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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薄幸 漁燃 4505 字 6個月前

貌濃豔,若是銀色,在他身上會顯得過於素淡,張揚一些的金色,便與?他相得益彰,不僅沒有半分俗陋之感,反而?讓這麵具也多了幾分高貴淩厲。

他戴這麵具果然很好?看,金色的質地讓他的膚色更?顯白皙而?溫潤,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蠱惑,上半張臉被遮住,麵具下緣堪堪遮住他鼻尖,露出下半張臉。

唇形漂亮,顏色紅潤,下頜的線條清晰而?流暢……

太像了。

容厭隨意地直起身子?。

她想看他戴這浮誇的麵具,他也沒有什麼放不開。

晚晚看著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眸光溫軟地仿佛盈盈春水,波光瀲灩,脈脈含情,美不勝收。

這樣的眼神,就好?像……她喜歡他,滿眼都是他。

容厭喉結滾動了下。

她從未用?這樣平和而?含情的眼神看過他。就像一個溫柔的漩渦,讓人忍不住沉進去,不想再出來。

容厭忽然明白,為什麼裴成蹊那麼快會改了心意喜歡晚晚。

裴成蹊有一雙和她師兄相似的眼睛,她看裴成蹊的眼睛時,若她眼中也有情意,如?此刻一般,就好?像被她萬分珍重著……

誰能不淪陷於這樣一雙眼?

容厭血液奔湧快了些。

晚晚將他拉到樹後,藏身在人來人往看不到的間?隙之間?。

她抬手攬到他頸後,容厭順勢低頭微微彎下`身子?。

這回她沒有再捂住他的眼睛,直接%e5%90%bb上他的唇。

容厭將她用?力摟到懷中抱緊,手背筋絡繃緊地明顯。

人來人往的喧鬨聲壓下親%e5%90%bb時滾燙的攪弄聲響,四周有暗衛盯著,不會有人過來。可聽?到偶爾一兩聲走近了些的腳步,還是讓人在這種?將要被發現的氛圍中戰栗。

他太想要她這樣的眼神一直看著她。

麵具冷硬,偶爾的動作,還會讓冰冷的質地硌疼臉上的肌膚。

分開換氣的一會兒,容厭抬手就要將這麵具摘下,晚晚按住他的手,聲音軟而?柔:“不要摘。”

容厭手頓了頓。

她%e5%90%bb過他許多次,可每次她主動%e5%90%bb他,都會捂著他的眼睛,他還沒看到過親%e5%90%bb他時,她的神情。

這一次戴著麵具,遮住了他的眼睛,卻沒有擋住他的視線,所以這次他能清楚地看到——

當他隻露出下半張臉時,她的神情,那樣溫柔。

看著她眼中情意,是他從未見?過的,她對他表露出的情緒。

她摟著他脖頸的手腕戴著玉鐲,他給她的佛珠被隨便扔進妝奩,一次次換掉的蘭花,一次次死去的魚……

容厭沸騰的思緒中還能保持些許的冷靜,這情意,會是對他的嗎?

為什麼她在親%e5%90%bb時,總要捂住他的眼睛?

容厭長睫輕顫,心中忽然冷下。

片刻前按捺不住的情與?欲此時好?似忽然被冰封住。

晚晚再次%e5%90%bb上他的唇瓣,溼潤貼合在一起,幾乎全然下意識,他張口配合地回應。

容厭頓了一下,閉上眼睛,沒有掃興,安靜地將這個%e5%90%bb繼續下去。

……

華燈漸落,乘著月色,兩人回到馬車上,往皇宮而?去。

回到皇宮,容厭心神不寧,先送晚晚到椒房宮,而?後去了禦書房,解下麵具,走到一個暗格前。

他打開暗格,從中取出一個封著口未曾打開的密函。

上書二字江南。

這是他在晚晚第二次私會裴成蹊之後,他讓人去江南查出來的結果,卻始終沒有去看到底查到了什麼。

他總覺得,有些事情,他去查,不如?她來告訴她。實在她說不出口的,他再去自己探查也不遲。

這封信他是讓人仔仔細細去查晚晚的過往,或許他做得不對,不應該背後再去私查她,可是……

他拆開信封,取出裡麵的信件。

一頁頁看過去,從葉晚晚剛入江南,到她遇上神醫,到她成為神醫弟子?。

他抿著唇,目之所及是她受過那麼多的苦。

一直到晚晚改名駱曦之後,他看到,那個與?她年齡相差最小的師兄,是她在江南的青梅竹馬,出身上陵的世家貴公子?,邢月。

容厭眼眸猛地縮了一下,視線凝在那兩個字上。

邢月。

他的心臟仿佛落入冰窖,手指止不住顫唞起來,幾乎握不住這張紙。

和裴成蹊相似的眼睛……那麼多證據指向邢月

——楚行月。

楚太後曾說過,沒想到,他這個身體裡沒有流楚家一滴血的人,居然能有和楚行月相似的地方。

……他的唇形。

一瞬間?,痛如?錐心刺骨。

第51章 烏夜啼(六)

