芷若表白的事情說了一說。

宋遠橋等人聽了,心中各有思量。

宋遠橋麵上一派謙和,心中卻老大為兒子鳴不平:想五弟張翠山當年,和天鷹教教主之女殷素素結交在前,冰火島上倉促私定終身成就夫妻在後,回歸中原時候連兒子都十歲大了,還因此引發了中原武林的一片浩劫,張三豐卻一意回護,甚至愛屋及烏,居然說出願意和天鷹教教主殷天正結交這等話來。而兒子宋青書呢,隻不過是少年慕艾之心,等著和人家姑娘表白了一番而已,便造張三豐如此責難,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張鬆溪聽了,怕張三豐拿此事打擊宋遠橋一派了。他自己便是宋遠橋的軍師,素來喜歡出謀劃策,此時便立即為宋青書開%e8%84%b1道:“如此可見紅顏禍水,美色誤人。青書年紀輕輕,略有把持不定,也是難免的事。還望師父不要因此過分責罰他,畢竟沒釀成什麼大錯,咱們私下裡好生教導他一番也就是了。聽說這位周姑娘還兼了峨眉派掌門?唉,峨眉自郭襄郭女俠以來,掌門人從來都沒有嫁人的。這位周姑娘如此貌美,卻不知道是峨眉之福,抑或是峨眉之禍。”

宋青書聽張鬆溪口口聲聲為自己開%e8%84%b1,卻將罪責推到周芷若的美貌上頭,心中很是難過,明知此時不該開口,卻忍不住說道:“不關周姑娘的事。都是弟子不好。弟子……弟子實是情之所鐘,不能自已,這才進退失據,鑄成大錯。”

說來也奇怪,宋青書心頭原本朦朦朧朧,然而被張三豐這麼一逼,他心中的情意反倒明朗起來,是以情之所鐘四個字說的分外肯定響亮,話一出口,便感到一陣輕鬆。

宋遠橋又驚又怒,看了宋青書一眼,卻見兒子一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心中突然就軟了下來,歎了口氣道:“冤孽!冤孽!”便不再多說。

殷梨亭卻遲疑著開口道:“原來……原來宋師侄心中的意中人,亦是這位周姑娘嗎?我本想著,她和無忌年齡相當,正好湊做一對。卻想不到……”

張三豐何等老練的人,熟知殷梨亭心性,若無明顯的苗頭,絕不開口多管閒事,是以驚疑不定地回頭看了張無忌一眼,又想了想這一路上他提起周芷若時候的神情,心中便大致有了數,微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啊!如此倒也沒什麼。隻是你們自家師兄弟,千萬不可因此傷了和氣。如今這位周姑娘,據說是死了未婚夫婿,正在悲痛中,青書你這個時候貿然上前打攪,無怪乎吃了個閉門羹。以老道的意思看,周姑娘既然這般出眾,待謝遜一事了後,你們師兄弟便好好談一談,待談妥後,便由老道做主,上門提%e4%ba%b2如何?”

宋青書心頭先是一寬,繼而又憂心忡忡,隻是此情此景,由不得他拒絕,隻得低頭悶聲道:“一切便請太師父做主。青書不敢有怨言。”

張三豐哈哈一笑,道:“青書你還跪著做什麼?又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不過少年鐘情,未有出格之舉,哪裡就敗壞了我武當的門規呢?快快起來!”

宋青書如同做夢一般,站起身來,低頭走到父%e4%ba%b2宋遠橋的身後。

張三豐又問張無忌:“無忌呢?你意下如何?”

殷梨亭開口之時,張無忌原本是想極力否認他對周芷若有意的。然而待到張三豐開口問他的時候,他卻實在不願意拒絕,於是臉頰泛紅,喃喃半響,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張三豐知道他和趙敏的舊事,料想他左右為難,也是少年應有之情,於是也不相逼,哈哈一笑道:“你先前曾言,婚姻大事便由師門做主。如今老道便為你做主這一回了!”

張無忌這才順水推舟道:“無忌遵命便是。”

刹那間,張無忌心頭亦是一片迷茫。想到周芷若那張清麗絕俗的容顏,心中有些歡喜,繼而想到趙敏對自己一片癡情,百依百順,終將一刀兩斷,不覺又有些傷感,再想起周芷若曾經和王保保有曖昧,又許嫁韓林兒,不知道她心中,究竟屬意哪個男子,不免又有些焦慮疑惑。

且不說武當派這邊自恃後輩英才林立,自說自話著要和周芷若結%e4%ba%b2,卻說周芷若苦思一夜,待到第二日,心中便有了決斷。

待到她尋到韋一笑和五散人,將心中想法一說,彭瑩玉先驚呆了:“冥婚?芷若,這可不像平日裡你的喜好。”

周顛更是搖頭晃腦表示不解:“先前不過權宜之計而已,也未見教主你對那個小子有幾許情意,何必……何必將一輩子都搭進去呢?”

