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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兮予懷 白小侃 4276 字 3個月前

飯走人,周禮才意外獲得一條線索,原因是倆人將車往大道上開,卻在拐角的報亭瞅見溫渺和一男人,那人是誰,他從現在回憶到童年都沒想起來,最終隻能斷定那是一陌生人。因著過道窄,他開得慢,便目睹了那男人%e8%84%b1掉外套罩在溫渺身上的這麼一個過程,他低聲罵出來:“哇靠,這麼低級的泡妞手段也能使出來。”

再看溫渺,一臉疑惑,又一臉真誠地看著那男人,還張嘴說了些什麼,模樣乖巧可愛,那男的則始終保持和煦笑容,看上去溫和無害。周禮先前還埋怨季鄴南隻顧自己喝酒,卻不讓他喝,於是開車的任務就理所當然地交給了他,但是這會兒,他卻感到慶幸,空氣中彌漫著絲絲酒味兒,要換成這臭脾氣的季鄴南開,指不定直接撞了過去。

周禮把著方向盤,小心翼翼側頭看了一眼季鄴南,原以為他會皺眉大發脾氣,他甚至做好了下車抱起兒子就撤的準備,不料卻看到一臉無奈的季鄴南,眉也是皺的,疲憊的一張臉顯得無精打采,那雙眼睛連憤怒都沒有,零星的血絲突顯的儘是茫然,還有些許不解和傷心。

第四十章

早以前,溫渺不是沒乾過找人刺激季鄴南這種蠢事,往往前一秒倆人還各走各的,卻在瞄見他的下一秒,立即誇張地挽了彆人的胳膊,那神情和態度,蠢到他壓根兒不想多看一眼。他早習慣了她無限重複的把戲,並且一直未放心上,那晚意外相遇,卻是始料未及,她根本不知道他在附近吃飯,斷不可能故意找人演戲給他看。季鄴南從沒想過溫渺會在除他以外的男人身上花時間,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e4%ba%b2眼撞見這情景,竟是這樣一種心情。

周禮感到詫異,以為他是刺激過度,一時忘了該發脾氣,當即便停車挽袖子:“老季你坐這兒彆動,小爺我這就廢了他!”

不料卻被季鄴南製止:“堵這兒乾什麼,開車。”

周禮更加詫異地轉了方向盤:“你這也太能忍了,大晚上孤男寡女能有什麼關係?除了你家溫渺可能傻不拉幾當人是朋友,那男人可不這麼想,外套都%e8%84%b1下來,算什麼啊?”

季鄴南沒說話,卻在靜默片刻後說:“明兒找人查查,你也幫我盯著點兒。”

周禮滿意點頭,這才像話麼。可是這事兒卻並不順利,老鐘找了很多門路,但毫無所獲,他要是個普通人也罷了,偏神秘如外星人,半點風聲也沒有,連個名字都查不到。這頭是為這事兒蹊蹺,溫渺那頭也很蹊蹺,那晚秦欽請她吃飯,天氣越來越冷,他們路過拐角的報亭,溫渺被大風吹得直哆嗦,秦欽便隨手%e8%84%b1了外套給她穿,還握著她的肩開玩笑:“你這小身板可不行,風一吹就倒還怎麼照顧你爸,改明兒我給你介紹一大夫,專治他這病,上回也告過你了,但你從沒為這找過我,不信我呢?”

當時在夜燈下,秦欽滿眼真摯,溫和如水,她像身處幻境般,覺得他好得不真實。

她直接問:“你怎麼這麼好,對任何人都這麼好,還是隻對我這樣?”

夜風吹動他的衣角,秦欽很瘦,被風壓扁的襯衣貼著肚子,依稀能瞧見他吊兒郎當的站姿,他摸了摸後腦,笑著說:“對任何人都這樣,我不得忙死?”

溫渺很認真:“為什麼隻對我這樣?你並不喜歡我,到底圖了什麼?”

