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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偽裝成用了什麼秘法,短時間提升修為,過了時間後又會回到原樣。

楚驚瀾先前吃藥後拔到分神的修為也隨著時間一點點回落,他閉眼調息時,蕭墨就出去在外麵布幾個感應陣,這樣隻要有外人氣息進入方圓百裡,立刻就能有反應。

楚驚瀾調息的時間很長,半天過去,才睜開了眼。

蕭墨就靠坐在窗邊,他一睜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楚驚瀾氣息一沉,蕭墨立刻就轉頭:“如何?”

傷勢還沒好全,但與焚修共處第九層的情況下,楚驚瀾記掛蕭墨和他的安危,沒敢完全不管不顧入定。

方才一戰後的痛楚和危機殺意還時不時翻滾,神經的繃緊由不得他自己。

“好多了。”楚驚瀾道。

蕭墨懂了,那就是沒好全。

護身印能在關鍵時刻擋致命傷,但也不是全部傷害能抗下,蕭墨伸手按住楚驚瀾手腕,探了探脈,有受傷,還有提升修為靈藥過量後帶來的體內靈力急劇流失,得養個兩三天。

楚驚瀾手安靜地放在膝邊不動,手腕上是蕭墨涼絲絲的溫度,他問:“你方才的分神氣息,是用了什麼秘法嗎,會不會有損傷?”

蕭墨順勢認下:“嗯,秘法,不會有損傷,但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蕭墨探明楚驚瀾的身體情況,鬆開手:“所以也沒法直接附你的身贏他,好在暫時跟他分開了,或許不會再碰上。”

楚驚瀾:“但也或許可能會再遇見。”

“那你就好好養傷,再好好修煉。”蕭墨,“你服藥到元嬰巔峰都能跟他過幾招,如果切實突破到分神期,到時就是你殺他了。”

還跟從前一樣,那時候蕭墨無比相信楚驚瀾丹田一定能修複,這時候無比相信他真能一戰分神巔峰。

隻有他會這樣無條件的相信自己,好像在蕭墨眼中,楚驚瀾無所不能。

但楚驚瀾敗了或者受傷時,蕭墨沒有一絲一毫失望或者破滅,有的隻是著急和擔憂,會監督他養傷,會寸步不離守著他。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喜歡?

楚驚瀾繃緊的弦在蕭墨無畏的話語中慢慢放鬆,蕭墨看到他肩線鬆下來,拿笛子戳了戳他肩膀:“睡會兒吧,彆的什麼暫時都不用擔心。”他半打趣道,“如果焚修真打過來,我立刻喊醒你,不會讓你有機會偷懶的,所以現在放心睡,嗯?”

楚驚瀾咽下嘴裡的藥味和血腥味,緩緩吐出一口氣:“……好。”

他順勢躺下,卻沒急著合眼,蕭墨晃了晃手裡的笛子:“還看我做什麼?”

楚驚瀾凝神看過蕭墨眉眼,仿佛以一種溫柔的力道輕輕掃過他麵龐,蕭墨在這樣的注視下手指蜷了蜷,不太自在起來:“嗯?”

在他的疑問和催促音節中,楚驚瀾終於緩緩開口了:“不要再冒險用心魔靈體出殺招了。”

楚驚瀾的視線如有實質,蕭墨本想隨口說過去,但在楚驚瀾專注又沉靜的眼眸中,愣是沒能開得了這個口,此時此刻,楚驚瀾用一雙眼眸就將他整個人圈住了,仿佛小心翼翼,鄭重地圈著自己最重要的珍寶。

他這樣的眼神,讓蕭墨心口的東晴珠沒來由再度氣息翻滾。

蕭墨忍不住伸手,蓋住了楚驚瀾的眼睛。

“……讓你彆操心了,快睡。”

楚驚瀾動了動唇,蕭墨卻蓋著他的眼睛,再用笛子敲了敲肩膀,楚驚瀾到底沒再開口。

片刻後,蕭墨輕輕移開手,楚驚瀾已經睡著了。

蕭墨看著他的睡臉,抬手碰了碰自己心口。

因為沒有心臟,所以碰上一些情緒反應時,與人的肉身的確有差彆,方才被楚驚瀾那樣看著,他覺得是東晴珠在翻湧,可翻湧的,真的隻有東晴珠嗎?

