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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歎了口氣,一臉心疼的說道:“你啊,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然後轉頭,對站在身邊伺候的宮人說道:“去準備膳食,今天皇上就在這兒用飯。”

宮人應諾,躬身退下。

“多謝母後關心。”這句母後顏景白喊的一氣嗬成,毫無凝滯,雖然心裡彆扭,可他卻是個敬業的演員,不過是個稱呼問題而已,還難不倒他。

太後似乎很是驚訝,弄得顏景白懷疑,是不是自己露餡了,還是說錯什麼話了?

但太後的驚訝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她就恢複原狀笑道:“你我母子之間又何須如此客氣。”

她伸手撫摸著顏景白的臉頰,說道:“聽說昨天皇兒把身邊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可是用的不趁手?沒關係,跟母後說說,母後再給你找新的人手好不好?”

再?顏景白心下一緊,難道那批人不是君鈺卿的,不是幕後之人的,而是太後給安排的?

而且,昨晚發生的事情,今天她就知道了,這位太後的消息也很靈通啊。

顏景白對她起了防備,笑容卻更溫和了,他輕聲道:“多謝母後好意,朕現在身邊的人還夠用,就不勞母後費心了。昨晚那些人手腳不利索,朕用著不喜歡,就打發了,沒想到卻驚動了母後,兒臣不孝。”

“哪裡,皇兒很好,是母後對不住你。”太後的一聲感歎,顏景白卻默默的記在了心裡。

這時候,膳食已經到了。

一隊隊的宮女太監魚貫而入,各種珍饈美食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

太後%e4%ba%b2切的拉著顏景白的手在桌邊坐下,一邊問他一些生活上的瑣事,一邊不停地為他夾菜。

顏景白不傻,自然看出了她對自己堪稱殷切的態度,但他什麼都沒說,一點表示都沒有,隻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太後手一伸,啪的一下打斷了顏景白正要伸向一盤苦瓜的筷子。

她看他一眼,聲音不大卻充滿威嚴的說道:“誰端上來的苦瓜?”

一個宮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纖弱的身子微微顫唞著。

太後的話語並不嚴厲,甚至稱得上柔和,但殿中卻莫名的,充滿了一種陰寒的煞氣。

“你難道不知道皇帝不吃苦瓜的嗎?”

宮女顫唞得更厲害了,卻緊緊地閉著嘴巴,一句求饒的話都不敢說。

太後揉了揉額角,道:“拖下去杖斃,還有做這盤菜的禦廚,也彆留著了,連一盤菜都做不好,要他何用!”

她的聲音柔和悅耳,說出來的話語卻冰寒徹骨。

顏景白雙?%e5%94%87緊抿,聽著那個侍女被拖下去時的哭叫聲,一句話都沒說。

太後夾了一筷子黃瓜放在他碗裡,道:“皇上‘應該’喜歡吃黃瓜,苦瓜什麼的太苦了,以後彆吃了。”

顏景白微微眯起眼睛,這位太後絕對不簡單!

一頓無比蛋疼的午飯吃完後,太後又拉著他說了一會兒話,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他離開。

回去的時候,顏景白並沒有坐鑾駕,而是走回去的,散步有利於幫助人思考,有些事情他必須好好理清楚。

下午並沒有大事發生,他召見了左庭之,在知道君鈺卿被藏在一個除他之外絕對沒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之後,便也安下了心。

他暫時不打算殺他,活著的君鈺卿比死了的君鈺卿更加管用,至於放他離開,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顏景白就著現在的情況和左庭之商討了一會兒,最後在他臨走前又吩咐道:“幫朕查找一些太後以前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左庭之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雖然心中無限好奇,但到底事關皇室,他並沒有追問。

而顏景白顯然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自己的兒子被人換了,做母%e4%ba%b2的會一點都沒有察覺嗎?而且係統給出的%e4%ba%b2密度隻有10,對方看起來卻如此關心自己的兒子,那種關切顏景白看的出來,絕對不是摻假的,而是發自內心。

係統絕對不會出錯,那麼有問題的就隻可能是太後。

她真正關心的到底是誰?

%e4%ba%b2密度隻有10的君靜沉,還是君鈺卿?

答案呼之欲出!

夜色深沉。

勤政的君王在燈下批改奏折,和前一晚一模一樣的情景,隻是人卻換了一個。

顏景白揉了揉眼睛,一抬眼就看到了斜倚在窗邊的人。

他一驚,然後下意識的看了看緊閉的殿門,小聲道:“你怎麼來了?”

石之軒抱著雙臂,笑道:“怎麼?陛下不歡迎我?”