原來此時,冥婚已經頗為盛行。此風俗作為封建殘餘,是周芷若一直以來極力反對的事情。而未過門之時,夫婿死掉,縱使背上“望門寡”的名頭,然江湖中人,不拘小節,周芷若大可風光大嫁,無人會跳出來質疑。一旦冥婚則不然。雖未洞房花燭,但隻要抱著牌位拜過了天地,這名分就算定了下來,此後若是再嫁,便如寡婦改嫁一般,受人詬病了。

周芷若卻平靜的很。非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出此下策。橫豎她也不想有丈夫,所以冥婚與否,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害。而冥婚之後,作為強勢的明教教主,哪怕沒有子嗣,她也有辦法接收韓林兒殘部,效仿南北朝時高涼太守馮寶之妻洗夫人事,劍指天下,蕩清元朝勢力。為了收編韓林兒這支殘部,讓朱元璋無話可說,哪怕是向封建殘餘冥婚習俗作出妥協,也是值得的。至於蕩清元朝之後,何人做皇帝,又與她有何相乾?事了拂衣去,深藏名與姓亦未嘗不可。

“冥婚好,冥婚妙,姐姐你不必再嫁人了,我也不嫁人,我們就一輩子彼此作伴,如是可好?”所有人都形容慘淡,一派唏噓,唯有殷離聽了這個消息後,反而高興起來,用力搖晃著周芷若的手,眼睛亮閃閃地問道。

此事既然有了決斷,就趕早不趕晚。鐵冠道人掐指一算,當日便是良辰吉日,宜嫁娶,宜出殯。明教嶽陽分舵亦教眾人多,不過一個時辰,便一切籌辦就緒。

於是朱元璋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周芷若這位武功、姿容皆上上之選的絕代佳人抱著韓林兒的牌位,舉行了冥婚大典,從此名正言順地成了他的主母:於教,周芷若是一教之主,於軍,周芷若有權收編韓林兒舊部。他心情究竟如何,也隻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了。

不過,朱元璋隻想了一刻,便又微笑起來:自古女人是不能做皇帝的,難不成周芷若想效仿武則天嗎?朝堂事可不比江湖事,不是誰武功高就有道理的。隻要她不嫁人,皇帝之位誰來坐,還難說得很呢。

“楊不悔是楊逍之女,又是峨眉派弟子。無論如何,你都要妥善安置她。”周芷若如是對朱元璋交待道。

君山之變

三日後,萬眾矚目的屠獅大會便在洞庭湖君山上舉行。

君山古稱洞庭山,和嶽陽樓遙遙相望,素有道教三十六洞天之稱。

周芷若率明教教眾和峨眉門下到了碼頭,便有丐幫弟子前來接應,搖櫓如飛,將他們帶到君山上去。眾人藝高人膽大,公然不懼,便坐上座船,沿途丐幫弟子倒也恭敬,順利抵達了君山上,方見武林各門派濟濟一堂,好不興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周芷若心中一動,暗對韋一笑道:“水上更與山上有所不同。若是元兵火炮攻島,隻怕我等皆被一網打儘。不可不防。”

韋一笑微笑道:“不勞教主憂心,屬下早有準備。”

周芷若心下稍安,便凝目朝場上望去,隻見華山派、崆峒派早有高手赴會,少林寺空聞方丈卻坐在丐幫旁邊,想來以被成昆劫持,無可奈何。

她這邊正在感歎,早有山東老拳師謝胄快人快語,站起來問道:“少林派是和丐幫並作一派了嗎?先前少林廣發英雄帖,說要召開屠獅大會,兄弟們想著少林千年寶刹,必然不打誑語,紛紛都去了,卻險些被元兵一舉拿下。各種緣由,倒要請教請教少林派!”

他這話有理有據,剛剛說出口,便引得周圍數十人讚同。隻是那少林寺空聞方丈卻仿佛沒聽見似的,愁眉苦臉地坐在那裡,一副縮頭烏龜的形容。

夏胄於是愈發惱怒,還正想說些什麼,突然間旁邊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說道:“少林派已經投奔了丐幫了?難道你不知道嗎?”卻是一個女子聲音。

眾人回頭看時,方見昆侖派新任掌門人班淑嫻坐著四個人抬的滑竿,大搖大擺走了過來。

殷離便低聲在周芷若耳邊抱怨說:“都是你不好,我明明擒住了班淑嫻,你卻放她走了。”

周芷若淡淡道:“她既沒有殺我明教中人,她瘋便由她瘋去,多行不義必自斃。”

殷離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再多說。

卻見班淑嫻搖搖擺擺,行至夏胄跟前,方說道:“丐幫和少林派同流合汙啦,想侵吞屠龍寶刀,大家都要小心些才好。”

周芷若聽了心頭暗驚,心想她並不知道陳友諒、成昆之事,何以猜的絲絲入扣?難道是瘋子所謂的直覺?

夏胄呸地一聲,往地下吐了一口吐沫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弑夫自立的昆侖派班掌門呀!我才不與你說話!”

然而他話音剛落,班淑嫻的一柄長劍已經刺進了他的%e8%83%b8口,劍柄一閃而沒,夏胄睜大了眼睛,就此氣絕。

自然有夏胄的江湖朋友為其抱不平,和昆侖派大肆紛爭。西華子、衛四娘等人都隻覺得無地自容,羞愧地低下頭去,惟班淑嫻洋洋得意,仗著劍上功夫了得,連傷了幾人,眾人知道她發了瘋,倒也退避三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