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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的溫如玉,那位掌教站在遠處,看著毫無形象坐在台階上的師弟,眼神複雜了幾分。

意識到蘇裳的目光,他衝她微微一頷首,轉身消失了。

“師尊為何如此排斥玄劍宗?”該不會是為了每天玄劍宗的靈丹可以名正言順地收靈石吧?

“師尊怕玄劍宗再造殺戮。”青陽將聲音壓得很低,其實說白了,就是不想他們去送死。他們的修為真的隻能當炮灰。築基弟子就兩個,其他全在練氣期,這得多悲催呀!當炮灰都不足!

這第一域的人修都知道,玄劍宗的目標是反攻修真界,將曾經他們失去的奪回來。既然要大肆殺戮,也就意味著他們必須要有足夠的靈丹做後盾,而無疑,從戰略上來說,肅清門是至關重要的。

但如果玄劍宗在反攻修真界時,遭受重創,以玄劍宗為靠山的肅清門,那後果可想而知的。要麼他們與玄劍宗聯合起來孤注一擲拚了,要麼就是徹底獨立自強,再不靠他們分毫。所以這些師兄的做法一點沒錯!

蘇裳歎了口氣,看這位師尊喋喋不休,隻怕是他自己也在極力掙紮吧。

等賀清風發泄完,各自散去。

蘇裳又窩回房裡煉丹。現在她每天都會在晚上來熟悉靈丹的煉製,白天依然乾活。

現在她一運行周天,就能感覺到丹田之處靈氣有條不紊地流散彙聚再流散,不停重複。這具身體果然如賀清風說的一樣,奇經八脈全浸滿靈氣,她一運轉丹田,就能感覺到四肢百骸中真氣的流動。這種感覺很奇妙。

她是僵屍,血液早就死寂一片,但在靈氣運行時,竟然能感覺到血液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也會隨著靈氣慢慢運行,雖然十分緩慢。這直接的結果便是,她的四肢不再僵硬,反而越來越輕盈。

一爐丹藥煉製到尾聲,靈氣幾近耗儘時,蘇裳就會放空自己,打開周身氣孔,將不斷湧來的靈氣吸納入體內,淨化、運轉再壓縮至丹田進行融合。感覺到那溫熱的氣息在丹田凝聚,再慢慢向四肢百骸擴散,蘇裳這才長長呼出一口氣,睜開眼,便見一黑衣修士懸浮在靈光之中,定定地看著她。黑漆漆的眼珠子還泛著光,讓她不看清都不行。

那人不是彆人,正是之前遇到的那個神出鬼沒的魔修。

蘇裳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再看時,卻不見了對方蹤影。難道是煉丹太累出現了幻覺?

蘇裳搖搖頭,四處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奇怪的東西,這才專心檢查自己的勞動成果。

靈氣抽乾一次,再補充時就會明顯增多,而且一次比一次醇厚濃鬱,也一次比一次靈力強勁。這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軀體特有的,蘇裳是十分享受這種過程的。

收拾好丹爐,蘇裳回到房間,看著青陽抱著枕頭,正睡得一臉香甜。青陽的膽子很小,但是她從來沒當蘇裳是一具僵屍,也從未畏懼過她,甚至,她從小便習慣抱著蘇裳的手臂睡覺。

蘇裳看看她那樣兒,不禁莞爾,將枕頭取出來,又將手臂送給她,青陽不自覺地捏了捏,那熟悉的肉感讓她即便在夢中也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從未被人需要過的蘇裳,在這裡得到了充分的心裡滿足,竟然也能香香甜甜地做個美夢。

當然,如果美夢不被打破就更好了。

她這剛閉上眼,就聽得護山陣傳來一聲巨響。蘇裳立刻睜開了眼,外麵大白已經叫喚起來。

青陽皺了皺眉頭,很不舒服地將腦袋往蘇裳的懷裡蹭。

蘇裳拿過枕頭,重新塞回她手裡,這時,音鈴聲響起,青陽從床上跳了起來,張口就叫“阿蘇。”