如果自己這裡有顆心臟……悸動的,是不是就是他的心?

蕭墨頓時更不自在起來,他再度看了看楚驚瀾,楚驚瀾是安安靜靜睡著了,但他越看越覺得靜不下,最後唰地一下起身,走到屋外,就抱膝坐在門口的台階,望著花花草草來想靜靜。

蕭墨想:終於到第九層了,是楚驚瀾修煉的好機會,焚修千萬彆再出現打岔了,楚驚瀾剛才的眼神——打住,又想偏了,快繼續想正事。

寶塔開放時間還剩一個月,換在第九層裡就是一年,一年,啊,楚驚瀾好像不是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停停,怎麼又偏了!

蕭墨坐不住了,起身在院內踱步,腦子裡正事和“楚驚瀾”三個字來回切換,很明顯楚驚瀾出鏡的頻率更高,他轉悠了半天,係統出聲了:“宿主,監測到你情緒波動雜亂,需要和我聊聊天嗎?”

連稱呼都從“您”變成“你”了,更親近了。

蕭墨突破分神後,係統的情緒板塊也完全解鎖,比起先前蕭墨戳一下吱一聲,現在明顯感情和話語的確都更豐富了,還會主動來找閒聊了。

可能的確跟人聊聊比較好,跟係統也行,但是蕭墨自己都不知從何聊起:“算了,我自己都沒理清頭緒。”

“是為什麼事苦惱啊?”若說是因為剛發生的事,係統道,“焚修的出現不算什麼啊,心魔劫沒渡,他殺不死楚驚瀾的。”

“他當然殺不了楚驚瀾,”蕭墨想也不想,“但楚驚瀾受傷我也不好受。”

“不對,我不是被這個困擾。”

係統:“嗷?”

蕭墨踱步的腳慢慢停下,他衣擺輕輕晃動、晃動,而後慢慢停住,蕭墨在原地靜靜停了片刻,才艱難的擠出了一點聲音:“他剛才的眼神,我細想總覺得……”

“不是,是我……是我因為他一個眼神,現在滿腦子莫名其妙都是他,好怪,完全靜不下來。”

係統:“說明你是真的很在乎他呀。”

“我都把他身邊當該回去的地方,自然在乎。”蕭墨喃喃,“但還是覺得不對勁。”

差了點什麼。

差了點什麼呢?

蕭墨原地開始做題,一點點分析:是他對楚驚瀾在乎的程度?那肯定不是,那麼就是他對兩人關係的理解程度?對,他因為楚驚瀾一個眼神,就滿腦子開始想他,還挖出以前的點點滴滴,不對勁的是他自己。

蕭墨給係統又說了說,係統在各類方案裡挑選後,提出建議:“搜索到一套顯示貼合人類情感的方法,來自某大世界網絡情感欄目,此法建議,若是您分不清,那麼就選擇他人代入法,看看自己會不會嫉妒,也就是吃醋。”

吃醋適用於多種關係,不僅是戀人,家人和朋友之間偶爾也會有酸味,蕭墨反正自己還沒想明白:“行,試試。”

係統:“首先,他如果有彆的朋友,你會怎樣?”

蕭墨立刻:“很好啊,我希望他多交些朋友,沒那麼形單影隻。”

“下一個,如果他有彆的兄弟?”

“同上。”蕭墨眼也不眨,“肝膽相照,更加安心。”

“再下一條,如果有彆的家人?”

蕭墨:“隻要他認可,覺得能真心相待,人多時家裡逢年過節熱熱鬨鬨,挺好。”

“那就剩最後一條了,”係統,“如果他有愛侶了呢?”

蕭墨條件反射:“不能是蘇白沫!”

