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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薄幸 漁燃 4419 字 6個月前

出一個淺笑。

“陛下?,你知道嗎?我還是害怕你。”

容厭手指動了一下?。

“你怕我什麼??”

晚晚笑了下?,“你一隻手就能掐死我。”

容厭張了張口?,“我……”

她?抽下?屏風上掛著的一條長長的披帛。

她?將他?推倒下?來,用披帛緊緊縛住他?的兩隻手腕,而?後往上緊緊捆束在床柱上。

容厭沒再說話,他?抿緊了唇,最終還是沒有反抗,任她?將他?雙手縛起。

他?壓抑下?心中所有對危險的預警。

他?最後看到的是她?握住他?,她?的手堪堪能握下?,隔著衣物收緊十?指。

燈台滅下?前,他?看著她?,她?又用束帶縛住他?的眼睛。

月光照在房中,他?看不清任何東西。

因為失去視覺,其它感?官便越發敏銳。

他?不知道,蒙住眼睛之後,她?眼裡的他?,到底是他?,還是和楚行月有一絲相似的贗品。

……

明月高照,晚晚平靜地走進盥室之中,將酸痛的手洗了又洗。

她?隻是隔著衣物,沒有解開他?的衣衫,結束之後,她?隨後往他?身上隨意堆了層被子。

殿中沒有什麼?味道,她?還是去了另一處偏殿。

月光照到她?身上,她?仰頭看了看月亮。

她?這次終於聽到他?毒發忍痛到極致,神誌不清地痛苦出聲,看儘了他?在極限邊緣的狼狽姿態。

容厭最後昏厥過?去,唇角血跡斑斑,氣息奄奄到若有若無。

算是報複回來了嗎?

前世的那些場景,她?畢竟還是不能全然不受影響,尤其像今晚這樣。

容厭嘗到了前世她?那時候的滋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她?心裡還是沒有什麼?快慰。

晚晚看著月亮,沒有一點睡意。

她?等著他?清醒過?來。

第60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二)

容厭清醒過來時, 已經接近午時。

意識到自己蘇醒的那一刻,他下意識想要?將手腕掙開,這一回, 沒有?披帛的束縛, 上舉至頭?頂的雙手順利分開。

這個時候, 他才意識到, 綁著他的那條披帛解了。

漫長?到幾乎看不到儘頭的夜晚……終於結束了。

眼前白日的光線明?亮而燦爛,於是他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手腕居然已經紅腫起來?。

咽喉也有?些痛意。

……束縛著他的禁錮終於解開, 結束了。

容厭立刻坐起身,猛地起身, 他乍然頭?疼到耳邊嗡鳴聽不到聲音。

頭?顱內似乎有?無數根針狠狠刺入。

他忽然怒起來?。

好疼。

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要?那?麼痛苦。

他閉上眼睛, 抬手按了一下額角, 讓自己不去?在意。

好一會兒,才又睜開眼。

他的衣袖麵料皺起,並不平整。

習慣了這頭?痛之後,他才感覺到, 昨晚那?些冰冷粘膩還殘留在他衣上,此時將衣料變得乾硬而粗糙,被子也隻是隨意推在他身上,稍微遮了遮他一身的狼狽。

昨夜……

容厭能想到, 他昏倒之後, 她將原本狠狠捂在他臉上的被子扯下,隨便蓋住他雙腿上衣物的狼藉。

然後將他一個人扔在這兒自生自滅。

容厭一想到昨夜, 麵色便冰冷下來?, 呼吸也跟著顫唞。

那?一重刀山伴著一重火海,焚滅理智。

被人徹底掌控, 幾乎要?把他玩壞掉的恐懼和?憤怒,極致的疼痛,和?從開始到結束、一直被狠狠扼住不能釋放的痛苦。

偏偏他那?麼疼了,她卻還讓他能有?幾分撕裂理智的另類歡愉。

隻是這歡愉中摻雜了多?少隱忍和?屈辱,多?少想要?弄死她的慍恨,不得而知。

容厭閉了下眼睛,平穩下來?呼吸,掀開被子,想要?起身,一下床,天旋地轉,他不防間直接跌倒下去?。

身體摔到地上,張口便咳出血來?,腥甜的血氣?再次充滿口腔。

他似乎是疼的,可身體經過一晚上的折磨,對疼痛的感知已經紊亂。

容厭摔得眼前一片白光,頭?疼頭?暈也更重了些,他好一會兒才能緩過神。

門外守衛有?人聽到動靜。

外麵傳來?饒溫的聲音:“陛下?您醒了嗎?”

容厭攢出些力氣?,出聲道:“葉……”

一出聲,他才察覺,他的嗓音也啞著。

昨夜,他幾次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在這個晚上。

容厭沉默起來?。

藥是他配合著服下去?的,捆縛也是他默許的。

他忽然笑了一下,像是自嘲。

“她呢?”

