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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一條淡紅鱗片的小龍,騰空而去,而敖寸心也叫了一聲“你彆跑!”,同樣化出原身,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挑戰極限,再更一章,睡覺去~~~

☆、帝後

淡金色的絹帛放置在玉案上,壓在原本繪了一半的美人圖上,一隻保養得極好的手,輕輕按在絹帛上,而手的主人,正神色淡然地聽著仙官的奏事。

現在不是早朝時間,自然這裡也不是靈霄殿,而是禦書閣。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玉帝語氣平淡地吩咐。

仙官如蒙大赦,頓時叩頭退下。

玉帝低下頭,再次攤開帛書,隻是卻從旁伸來一隻纖纖玉手,將絹帛取在手中,輕輕一笑,“風從龍虎,雲從日月,倒好一筆形神皆備的俊麗文書!”

年約三旬的雍容麗人淺笑低語,“陛下不怪妾身不請自來吧?”

玉帝微微側轉頭,映入眼簾的是西王母絕世的容姿,雲髻巍峨,繡服華彩,戴太真晨嬰之冠,文采鮮明,光儀淑穆。

這種將端莊威嚴和嫵媚風流融於一體的氣質,是旁的女仙萬學不來的,那是屬於瑤池金母獨有的風采。

玉帝注意到,王母腰間並沒有像往常那樣佩掛分景之劍,這使她少了幾分威嚴,而多了幾分柔和。

玉帝不由放柔了聲音,“朕與禦妻原是一體,何來怪罪之說?”

西王母啞然失笑,美眸顧盼,似嗔似喜地睨了玉帝一眼,抖了抖手裡的帛書,又將它放回原處,“青玄帝君調//教出的弟子,果然不凡!妾身原來還以為是一位英武過人的小將軍,想不到竟是文武雙全的俊傑。”

玉帝勉強笑了笑,“闡教三代第一人,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王母風情萬種地一笑,“妾身雖然淺陋,也知有大才者必然心氣高傲,李哪吒此舉,雖然有些少年高傲脾性使然,但陛下又何必同他計較?反而傷了陛下求賢若渴的名聲。”

玉帝有些煩惱地將帛書卷成一團,道:“禦妻所言甚是。但天庭三百正神,九曜四部中難道無一人才,非要破格拔擢?朕思李哪吒雖然有才,但生性桀驁,幼年便濫殺雨部正神,欺淩四海龍王,俱不放眼裡。如今又少年拔擢高位,一呼百應,將來未必便不會生事!”

這一番話卻是玉帝的心裡話,當時靈霄殿上四方帝君一同議事,他卻吃了一肚子悶氣,此時不知不覺便說出來了。王母掩口輕笑,問道:“若不取李家子時,陛下意中選誰?”

玉帝眉頭緊蹙,若有所思好一會,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眼下……還不是時候。”他苦笑一聲,忽然站起身來,將王母一雙柔荑握在手裡,感慨道:“禦妻,朕枉為三界之主,手下可用之人,竟然寥寥無幾,可謂太阿倒懸了!”

王母仿佛害羞般微微低下了頭,鳳目中閃過一絲不屑,聲音卻十分柔和,“陛下乃是正統所在,又有誰敢不遵聖令?”

玉帝歎息一聲,道:“奈諸神陽奉陰違何?”這話其實很有些不成體統,有失帝君身份,王母聽了,更是不屑,隻是麵上絲毫不顯,轉而問道:“陛下見過李靖真人了麼?”

玉帝點頭道:“朕已經封他為托塔天王,加封降魔大元帥,統領本部兵馬,賜住雲樓宮,日前已經上任。”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那李靖儀表堂堂,法力也還過得去,似乎也頗為忠心,隻看日後能否大用吧!”

王母輕輕一笑,道:“妾身卻有一個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特來同陛下商議。”

玉帝道:“禦妻但說無妨。”

王母抬手輕輕卷著鬢邊垂下的一縷青絲,這個動作儘顯出女性的嫵媚,她柔聲道:“妾身也是為了陛下著想,聽說那李天王之妻早逝,形單影隻;而神道素有以妃配祀之禮,陛下不如作成他一樁%e4%ba%b2事,如此厚愛洪恩,李天王敢不為陛下效死?”