係統:“嗯嗯,不是蘇白沫,而是其他人。”

很早之前,蕭墨就想過,若是以後楚驚瀾能對人動心,並且那人值得他喜歡,是個真心為楚驚瀾著想的,那沒什麼不好,他絕對舉雙手讚成。

然而此次此刻,係統的提問一出,蕭墨卻愣住了。

先前都是快問快答,此刻發現蕭墨愣住,係統試著在本條上開始補充:“會有另一人與他同進同出,同吃同睡,你不能再這樣時時刻刻占有楚驚瀾身邊的位置,不能再擁有他大量的時間,以及他的注視。”

“如果是這樣呢,你會難受嗎?”

蕭墨眼中閃過茫然,他好幾次張了張嘴,又緩緩閉上了。

他答不出來,他居然答不出來。

係統:“哇,所以你——”

“慢著!”蕭墨直接打斷了係統,“不,也不能這麼快就下結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噢,你知道我得出了什麼結論,好的,我可以不說了。”

係統乖巧閉嘴,留蕭墨風中淩亂。

不不,一定還有彆的說法,怎麼能是,怎麼會是這個結論?

蕭墨轉身,盯著緊閉的房門,眼中是他自己也看不到的情緒在翻騰。

*

楚驚瀾足足睡了一天,醒的時候,蕭墨正蹲在屋子的角落裡發呆,發現楚驚瀾醒了,他的眼神遲緩地看過來,楚驚瀾對上他的眼睛,愣了愣,而後起身快步又小心地走到他身邊。

“發生什麼事了?”楚驚瀾輕聲問。

蕭墨靜靜看著他的臉,而後搖了搖頭,大約也知道自己這不算回答,片刻後給現在的狀態找了個看著能對上的理由:“其實我也有點累了,光打坐好像也不夠。”

楚驚瀾立刻道:“那換你去睡,我來守。”

蕭墨覺得自己應該睡不著,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隻能硬著頭皮順下去,他起身,躺到了還留有餘溫的床鋪裡。

床鋪其實很大,但蕭墨裹著被子,還是沒忍住往楚驚瀾方才躺的位置挪動。

一點點、一點點挪過去,直到重合。

不為彆的,是因為這一片被窩裡暖融融的感覺太好了,能暖到人骨子裡。

在這樣溫暖的地方躺著,蕭墨閉著眼,居然還真的睡著了。

朦朧中好像有人碰了碰他的頭發,也不知道是夢,還是錯覺。

蕭墨隻睡了一兩個時辰,睜眼時把心事藏起來,反正楚驚瀾也不知道他的糾結,蕭墨裝作沒事人,該怎麼相處怎麼相處,普通對話,普通做事。

楚驚瀾養了三天傷,而後抓緊時間開始修行。

修士一旦修行起來,時間流速就會很快,即便沒有正經閉關,也是通常一次打坐領悟,兩三天時間就會悄然溜走,蕭墨覺得時間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在中界,楚驚瀾的丹田沒恢複,他們在錦繡閣的靈脈裡修煉的時光。

但比起那時,如今的楚驚瀾修煉順暢,不再有任何痛苦,因此空氣不是黏滯的,在緩緩流淌,沒有艱辛,有的是一座漂亮院子,和盛開的花。

同樣的,觸目可及的小世界裡,他們隻有彼此。

蕭墨站在院裡,看著花朵上還有蜜蜂和蝴蝶輕觸,頭上是溫暖的陽光,連空氣都變得懶洋洋起來。

歲月靜好,說的就是這樣吧?

蕭墨正想著,屋內修行了三天的楚驚瀾推門而出,朝他走來。

蕭墨意外地眨了眨眼,他先前判斷楚驚瀾的氣息,以為他此次至少得修煉十天才能回神,怎麼這麼快?

卻見楚驚瀾從儲物器中拿出了——幾個油紙包,還有一個大食盒。

連蕭墨都驚住了:還有?

楚驚瀾究竟在自己的儲物器裡放了多少這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

他從來對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