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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是憂心忡忡,太醫院的太醫更是殫精竭慮,連一刻都不敢放鬆。

可是即使如此,也抵擋不住皇帝日漸嚴重的病情。

顏景白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端莊貌美的臉,帶著淡淡魚尾紋的眼角滿含擔憂。

他朝對方笑了笑,道:“你怎麼來了?”

蕭皇後勉強牽了牽嘴角,道:“臣妾擔心陛下。”

她伸手,與一旁伺候的宮女一起,將顏景白扶著半坐起來。

軟軟的枕頭墊在他背後,蕭皇後仔細的幫他掖了掖被角,不讓冷風鑽進去。

顏景白拉著她的手,讓她在床邊坐下,然後道:“你的身體也不好,要好好保重,彆擔心朕,朕的身子自己清楚,暫時還死不了。”

“陛下!”蕭皇後急急地喊了一句,目光含淚道:“我不許你這樣說。”

“唉——”顏景白輕輕的歎息一聲,“生老病死是老天注定好的,豈是我等可以掌控。”隻是他不甘心而已,無論如何艱難,他都想活著,哪怕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

不過,能夠多活這麼些年,他終究還是賺了吧。

握著蕭皇後的手,顏景白淡笑道:“本來還以為你身子差,要比朕先走一步的,沒想到到最後先離開的反而是朕,你要辛苦了,侗兒還小,你多費些心......”

蕭皇後紅著眼眶,連連點頭。

顏景白微微閉目,歎道:“是朕對不住你。”

他對她終究是愧疚的,他不是真正的楊廣,無法給她夫妻間的寵愛,南陽公主的死更是他們間的一根刺。這根刺時時刻刻都在挖著蕭皇後的心,也讓他不得不心生歉疚。

一顆一顆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蕭皇後緊緊地攥著他的手,承諾道:“陛下放心,我定會看好侗兒,看好這大隋將山!”

蕭皇後是個奇女子,他並不懷疑她的能力,有她在,楊侗那孩子會輕鬆很多。

九月份的時候,皇帝的病情越發的不樂觀,那個意氣風發的帝王已經徹底起不來床了。

楊侗,這位板上釘釘的隋朝下一任帝王,除了處理政事之外,整日守在皇帝病榻前,噓寒問暖,端湯端藥,如此孝舉讓所有大臣紛紛暗自點頭,算是承認了他。

彆人的看法楊侗暫時顧不著,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皇帝的病情上。

暗地裡,他更是早早給寇仲和徐子陵去了一封信,雖然顏景白一再的強調沒有必要,無需讓他們平添傷感,但他相信,那兩人如果沒能見他最後一麵的話,定會在以後的日子後悔不已的。

隻是,寇仲還好,此刻正在與突厥的對峙的軍營中,一封信便能召回,相信他現在已經在回洛陽的路上了。

但徐子陵就有些麻煩了,自從被顏景白“趕”出皇宮後,他一直在外遊曆,居無定所,就連寇仲都不知道他的下一站在哪裡落腳,想要找到他有些困難。

大大的貓眼強忍悲痛,死死的盯著躺在床上的人。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灼熱,也或許是他的怨念太強大,床上的人眼珠轉動,竟慢慢的醒了過來。

於是,顏景白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咬著%e5%94%87瓣,無限委屈的臉。

他招了招手,咳嗽一聲,道:“過來......”

楊侗挪了挪身子,一步兩步的蹭了過去,乖巧的窩在顏景白身邊。

顏景白摸著他的頭發說道:“我走之後,你就是皇帝了!魏征、秦瓊諸人都是可信之人,寇仲和皇後也會幫你,至於裴矩......”他頓了頓,接著道:“到時候他應該會離開,你無需攔他。”

楊侗狠狠點頭。

“皇帝不是好當的,當一個讓人稱道的好皇帝更加艱難,你要走的路還很長,你要時時反省自身,切記不可走錯路。旁人有機會犯錯,大不了重新來過,但你是皇帝,一旦行差踏錯,受苦的是萬千百姓。”

“祖父放心......”楊侗聲音哽咽。

“不放心也沒辦法,江山既已交到你手中,一切都要看你自己了。”

該交代的已經交代完,顏景白揮手讓他退下,然後微微閉上眼睛貌似再次陷入沉睡,實則不然,他在腦海中淡淡問道:“我還有多少時間?”

久違的金屬之音響起,“玩家快樂值未滿,無法進入下一關。”

又是快樂值!顏景白皺眉,“難道還要我找個人來%e4%ba%b2我一下嗎?!”

他火大,係統也委屈好不好——雖然它沒那個情緒——本來對於一個男人,尤其身份還是皇帝的男人來說,快樂值基本上就是最容易達標的一個屬性了有沒有,隻要多模幾次小手,多寵幸幾個女人就能輕鬆搞定,誰知道到了這人身上竟然成了最困難的事情!

程序中不是都說男人好色的嗎?為什麼它綁定的玩家偏偏就這麼潔身自好,這麼多年啊,做皇帝這麼多年了,除了和蕭皇後拉過小手之外,竟沒讓一個女人近過身。

如果不是這具身體是它%e4%ba%b2自選出來的,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經脈都經過它的詳細掃描,它都會認為對方存在某方麵的功能障礙!

