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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的坊市中呈現出一種寧靜安詳的%e8%84%b1俗之美。

吸引蘇裳目光的關鍵並不是那美好的背影,而是她身上的氣息所代表的身份——人修!那股寧靜淡遠,多半還是個樂修。

蘇裳駐足而望,神識不自覺地探了過去。那魔修乃是一名紫丹,第二域紫丹雖多,但像爛大街的築基一樣亂晃的可鮮見。而這名女修竟然還是一名金丹,還一個人在外溜達,難怪會被人盯上。

話不過三句,魔修的爪子就勾搭上了女修的肩膀。

“你不是人修嗎?難道不應該上前幫忙?”聲音很是戲謔。蘇裳微一轉頭,便見一名紫丹,身後還跟著五名築基。而他們身上的穿著,一看便知是易修坐下弟子。

那名離蘇裳最近的紫丹,一眼便看到蘇裳臉上那簇黑色火焰,心裡不自覺地咯噔了一聲——這人修怎麼比魔修還邪門!

這些人本是來維護秩序,免得魔音天琴的大比被雲集而來的修士們搞砸,而看到一個人修被魔修欺負,卻全然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反而眼中神采無一不帶著看熱鬨的情緒。

蘇裳淡漠地鄙視著這些玩忽職守的混蛋。這第二域外來的人修屈指可數,絕對是個稀罕物。按理說同類被欺負,蘇裳的確應該跳出來幫把手什麼,以顯示人修之間的和諧友愛共禦外敵,免得被魔修看低。

但是,“金丹對紫丹,很公平!”人修也好,魔修也罷,同階修士,技不如人死不足惜,這是常理。如果是對方以大欺小,自當彆論。既然同是結丹修士,她一個築基去摻合,反倒是對人修的侮辱。

幾名魔修都被蘇裳的話震得愣了一下。而那紫丹心裡就多了一重想法,莫非這女修是在暗示他不要以大欺小?

蘇裳可沒那麼多心思跟這些魔修耗,徑直轉進旁邊的店鋪,選了有防禦性能的布料,打算給即墨子寒縫製一身衣服。五階的防禦性能,連她都沒有,蘇裳不覺忿忿,可低階的偏偏又看不上。轉念一想,打算給青陽也選一匹,圖個心理平衡。

這第二域的東西的確是好,不但品階高,連織就的樣式也比第一域來得光鮮漂亮。

店小二眸光一閃,趕緊從角落裡拖出一匹布,將上麵的灰塵一吹,一道靈光閃過,原本灰暗陳舊的布麵頓時光鮮亮麗起來。

這存貨壓了不知道多久,再放下去隻怕要發黴了。這人修不過一築基,身上穿的也十分一般,想必品味跟修為一樣高不到哪裡去,用法術迷惑一下,將存貨處理了,多賺幾個靈石也好。

雖然他們這是老字號店,對本域魔修,自然是誠信為本,但是對外域人修,大可不必客氣。

於是乎,店小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匹布往蘇裳麵前一放,臉上堆起笑容,興致勃勃地介紹道:“這匹布是青鸞的羽毛織就,再融合獸甲鱗片,七階魔劍都傷不到分毫!”

蘇裳虛了虛眼,這顏色太花俏,無論是即墨子寒還是青陽都不會喜歡。況且店小二所說的什麼青鸞之羽,她可一點都看不出來。伸手一摸,店小二的障眼法頓現。蘇裳卻沒有立即揭穿他,隻是繼續挑選著其他麵料。

店小二不死心,繼續攛掇道:“客官,你可不知道,咱們第二域的女修,凡是有點身份地位的,都會穿青鸞之羽織就的衣裳。不信你問問!如果你穿上這個,絕對能搖身一變成為美人!”

美人?蘇裳一身惡寒!這廝還真能說得出口!

“美人?哈哈哈……”一個女魔修走過來,將蘇裳打量了一翻,“青鸞之羽,她也配?”

