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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薄幸 漁燃 4402 字 6個月前

的喜歡,哪怕隻有一點點,就像白術、紫蘇,就像過去的楚行月,她在意的不多,所以,隻要是她所在意的,她都會?無比珍惜。

這些時日以來,當他終於?舍棄隻顧自己的欲望,當他願意將真心捧出……他也得到了?另一份,世上最?珍貴的情意。

原來真心隻能?用真心來換,真心可以被真心換得。

血液在血脈之中?滾燙沸騰。

容厭忍下喉中?的腥甜,若是此刻無人?,他一定?會?大笑出來。

衣上暗紅紋路猩紅如血色癲狂,他無聲而笑,眼?底卻隱有悲意。

他從未嘗過這種滋味。

他嘗到了?。

所有算計灰飛煙滅,他甘願為?此刻去死。

楚行月在這時緊緊盯著晚晚問?:“那我呢?”

晚晚道:“你是我師兄。”

楚行月一言不發凝著她,失去了?什麼的惶恐像是傾塌的高山向他壓過來,他眼?中?壓抑著濃鬱到化不開的不甘。

師兄。隻是師兄,怎麼能?僅僅如此。

隻是如此。

晚晚沉默地梳理著如今她對楚行月的看法。

她曾經想讓楚行月去死,這是基於?她迫切地想要留住記憶中?美好?的月亮。

如今,當她不必再那麼在意過往時,再回想起來,楚行月確實?已經待她足夠好?,單論師門情誼,他是曾經與她最?為?親近的師兄。

對他沒了?偏執,那僅僅出於?同門情誼,就算今後老死不相往來,人?活著,總比什麼都好?。

就算徒勞,晚晚還是想試一試,請他再多想一想。

“師兄,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的事?。”

楚行月嗓音已經嘶啞,道:“想過。”

他凝視著她,自嘲道:“當然想過。你我今後從此廝守一生。”

晚晚沉默了?下,“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最?後淪為?囚徒呢?這一場謀劃多年?的複仇,傾儘一切、聲勢浩大,最?後若是慘淡收場……師兄,我不明白,我記得,你也曾不滿龐大家族下的腐朽。”

楚行月唇邊的自嘲之色更濃了?些。

“是,我曾經是不滿過、挽回過。我管控自己手?下的族係,儘力公正對待楚氏之下的門閥與白衣……可我做的那些,有用嗎?一點用沒有。”

“我族那麼多人?全都已經死去。曦曦,你在勸我。可是,你我一同長大,你知道的,你我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

他平靜地笑了?一下,此時情緒完全控製下來,他看向容厭,眼?中?光芒不無惡毒,道:“這個時候,你該擔心的,不應該是我。”

晚晚下意識去看容厭。

容厭知道楚行月話中?是什麼意思。

低眸對上晚晚的視線,她看他的目光有遲疑,卻沒有擔憂。

就像方才?她的話一樣,她對楚行月的假設是楚行月會?淪為?囚徒。

她覺得,輸的人?不會?是他。

晚晚看到容厭從容的姿態,定?下心,重新麵對楚行月,不想再在此處多留。

她站起身,端正而又標準向他行了?一禮,是師妹最?後對師兄的敬意。

“晚晚言儘於?此。”

楚行月麵色蒼白如紙,他看著晚晚牽起容厭的手?,身姿纖薄的女郎以一種占有和保護的姿態,牽著那個在她麵前伏低做小裝模做樣的容厭,兩人?並肩離開。

他手?中?的酒樽下一刻碎在他手?掌之中?,碎片劃破掌心,鮮血淋漓。

他低笑了?一聲。

哪有那麼容易結束。

沒關係,等容厭與上陵之事?結束,全都死個乾淨,那便隻是回到了?原點而已。

以後大把?的時間,他在她這裡失去的,時間會?讓他重新拿回來。

她是他的,永遠都是。

-

晚晚和容厭攜手?走到樓下,不再繼續散步,直接上了?回宮的馬車。

離開原本緊張急迫的氛圍,馬車中?隻有她和他兩人?,晚晚再回想起方才?她在酒樓上說的話,她忽然就覺得——

她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嗎?

當著容厭的麵,她居然能?說出這樣肉麻的話。

晚晚抬手?想捂住臉頰,她不後悔,隻是想藏住自己靜一靜。

手?卻沒能?抬起。

容厭緊緊握著她一隻手?。

晚晚看向他,才?發現他眼?睛忍地紅到幾乎下一刻就會?有淚水湧出來。

她看得怔住。

他將她的手?整個攏在手?中?,嗓音尚算平穩如常,道:“再說一遍。”

晚晚一愣。

反應過來他想聽什麼,她下意識的反應想要拒絕。

……這種話,單獨對著他講,她怎麼說得出口?

容厭湊近了?些,幾乎是將她逼進了?一個角落。空間的逼仄,晚晚脊背貼著車壁,心跳也隨著車輦的行駛微微搖晃。

分明是她被圈在馬車一角,卻是看上去壓迫著她、強勢的容厭在惶惶不安地向她乞求、確認。

“那句話,再說一遍,好?不好??”

晚晚性格總是惡劣的,她想拒絕,好?好?吊一吊他的胃口,看他著急不安看夠了?,再小聲滿足他一句。

玩弄的話已經到了?唇邊,她又克製了?這想法。

過往在眼?前一一掠過,她放柔了?嗓音,僅此一次地滿足他,說道:“葉晚晚喜歡容厭。”

走到這一步好?難啊。

她看到容厭忍紅的眼?眶,眼?底閃爍的水光。

容厭緩慢地眨了?幾下眼?睛,將眼?底的水色隱去。

他曾想過,若是有一日,葉晚晚會?喜歡他,那再回想起過去,她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心疼?

