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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剛過十八歲生日。

她的體質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災難性體質,聽說她滿月時,被粗心的表哥從搖籃裡晃悠了出來,人飛出五六米,毫發無損。表哥為此被家長狠狠教訓了一頓,十八年過去了,依然忌恨尤新。

一歲時,隨著母%e4%ba%b2去逛超市,裝在推車裡,結果粗心的母%e4%ba%b2將所有貨物裝進了後備箱卻將她這個寶貝女兒忘在車外,她的嬰兒車跟著小汽車在車水馬龍裡,橫穿了整個市區,她還安安穩穩地欣賞著藍天白雲,直到一個交警叔叔追上她老媽……

呃,一直認為記憶力過人的老媽,自此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提前患上了老年癡呆症。

三歲時,她從三樓的陽台掉到樓下,還沒哭出來,喊個爹地媽咪撒個嬌什麼的,就被一群流浪狗追著跑,就在要被流浪狗分食時,那些家夥莫名地被她嚇跑了。

呃,的確是嚇跑的!

不知何時她臉上長出了一個橫跨半張臉的胎記,像是傳說中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勾魂鐮,不仔細看,倒像是一道月牙兒,如果長得小一點正一點到眉心,她還可以自嘲一下自己是當代包青天。可惜,那東西從左眼角一直拉到左嘴角,剛好將整個左臉占據,要多醒目有多醒目,要多驚悚有多驚悚。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小鐮刀長得愈發清晰,深怕看到它的人不能明白它線條的優美婉約似的,還一天黑似一天。

五歲時,記仇的表哥還會掐著她的小鐮刀一臉嫌棄地說,“真醜!”

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接著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表哥自此再沒敢“調?戲”過她。

再後來,在她短暫的青蔥歲月裡,被水淹過五次,被車撞過三次,被花盆砸到過不下十次,哦,似乎還被雷劈過兩次……

好不容易將小命保到成年了,換了一座城市,換了一個環境,她以為自己的人生終於可以從霧霾走向光明,結果進了這所大學後,她倒黴頻率不減反增。

上課的時候,如果坐在窗戶旁邊,玻璃會莫名其妙地炸開,鋼化玻璃的小碎粒如天女散花一樣從頭頂灑下來,亮晶晶的煞是漂亮。

在圖書館看書時,書架直接朝她傾軋下來,最後來了一個多米諾骨牌,一層樓,狼藉一片。值班老師毫無偏差地將她拎出來,於是她收拾整理了幾周才善後這次災難*件。

這些都還是感官可接受的,最冤枉的是,就在一個月前,一個同學硬說看見她身後背著一個靈魂……

我勒個去!你每天看靈異故事,思想能正常嗎?但這都不是關鍵呀,關鍵是,這廝找了所謂的茅山道士,要來捉她呀,被學校保安趕了兩次之後,光明正大的捉妖直接演變成了地下工作呀。害她走到哪裡,都總覺得有一雙陰陽眼在戳她脊梁骨。

到最後,沒人敢跟她說話,連安排在同一個寢室的室友也陸陸續續地“拋棄”了她,理由還很出類拔萃——月經不調。

班裡人更是將她當異端。走在校園裡,三米內絕對不敢有人……

臥槽!

她孤獨的青蔥歲月就要在詛咒中度過了……

蘇裳在一路人的注目禮中,風風火火地往圖書館而去,經過噴泉廣場時,遠遠便看見一堆花枝招展的美女圍著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轉。

那是他們學校有名的高富帥,曾經傾倒了多少少女芳心,又□□了多少濃情蜜意,可這混蛋硬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呀!

蘇裳這剛看了男人一眼,那廝便“心有靈犀”地回望過來。蘇裳小心肝一顫,接著七十二道雷霆斬,唰唰地殺了過來——在美女碗裡搶食,那絕對是自尋死路!

