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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營紮寨,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張某便將姑娘送入元軍營中,以免說不清楚。”

於是張無忌被俞蓮舟留在道觀之中閉門思過,因山下漫山遍野都是元兵,周芷若和常遇春二人也隻得在山上住下,且由宋青書幫忙料理;俞蓮舟、張鬆溪、殷梨亭三俠帶著趙敏下山去,送她之蒙古人軍帳之中,交代清楚之後回轉,正是沿襲華夏人先禮後兵、師出有名的古禮。

且不說山上張無忌如何挨罰,周芷若如何想方設法接近張三豐,以求解《九陰真經》中的晦澀難懂之處;單說趙敏滿腹委屈,一肚子怨氣,從武當山上被押送至蒙古人軍帳之中,領頭的將領卻是鹿杖客和鶴筆翁一對師兄弟,見到趙敏不免噓寒問暖的獻殷勤,又忙不迭奉上熱茶宴席,說要為郡主娘娘接風洗塵。

趙敏在貼身丫鬟的服侍之下,香湯沐浴過,換上平日裡汝陽王府中慣穿的錦衣華服,對鏡自照,仍然是明豔可愛的小姑娘,然而她卻絲毫沒有高興的樣子。

重生之後的第一件大事,就這樣虎頭蛇尾了。雖然使張無忌免受玄冥神掌折磨之苦,然而一年以來對張無忌噓寒問暖,細心體貼,未能拉近兩人距離不說,還被他誤會。

雖然在向襄陽總兵出示令牌之時,趙敏早有明悟,然而到了今日,她仍為張無忌的態度黯然神傷。又想到張無忌此刻怨恨著自己,身邊卻偏偏有常遇春帶著一個來曆不明的大小姐陪伴他身側,還不定惹出什麼事情來。

趙敏思前想後,對那女孩的身份來曆也就分外在意,不由得招了鹿杖客和鶴筆翁兩人來,向他們詢問道:“你們可知道常遇春?”

鹿杖客傲然回答:“我師兄弟縱橫武林幾十年,赫赫有名。常遇春又是何方宵小,我們怎會知道他的消息?”

趙敏冷笑一聲,罵道:“我父%e4%ba%b2素來提防中原武林,曾經吩咐過你二人,事無巨細,定要無所不知才好。你們不知道常遇春是誰?那你們可知道,今日在武當山上,我差點被他打殺了!”

鶴筆翁聞言,大驚失色,忙和鹿杖客收起狂傲的姿態,皺著眉頭想了半響,突然一拍大%e8%85%bf說道:“對了,前些日子王爺為了肅清袁州那群叛黨,曾教我探查過。那常遇春,不就是袁州周子旺的部屬嗎?”

鹿杖客也慌忙點頭道:“正是周子旺。周子旺本是明教布袋和尚說不得的徒弟,原本就和我們隔著輩分。如今常遇春又是他的部屬,自然又是低了一層。”

趙敏卻無心探究這些所謂的江湖地位,隻是蹙著眉自言自語道:“如此說來,那女孩怕是周子旺的女兒了。也許她不久後便將死於戰亂之中,是以我從未聽說過她。”

當夜,趙敏滿腹心事,沉沉睡去,突然恍惚間又回到了前世張無忌和周芷若在濠州的那場大婚。那次她手持金毛獅王的頭發,終於說服張無忌棄洞房花燭於不顧,隨她而去,是她平生第一大得意事。

然而這次做夢,不知道怎的,趙敏迷迷糊糊間,不去尋張無忌,目光卻不住的往堂上打量,看到常遇春為女方主婚人時,心中陡然一驚,大聲說道:“原來你是周芷若!原來你竟是周子旺的女兒周芷若!”聲音裡充滿了怨毒。

她連著大喊了幾聲,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求解九陰真經(上)

其實,一直以來,趙敏對於周芷若的身份,都存有很深的疑慮。

前世裡趙敏引領汝陽王府諸武士,和中原武林周旋日久,察顏辨色自然是她的基本功。幾乎是在她見到周芷若第一麵起,從其容貌、談吐、氣質等就認定她並非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以至於曾經有一度對她是滅絕和範遙私生女的說法深信不疑。