可如今,他舍不得。

他眼?眸那麼纏綿,像是醇厚甘甜的美酒,能?讓人?醉在其中?。

淚光閃爍,他唇邊帶笑,嗓音溫軟,“我喜歡了?你那麼久,你怎麼才?喜歡我啊。”

他聲音也那麼柔和,沒有一絲怨懟。

晚晚眼?眶微微酸澀,問?,“晚了?嗎?”

容厭唇角揚起,“若是可以,我想在見到你的那一刻,就與你兩情相悅。”

晚晚鼻頭也酸澀起來,“但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不要以為?,被我喜歡就會?是什麼好?的事?情了?。”

她很清楚她在感情上的偏執和病態。

“我性格強勢、自私、不會?退步。我若喜歡一個人?,就想要讓他聽我的話,容不得他做我不喜歡的事?……容容,你可得想好?了?,趁我還沒那麼喜歡你,反悔我還不會?怎樣。時日久了?,再有什麼變故,我會?想像當初對師兄那樣,殺了?你。”

容厭道:“我求之不得。”

晚晚搖頭,“不行,你得好?好?想一想。”

容厭道:“我還要想什麼嗎?”

晚晚重複道:“我自私、強勢,不會?為?你退步。”

容厭腦海中?閃過許多,最?後停在方才?的樓下,她喜歡著他,也一樣可以看到醫書,就將他拋下。

他唇畔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明明應該極為?高興,眼?底的情緒卻還是悲哀。

他心中?生出對自己濃重的厭棄和不齒。

“那再喜歡我一些之後呢?”

晚晚沉默了?下,搖頭,“我也不知道。”

容厭低笑了?聲,“我……怎麼那麼貪心啊。你怎麼喜歡上了?這樣一個人?。”

他距離她很近,晚晚傾一傾身,就能?擁抱住他。

她便也這樣做了?。

晚晚抱緊他,“我喜歡的人?,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

容厭想笑。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她也會?甜言蜜語。

笑意之外,眼?眶微紅。

晚晚捏到自己袖間那枚木簪,她用力想要揚起微笑,“方才?,門邊的那處小攤上,我得到了?一支梅花簪。有些可惜,這不是男子的樣式……明日去祭典,我想去為?你去藥師佛前求一支簪子……我都沒有給過你什麼。”

容厭道:“有的,長命縷。”

晚晚眼?前模糊了?一下,望著他,忽然就有無限的心酸。

“不是我編織的。”

容厭笑了?下,“我知道,可是彆人?都沒有,不是嗎?”

晚晚很想說他好?傻。

容厭望著她手?裡的木簪,仿佛透過它,在想象明日晚晚會?為?他專門去求得的發簪。

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見得到。

他抬手?抽出發頂固定?發冠的簪子,漆黑的長發綢緞一般披散下來。

他將手?中?的簪子放到她手?中?一支,道:“晚晚,為?我挽一次發,好?不好??”

晚晚愣了?愣,而後麵對著手?中?的簪子,神情漸漸變得如臨大敵。

她從小到大,其實?還不曾自己挽過發髻,自己挽不好?看,身邊總不會?連一個為?她挽發的侍女都沒有,再不濟……以前還有師兄。

她可能?,挽不好?看。

可她不想拒絕。

窗外的風拂動他散開的長發,晚晚抬手?握住他一縷頭發,道:“不好?看不要怪我。”

她將他的發絲在指間纏繞,柔滑冰涼的觸?感像是絲緞一般,一圈圈將她纏緊。

晚晚凝視著自己的手?指,還有指間纏繞的烏發,她揚起微笑,小聲催促,“你不轉過身去,我怎麼幫你挽發啊?”

容厭還是不動,道:“我不想看不到你。”

他就算配合著背對她,她也不一定?能?將他的長發束好?,何況這樣麵對著她。那,她隻能?對他的頭發胡作非為?了?。

晚晚眼?睛彎起笑意,“那我就胡來啦?”

容厭撇去沉悶的思慮,笑,“來。”

晚晚觀察了?一下,她被他圈在馬車一角,隻能?往後倚著車壁去看。

長發散開後,幾縷碎發落下,掃落在他頰邊,擋住了?他的臉頰。

晚晚抬起手?,輕輕撫摸過他的額角、耳上,將他的長發一一理好?,讓他俊美的麵容完全展露出來。

指下觸?感柔涼,溫暖而柔軟的溫度劃過他的肌膚,晚晚專注到目不轉睛。

她將雙手?抬起,去攏住他的發絲,手?指在他發間穿梭。

容厭隻覺癢意蔓延開來,酸脹連同滾燙一路延伸到他心口。

透過車窗的陽光呈現出微微的橘金色,外麵火燒雲熱烈地鋪滿整個天?際。

這一日有這樣浩大的落幕,美得無比壯麗,卻是結束的宣告。

容厭忽然更加逼近過來,將她完全困在他的身體和車廂一角之間。

晚晚愣愣地眨了?眨眼?。

他捧起她的臉頰,熱切的%e5%90%bb迫不及待落在她唇上。

他隻親了?她一下,而後便撤開了?些。

晚晚又眨了?一下眼?,保持著這樣被他緊緊環著的姿勢,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