它決定了,下一個世界幫他增加一下那方麵的功能!

顏景白自然不知道係統的打算的,他已經在想臨“死”前的%e4%ba%b2%e4%ba%b2人選了!

或許皇後是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他有占便宜的嫌疑,但好歹這具身體也是楊廣的嘛,而且隻是%e4%ba%b2一下應該沒問題的吧。

就在他猶豫之際,係統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提醒玩家,提醒玩家,%e4%ba%b2皇後的小手,快樂值+1,%e4%ba%b2皇後的嘴,快樂值+2,%e4%ba%b2蕭皇後全身,快樂值+10!”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外間伺候的宮人趕緊拍%e8%83%b8口的拍%e8%83%b8口,遞水的遞水,甚至已經有人向外跑著叫太醫了,幸好被顏景白壓著嗓音叫住了。

好一番折騰後,顏景白無力的揮著手讓所有人都退下,然後才在腦海中怒喝:“可是上次不是這樣的!冷血隻是%e4%ba%b2了一下,就是一百,為什麼現在隻有這麼一點?!”想到要拉著蕭皇後的小手連%e4%ba%b2一百下,他想想就惡寒,絕對會被人當成神經病的。

“冷血是四大名捕中的主要角色之一,蕭皇後連打醬油的都稱不上。”

顏景白嘴角直抽,原來還有這樣的標準。

可是難道要讓他直接去%e4%ba%b2寇仲或者徐子陵?!

想象一下那樣的畫麵,簡直比連%e4%ba%b2蕭皇後一百下小手更不能忍好不好!那兩人可是叫他一聲老爹的,這不是禍害自家孩子嘛,就是讓顏景白一直這麼不死不活的躺著他也做不到!

顏景白糾結了許多天,直到他的身體越來越衰弱,其間魏征來看過他,程咬金一點形象都不顧的在他床前大哭一場,寇仲那小子一身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可他連微笑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能感覺到這具身體在慢慢腐爛,而他的靈魂卻被禁錮其中,掙%e8%84%b1不開。

直到某個晚上,一身黑衣的男子靜靜的站在他床前,他終於找到了離開的契機。

“一彆經年,邪王彆來無恙。”

他雖然是躺在床上的,全身上下更是瘦的隻剩下骨頭,卻依舊氣勢不減。

石之軒目光幽深,誰也看不透裡麵掩藏著怎樣的情緒。

他淡淡道:“多謝掛念,不過陛下看起來卻是不大好。”

顏景白微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而已,誰都會有這麼一天的。”

“陛下豁達。”

他豁達嗎?顏景白笑意更深,如果當真豁達的話,就不會聽從係統的安排,困於這一個又一個的輪回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輕咳一聲,問道:“邪王此次前來不會僅僅是為了讚朕豁達吧,有事不妨直言,以後朕怕是想聽也聽不到了。”

石之軒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鬱,“聽聞陛下病重,就想前來看看你而已,畢竟你我相識一場哩!”

顏景白有些驚訝,然後笑道:“多謝邪王了,既是如此,朕不妨送你一件禮物吧!”

他對石之軒道:“朕禦書房的筆筒裡有一把銀色的鑰匙,麻煩邪王幫朕取來。”

石之軒深深的看他一眼,然後忽然消失在床前,他並沒有去多久,隻一會兒的功夫便回來了。

小小的鑰匙在琉璃燈的照耀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顏景白轉著鑰匙,把玩了一番,然後再次遞回給石之軒。

枯瘦的隻剩下骨頭的手指微微的勾了勾。

石之軒皺著眉頭,還是俯下了身子。

顏景白貼在他耳邊小聲道:“還記得揚州那個破舊的小院子嗎?我們當初睡得那個木板床下麵,掘地三尺,有一個盒子,裡麵有朕給你的禮物哦,裴卿!”

最後兩個字出口時,石之軒瞳孔驟縮,還未等他有所行動,一個溫熱的呼吸便噴灑在他%e5%94%87角。

他下意識的扭頭避開,柔軟的,帶著點死皮的%e5%94%87緊緊的貼在他的脖間肌膚上。

腦海中遲遲沒有響起的係統聲讓顏景白擰起眉頭。

然後,他一狠心,伸了伸%e8%88%8c頭,%e8%88%94了上去!

溼潤的觸?感讓石之軒身子瞬間僵硬,體內真氣迅速爆發,將人狠狠的彈了出去。

顏景白整個身子都在往後飛,然後重重摔落在柔軟的床鋪中。

他眼睛發黑,隻有耳邊還清楚的響著金屬之聲。

“叮——高嶺之花石之軒被玩家揩油成功,快樂值+150!”

再然後呢?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65

第66章 流年

街頭鬨市,黑衣的男人一步一步向前走著,英俊的麵容,微微泛白的鬢角,寬袍闊踞讓他看上去頗有一番魏晉風流的氣度。

明明是一個及其顯眼的男人,可他走在鬨市中時,就像一個空氣一般,竟沒有人將多餘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仿佛他和身邊其他的百姓沒有任何不同。

他好像走了很久,鬢角的發絲微微有些淩亂,腳下衣擺之處也染了點灰塵,他抬頭望了望,忽然轉身拐進了一家酒樓。

酒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