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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不對付,見到她就要刺幾句的張佐,今天也冷著一張娃娃臉,表情沉重的坐在位置上,沒有見到她就跳起來教訓幾句。至於一直笑眯眯十分溫和的薛越,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倒是青和紅,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初晞被這樣的氣氛一驚,忍不住放輕了腳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上了茶,便走到角落裡站著。而從始至終,其他人根本沒有看她一眼。她敏銳的察覺到,這些事情很有可能都和剛才從這裡離開的人有關。

那個人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對三皇子府造成那麼大的影響?

而後三皇子走進來,終於有人開口了,竟然不是一向沉不住氣的張佐,而是是薛越,“殿下覺得此事是否可信?”

三皇子眯了眯眼,“不管是不是可信,我現在也隻能有這一個選擇了。”他說著,眼神下意識的掃過初晞,而後目光一凝,“不去試試,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可是……”張佐隻說了兩個字,就被三皇子的視線堵了回去。初晞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們,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在說什麼。

可惜也沒人會特意為她解釋。三皇子開始發號施令,“青和紅去送信給周大人,這件事一定要做成!情勢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手頭的東西不多,隻能如此了。”

“還是讓屬下去吧。”薛越的臉色有些發白,卻仍然強自鎮定,“青和紅留下來保護殿下才是。”

三皇子擺了擺手,“那你和他們倆一起去,不必留人。到了這時候,一絲一毫的力量都不必浪費,隻要事情成了,我這裡自然就安全了。”

薛越點頭,站起身,跟青和紅兩人朝門口走去,路過薛越附近的時候,他的視線忽然掃過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會兒,忽然道,“初晞,殿下就交給你照顧了。”

初晞一愣,但還是下意識的點頭,“奴婢知道了。”

等他們三人都離開後,三皇子又交代張佐去找一個什麼人,這一次說得更加含糊,初晞完全沒聽明白。然後人走光了,他才看向初晞,“初晞,你怕不怕?”

初晞有些莫名,但是聽到三皇子這麼問,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十分不妙的預感,她壓抑住如雷的心跳,試探的問三皇子,“殿下,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你總是那麼聰明,初晞。”三皇子深深的看著她,“放心,至少現在我們是安全的。”

也就是說會有不安全的時候。初晞低下頭,臉上露出一抹慌亂,然後很快又掩蓋下去。她抬起頭來,見三皇子一直盯著這裡。她猜想三皇子一定看出他的心慌了。也是,雖然在宮裡待了幾個月,但實際上,她本質上還是那個穿越前的個性,喜怒形於色,雖然已經努力克製,卻還是比不上這些古代人駕輕就熟。

她遲疑的問道,“殿下,咱們現在該做什麼?”

“等。”三皇子隻說了一個字,然後就端坐在位置上,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初晞心裡慌慌的,她覺得自己一定要做點兒什麼,她聲音發顫的道,“殿下,已經到了用膳的時辰了,奴婢去讓人擺膳?”

三皇子一愣,似乎是根本沒想到這一點,他恍惚了一下,搖了搖頭,但開口的時候卻說的是,“也好,就擺在這裡吧。”

出了書房門,初晞表朝著針線房一路狂奔,但是到了針線房門口,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又頹然的轉身走了回去。接下來一個下午的時間,初晞都渾渾噩噩的,神思不屬。

入夜的時候,街上忽然熱鬨起來了。三皇子也終於離開了他的座位,放下了他手中的書,神色凝重的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火光。

電光火石之間,初晞忽然明白今天到底要發生什麼事了!她同時還想起了那個三皇子送出門的人,他就是大將軍徐長弘,自己第一天進京的時候,正好遇到他班師回朝的大將軍徐長弘!他是現在朝中軍權最重的大臣,三皇子莫不是和他達成了什麼協議?

可是她明明記得,徐長弘和九皇子的關係很好!難道說,這一切都隻是個陰謀?

初晞下意識的看向三皇子,想開口提醒他。然而真的張開嘴巴,她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乾澀得根本說不出話來。她端起一杯冷茶灌下去,而後整個人就清醒了。

這件事的結果是什麼,三皇子不會沒有準備。他既然選擇了要去做,那就應該承受後果。何況自己現在提醒他,又有什麼用呢?

到了半夜的時候,還是沒有人回來,三皇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拉著初晞來到院子裡,等了一會兒,果斷的說,“咱們離開這裡。”

這時候自然不能走正門,兩人抹黑走到後門門口,就聽得外頭的喧鬨聲越來越近。初晞低聲問,“是不是來這裡的?”

三皇子搖頭,沒有解釋,隻是握著初晞的手用了用力,腳步也更加快了。後門打開的一瞬間,初晞心頭狂跳,而映入眼簾的畫麵,更是讓她一瞬間幾乎停止了呼吸。

那位徐長弘大將軍領著一群人,舉著火把站在門口,軍容整肅,隊列整齊,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三殿下,皇上宣殿下入宮。”徐長弘沉聲道。

三皇子將初晞護在身後,“聖旨何在?”

“是口諭。”徐長弘意味深長的看著三皇子,“三殿下請吧,還是您想抗旨?”