蘇裳捂捂小心肝,繼續奔著圖書館而去。眼觀鼻鼻觀心,絕對不將一丟丟視線給那個異常醒目的男人,可這她剛走上幾個台階呢,就毫不意外地撞上了一堵黑牆。

抬頭,眯眼,將不知何時飄至麵前的黑漆漆的男人瞟了一眼,“有事?”

男人一笑,那叫一個春風蕩漾意無邊呀,一邊牽起蘇裳的手,一邊柔聲說道:“我們約會吧!”

蘇裳還沒回過味兒來,就感覺到她的脊梁骨開始冒煙了。

不就是鋼化玻璃碎掉的時候,殃及了這條池魚嗎?至於跟她嫉恨到今天嗎?

好吧,的確,她不應該在第一次見麵時,被這個傳說中的帥哥嚇得大叫。誰讓她眼神不好,硬是瞅見他身上黑氣縈繞。

記得那是一個昏暗的自習室,為了應付英語四級考試,她難得地來通宵自習室*一晚。很不湊巧,整個教室就她一人。

這正看得迷迷糊糊,似夢似醒間,門突然開了,陰風陣陣,抬眼便見一雙血紅的眼睛,仿若利劍一般的視線直戳她心口。

當即她就被嚇得大叫起來,她這正打算翻窗來個大逃亡,“喀嚓”一聲,一麵牆的窗戶瞬間碎了個乾淨。

驚魂甫定,便看見幾個可愛的小碎渣,在男人英俊的臉上劃出兩道優美的血痕,而她這個從玻璃碎雨中走出來的人,毫發無損。

冤孽便這樣結成了……

“做人要厚道!”蘇裳儘量無視那些刺骨的視線,佯裝淡定地仰望著這個男人。

“厚道是何物?”

“做男人,不應該這麼小器!”

“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男人嘴角一勾,笑得不陰不陽。

蘇裳腦袋一偏,嘗試著用這個人的邏輯得出一個結論,“難道是情人節?”

男人笑容愈發柔和,手輕輕拂過蘇裳的長發,用那魅惑人心的語氣說道:“是……你、的、忌、日……”

擦!

☆、第003章 僵屍蘇裳

“隻有死亡才能迎來重生!所以,蘇裳,你該回去了!”這是蘇裳腦子最後的印記。

她確定,那一秒,男人手裡多出一把漆黑的巨型鐮刀,那形狀跟她臉上的一模一樣。蘇裳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著勾魂鐮燃燒起劇烈的火焰,衝她腦門斬了下來……

天空瞬間漆黑一片,萬道閃電將黑幕撕裂,但她已經聽不見那振聾發聵的雷聲,更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所有的感知都在瞬間被人剝奪……

這就是死亡嗎?

沒有任何痛苦的死亡!

蘇裳再次睜開眼時,隻見滿山遍野的雲霧繚繞,鳥兒成群飛過頭頂,順道灑下幾片羽毛幾粒鳥糞。

剛醒來的蘇裳還有些迷糊,站在田間地頭硬沒動彈一下。呃,現在的裝扮有點令人費解:麻布衣服,十分古樸的款式。她滿手泥濘,窩在一片雜草裡。她能嗅到泥土味,以及淡淡的花草清香。

如果說,前一秒,她還在二十一世紀過著現代化的生活,而這後一秒,她似乎已經回到了封建社會過著農奴般的生活!

而最令她費解的是這具身體對外界的感知。仿佛每個細胞都張開來,在吸收著空氣中的靈力因子。這種感覺十分奇妙!