玉帝隱藏在袖中的手不知不覺便攥成了拳頭,麵上卻不動聲色,笑道:“然則禦妻屬意何人?”

王母柔聲道:“就是清娥了,自從龍吉嫁後,常居星宮,這孩子性子又靦腆,妾身便想給她尋個歸宿。”

玉帝想了一想,道:“朕記起來了,是不是小字愈音的那個孩子?”

王母輕笑點頭,“陛下倒是上心,可見父女之情深重,清娥孩兒必然深感陛下洪恩。”

玉帝強笑道:“隻是天條有言,天庭仙人不得私自婚配;清娥孩兒卻是仙身,又是朕的女兒,似乎不好帶頭違例。”

王母俏臉微沉,隨即又溫柔笑道:“那就是清娥沒這福氣了,她可一直想嫁個大英雄大豪傑。”

鳳眸中暗光稍縱即逝,王母若無其事地笑道:“就像——清源妙道真君那般。”

果然,不出她所料,玉帝一聽到這個名字,瞳孔縮了一下,隨即露出一絲極輕微的狼狽和惱怒。

王母隻當不曾看見,繼續感慨,“說起來,雲華這孩子也是命苦,這女孩子家太過倔強,總不是好事,便有許多磨折。好在她還有個出色的孩兒,清源妙道真君倒是至孝之人……”

……

王母返回瑤池宮殿,見了側殿裡的大女兒,臉上的笑容頓時真心了不少。她慈愛地看著已經嫁做人婦的龍吉,還帶了些難以察覺的愧疚。

這是她最出色也最心疼的一個女兒,法力道行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龍吉那份完全遺傳了她的聰慧,令她不得不疼愛有加。

隻是,這孩子也是癡了些,倔了些,否則,何至於肉身毀去,魂魄上榜,隻做了個星官!

龍吉公主看了看母%e4%ba%b2的神情,了然笑道:“娘%e4%ba%b2,怕是事情不成吧?那仙人不可私自婚配的條例是他自家列的,豈肯自打耳光?”

西王母臉上閃過一絲慍怒,恨恨道:“為娘成道數十萬年,從沒見過這樣小肚%e9%b8%a1腸的天帝!較之東皇,簡直是雲泥之彆!當年這昊天%e4%ba%b2自來請我,我倒是真心想輔佐他一番!哪知他防我比防賊還緊!早知如此,何必費那一番三請四接的虛文?這樣心%e8%83%b8狹窄,有誰願意給他效力?如今還好意思在我麵前抱怨無人可用,又恨那幾個帝君架空他!成天就琢磨這些,全不成個體統!”

龍吉公主玩著衣帶,笑道:“您老人家現在知道後悔了?剛才二十妹的婚事,結果怎麼說?說起來,當初我在周營一場,冷眼旁觀,李哪吒倒真是個出色的人物,心性道行法力都是個中翹楚!隻不過他和李靖關係不好也是出了名的,若是咱們真給他張羅了個後母,必然將他得罪了個死!”

西王母專注點卻並不在這裡,問道:“楊戩呢?他道行還要高些,難道比不過李哪吒?”

龍吉公主不假思索,答道:“若論法力神通,兩人伯仲之間,楊戩應該略勝一籌;若談心性氣度,楊戩雖然機智百出,還是心思略重。仙家和凡人不同,心思過重,慧根上必然遜色,將來容易遭人拿捏算計。”

西王母若有所思,龍吉公主笑道:“其實算起來,青玄上帝師徒兩個,都是看著橫衝直撞,不管不顧,似乎毫無城府之輩,但仔細思索他們的所行,卻又妙到巔峰,渾然天成。隻不過一般人容易略過去,反而上了他們的當。”^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西王母歎息一聲,道:“為娘膝下二十四女,僅有六個%e4%ba%b2生孩兒,你是最像娘的一個,卻落得如此……”

她話未說完,頓時被龍吉公主打斷,“這是孩兒心甘情願如此,母%e4%ba%b2莫要多說了!”