三皇子回頭看了初晞一眼,將她朝邊上一%e8%85%bf,整了整衣裳,道,“走吧。”

初晞看著他排開眾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麵,步履從容,背影卻帶著無限的悲愴。

三皇子敗了,她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其實並不清楚。隻是這一刻,那個背影卻映在了她的眼底,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她怔怔的看著,直到三皇子越來越遠,最後沒入無邊的黑夜之中。隻有星星點點的火光,還在閃爍跳躍。

有一個士兵走到她身邊,低聲道,“鄭容姑娘,殿下吩咐屬下來接姑娘回玉虛殿。”

初晞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她忽然有些明白三皇子方才的心情了。思量片刻,還是跟著那個人上了一輛馬車。隻是沒想到,一上車鼻端就聞到了一股馥鬱的香氣,她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說話,眼前的景象卻漸漸模糊起來,終於昏死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神轉折

醒來的時候,屋子裡暗暗的。初晞先是以為天還沒亮,接著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她伸手拉開窗簾,亮得刺目的光線一下子照進來,刺得她眼睛生疼,不由自主的閉上眼,一滴眼淚就落下來了。

半晌,眼睛總算緩過來,初晞淚眼朦朧的朝窗外看去,但見一片巍峨壯觀的建築連綿不儘,紅牆黃瓦,說不儘的目眩神迷。初晞心頭一涼,知道自己這是又回到皇宮裡了。

她想起昨夜所發生的事,三皇子正要帶自己離開,開門後才發現府邸早已被人團團圍住了。三皇子跟那些人進宮了,她跟著一個小兵上了馬車,之後?好像聞到了一股香氣,然後就不記得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迷[yào]?初晞仔細的回憶當時的那種感覺。以前看小說的時候,總覺得各種迷[yào]很神奇,但是從科學角度來看,其實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隻不過現在連她都穿越過來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隻是……這給她下藥的人,是九皇子還是彆人?

剛剛想到這一點,就聽到一個尖尖的聲音,“主子,她醒了。”這種不男不女尖尖細細的聲音,應該是個太監在說話。

然後響起一個醇厚的聲音,“嗯。你下去吧。”

初晞回過頭來,才發現原來桌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個人了。一個小太監正小碎步的退了下去,順手關上了門。初晞不著痕跡的打量這個地方,屋裡的擺設沒什麼貴重物品,家具也不算上好,屋子更是不大。看著不像是主子住的,倒像是有些臉麵的下人的居所。

至於那個坐在桌前的男子,她隻用眼角餘光看了看,發覺對方衣著描金繡彩,極是富麗堂皇,定是主子無誤。她沒見過這人,但猜想應該是位皇子。畢竟那幾位已經成家了的皇子,她可是一個都沒見過。

“你叫什麼名字?”那個男人開口了。

“奴婢鄭容,見過殿下。”初晞福身道。

那人有些驚訝,“哦?你認得我?”畢竟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沒出現在這個宮女麵前過,這會兒對方叫破他的身份,自然令他心中忌憚。

初晞搖頭,“奴婢並未見過殿下,但是殿下儀範天成,威武霸氣,絕非等閒。奴婢便鬥膽推測出殿下的身份了。”

“倒是個聰明的,難怪三弟和九弟都對你那麼上心呢。”那人走至初晞麵前,將她的下顎挑起,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隻是不知你在九弟心裡,到底有多重要,若是他知道你在這裡,會不會孤身來救?”

初晞心下一驚,從這幾句話裡,便推測出了太多的事情,忙道,“奴婢卑賤之身,哪裡能讓九皇子為奴婢%e4%ba%b2涉險地?殿下怕是要失望了。”這人稱三皇子為三弟,想來不是大殿下,便是二殿下。這兩位殿下年紀較長,早早就入了朝堂當差,勢力遠不是三皇子和九皇子可比。難怪能調查到自己的事情。

初晞猜測眼前這人是大皇子。倒不是她有什麼憑據,隻是曆來皇位爭奪,多容易在嫡長之間產生。而大皇子身為皇長子,是很占便宜的。首先他是皇帝第一個孩子,自然比彆個不同,初為人父的皇帝多疼愛一些,也是有的。二來他年紀比較大,自然更早接觸朝政,掌握的勢力也更大。

有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讓大皇子怎麼甘心將皇位拱手讓人?自然是要全心投入的去爭了。而現在,大皇子占長,九皇子占貴,這最大的爭鬥,自然是在這兩家產生。

看大皇子這個“狗急跳牆”的模樣,連自己都要綁來做籌碼,怕是九皇子已經占據上風了。大皇子不過是“困獸猶鬥”,做最後的抗爭罷了。

想到這裡,初晞一陣安心。和彆的皇子比起來,自然是九皇子更好說話。哪怕他不會讓自己自由,起碼不會要了自己的命。更讓初晞放心的是,看來自己的事情,九皇子隻對三皇子透露過,所以大皇子一無所知。

不過安心過後就是憂傷了,大皇子這麼相信她的魅力,覺得九皇子會單身來救她,可是初晞自己不相信自己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九皇子那是馬上就可以登基的人物了,怎麼可能為了她來犯險?大皇子的如意算盤,實在是打錯了。

初晞的猜測沒錯,現在外頭熱熱鬨鬨的,正在準備登基儀式。大皇子的人出去打探了一趟,回來稟報之後,他的臉色就一直陰沉沉的。

初晞試著和他講道理,“殿下,看來奴婢在九皇子心中是半點地位都沒有的。殿下不如還是另想他法,先離開了皇宮才是。”她猜測可能皇宮已經戒嚴了,所以大皇子無計可施,才會覺得自己是個籌碼,把自己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