蘇裳也將來人打量了一翻,一身珠光寶氣的飾品不說,單那一身衣服從上到下就不下五種顏色,凡是能墜上寶石顯示身份的,她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

蘇裳嘴角一勾,直接拿起店小二捧到她麵前的布匹,轉手就扔進女人懷裡,十分豪氣地讚了一句,“的確,你才配得上這些布!”

店小二菊花一緊,那位可是紫丹魔女,他的障眼法哪裡瞞得過她,被揭穿,他小命不保。

蘇裳卻笑得十分和諧,佯裝不舍地歎了口氣,“唉,我是窮人,這麼好的東西我也買不起!小二,這兩匹,幫我打包!”

“算你有自知之明!”那女魔修不屑地哼了一聲。

蘇裳出店門時,那蠢貨終於反應過來了,隻聽得背後小二一聲慘叫,接著就是哭爹喊娘的求饒聲。

蘇裳嘴角的冷笑還沒發出來,隻見一個人影從麵前飄了過去,那人正是之前的那名人修。而她身後則跟著那個色眯眯的紫丹魔修。從紫丹魔修的表情上看,似乎交易達成了。

隻是那個女修的臉……

儘管隻見過一次,蘇裳卻分明記得那張臉。略顯細長的眉眼,秋水寒波一片,清冷之中又透著幾分柔情,她這個沒心跳的見了,三魂都尋不見七魄。如果讓即墨子寒見到,非得直接撲上去不可。

蘇裳心臟默默跳動一下,便義無反顧地跟著飄去,完全沒留意到在她看見女修那一刹那,另一隻紫丹也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見她一走,立刻跟了上去。

出了坊市,那兩人在一片偏僻的原野停下。蘇裳遠遠躲了起來,靈力一斂,氣息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就是僵屍的好處,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屬於活物該有的一切,躲在黑暗裡,便與石頭無異。

魔修迫不及待地朝女修撲過去,毫無意外,一道屏障將他的身體猛然彈了回來。那白衣女子隨手往虛空一撈,一把七弦琴出現在她手裡,玄音一顫,煞氣頓現。

人修的玄音蘇裳並未見識過,原本以為天下樂修路數差不多,此次一聽,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白衣女子雖然是金丹,玄音煞氣也足,可完全不像天胥閣那些仿若有實質的玄音,聽起來十分空泛。

而那紫丹,最初隻是嚇了一跳,很快便聽出差彆來,一劍便劈開了女修的結界。玄音一顫便要破裂。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裳手下一動,七弦琴毫無聲息地顫動起來。一股無形的靈力波,直接牽動白衣女子手下的琴弦,一個玄音符瞬間刺破紫丹魔修的護體罡氣。

白衣女子愣了愣,方才那一擊,如有神助。她練習玄音上百年,這還是頭一遭出現這種殺傷力。心中一喜,手下愈發勤快,無數的玄音化成細小的箭矢,朝著紫丹修士衝擊而去。即便紫丹手中長劍速度再快,還是遺漏了幾枚小箭。

小箭就像是細針一般,鑽入修士體內,立馬化成鋒利的煞氣,在經絡間遊走。

魔修心中大駭,不敢怠慢,一劍劈向白衣女子的七弦琴,不管不顧地逃竄而去。

白衣女子身手還算靈活,一躍便出了劍氣圈,隻是碎了一片衣襟。看見魔修逃跑,她也沒追,隻冷冷哼了一聲,“沒想到在此刻煉成這破體之音,這廝活該倒黴!”說罷,身影一飄,消失在黑暗中。

蘇裳舒出一口氣。這人修中的樂修這麼不中用嗎?虧了他們還想跟魔界樂修爭奪魔音天琴,太不靠譜了!

神經剛一鬆懈,她便感覺到周圍氣息有些詭異,被人窺視的惡心感,讓她隨手就撥出了一個玄音,果然在身後擊出一片隱蔽的空隙!