蘇裳此刻還躺在床上呢。

青陽呆了呆,披了衣服,拽著蘇裳就往外麵跑。

明明極陰日已過,這時誰這麼不張眼的來破陣!而悲催的是,那溫如玉剛好回宗門處理事務,留了其嫡傳弟子譚靖遠。可譚靖遠隻是一個築基,即便是同樣的陣法在他的手裡如何也比不過在他師尊手上的威力。

畢竟他們不是專修陣法的,對付同屆弟子還差不多,而此刻,站在他們陣前的是紫丹期魔修,而且還是三個。紫丹期魔修相對於人修的金丹期。而他們一座山裡不過一個賀清風是金丹……

一眾弟子看著傳影鏡中聚集在山下的魔修,有些發怔。

“隻要你們交出魔嬰,我們便離開!”魔修也不是毫無道理圍攻你的,人家目的也很明確。或者說,人家壓根就不屑於你們這些人類的精氣,一個魔嬰若被他們吸食,那是功力倍增,比吸百個築基人修都要劃算。而且還不存在氣息不合的問題。

“這是人修之地,何來的魔嬰?”儘管修為遠遠不及,譚靖遠卻不卑不亢,站在護山陣法之上,與之對峙。

那邊打口水戰,這邊也懊惱了。

真是多事之秋呀,這第二域何時才能把自己的結界修好呀,第一域都成這樣了,那人界還了得?

再則,哪裡會跑來魔嬰。

魔嬰離體,那好歹也是化神以上的魔修才可能做到。而這些魔修堂而皇之地來找魔嬰,到底是個幌子還是真有其事?

即便真有其事,他們這樣子也不像是安了什麼好心呀!如果魔嬰真被他們帶走有個什麼好歹,那深域大能會不會把這筆賬算在他們頭上呢?

“師尊,您還是繼續閉關吧!”莫離十分中肯地提議。

他這位師尊比任何人都厭惡打打殺殺,這個場麵實在有點不宜觀看。

賀清風一巴掌拍在莫離的腦袋上,翻了個難看的白眼,“你要師尊當隻縮頭烏龜嗎?”讓築基小輩來抵擋,他還真沒這個承受力。

“你們去找找,看看是不是真有他們說的魔嬰!”

說罷,手一揮,跳上飛行靈器,直上護山大陣之上。

雖是丹修,好歹也是個金丹後期,對抗那些紫丹魔修,也稍微靠譜點。

譚靖遠可不這麼想。這位三師叔可是掌教真人極力要保的人,若他有個什麼好歹,他們這幫子弟死個一百遍也是補償不了的。

而這位師叔也是唯一有機會成為九品煉丹師的人。那可是高階修士戰鬥力補結的保障!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這位師叔衝到前麵去送死的。

“師叔莫急,我已飛劍傳書,相信師尊他們很快就會趕到!這護山陣怎麼也能抵擋一陣子。”

可是他心裡很清楚,這不過是誑賀清風的話。現在整個第一域都快成煉獄了,他們這掌管第一域事務的宗門哪裡忙得過來。指不定這次還會損了宗門的根本。

第二域的魔修豈是好對付的,元嬰期和金丹期的前輩們都全部出動了。哪裡有閒暇來管這裡。

如果知道安全地方,譚靖遠巴不得把這位師叔直接藏過去。

賀清風十分慈祥地看著這個小輩,心中感慨,劍修的俠氣心就是太重了,以為手執一柄劍,就能橫行天下、安定四方。但對方是紫丹魔修呀,你們去連給對方塞牙縫都不夠。

譚靖遠一見這位師叔傲然地擋在他們前麵,嘴角就開始抽搐——師叔,您確定自己真的不是來搗亂的嗎?

☆、第016章

“這裡並無爾等要的魔嬰!我勸爾等還是速速離開!”

