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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以後再回來看看他,但隨著記憶的解鎖,他卻不確定起來。

一是自己似乎連累了楚驚瀾,二是自己從前乾的事情真的很危險。

在新的前提下,原先的某些打算便不能用了,不過有一件事無論記憶是否恢複完畢都可以做。

那就是該找機會,試探下楚驚瀾對於渡心魔劫的態度了。

如果蕭墨可以自戕,簡直不能更省事,可渡劫隻能由本體來,萬一自己不能再回來看他,隻告訴楚驚瀾你放心殺我不會有事,楚驚瀾能信嗎?

擇日不如撞日,話題也能接得上,蕭墨順著方才的話繼續,邊說邊觀察楚驚瀾的神情:“等你分神、大乘,甚至成為歸墟,到時候這點小事,你說了,彆人肯定會信。”

楚驚瀾聞言,臉色倏地變了。

不渡心魔劫,不可能晉升大乘。

蕭墨一直注視著楚驚瀾,將他神色變化儘收眼底,說不感動是假的,楚驚瀾這樣,證明他倆如今的情誼不是蕭墨一頭熱,楚驚瀾也是真把他當做好友的。

蕭墨在楚驚瀾驟變的氣息中放輕了聲音:“楚驚瀾,其實你也察覺了,我確實很特殊對不對?”

楚驚瀾雙手收緊成拳,他不知道蕭墨為何突然說到日後修為,也不明白蕭墨此時這句話的後麵是不是又藏著什麼,他渾身都在方才的瞬間緊繃了起來,如同一隻警醒被冒犯的野獸,骨頭裡發出抗拒的低吼。

蕭墨眼觀鼻鼻觀心,讀懂了他的不安,嗓音儘量和緩小心:“我有種感覺,你渡了心魔劫,我也不會有事,或許會……換種形態存在。”

楚驚瀾麵色和語調都已經寒涼徹骨:“沒有依據,但憑感覺?”

蕭墨眼神閃了閃:“某些特殊的存在,誕生時就有預感,我——”

“不可能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預感,就拿你的命去賭。”

楚驚瀾近乎是掐著手心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想提這個。”

“……但心魔劫總是要渡的。”

楚驚瀾看著他,一字一頓:“若我不願渡呢?”

蕭墨張張嘴,一時啞然,頭回試探就很成功,他完全明白了楚驚瀾的態度,為了蕭墨這條命,楚驚瀾居然肯放棄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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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加分蕭墨不再是一頭霧水:啊,糟,看來氣得不輕。

很欣慰,很感動,但也很惆悵,酸甜苦辣百感交集,望著楚驚瀾的眼神,蕭墨片刻間竟說不出話來。

抗拒至此,普通編纂的理由絕不會信,這可怎麼是好?

*

翌日,王家的地界下起了小雪,昨夜的積雪在小鬆山堆集一層,銀裝素裹,冰淩晶瑩,煞是好看,雪停後,蕭墨坐在院內石桌邊,把桌麵椅子上的雪清了,很是惆悵。

院門沒關,月鳴風風火火跑進來:“我想到一個好招,楚驚瀾,來跟我——楚驚瀾呢?”

院中隻有蕭墨一人坐在桌邊,楚驚瀾居然沒陪著他,稀奇。

蕭墨歎了口氣:“屋裡呢。”

“沒練劍,也沒陪你,是在打坐入定?”

蕭墨視線往屋內挪了挪:“不知道。”

月鳴嗅出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惹他生氣了。”蕭墨道,“想了一晚上,沒想好該怎麼說。”

“生氣?”月鳴意外,“那——”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屋內楚驚瀾疾步走出,徑直走到蕭墨身邊,展開手一抖,竟抖出件雪白鬆軟的皮毛大氅來,看樣子應是某種妖獸的毛,雪白蓬鬆,看著就軟和又舒服。

楚驚瀾利索把大氅給蕭墨披上,動作迅速但輕柔地係好繩子,而後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又走回屋裡,將門帶上了。