但是此後周芷若一直堅稱自己是漢水船家之女,將彆致的名字、容貌談吐都歸功於自襄陽城逃難的大家小姐薛氏。更何況趙敏有更煩心的事情去想,漸漸的也就沒怎麼在意了。

直至濠州婚禮之上,看到常遇春為周芷若主婚,她心中微微詫異了一下下,因為常遇春那時的地位,在明教諸人中遠在四大法王、五行旗之下。就算周芷若父母雙亡,無人扶持,也斷然輪不到年紀不算老、地位也不算高的常遇春,除非兩人有什麼特殊的牽絆。

然而趙敏也隻不過是想了一想,繼而就手握金毛獅王的頭發,開始了她轟轟烈烈的搶新郎事件。所以這細微的詫異直接被拋到九霄雲外,直至重生之後,才陡然想了起來。

武當山道觀中的那個大小姐,可不就是幼年版周芷若的模樣?隻是她穿著名貴衣服,和前世中的形象大相徑庭,自己一時之間沒想到罷了。

如果周芷若是周子旺的女兒,那麼從前的種種疑慮之處,便都迎刃而解了。想是周芷若在父%e4%ba%b2死後,自知頂著魔教餘孽的身份生存不易,趁著年紀幼小,尚未正式入教,便大著膽子給自己改了身份,自稱是漢水中船夫之女。橫豎知曉實情的人,多數在戰亂中死去,唯一的知情人常遇春視她如幼主一般,自然不會去拆穿她。果真是好深的心思!好縝密的算計!

趙敏[gǎn]歎過後,繼而升起熊熊的怒火。

她原本就覺得山上的那個女孩子多話、礙眼,如今知道她就是周芷若,自己的頭一號情敵,更是怒火中燒:原來她和張無忌這麼早就認識了嗎?武當張真人明明知道她是明教餘孽,居然還敢推薦她去峨眉山滅絕師太門下學藝,可見也不懷好意!

趙敏被武當諸俠強行驅逐下山之時,就有幾分不甘,隻是為著大局著想,強行忍耐,如今知道和常遇春一同上山的那女孩就是周芷若,如今和張無忌同在武當山上,這還了得,連忙催促貼身服侍她的丫鬟掌燈,為她穿衣整裝,又忙著催促玄冥二老去山上探查虛實。

武當山的道觀之中,鬆柏濃翠,知了此起彼伏的聲音不住的傳來。在知了的鳴聲裡麵,夾雜著幾聲若有若無的嗚咽聲。周芷若知道,那定然是張無忌這個軟弱優柔的孩子正在俞蓮舟的訓斥之下,哀悼憑吊他從前對趙敏的輕信。

在燥熱的夏夜之中,聽到這種斷斷續續的嗚咽聲,特彆是知道那是原著中叱吒風雲的男主角製造出的聲音,越發令人感到滋味難明。可是張真人始終難以見到真顏,周芷若想了一想,悄然向著道觀的小廚房而去。

小廚房中直到夜晚還有火光。周芷若走到門口,卻發現是宋青書正在溫言交代廚子:“多放些油鹽,無忌師弟自幼在海外生活,口味略重些。”

周芷若暗道:想不到宋青書此時倒有師兄愛護師弟的心腸,未知他年光明頂上,張無忌對六大派中威逼他父母自儘的江湖客悉數放過,卻獨獨對師出武當的宋青書使出乾坤大挪移的無上心法,當場羞辱他時,可曾顧忌同門情誼?

正有心避開,免得生出嫌疑,講不清楚,宋青書卻已發覺,朗聲叫道:“是哪位在外麵?”

周芷若知道此時再避走,反而橫生事端,遂揚聲笑道:“宋少俠,是我。”向前跨了一步,穩穩走入廚房內。

宋青書見到周芷若小小年紀,行動神態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心中暗自讚許,忙問她道:“周姑娘何故來此間?想是晚間飯食簡慢,照顧不周,慢待了周姑娘?”

