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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趕路,又可作法,以前大家用的多,也算方便,如今處處都有土地神管著,也不好亂竄了。至於騰雲,辰起自北海,遊過東海、西海、南海,複轉蒼梧。將四海之外,一日都遊遍,方算得騰雲。”

悟空又懇求了一番,學得了斛鬥雲之法,這才心滿意足。這也是他和菩提道人的緣分儘了,學了神通法力,便不似剛來時那般拘謹虛心,有些驕狂起來。這日,被諸師兄一說,便賣弄神通,變了一棵鬆樹,博得大家喝彩。

菩提老祖在洞裡看得分明,不覺歎息,道:“我隻道這猴兒勤勉,是個載道之期,倒想收他做個弟子,想不到還是浮華本性難改,還要在紅塵裡輾轉幾番,消弭塵劫。罷了,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我管得一時,那裡管得了一世!何況這猴兒渾身上下都是債呢!不還清楚如何了得?”

祖師便拄杖走了出來,嗬斥一番,遣退眾人,發付悟空下山回家,不許他留在方寸山道場。

作者有話要說:

☆、定海須神鐵

“大哥,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東海龍宮的一間偏殿裡,東海龍王敖廣、西海敖閏、南海敖欽、北海敖順,這四位龍王難得地齊聚一堂,卻個個都臉上都帶著三分愁容。

說話的是年紀最輕的北海龍王敖順,還不滿萬歲。上古時那些“種族等於名字”的凶獸神獸們,幾乎沒有所謂的壽命限製,而龍族當年除了生育能力,完全看不出任何出色,甚至數十萬年來,稱得上高手的也隻有大禹王時期的應龍。但在一次次量劫之後,如今統管天下大部分水域的,正是龍族!

隻是,即使在得到實惠的同時,謹慎地保持著低調,儘量不得罪任何勢力,但偶爾還是難免會存在站隊的問題。

敖欽也開了口,“上個月,水官大帝勘察各司行雲布雨之職,申飭十二處,革職三處。舍堂弟淮水龍君亦在其中,事後意欲拜謁帝君,卻被拒之門外,如今正六魂無主,戰兢兢不知前程。”

敖廣淡淡地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況且我等當初觀望日久,未曾出力,那位真君心有不悅,也是自然。”

敖閏苦笑道:“原先水德星君倒是和善,隻是自從水官新立,這位星君也說不上話了。彼為上司,我為下屬,總不能得罪,還要設法修好才是。”

敖順性子直爽,便道:“三哥,所謂修好莫過於聯姻,我記得兩位侄女也足夠出閣年紀了,就送去侍奉真君,有何不可?聞說兩位侄女還同華嶽三公主有些情分,就請她從中說和,日後小意奉承,慢慢也就扭回來了。”

敖順所說的,正是寸心、靈心二女,都是敖閏的龍後%e4%ba%b2生嫡出的公主,容貌修為在四海龍子龍女中,都是一等出色。

敖欽也在旁勸說,道:“三弟,如今也不是心疼女孩兒的時候,何況真君人物如何,也不委屈侄女。”他歎了一口氣,道:“前兒我將小女送去了南海菩薩處侍奉,她娘不見女兒,傷心落淚了好幾次,卻也無法。委實是如今不比大禹王在時了,總要小心謹慎些。”

敖閏搖搖頭,道:“二哥不曉得,這兩個孩子雖然有幾分顏色,脾性卻不溫婉,若像大哥家侄女那般懂事,我還怕什麼?實在是怕送去了,反而得罪人。”

敖廣半天不曾開口,此事忽然出言,道:“二郎真君那邊,不消送人去,且不說送去了也隻是個姬妾,未必說得上話。倘若惡了未來主母,便鑄成大禍了。倒是水官大帝身邊得用的相元帥,是真君心腹大將,又未曾娶%e4%ba%b2,不如遣人和他說%e4%ba%b2,明媒正娶,也免得委屈了侄女兒。”

敖閏心中盤算一下,道:“也好,待我回去與拙荊商議,著哪個孩兒嫁去。”

這幾個龍王正在商議,忽然外麵殿門敲得山響,敖廣怒道:“說了不許人打擾,哪個敢不遵我令!”