門外的饒溫聽到他上一聲的那?個“葉”,便知道,陛下是在問皇後娘娘。

饒溫答:“娘娘剛為程家女?郎授完課業,此時在書?房之中。”

授課,讀書?。

他在這裡,她卻還和?往日一樣。

容厭臉色雪白,從地上撐起身體,他低眸看著玄青磚石上,他的手蒼白地看不到一絲血色,溫度也似乎和?這磚石融為一體,冰冷寒涼。

他慢慢扶著床沿,讓自己終於能夠站起來?。

饒溫在門外儘職儘責問道:“陛下,我進來?了?今日的折子都已經帶過來?了。”

容厭沒有?允許。

他漸漸去?找到身體的感覺和?掌控力,不至於忽然邁出一步便要?跌倒。

他沒有?讓任何?人進來?,饒溫等在外麵。

容厭走到盥室之中,沒有?讓人燒熱水,直接用隔夜的水將身體清洗乾淨。

冷水澆上身體,冰寒刺骨。

也像是,在澆滅他那?麼多?年,真真切切生出的,希望他也能有?未來?的一絲溫度。

將近一個時辰,饒溫在外麵等著,他忍不住皺眉。

陛下……今日有?些反常。

等到容厭終於從房中出來?,他看上去?似乎和?平日沒有?什麼區彆,隻是麵色好像更蒼白了些。

今日天色甚好,冬日難得有?這樣一日暖陽。

容厭站在陽光之下,正午的陽光灑在他身上。

那?麼明?亮的陽光,卻好像從來?都驅不走他這一生的寒意。

從昨日入夜,到此刻,不到十個時辰。

他遍經愛與恨。而她一如既往,紋絲不動。

容厭眯起眼睛,仰頭?去?看天上的這輪太陽。

刺眼的光亮在他視野中形成一塊光斑,眼睛疼痛而酸脹,眼角也因此微微泛紅。

他忽然笑出來?。

饒溫不明?所以。

容厭隻是笑。

他怕疼,不喜歡疼,可他從小被迫疼習慣了,所以,再疼,他也都能承受,隻要?死不了,他就?能受得住。°思°兔°在°線°閱°讀°

她給他的疼痛,他可以不去?在意。

隻是,他早就?該明?白的……她對他不會有?一點仁慈和?心軟的。

饒溫跟在他身後,彙報著今日需要?他處理的事務。

從戰事到民生,從黨爭到亂匪……

說到最後,饒溫瞧著容厭,皺緊眉,歎了一口氣?。

陛下這一年,又瘦了些,身體也弱了許多?。

可他明?明?是正值風華最盛的這幾年,卻好像逐漸在凋零。

饒溫彙報完,沒有?彆的話再講,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陛下,您這幾個月沒有?用太醫令的藥,是不是也沒有?用娘娘開的藥?”

容厭沒有?回答。

饒溫欲言又止。

容厭淡淡說了個彆的話題,道:“饒溫,你想要?多?大的權力?”

饒溫愣了一下。

陛下的算計和?謀略他自然清楚,可這樣一句問話忽然問到揉揉文十八禁紋都在疼訓群四尓兒二吳舊意四企他身上,饒溫不安了一瞬,腦海中立刻過了一遍各種回答,表忠、自證……

思?索片刻後,他笑了一下,選擇坦誠道:“當初臣與您約定,您給臣報仇的機會,臣會竭儘所能做您的鷹犬。三年前大仇得報,臣後來?還是繼續甘願為您驅策,臣隻想要?無需對任何?世家屈從的權力。這麼些年,我等無數人追隨陛下,陛下在一日,臣便為陛下效力一日。”

饒溫為容厭做事不遺餘力,事事做到能力所在的極限。

他能放心地展露自己的能力,不必擔心自己被背刺或者因為功高權盛而被忌憚,因為容厭有?那?個能力,放給他的,他都能再收回來?,不會有?什麼功高蓋主的可能。

到他如今這個位置,容厭身邊最重要?的臣屬之一,權力早就?已經足夠大,隻要?容厭在一日,他的權力就?不會被摧毀。

容厭走在往書?房的遊廊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淡聲道:“你要?變一變了,給自己留條後路。”

饒溫猛地愣住。

他還沒來?得及再多?問一句,便見容厭進到書?房之中,去?見皇後娘娘。

書?房之中,晚晚左手握著一卷醫書?,手腕上是一個玉鐲,右手托著腮,合著眼睛,似是在小憩。

她頭?發沒有?挽複雜的發型,簡簡單單的發髻上,斜簪了一隻青色玉簪。日光之下,這枚青玉簪透出微光,她身上仿佛也有?一層細碎的柔光,在他眼裡閃閃發亮。

他走近,站在她身前看著她。

晚晚睡著了,右手漸漸撐不住臉頰,頭?顱忽地往下點了點。

容厭伸出手,在她的下頜落到書?案上之前,輕柔地接住她的臉頰。

冰涼的掌心捧著她柔軟的臉頰,這一下,晚晚也立刻清醒過來?。

她昨夜幾乎沒合過眼,沒有?半分睡意,今日一早教綠綺,中午用完膳,一閒下來?,就?開始犯困。

她下意識抬眸,看到眼前的是他,神色也沒有?變化。

容厭看著她。

她一直都是這樣麵無表情,昨晚無論看到他什麼模樣,她低眸俯視著他,她的眼神、神情,都不曾有?過一分變化和?動容。

就?好像,他連放任自己給她玩弄,都是一個不合格的玩物。

晚晚重新低下頭?,將頭?顱的重量繼續交付在他手掌中,臉頰懶散地壓著他的手掌打了個哈欠,隨後才坐直身子。

相觸的肌膚分開。

容厭沒有?收回手,俯身握住她的左手,微微抬高了些,放在眼前看了看。

她手指修長?而乾淨,肌膚白皙地看不出一絲瑕疵。

晚晚知道他在看什麼,她抬起眼眸,看著他淡淡道:“沒有?齒印,你咬得不重。”

輕輕的一句話,好像將兩個人之間的朦朧遮掩的,那?層好似尋常的紗,一下子扯碎,露出血淋淋的另一麵。

昨夜的種種,不是不去?提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