西王母慈愛地看著她,“你啊,連這癡心勁兒也和娘當年一模一樣……說到底,你還是信不過為娘,怕我拆散你和那洪錦,寧可雙雙入封神榜,也不相信娘會將你們完完整整地帶出來,再成全你。”

龍吉公主頓時紅了眼眶,跪下道:“娘%e4%ba%b2,孩兒絕沒有這個意思。您心疼女兒,女兒難道不知道您的難處?何況,做神做仙,於我其實沒有多大區彆,一樣可以修得法力,長生久視,還在天庭,又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王母伸手替女兒理了理鬢發,又問道:“你與清微元君,可來往頻繁嗎?”

龍吉公主笑道:“以前走動得多些,自從她執掌闡教,就深居簡出了,畢竟君子不重則不威,一教之主,想要隨心所欲也不能。上一次出來,還是為了楊戩妹子張羅,很是儘心儘力,說起來,她和楊戩也是至交。”

王母皺了皺眉,若有所思,道:“你說,楊戩有沒有可能來天庭為官?”

西王母這話一出,龍吉公主也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久,才道:“我後來曾見過雲華……瑤姬一次,她對我十分冷淡,應該是不但深恨玉帝,連我們也恨上了,畢竟我們當年也不曾給她援手。”

西王母聽了也直搖頭,道:“瑤姬就算心存芥蒂,難道就為此耽擱了兒子前程?如今闡教三代弟子個個都有安排,楊戩立下那樣大功,卻迄今還隻是白身,連我都有些替他不值。”

龍吉公主笑道:“瑤姬的性子您難道不清楚?她心思細膩敏[gǎn],又孤介清高,認定了的事情,哪裡扭得過來?除非玉帝%e4%ba%b2來賠罪,說不定還有三分轉機。”

西王母失笑,搖頭道:“那位陛下最要麵子,此事絕無可能,充其量暗暗給些補償。”

龍吉公主道:“正是如此!所以瑤姬也絕不會低頭。”

西王母點頭道:“也罷了,楊戩母子之事,和我們究竟也關係不大,讓陛下自家勞心去。”她慈愛地看著女兒,“既然過來了,就多住幾天,回頭把錦兒也叫來,娘這裡沒有那麼多忌諱。”

龍吉公主頓時露出笑容,抱著母%e4%ba%b2的手臂搖了搖,她忽然笑道:“近日女兒遇到一件事兒,隻當笑話講給您聽聽罷!”

西王母看著忽然露出些頑皮情態的大女兒,%e5%94%87邊露出一個溫暖的弧度,溫柔地道:“好!”

龍吉公主還未說話,先笑了起來,道:“宓妃前日來求我,原來她看中了楊戩,想要我這個紅鸞星給她做個幌子,還特意送了禮。我後來實在是笑得不行,如今瑤姬和她姐妹相稱,時常來往;這做姨母的,卻惦記外甥,叫人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西王母笑道:“上古時期,也沒那多忌諱,隻是如今卻世道不同,還是收斂些好。宓妃這妮子放誕慣了,伏羲也不管她。”

龍吉公主有些不屑,道:“我瞧不上的,卻是宓妃心思太毒,當年她勾搭上後羿,就去謀害自己%e4%ba%b2夫,且幸馮夷還撿了條命回來,隻是嚇得再也不敢露頭了。按說她一個後來的,卻去嫉妒後羿原配,逼得人家無立足之地;最後又因為後羿不如她的意,乾脆連後羿一起害了!其實風流韻事,哪家沒有?算不得什麼。隻是這樣蛇蠍成性的嫉妒婦人,委實少見!縱然花容月貌,也如穿腸毒藥一般。瑤姬還當她是個好朋友,我是懶得說,再說,我說了她也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