蘇裳驀然回頭,迎上一張臉。

☆、第053章

“你的修為倒是比那金丹樂修還要高!”來人不是彆人,正是易修座下的紫丹,方才蘇裳遇上的白瀟。

蘇裳不緊不慢地收起七弦琴,“你竟然偷窺?”

“你不也在偷窺嗎?”白瀟不以為然地往蘇裳身邊一站,“你並不是人修,你沒有活人的氣息。這麼說,你應該是玄劍宗那隻小僵屍吧?”

咦,她已經這麼出名了嗎?難道易修座下人儘皆知了?

“就是那隻協助譚靖遠殺了烏致、戰元的僵屍!”這句話已經透出一絲陰冷,若是說仇恨,偏偏這陰冷中還透著那麼一絲興奮!

果不其然,白瀟接著說道:“戰戈急著為他的胞弟報仇,我若將你交給他,一定能得到不少好處……”

蘇裳的手指剛要動,白瀟已經拔劍出鞘,由於距離太近,劍尖幾乎觸到蘇裳的咽喉。

“你怕我?”◆思◆兔◆在◆線◆閱◆讀◆

“不是怕!這種特殊時期,我隻是不想讓人看見我與人修打!所以,你老實聽話,我不會傷到你!”

蘇裳嘴角一勾,“跟你走沒問題,能否將這東西先收起來?”一邊說話,一邊伸出兩指,輕輕夾住劍尖,像是怕白瀟一不小心割了她喉嚨似的。

白瀟本是要收劍,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僵屍對他根本沒有勝算,所以心下並無多少戒備。結果,蘇裳卻氣息充滿挑釁,“我不過一介築基,你一個紫丹以大欺小,也不怕丟了易修的人!”

白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尊主的名諱豈是你能玷汙的!”氣息也變得陰狠起來。

劍一橫就要切斷蘇裳的脖子。蘇裳輕輕一閃,躲掉一劍。白瀟驅動丹田,紫丹在丹田中瘋狂運轉,大有將這隻小僵屍化成飛灰的意思,可他的魔力剛傳遞出來,那柄六階長劍,就在他眼前迅速灰化了。星星點點,好不*……

白瀟張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蘇裳嘴角一勾,踏上七弦琴,衝傻愣愣的魔修說道:“下次換把好點的劍……”話音未落,人已經飄到遠方。

蘇裳回到客棧時,隻見一幫子魔修圍著她與即墨子寒住的柴房。

柴房外三丈開外近不了人,那廝的結界撐得相當牢固。

“何事?”蘇裳將幾人打量了一翻,兩個紫丹,三個築基,看起來也是店裡的客人。先前接待過他們的管事也在。

管事上前拱了拱手,“客房都滿了,隻有這柴房寬敞一點,所以……”

蘇裳不待他說完,已經打斷了管事的話,“想住就自己進去吧!”也不管那幾人的反應,蘇裳徑直踏進了結界,如履平地,一點排斥都沒有。

□%e8%a3%b8的威脅呀!

幾名魔修心顫了!難得他們好心情來商量,竟然吃了這麼一個閉門羹。第二域何時容忍人修橫行霸道了!這可是他們的地盤!

毫無意外,蘇裳方坐下,便聽見外麵有人攻擊結界的聲音。

即墨子寒不滿地睜開眼,直盯盯地看著蘇裳,“跑哪裡去了?”

蘇裳掏出布匹,衝他揚了揚,“某人出門都不知道收拾幾件衣服的!我隻能給你去買了!”

即墨子寒微微蹙起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壓住欲上翹的嘴角,依然嫌棄地說道:“你會做衣服?”可眼睛卻始終忍不住要去看看那匹布。即便這小僵屍不會做,她為他買的布匹也是很令人期待的!

這可是第一次有人送他禮物!能不激動嗎?

蘇裳理都懶得理他,就地坐下,手腳麻利地開始縫製。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她當然不會什麼針線女工,可作為青陽帶著的勞力,她的針線活兒可不要太好!

想青陽那小丫頭給譚靖遠縫製了多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