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狐疑地望著他:“可是我叫U……%*!……¥!)*——#@(*&)啊?”
在鬱延聽來,就是嗡嗡嗡嘰裡咕嚕嗡嗡嗡。
“不。”他說,“法拉米。”
奶龍:“……”
你這個人類怎麼不講理啊?
算了,法拉米就法拉米吧,聽起來總比阿吼這個土名字要炫酷一點。
既然人類誠心誠意要求了,它就大發慈悲原諒笨蛋人類不會念龍語的過錯。
鬱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鬼迷心竅給這個小東西起那頭惡龍的名字,也許個試探。
畢竟法拉米的名號如此響亮,無論小奶龍就是它變的(不可能),還是它的孩子(也不太可能),或者是森林中的另一個小居民(這個比較可能),它都一定會有所反應。
但碳團團顯得非常坦蕩,欣然接受了“新名字”。
鬱延在心裡鬆了口氣。
應當不會是同一個。
他有些苦惱,不管這個迷你版法拉米是不是真的巨龍後代,在自己這兒都不是個辦法。
先是阿吼,然後是雪團子,再是碳團團。
每一個都是從未見過的生物,莫名出現在身邊,還對自己很是依賴。
他今年是什麼運勢,是不是有點兒太招小(這個字存疑)動物喜歡啦?
而法拉米想的是:自己剛來,他就起愛稱,是不是有點太喜歡自己了?
一人一龍同時陷入相似又不同的靜默。
安安靜靜的房間,忽然響起響亮的咕咕聲。
一人一龍同時望向對方,也同時顯出一點點不好意思。
——他倆肚子都叫了。
鬱延這時才想起來,不僅自己睡了這麼久沒進食,小龍崽剛進門也就嚷嚷著餓。
房間裡有什麼吃的呢?
他站起來,奶龍學著當初絨靈獸的樣子飛到鬱延頭上。
但鬱延殘忍地把它摘了下來。
鬱延語重心長:“你太重了。”
法拉米受到了暴擊QAQ。
鬱延想了想,把它抱在懷裡。
法拉米加MP和HP各加一萬點^q^!
鬱延不知它為何得意地搖頭晃腦,隻暗自慶幸自己幸好是個軍人,生著病也比普通人有力氣。
這家夥看著小小一隻……怎麼這麼沉啊。
是吃太胖了吧。
令龍遺憾的是,冰箱裡空空如也。
就連冰塊也用完了。
正當龍龍的悲傷逆流成河,一股誘人香氣飄了進來。
金色的龍瞳燈泡似的唰啦一下亮了。
生病叫人反應遲鈍,正當鬱延思索著從哪裡來的香味,就聽見門外響起阿嵐總是聽起來樂樂嗬嗬聲音。
“長官,長官,醒了沒,我給你熬了甜芋小米粥喲~~!”
被黃揚閔踹了那麼多次屁※股也沒長教訓,門也不敲就端著碗進來了。
廚房到大門是沒有隔斷的,鬱延第一反應就是把小奶龍藏起來。
好家夥,這小不點聞到香氣,如脫韁的野狗衝了出去,鬱延根本來不及阻止。
可憐的阿嵐,隻是想給長官送一碗養身體的粥,又有什麼錯呢。
如果他沒有錯,為什麼會一抬頭就看見一團會飛的烏雲,不知什麼時候飄到自己麵前,一雙金燦燦的眼睛(烏雲為什麼會有眼睛啊?)盯著自己——手裡的粥——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啊——!!!”
阿嵐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
第30章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人倒在地上不是辦法, 鬱延打算把阿嵐放到床上去。
但法拉米不樂意了。
它是頭有潔癖的龍,而阿嵐顯然不符合它的標準。
再說了。
小龍崽撇撇嘴。
兩腳獸的床,連自己還沒躺過呢。
法拉米沒把後一句話說出來, 鬱延也不懂它暗搓搓的小心思,隻是說:“你把人家嚇暈了,總得負責吧。”
奶龍歪著頭:“什麼是負責?”
“負責就是……你對彆人做了不太好的事情,就得再做些什麼彌補, 直到對方覺得滿意。”
鬱延簡直不敢相信, 自己居然在和一頭龍講道理。
法拉米似懂非懂點點頭:“哦, 我會對你負責的。”
鬱延:“?”
這又關自己什麼事啦?
他以為他們達成了一致, 但法拉米還是沒同意:“他可以不去那裡嗎?”
龍崽的尾巴一甩, 朝著床的方向,比手指還靈活。
鬱延不理解:“為什麼?”
龍崽卻轉過頭不吱聲了。
……這是在鬨什麼彆扭啊。
鬱延雖然是真的搞不明白,但也沒必要因為這麼小的事情和一頭龍起爭執。
萬一它一不高興在自己房間裡噴火呢。
他選了個折中的辦法, 半拖半抱把阿嵐扶到椅子上。
一回頭, 看見龍崽在飯盒旁邊繞著圈。
不幸中的萬幸,阿嵐送的粥是用密封的盒子保存的,就算掉在地上也沒打翻。
鬱延遲疑了一下:“你想吃嗎?”
回答他的是一雙猛地亮了好幾個度的金色龍瞳。
鬱延把蓋子揭開, 南瓜的奶香味撲麵而來。
盒子是保溫的,摸不出來燙不燙,他正要從廚房裡找個碗出來,那邊龍崽已經迫不及待伸頭去%e8%88%94了。
然後被燙得竄出十米遠,堪比離弦之箭。
鬱延嚇了一跳, 趕忙去看它:“沒事吧?”