不是摔門,隻是關門,宛如一陣風,門關得很穩,但並沒發出多大聲響,連屋頂上的積雪動都沒動。

月鳴:“……”

蕭墨被毛絨絨的大氅裹成一團,臉頰陷在軟乎乎的毛裡,他伸手摸了摸,神情看起來更惆悵了。

修士不懼普通寒暑,除非冷到或者熱到格外難受,這麼點雪的溫度,哪有不能受的,月鳴看了看被裹住的蕭墨,又看了看他手邊的桌麵上:擱著一個暖乎的小手爐,放著靈力溫好的靈茶,還有靈食類的點心乾果。

乍一看,還以為是閒來賞雪,配著好茶好點。

月鳴眼皮跳了跳,指著桌麵上的東西:“楚驚瀾準備的?”

蕭墨手輕輕摸著大氅:“嗯。”

“你如果不說,我還以為是他惹了你生氣,所以他好吃好喝哄著你。”月鳴懂了,“好的,問題不大,沒見過這麼生氣的,他可真是個奇人。”

蕭墨幽幽:“你不懂,問題很大。”

月鳴屈指敲敲桌麵:“說說?”

蕭墨:“此事真不好與外人說。”

怎麼講,講我想讓他殺我,但他不肯?說出來怕不是令人懷疑他腦子有疾。

月鳴拈了塊點心塞進嘴裡,軟糯香甜,靈力充沛,他咽下去:“點心不錯,沒悄悄摻沙子什麼的,品鑒完畢,就是小道侶普通悶氣,床頭吵架床尾和,我不插嘴了。”

他放心地朝屋內喊:“楚驚瀾,快出來與我切磋!”

屋內沒有回音,片刻後,門才徐徐打開,楚驚瀾拎著劍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卻先落在蕭墨身上,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抿緊了,移開視線,朝月鳴道:“來。”

兩人走到院子中央,蕭墨並不覺得冷,但想了片刻,還是把手爐捧進手裡,安安靜靜看著兩人過招。

月鳴本來以為小兩口吵架,不影響切磋,但他很快發現自己錯了,今日楚驚瀾招式格外淩厲,比往常打得還要凶狠。

月鳴起先沒適應,但他眼睛很快跟著亮起來,對越戰越勇的他來說,正合心意!

況且楚驚瀾隻是攻勢更加猛烈,卻沒有胡打一氣,招招式式依舊精妙。

天上的雪早停了,但二人劍氣揚起白雪,飄飄灑灑,楚驚瀾身姿矯健,應是飛鴻踏雪泥。

昨夜裡蕭墨久思不知如何說,又去解了道鎖鏈,開了道記憶。

那段記憶對大局不重要,是上輩子他持劍與楚驚瀾切磋,自己的劍法與楚驚瀾不是一個路子,但卻不壞。

蕭墨不由想起之前楚驚瀾剛恢複元嬰後,和心魔的自己打了一場,無論上輩子的劍還是這輩子的笛子,與楚驚瀾交手,總是酣暢淋漓。

蕭墨捧著手爐,冰涼的指尖染上溫度,他問係統:“你說我本不該是心魔,那會是什麼?”

“失憶前您交代過,這次不想再讓楚驚瀾加入任務裡,要自己解決事情,所以準備好的幾個身份,都與楚驚瀾無關。”

蕭墨看著楚驚瀾的劍與月鳴相抵:“但我卻成了心魔。”

“因為出現崩壞的舊天道在察覺您穿越的時候,進行了乾涉,它本不想讓您成功穿來,發現攔不住,就在身份上動了手腳。”係統的語氣微微懊惱,“這次是我沒攔住它。”

“我隻得立刻針對心魔身份申請出支線任務,讓您不會真正死去,而是通過支線後得到新身份獎勵。”

聽得出來,這場博弈係統也已經很努力了。

“變成心魔,讓楚驚瀾厭惡我、親手殺了我,殺人還要誅心,”蕭墨望著白雪中楚驚瀾的身影,輕輕呢喃,“看來它是挺恨我們的。”

雪地裡,楚驚瀾的劍橫過月鳴的脖頸,勝負已分。

今日打到後麵,月鳴簡直大氣也不敢出,此刻停下打鬥,他才徐徐吐出%e8%83%b8腔的氣息,按了按心口,瞄著楚驚瀾,嘶嘶道:“好吧,我相信你在生氣了,威壓真挺嚇人。”

他總覺得這人似乎就要突破元嬰中期了,不是吧不是吧,真這麼離譜啊?