在賀清風喊出這句話時,蘇裳已經看著靈草之中一個黑得泛光的人。那就像一縷幽魂一樣的存在,令人不寒而栗。

蘇裳剛想跟這位兄台交流一下,看他是否知道魔嬰下落之時,這剛擺好作揖的手勢想表示一下友好,結果那廝又不見了!

臥槽!

蘇裳在心裡大罵,追著那名魔修的氣息而去。

青陽本在她身後,跟著跑了一段,眼巴巴看著蘇裳的身影淹沒進黑暗裡,完全失去了蹤影。

青陽站在靈草之間,看著周圍的黑暗,心裡哇涼哇涼的。

蘇裳追著那名魔修跑出很遠,直到一片瀑布才停下來。那人懸在水上,饒有興致地看著蘇裳。

蘇裳瞥了一眼那水,她當然不會傻到跳下去,於是直接站上了岸邊的岩石,儘量縮短兩人之間的海拔,衝那位魔修一拱手,“這位前輩,雖然咱們道不同,但是,如今三位紫丹期的魔修正在攻打我肅清門,誓要找到那名魔嬰,前輩若是知道,可否告知於我?”

蘇裳覺得自己已經相當誠懇了,結果那廝毫不給她麵子,依然抱手懸在湖麵半空,粼粼波光將他的身影襯得愈發飄渺起來。他腳下沒有任何法器,就像一個毫無重量的幽靈一般。

好半晌,才見他勾%e5%94%87一笑,“這與我何乾?”

蘇裳吸了口涼氣!

“前輩在這藥園中徘徊,想必對此地也是有感情的。若是此地被毀,前輩豈不是少了一點樂趣?”

“我叫即墨子寒,你叫什麼?”

“……”他真有聽懂她的話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裳偏偏頭,又將這人看了好半晌,“蘇裳!”

“阿蘇!”

蘇裳的眉頭一跳,“請叫我阿裳!”

“可是跟你一起的女修也是這樣叫你的!”

“她是我的家人,那是不一樣的!”

即墨子寒想了想,還是堅定地喚道:“阿蘇!”

我勒個去!敢情這廝是真聽不懂人話的!

“那前輩可以告訴我那名魔嬰的下落嗎?”

即墨子寒看著蘇裳,笑容斂去,“你找他做什麼?”

蘇裳一呆,還真有?

她隻知道那名魔嬰是個關鍵,但具體要如何,那還得師門定奪。

“外麵那些魔修是因他而來,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想他或許會有辦法讓那些魔修離……”

蘇裳的話直接哢在那裡,因為那廝又從她眼前消失了。

“前輩?”蘇裳好想直接給這位脖子上套根繩子。

“哈哈哈……”風一動,一聲輕笑傳到蘇裳耳邊,她還沒來得及辨清方位,身上一寒,下一秒,她已經雙腳離地,被即墨子寒攔腰抱起,飛上了天。

飛?

呃……

蘇裳用了十分之一秒來確定自己沒有發生幻覺,又用了千分之一秒確定她離地麵的高度足可以將她摔成肉醬。這才用三秒的時間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抬起雙眼,虔誠地看著即墨子寒。

“那個、前輩,您這是要乾嘛?”

魔修應該不會吃僵屍吧?

即墨子寒嘴角竟然透著一抹笑意,看她的眼神黑漆漆的,卻也亮閃閃的,直有與日月同光的意思。

“叫我子寒!”

蘇裳砸吧了一下嘴,還真無法對這樣的魔修叫出如此%e4%ba%b2密的稱呼。

即墨子寒及時補充了一句,“你是一直僵屍,說不定年紀比我還大!”

蘇裳額頭掛下一道黑線,“那個、子、子寒,我們能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說話嗎?”她可不想自己的小命捏在彆人手上時跟人聊天。

況且,她不太確定這肅清門能不能將摔得缺胳膊少%e8%85%bf的自己煉回來。

還有這種不用任何法器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