法拉米淚汪汪的張開嘴讓他看, 舌頭都要被燙起泡了。
它雖然是會噴火, 可自身產生的能量和外界入侵的, 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這些人類平常吃的都是這種東西?
是有什麼金剛不壞之嘴嗎?
賊恐怖。
龍的舌頭像蛇那樣, 有個小小的分叉,似乎還有細小的倒刺。
看起來沒什麼事,就是稍微有點兒紅。
鬱延拿來冰塊讓它含著,用勺子舀了點粥自己嘗嘗。
不燙啊,也就是溫熱。
阿嵐雖然看著大大咧咧的,但在照顧人的事情上意外得細心。
剛受了燙,這會兒又被冰,這個世界對一頭龍崽崽的惡意真是太明顯了。
法拉米生氣地吐掉冰塊:“呸呸呸!”
鬱延好笑地看著嗷嗷亂叫的奶龍:“你是貓舌頭嗎?”
他又舀了一勺,學著兒時看見修女給更小的孩子喂飯時的樣子,輕輕吹一吹,再遞到龍崽嘴邊:“嘗嘗?很好吃的哦。”
法拉米已經對這種聞起來很香、實際上很有殺傷力的食物起了警惕。
可人類親手喂它不說,看過來的眼睛還亮晶晶的,就像……在期待什麼。
好吧。
法拉米驕傲地翹起尾巴。
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邀請了,那大爺我就大發慈悲賞個臉吧。
小龍崽扇了扇翅膀,湊近人類,低下腦袋,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e8%88%94了一口。
它的眼睛亮了亮。
好香!
是甜甜的好味道!
彆的龍飲血茹毛,它不一樣,嗜甜。
當初它從睡夢中被墜毀的飛船吵醒,氣呼呼地飛出去查看到底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攪擾大爺睡覺,就在廢墟間嗅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和它愛吃的食物都不太一樣,不是漿果,也不是花香,是一種……它描述不上來,可聞見就特彆特彆喜歡的味道。
後來,它在碎片之下翻出了昏迷的人類,發現原來他就是那股甜味的源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明明是清清淡淡的甜,卻好像對它有著無比的誘惑,沁龍心脾。
天天找好吃的,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送上門來。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就這樣,法拉米高高興興把鬱延打包帶走了。
龍崽一口氣乾掉半碗南瓜粥,以它的小身體而言,實在有些過量。
它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拍拍鼓起來的小肚子:“不錯不錯。”
它用尾巴卷起那柄小勺子,同樣滿意:“這個也不錯不錯。”
勺子是黃銅做的,看起來也是鋥光瓦亮的金色,而金子是龍最喜歡的東西。
鬱延原本也沒打算和流浪的小動物共用同一套餐具,就把勺子送給它了。
法拉米當然不會知道對方真實的贈送緣由,非常驚喜。
他給我喝甜甜的東西,還送我禮物。
他果然很喜歡我耶^q^
龍崽用尾巴卷著勺子,似乎想找個地方收起來。
鬱延記得龍的確有愛藏寶的習性,從抽屜裡翻出一個小小的布袋子,是前些天村民送的小玩意兒的包裝袋。
他把布袋子掛到法拉米的脖子上,長短正好。
法拉米先用小爪子按住開口,靈活地用尾巴卷起勺子放進去,鬱延又幫他係上。
於是,奶龍有了一個裝東西的專屬小兜兜。
“長官,我這是怎麼啦……”
那邊傳來阿嵐的聲音,一人一龍回過頭去。
阿嵐揉著眼睛,顫顫巍巍站起來。
然後直勾勾地盯著那邊的碳團團。
碳團團用小爪爪護著兜兜、好像生怕彆人搶它的,戒備地看向這個陌生的人類。
不管是想搶它的兜兜,還是兩腳獸,它都不會允許哦!
看都看到了,現在也不可能強行消抹阿嵐的記憶,鬱延也不再費心做些藏起奶龍的徒勞之事。
隻希望阿嵐不要再次嚇暈才好。
結果,誰也沒想到的是,阿嵐的麵上露出驚喜萬分的神情,一個箭步衝過來,像抓小鳥一樣抓住小奶龍。
“你你你,你是絨靈獸嗎?”
法拉米:“?”
阿嵐的激動溢於言表:“村裡的阿公說,我們這兒有個神奇的生物,叫絨靈獸!聽說見到就會帶來好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法拉米什麼還沒說,少年又皺起眉,自言自語:“可是,阿公說絨靈獸很白啊,不是這麼黑的……”
龍崽臉黑成了鍋底:“說誰黑呢,說誰呢!”
阿嵐的嘴巴長成“o”形:“你會說話啊!”
法拉米用龍翼不怎麼留情地拍了拍這個大不敬的人類:“大爺我當然會說話——你放開我!”
龍崽個頭小小,但勁兒不小,這個鬱延是體會過的。
所以阿嵐臉上被它拍出了紅痕。
但少年並不在意,還是雙眼放光:“所以你是不是絨靈獸呀?”
它當然不是,絨靈獸是那個總是嚀嚀嚀的小哭包。
它這樣強大且瀟灑且威猛且炫酷,怎麼會是那種笨蛋呢。
龍崽叉著叉不到的腰,鄭重宣布:“我是U……%*!……¥!)*——#@(*&)”
它高高昂著下巴,等待著人類的讚歌。
但沒等到。
法拉米疑惑地看過去,發現這個人類同樣滿臉困惑,扭頭問它的兩腳獸:“長官,它說啥呢?”
它的兩腳獸也沉痛地搖了搖頭:“我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