卻聽得外麵四公主敖聽心高聲叫道:“父王!剛才有個花果山來的天生聖人孫悟空,看來頭頗為不善,口口聲聲要見父王呢!”

幾個龍王麵麵相覷,敖順道:“我等也活了上萬年,不曾聽說過什麼天生聖人孫悟空。”

敖廣道:“也罷了,不管他是哪裡來的,如今咱們也是焦頭爛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去好言好語把他打發了,再來同賢弟們敘話。”

這也是經了當年哪吒的那件事,東海龍宮長的教訓——雖然敖丙如今也在天上做了一名星官,隻是不得下來,竟如同流放一般。因此,雖不曾聽說過那孫悟空是何方神聖,敖廣也不敢再托大,寧可小心些。

三位龍王也都道:“大哥隻管去。”

敖廣急忙轉出來,隻見一個身高不滿四尺、尖嘴縮腮仿佛猿猴的人,大刺刺坐在殿上,正把玩一顆通體鮮紅的珊瑚樹,嘖嘖稱奇。

敖廣一看,便有三分瞧不起他,但老龍王城府深沉,也不露出半點來,隻殷勤招呼,命宮中侍女奉茶。這孫悟空也不曉得茶好茶壞,一氣都喝乾了,道:“忒淡了些。”

敖廣好氣又好笑,裝作不曾聽見,作揖道:“敢問上仙從哪裡來?幾時得道?傳何仙術?今至敝處,有何見教?”

那孫悟空一抹嘴,道:“我自生身之後,出家修行,得一個無生無滅之體。近因教演兒孫,守護山洞,奈何沒件兵器。久聞賢鄰享樂瑤宮貝闕,必有多餘神器,特來告求一件。”

敖廣心道,原來是個占山為王的強盜山賊,來打秋風的。本想叱出,但轉念一想,此人來我東海水宮如無人之境,怕是有些本事,不拘怎樣,拿件多餘兵器對付了罷!便叫都司,“把庫房裡無敵大砍刀取來。”又使個眼色。

鱖都司心領神會,從沒有甚麼兵器叫做“無敵大砍刀”,本就是老龍王隨口胡謅,想要拿件次等貨色糊弄過去。

哪知孫悟空在上首聽見,道:“老孫不會使刀,乞另換一件。”

敖廣一驚,暗想莫非搗鬼被他識破了?隻得著鮊太尉領鱔力士,抬出一杆九股叉來。

那孫悟空跳下來,接在手中,使了一路,放下道:“輕,輕,輕,又不趁手。再乞另賜一件。”這一路使下來,龍宮禁製都略略搖動,見得法力高強之極,龍子龍孫皆都臉上變色。

敖廣勉強笑道:“上仙,你不看看,這叉有三千六百斤重哩。”悟空隻顧道:“不趁手,不趁手。”敖廣心中越發恐懼,又著鯁提督、鯉總兵抬出一柄畫杆方天戟。那戟有七千二百斤重。悟空見了,跑近前,接在手中,丟幾個架子,撒兩個解數,插在中間道:“也還輕,輕,輕。”

敖廣一發害怕,道:“上仙,我宮中隻有這根戟重,再沒甚麼兵器了。”悟空笑道:“古人雲:愁海龍王沒寶哩!你再去尋尋看,若有可意的,一一奉價。”龍王道:“委的再無!”

……

敖廣同這孫悟空在殿上講講說說,龍母在屏風後麵聽得,也自愁眉苦臉,戰戰兢兢,卻不料四女兒敖聽心走出來,在母%e4%ba%b2耳邊說了幾句,龍母便打眼色,將敖廣叫入來,道:“適才女兒說,此聖看著非同小可,我們這海藏中,那一塊天河定底的神珍鐵,這幾日霞光豔豔,瑞氣騰騰,敢莫是該出現,遇此聖也?”

敖廣道:“那是禹王治水時,定江海深淺的一個定子,又非兵器,隻是一塊鐵,我看這人刁鑽的很,拿出去豈非說我們敷衍他?”