周芷若搖頭道:“並非如此,隻是夜來無事,四處走走。”又指著廚房中滿滿的幾大碗飯菜道:“這般晚了,觀中竟還有人未吃飯不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宋青書正在為此事焦慮,聞言便答道:“正是俞蓮舟師叔和無忌師弟,兩人潛心向武,頗有廢寢忘食之意,是以此刻尚未用過飯食。”

周芷若撲哧一笑道:“俞大俠嫉惡如仇,張少俠溫順忠厚,怕不是潛心向武,而是為了武當山下鎮子裡的事情心中不安吧。”

宋青書聞言一驚,心想:這事畢竟掩飾不住。連這不到十歲大的小女孩都看出來了,索性講明白了好。於是他點頭笑道:“正是如此。我尚要為師叔和師弟準備飯菜,不方便招待周姑娘。周姑娘請自己在觀中逛一逛,如今山下不太平,小心不要走得太遠,免得落入奸人圈套。”

周芷若看了一眼宋青書準備好的飯菜,隻見皆是%e9%b8%a1鴨魚肉等物,便笑道:“此時天氣這麼熱,你就給準備了這個?”

宋青書一愣,打量了周芷若幾眼,暗道:她是小女孩,童稚無知哪裡知道柴米油鹽的雜事,何況怕是被嬌生慣養長大的,就算說出“何不食肉糜”之類的話來,也是她年紀小的緣故,我可不能因此不待見她。

於是宋青書認真解釋道:“我輩習武之人,隻是吃些粗糧和魚肉,好長些力氣,並不講究精細——”

話說到一半,卻看到周芷若自顧自在廚房中東看西看,不知從何處竟翻出一大勺綠豆來,向著廚子說道:“綠豆湯是解暑聖品,俞大俠隻怕正在氣頭上,喝些綠豆湯好消消火。”

宋青書目瞪口呆,這才想起晚飯時候原本廚子是煮了酸梅湯的,因諸人爭搶一空,自然沒能為張無忌留下,他自己年紀尚輕,哪裡懂得這個?見周芷若說起飯食來頭頭是道,忍不住說道:“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紀,卻是飲食上的大行家。先前卻是失禮了。”

周芷若一笑,脆生生說道:“我隻懂得吃,可不知道該怎麼煮。”又忙著對廚子問道:“不知俞大俠可吃得來甜食?若是綠豆湯中加些冰糖,更是人間美味。”

周芷若有心賣弄,在廚子熬湯期間,便將些外頭的稀奇古怪事向宋青書一一道來,唬的宋青書一愣一愣的,覺得這個小女孩雖然年紀小,卻是古靈精怪,見識不凡,竟有幾分戀戀不舍,不忍就此離開。正在攀談間,周芷若早將話題轉至武功上麵,借口要考察宋青書武學進度,冷不丁將那《九陰真經》中的疑難之處混了進去,想伺機追問個明白。

宋青書原先想著一個小小女孩,再也見識,但在武功方麵的認知,比起自己來當然是大大的不如,想不到卻漸漸被她問的額頭直冒冷汗。他生性好強,怎肯在一個有好感的小女孩麵前坦然認輸,於是免不得信口胡謅了幾句,以為能蒙混過關,卻不知道周芷若早聽得明白。

周芷若心中微微有幾分失望,暗道:記得原著之中張三豐說武當三代弟子之中,唯宋青書最為出色,還以為他定然武學天賦不凡,想不到卻也不能解這《九陰真經》中玄奧之意。想來是他武道積累不足,正如射雕年代中梅超風偷了半本《九陰真經》,卻悟不出經文裡博大精深之意,隻練成不倫不類的九陰白骨爪一般。

周芷若一轉眼,看到熱氣騰騰的綠豆湯已經新鮮出爐,便笑著向宋青書說道:“不如我替宋少俠將這飯菜湯粥送去,如何?”

宋青書心下驚訝,暗道這於理不合,處處透著詭異。他卻不知周芷若之所以來到這廚房之中,之所以耐著性子在他麵前賣弄,和他攀談,為的就是這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