是夢是幻,她無從分辨,隻是覺得似曾相識。

“阿蘇,快把那些草藥收起來!”一個脆生生的女音飄了過來。

蘇裳應聲望去,隻見一個紅衣少女,手裡抱著一坨不知名的花兒,十分自然地衝她叫喚。這模樣怎麼看都有一點地主老財使喚農奴的氣場。呃,除了她粉嫩的小臉細滑得出水,“使喚”的聲音帶著少有的溫和之外——這態度倒是比她十八年短暫人生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有%e4%ba%b2切感。

“請叫我阿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個聲音很陌生,甚至含著某種沙啞的粗糲,像是風吹過乾涸的岩石縫,氣息掃過之處,坑坑窪窪。

正朝蘇裳走過來的靚麗少女頓時一愣,瞪大眼睛看著蘇裳,瞬間流露出一種小貓的無辜萌態。

“蘇,這個字不好!再則,我也沒有蘇的資本!”蘇裳解釋道。雖然她的人生很“喜”劇,但她往往能認真地過成正劇。

少女這下越發激動,竟然連兩片櫻%e5%94%87都抖動了起來。

“你……凝魂了?”

四個字,用了四秒鐘,真不長。接著便是驚得頭頂飛鳥退散的高分貝歡呼聲。

蘇裳揉了揉被摧殘的耳朵,空氣波鼓動耳膜的清晰感讓她微微有些不適應。

少女幾步撲上來,“嗚嗚嗚,我的任務終於完成了!嗚嗚,你終於活過來了!嗚,我們現在就去見師尊!”

%e4%ba%b2,前麵的語氣詞完全可以去掉!

最終的結果是,蘇裳被拉到一個白胡子老頭麵前,在一門所謂的煉丹師圍觀中,站得筆挺——事實是,她發現自己的四肢僵硬得不站得筆挺都不行!

蘇裳腦袋轉了一下,老者喋喋不休的嘮叨內容絕對比微積分還難理解,於是她很沒有誠意地越過老者的頭頂,看向他背後的陰陽鏡,毫無偏差地倒映出一張她所熟悉的臉。

漆黑的鐮刀已經不在,黑色火焰像是失去最後的禁錮一般,在左臉上燒出了一片黑色雲紋,燦爛無比。這樣一看,反而比以前更驚悚了好不?

呃,其實吧,就算是做夢,也可以選擇柔和一點的呈現方式——那個黑色火焰標記真的太刺眼了,有礙觀瞻。

老者嘮叨的內容大致就是感慨一下歲月如水流逝,連阿蘇都凝魂了,他還在金丹期默默徘徊,果然需要發奮圖強呀。而他的弟子們,還在低級煉丹師停駐,實在對不起宗門老祖……

一門弟子聽得振奮不已。仿佛阿蘇凝魂這種最不可能的事情都發生了,他們突破什麼九品煉丹師簡直就是小蔥拌豆腐——小菜一碟!

“那個……”蘇裳木訥地聽了足有半個時辰,終於在某個看似十分合理的間隙,插入兩個字。

老者被打斷,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想問問你的主人是誰?唉,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可知他欠了我多少靈石嗎?他已經有一百多年沒來過這裡了,唉,我的靈石呀!呃,對呢,你既然凝魂,他應該能感應到的,說不定很快就會來接你!那個莫離,你算算阿蘇這些年總共的丹藥花費,煉屍的靈石就免了,你也替我們乾了一百年多年的活。唉,可惜了,這樣我們清肅門又少了一個僵屍勞力。那個,青陽呀,啥時候和師兄們去亂葬崗再搬一具回來吧……”

這次嘮叨連同吩咐座下弟子,又用了半個時辰。

直到他吩咐完了,蘇裳才接回半個時辰前的話,“請叫我阿裳!”

老者眉頭擰了擰,又歎了一口氣,“這孩子的神魂似乎還沒完全找回來!青陽呀,你先帶她去休息休息,多喂點靈丹,我們這裡彆的沒有,就是靈丹多。”說罷,心懷憐憫地看著蘇裳。

蘇裳麵色十分平靜,也心懷憐憫地看著他——一個人能話嘮到這份上,真的是需要天賦的!

蘇裳生生站了一個多時辰,總共說了一句話,獲得了幾個關鍵信息。

關鍵詞一:僵屍。這是她的身份。進入這個門派時還是一具死屍,被煉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之後,成為沒魂的活屍,而現在,她的魂魄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