敖聽心素來聰慧,最得敖廣寵愛,比一乾兄弟還受父%e4%ba%b2倚重,聞言上前低聲道:“他也不曾明說要甚式樣,隻要重的,我們就將神鐵與他,隨他打造甚麼兵器。也不能說我們的不是。”◆思◆兔◆在◆線◆閱◆讀◆

敖廣道:“既如此,與他便罷了。”便出外和孫悟空說了,領著他往海藏去看那定海神鐵。

到了海藏處,卻見珊瑚叢中,立著一根鬥粗的鐵柱子,約有兩丈餘長,孫悟空見了便歡喜,取了鐵柱細看,原來兩頭是兩個金箍,中間乃一段烏鐵。緊挨箍有鐫成的一行字,喚做:“如意金箍棒,重一萬三千五百斤。”果然能隨人心意,大小粗細皆能變化。

這敖廣領著孫悟空去取神鐵,敖聽心候在外麵,旁邊珊瑚叢裡卻閃出個嬌俏身影,拉著她的手笑道:“聽心姐姐,你看這不是解決了?反正那神鐵擱著也沒什麼用處。”

說話的卻是敖靈心,敖聽心見她言笑晏晏,不知愁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把她的臉頰,心中卻暗暗為她擔憂——她適才聽得幾句父%e4%ba%b2叔父們密議,怕是兩個堂妹中的一個要為家族嫁出去,敖寸心這幾年追著楊戩,心思昭然,縱然對方沒有反應,三叔怕也不敢隨意把敖寸心許人,隻怕聯姻的多半就是靈心堂妹了。

敖靈心全不知道這些,隻是拉著堂姐的手,頗為興奮地盯著殿門,她還沒見過孫悟空,對這位傳說中的“齊天大聖”很是好奇。

敖靈心轉頭正要和堂姐說話,忽然敖聽心臉色大變,拉著她就往後一閃,敖靈心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半截碗口大的珊瑚從後麵飛過來,砸在水晶柱子上——要不是敖聽心拉了她一把,這一下著著實實要砸到她後腦!

敖靈心這下可惱了,回頭一看,隻見一隻金毛猴子抓耳撓腮,一杆金光閃閃的如意棒,在他手裡上下盤旋,左五右六,一邊還喜得叫道:“好寶貝好寶貝!果然是如意金箍棒,隨心鐵杆兵!”

……

孫悟空新得兵器,一時興發,就耍了幾招,還未過癮,便聽見麵前一聲少女嬌叱,“孫悟空!你也太不要臉皮!我們送了你兵器,你倒在主人家耀武揚威,打壞房屋家具!這就是你美猴王恩將仇報的待人作風嗎?”

“誒?”悟空轉頭一看,隻見一個嬌俏龍女雙手叉腰,氣衝衝盯著他,正要發怒,不知怎地一時氣弱了三分,便收了鐵棒,撓撓頭,回頭向敖廣道:“老孫一時忘形,賢鄰莫怪!”

敖廣連聲道:“不怪,不怪!上仙乃是真性情人,有何可怪?”忙中給四女兒使了個眼色,嚇得魂飛魄散的敖聽心這才反應過來,不顧堂妹的掙紮,生拉硬拽地把她拖了走。

孫悟空笑道:“賢鄰的令嬡倒是好膽色,竟不怕老孫。”

敖廣忙道:“豈敢,小女野慣了,不敢在上仙麵前丟醜。”他已經有些後悔,不該將這神鐵與他,本來就是個凶神惡煞,拿了這神鐵,越發氣焰囂張,如虎添翼起來。敖廣一邊陪著悟空往殿上走,一邊暗暗吩咐蚌女,叫兩位公主萬莫出來。

……

敖聽心一直將敖靈心拖到了後殿,正在數落她的莽撞,忽然見三位叔父都從後麵出來,忙躬身施禮。

敖靈心見了父%e4%ba%b2敖閏,也不害怕,隻笑嘻嘻做個鬼臉。敖閏問道:“賢侄女,大哥好端端敲甚鐘鼓?”

敖聽心連連搖頭,道:“有個什麼孫悟空的,來索要兵器,許多傲慢,父王將定海神鐵給了他,還不肯罷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