“石師說笑了。”顏景白淡淡道:“隻是石師已經護送朕來了京城,就讓朕順利的進了宮,朕以為以石師這般世外高人的性子,承諾的事情已經做到,接下來的勾心鬥角應該沒興趣了才對。”

石之軒笑道:“那你就錯了,其實我最喜歡看戲來著。”

顏景白麵色一僵,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倒是朕的榮幸,能夠免費的給石師提供了一場精彩的戲幕。”

石之軒搖頭,狀似認真地說道:“怎麼會是免費的,我可是給了報酬的。”

顏景白笑:“用一場好戲換得石師的%e4%ba%b2自護送,是朕賺了。”

殿內沉默下來。

石之軒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幽深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顏景白的臉,他看著他臉上麵具一般的笑容,視線專注而莫測。

如果換了一般人的話,早被這樣的視線盯得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但顏景白顯然不在此例,表情鎮靜的與他對視。

石之軒走到桌案前,與他相對而立,右手伸出,幾乎要碰到對方的臉頰。

顏景白眉心一皺,避了開去。

石之軒突然笑了,笑意莫名,“你知道嗎?你看人的樣子和很久以前的某個人很像呢,冷靜,理智,明明並不是很高傲的人,也沒有高高在上的俯視彆人,但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氣質卻在向所有人宣示,他才是最尊貴的那個。”

本來顏景白並沒有意識到對方是在說他,但石之軒接下去的話卻讓他心中發緊。

“明明一開始就是個一無是處,非常不討喜的俗人的,可某一天再次見到他的時候那人就突然變了,變得有趣,而且讓人移不開目光,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石之軒雙手撐著桌沿,身子慢慢前傾,輕笑道:“他本事很大,所有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但有一點很不好,和你一樣他用得著人的時候會對你很客氣,但一旦達成了目標,就是用過就丟,恨不得離你遠遠的,真正無情。”

石之軒看著他隱隱抽搐的嘴角,慢條斯理的加上最後一句,道:“唯一和你不一樣的是,他暗戀我!”

顏景白的腦子轟地一下——炸了!

第88章 試探

顏景白隻覺得渾身僵硬的厲害,就算當初他死後被突然出現的係統帶著在不同的世界穿梭,也沒有現在來的這麼震撼。

他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看著石之軒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一隻大象和一隻螞蟻在跳貼麵舞一樣怪異而扭曲。

但他到底不是普通人,短暫的震驚之後,他的大腦飛快的轉動起來。

他為什麼會對他說這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以石之軒的性子,絕對不是會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是陰謀?是試探?

這些話明顯是意有所指,莫非對方已經認出他來了?

這個念頭閃過的時候,顏景白背脊發寒,心跳一下子變得異常快速。

他極力維持住自己的冷靜,麵色如常的說道:“石師為何同朕說這些?”

石之軒的%e5%94%87角還帶著一絲柔和的淺笑,他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睜著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一直靜靜地看著他,直將顏景白看得渾身不自在,恨不得揍他一拳,把他扔出去的時候,他才慢吞吞的說道:“無他,隻不過人老了,就變得嘮叨了,還老喜歡回憶些往事,陛下應該不會介意吧。”

顏景白笑容可%e4%ba%b2,“石師說笑了,你這張臉看上去比我還年輕,又怎能稱得上老。”

石之軒撩起垂在%e8%83%b8`前的那截雪白的發絲,眉宇間的憂鬱足以讓任何見到他的女性心生憐愛,他歎息道:“老沒有老看著頭白發就知道了,陛下無需安慰。”

安慰個%e5%b1%81啊!你以為我想安慰你嗎?!

顏景白心下吐糟,但麵上卻笑得一派祥和,慈眉善目的堪比供台上的佛祖了。

石之軒目光幽幽的看著他,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你這笑也很像他哩!”

顏景白立刻閉上了嘴巴。

然後又聽了一番關於那個人笑起來是多麼多麼迷人,聲音是多麼多麼悅耳,走起路來是多麼多麼的龍行虎步......

顏景白覺得自己渾身的%e9%b8%a1皮疙瘩都豎起來了,尤其是在石之軒如此仰揚頓挫,仿佛朗誦詩歌一般的讚歎聲中。

他深吸一口氣,冒著被一爪子拍死的危險打斷道:“我聽著怎麼不像是他在暗戀你,而是你在暗戀他?!”

石之軒熄了聲音,抬眸看他,那樣的一眼讓他瞬間懊悔起剛剛的多言,然後他就聽石之軒說道:“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顏景白僵著脖子,搖搖頭。

“是被我一巴掌拍死的。”

石之軒再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一巴掌拍死他嗎?”

顏景白沉默,他一點都不想知道答案。

但石之軒還是說道:“因為他%e4%ba%b2了我一口。”

雖然知道他說出來的絕對沒有好話,但顏景白聽了這樣的回答之後,他的臉還是一下子——綠了!

他這是在汙蔑!絕對的汙蔑!

自己明明是病死的好嗎,為什麼從他口中說出來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他要告他誹謗!!

顏景白覺得今天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致,他不知道如果再由對方胡說八道下去,他還有沒有那個毅力忍受下去。

而就在這時,輕輕地敲門聲響起,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皇上,已經卯時了,該回宮就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