他微低了頭,看著燈影搖曳的地麵,放低了聲音說:“為了贖罪。”

溫渺懵了,秦欽卻忽然拍她的頭,啪一聲驚得她一激靈,隻聽他道:“走了,看你爸去。”

突然又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秦欽和她是八竿打不著的關係,哪來贖罪這一說。溫渺把自家裡裡外外沾邊不沾邊的人通通想了個遍,也沒想到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兒需要彆人來贖罪。

她本是沒心沒肺的人,一茬打過去就給忘了,也沒覺得秦欽那話有多重要。倆人去了醫院,卻碰上倪翼帶著媳婦過來,小嫂子拎了一保溫桶,見著迎麵而來的倆人,先是一愣,接著笑靨如花:“我原想是你守夜,肯定沒東西吃,剛做了點兒帶來,現在看這樣子,是吃過了啊?”

倪翼冷不丁搭腔:“早說了讓你彆做,人又不傻,哪能餓著自己,搗鼓老半天,害我連事兒也沒辦成。”

他老婆白他一眼:“你那又不是什麼要緊事兒,我來看看渺渺怎麼了。”

溫渺這嫂子也是小孩兒性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上次還因為倪翼半夜追著溫渺出去而鬨得不可開交,轉眼間倆人又和好如初。

她擺了碗筷,熱情道:“吃過了也不打緊,喝點兒湯吧,孩兒他奶奶%e4%ba%b2手熬的,本來她老人家也想過來,但天遠路黑的,倪翼叫那一老一小待家裡了。”

溫渺接了碗:“其實你們也不用來的,這兒有大夫看著,我也隻是每天過來看看。”

“說得輕鬆,想得狠了還不是整夜整夜跟這兒待著。”接著,她從包裡掏出一件衣服,嗔怪道,“天冷夜涼,也不知道多穿點兒。”

溫渺看著她忙碌,心中似有什麼東西緩緩流過,綿軟又溫暖。溫如泉這一病,倒叫倪翼家變得和睦,她這嫂子再也不鬨脾氣回娘家,有時倪翼空了也抽時間陪溫渺,一陪就是大半天,為此整晚不回家的事兒也不是沒有,但是她再也不和他吵架,反而叫他好好照顧溫渺。

除此之外,博物館新址近兩天也開工了,一切進展很順利,隻除了溫如泉臥床不起,生活近乎完美。她閒時總會想,果然離開季鄴南是正確的選擇,再不像以前那麼被動,也算徹底明白他怎麼能活得那麼瀟灑,原來一個人想要清醒不迷失,就不能把全部的感情依附在另一人身上。

另一頭,卻有人將全部的感情寄托在工作上。市規劃最近忙得天翻地覆,好幾個明年的活兒被提前到今年年底完成,季鄴南似乎成了機器人,每天除了睡覺,其餘時間都在工作,連飯都是端在手裡吃的。老鐘雖然死活套不出話來,但從他的各種表現也猜了個大概,這麼多年倒從未見這少爺這麼拚命過,他可沒放過會議間歇時,有人拿了手機發短信,等不及回應又給人打了過去,從他那氣急敗壞的臉色就知道,那姑娘準是沒搭理他。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早以前被人上趕著追,那會兒拽得跟一王爺似的,如今反過來,成了彆人不搭理他,這滋味真是百般複雜。

連郝東升這等對人類情緒感應不靈敏的人都發現了季鄴南的不對勁,比如他上午剛拿了報表找他簽,下午他卻打來電話,問為什麼還不交表上去。再比如今兒中午兩點吃的午飯,之後他便一直在辦公室裡待著,到了晚上十點,郝東升敲開他的門,卻見他頭也不抬就說:“該吃午飯了吧,我就不下去了,你吃完給我捎上點兒得了。”

郝東升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空,又瞄一眼牆上的鐘,確認沒有錯,才把宵夜擱他桌上:“吃什麼午飯,你看看表,都幾點了。先前幾件事兒都處理完了,還有什麼要緊事兒非得忙成這樣?再這樣下去,我得帶你看醫生了。”

他啞然失笑,掰了筷子挑東西吃:“那不能,醫生有什麼好看的,弄倆美女扔我辦公室,那才叫賞心悅目。”