月鳴甩了甩胳膊:“哈,不過打得是真痛快。”

他徑直往石桌邊走,要去討杯靈茶喝,楚驚瀾卻站在原地沒動:他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直到蕭墨朝他笑了笑,用那雙藏著月色的眸子淺淺示意他。

楚驚瀾按了按指骨,終究是抬步,慢慢走過去了。

蕭墨倒了杯靈茶,捧著遞給楚驚瀾,楚驚瀾沒急著接,隻垂眸看他。

蕭墨:“昨天的事我不提了。”

楚驚瀾眸光變動,可算是開了金口:“真的?”

蕭墨捧著茶:“嗯,喝口緩緩,彆氣了。”

楚驚瀾瞧著蕭墨笑盈盈的眼睛,繃了一夜的肩膀總算鬆下來,他抬手,接過蕭墨手裡的茶,雪天裡,一口熱茶能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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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放下心來,精神都舒緩了。

月鳴在旁邊但笑不語:他就說這兩人沒什麼事吧,長這麼大,他還沒見過誰生氣都氣得這麼黏黏糊糊的,噫。

蕭墨想的是,如果他真陪不了楚驚瀾許久了,那剩下的這些時間,他沒必要徒惹楚驚瀾不高興,讓他情緒低沉。

但心魔劫是要渡的。

就由他來想個法子,儘量把對楚驚瀾的影響降到最低吧,畢竟朋友一場,他當然也會顧慮楚驚瀾的心情。

第82章

放在兩年前, 他倆要是生氣了,高低得吵上一場, 如今果真大不同,誰都沒有撒火的意思,事情很快在表麵上被輕輕揭過,消弭於無形,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隻有蕭墨知道自己的安排。

映月宗那邊傳來消息,他們還有三天就能抵達王家,這三天裡, 蕭墨楚驚瀾和月鳴屬於自由活動時間。

由於修真界各地氣候大不一樣,這還是蕭墨來了修真界後看到的第一場雪,他等月鳴蹭完茶, 念叨著劍招走了之後,對著院子裡的雪, 忍了片刻,還是沒忍住, 彎腰掬起一捧來。

雪上未曾凝冰,剛下的新鮮白雪,鬆軟晶瑩,蕭墨在手中撚了撚,揉搓出一個小雪球。

方才楚驚瀾和月鳴比試, 將院中大半積雪直接用靈力拂去了,這會兒就剩牆邊和靠花圃的位置還有些,楚驚瀾本打算揮動靈力將雪都淨了, 看到蕭墨的動作後立刻停下手。

蕭墨蹲著, 大氅拖在地上, 眉眼豔麗, 周身毛絨絨,雖然沒穿紅衣,但……簡直比畫本裡的狐狸還狐狸。

而且還是漂亮又乖順的雪狐,看著純粹,卻莫名勾魂動人。

雪白一團,烏黑的發絲顏色分明,楚驚瀾本以為蕭墨發現了什麼,結果他似乎真就是單純捏著雪,沒乾彆的。

蕭墨捏著雪團戳弄按壓,終於還是忍不住把地麵更多雪堆起來,試圖堆個雪人。

對三歲小孩來說可能幼稚,但對他來說剛剛好。

修士在雪天裡不怕冷,這麼棒的優勢,不拿來玩會兒雪真是太可惜了。

蕭墨的手不會凍紅,白皙的手指比雪更惹眼,楚驚瀾雖然喝了蕭墨的茶,身心已經舒緩下來,但昨晚他和蕭墨之間都沒有對話,此刻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