容厭向?來思維極為?快速而敏銳, 他此刻卻恨起他為什麼一瞬間就串起了?所有?事,想清楚了?所有?的來龍去?脈。

裴成蹊的眼睛,他的唇形。

都隻是楚行月的一部分。

這一刻, 禦書房中的時間仿佛停滯住, 容厭僵住, 瞳孔縮緊著?, 呼吸在這一刻也凝滯。

他不想去?想——

為?什麼她總是捂著?他的眼睛%e5%90%bb他。

為?什麼他主動去?親%e5%90%bb她時,她那麼排斥。

為?什麼他有?時候都能看到她眼裡的冰冷,可是隻要捂著?他的眼睛, 她總能親%e5%90%bb他,一重冰天一重火地, 一時地下一時天上?, 讓他覺得……

她還?能接受他。

葉晚晚, 她對他那麼無禮,那麼放肆,那麼過分。

他不是不痛,不是不氣, 不是感覺不到羞辱,也不是一點不會難過。

他沒有?一次與?她真的計較過,從來沒有?過一次。

她再怎麼樣對他,他都忍下來了?。

可是……

容厭手指捏緊, 幾乎聽得到骨骼的聲響, 眼眸泛起可怖血絲。

可是,他得是他啊, 他不能是彆人。

他承受下的那些, 得是作為?他容厭所去?忍耐。

她怎麼可以。

她怎麼可以將他當作楚行月的替身,當做一個還?不如裴成蹊相似的贗品。

容厭力氣一瞬間被抽空, 氣血瘋狂上?湧,頭顱眩暈而眼前忽明?忽暗起來。

氣到極致,他頭昏腦脹,額頭青筋繃起。

他抬手撐了?一下額頭,忍不住笑了?一聲。

楚行月。

楚行月。

他笑起來,眼中隱有?壓抑不住的瘋狂之色。

他居然還?被當作是楚行月的替身。

是,他當然知道,楚行月,一等一的風度韻致,光風霽月,和光同塵,麵對強權行止依舊從容優雅,不管是得勝還?是危難都進退得宜。

她喜歡她的師兄楚行月。

可她知不知道。

她的師兄那麼好……是踩著?他的骨頭、那些年日複一日用他的骨血打磨出來的這些風度。

而他……

到了?如今、到了?今日他已?經?至高?無上?,不再是當初那個隻能任人擺布打壓的廢物。可是,他……居然被當作是楚行月的替身。

直到方才,他還?在心?疼她,想著?應該如何能讓她心?情好上?一些。

他明?明?不想做最先動心?的人,不想做付出更多的那個人,不想做感情被牽製住的人,他一邊掙紮一邊沉淪一邊憐惜一邊心?動,他不想去?做的如今全都做了?,已?經?接受他就是那個更用情的人。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就算她就是喜歡不了?他,他該怎麼平衡他和她兩個人的欲求,他不舍得讓她一輩子那麼多年鬱鬱寡歡。

多麼可笑。┆┆思┆┆兔┆┆網┆┆

容厭低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到最後大笑起來,笑到眼前發暈,一片黑暗。

頭顱的疼痛幾乎要撕裂他的頭骨衝破出來,身子搖搖欲墜。

氣到極致,身體裡的毒性被瘋狂翻滾的氣血激發出來,他渾身顫唞起來,卻已?經?感受不到幾分身體上?的疼痛,思維快速湧動,身體卻幾乎要昏厥過去?。

葉晚晚,葉晚晚。葉晚晚……

容厭頭痛欲裂,眼眸血紅,猛地揮落長案上?的奏折密函,咣當一聲,硯台筆洗悉數被打落,名貴的玉質碎了?滿地。

他從下方抽出一把匕首,抬起手臂直接割下去?。

衣袖被割碎,裂錦之聲尖銳刺耳。

一刀落下,緊接著?又是一刀。

鮮血湧出,尖銳的疼痛猛地紮進腦海,逼他從混沌中又得了?幾分清明?。

隨著?血液快速湧出,他身體越來越冷,融進血中的毒性也稍微平緩下來一絲。

容厭沒幾分力氣地伏在長案上?,一雙眼眸瘋狂到極致,卻忽地冷靜起來。

都去?死吧。

一個都彆活著?。

-

晚晚回到椒房宮,解下沾了?塵的狐裘,將寢殿之中的熏香換成更舒緩些的味道。

沐浴前,她卸下發間的珠翠,將手腕上?的玉鐲摘下,放回到妝奩之中。

她餘光掃過白日裡,容厭給她戴上?的那串佛珠。

晚晚沒什麼表情,看向?窗外。

冬日裡,外麵的銀杏都已?經?落完了?葉,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乾。黢黑的枝椏間,明?月掛在其中,窗邊,月牙形的碧玉隨著?寒風而輕輕晃動。

冷風攪亂寢殿中的暖意,吹動她的長發,將她%e8%a3%b8露在外的臉頰脖頸吹得泛起涼意。

晚晚關上?窗,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那塊月亮。

容厭知道她寢殿中喜歡放置一些和月亮有?關的物件,便也為?她準備了?一些。

這塊碧玉已?經?是當世罕見的一大塊美玉,被精心?雕刻出來,那麼漂亮的水色,裡麵卻還?是有?細微到近乎看不出來的幾點瑕疵。

能握在手裡的,哪裡能有?無缺無憾的。

隻有?明?月在天上?時,才完美無瑕。

她喜歡無暇的月亮,可完美無瑕的明?月,她也永遠、永遠得不到。

就像她想要的,從來也都得不到。

晚晚放下手。

她沒再去?看殿中大大小小的月亮,沐浴後,回到床上?便熄滅了?燈先去?睡。

寒夜無聲。

晚晚一覺睡醒,眼前還?是漆黑一片。

和往日不同,她沒有?在另一個人懷中被緊緊抱著?,身邊沒有?人。

晚晚睜開眼睛,起身下床,看到守夜的宮女,出聲問:“幾時了??”

宮女恭敬道:“回娘娘,如今已?經?是四更天。”

四更天,正是人入睡最沉的時候,子時已?過,再等兩個時辰,便要天明?了?。

容厭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

晚晚想了?一下,自從他囚禁她以來,除了?他第二次毒發那日,每晚都會來椒房宮。

他第一次毒發是中秋那日,毒性兩個月發作一次,第二次發作沒有?滿兩個月,今日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