郝東升不知道他這是好是壞,會開玩笑應當是好,可隱隱透露的抑鬱不安,又覺得他並不好。他看著他吃,囫圇吞棗般,挑挑揀揀將大半東西選出來,真正吃進去的並不多。見那份菜被扒得所剩無幾,郝東升才從身後遞了個紙袋給他。

“這是吳尚德的資料,他從個人賬戶轉了一大筆錢給他表弟的公司,賬目第二天就出來,卻沒有實質東西,那公司對外宣稱集資賣酒,三年了,連個酒瓶子都見到。”

季鄴南胡亂擦了手,開了紙袋大致掃了幾眼,遂又將那幾張紙全部塞了進去,道:“你去趟檢察院,把這東西塞進舉報箱,再找一網吧注冊一郵箱,把電子版發給他們領導。”

郝東升感歎他的英明,他們費儘周折搞到這麼多證據,連監聽器都用上了,其本身就屬違法,如果實名舉報,自會受到牽連,唯有匿名舉報才是最妥辦法。

他說好的,又問:“什麼時候去?”

季鄴南沉思兩秒,丟出仨字:“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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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郝東升頭天夜裡把這事兒辦妥,隔天季鄴南便訂了飯請檢察院的人吃,同行的還有一姑娘,這姑娘原是吳尚德那空殼公司的會計,因本和吳家有過節,加上郝東升的威逼利誘,短短倆月便倒戈向他們,明裡暗裡掌握不少對吳尚德不利的證據。

在座都是男士,隻除了她是一姑娘,大家公家的事兒沒聊上幾句,反而都把話題指向她。她算有幾分姿色,又愛打扮,貼身的裹%e8%83%b8外套了件透視小衫,傳杯換盞間衣服已經鬆垮,隱隱露出雪白%e8%83%b8膛。自從上了桌,儼然擺出女主人的架勢,季鄴南還沒發話,她卻端了酒已挨個敬了遍,一口一個領導地招呼著,捧得那些人樂開花。

有人開她玩笑說:“你這功勞不淺啊,這麼大件案子,要辦成了老季你怎麼感謝人家?”

季鄴南靠著高背椅,隨手端了酒杯示意那姑娘:“謝了啊。”

他說話時麵上帶著淺淺笑容,看上去認真,舉手投足間卻帶著那麼點兒玩世不恭和毫不在意,姑娘迷戀的正是他這樣子。

鮮紅的指甲在杯壁上敲了敲,她曖昧地看著他:“這樣就算謝了啊,你也太沒誠意了。”

一幫大老爺們兒就愛這調調,五六個人順勢起哄:“就是,這算什麼啊,對人姑娘太不公平了,好好謝謝人家。”

他慢悠悠點了煙灰:“怎麼謝是我的事兒,你們幾個管得夠寬啊。”

這話說得曖昧,幾人心照不宣,笑得像偷腥的貓。不料這敷衍話卻被那姑娘當了真,酒過三巡,季鄴南去了趟洗手間,他雖儘力避免,卻也喝了兩三杯,出來時渾身沾了酒氣,在外間洗手時,將開了水龍頭,後腰卻忽然被人抱住,他從鏡子裡瞥見著透視衫的胳膊,嘴角揚了一抹笑意。

那姑娘貼著他的背,輕聲細語道:“想好怎麼謝我了嗎?”

季鄴南轉身,她也不曾撒手,摟著他的腰,臉也貼上去,在%e8%83%b8膛緩緩磨蹭。季鄴南眸光轉向下方,瞄到她骨瘦嶙峋的背,□□彎曲的%e8%85%bf,接著一眼便瞧見她腳上的高跟鞋,穿那麼高的鞋,卻隻到他的%e8%83%b8,他不由得想起了溫渺總在他跟前嘚瑟,說往他跟前貼的女人,身材好的沒她漂亮,比她漂亮的沒她身材好,那丫頭說這話時總是高傲地揚著下巴,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燦然一笑,握著眼前這女人的肩,將她往後推了推:“醉了?”

姑娘仰頭看著他,伸手點了點他的%e5%94%87:“要不,我來告訴你,該怎麼謝我?”

她轉了身,後腰貼著洗手台,反手撐著台麵縱身一躍,坐了上去,再伸手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