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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中他是背叛了戚少商沒錯,但顏景白自信他不是戚少商,也不會落到戚少商那樣的下場。

因為他比戚少商多看了一部《逆水寒》的電視劇,更因為戚少商隻是一個江湖組織的大當家,而他則是大宋的皇帝!

回想到剛剛那群人的談話,他忽然有些坐不住了,現在正是顧惜朝最落魄,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此刻不招攬更待何時?如果晚了一天,讓他和傅晚晴相遇了怎麼辦?到時候他哭都沒地方哭!

這樣想著,顏景白忽然站起了身子,在兩雙詫異的眼睛中將懷中的孩子一下子塞到冷血的雙臂間。

不顧對方突然緊繃的肌肉,他吩咐道:“我去買些東西,你抱著諶兒等我們回來,記住,要照顧好他啊。”

說著,也不等他回答,略顯匆忙的就招呼著福全兒出了雅室。

冷血渾身僵硬地抱著懷中的小家夥,那柔軟的不可思議的觸?感讓他動都不敢動一下,碧綠的眼眸雖然強自鎮定,但如果有人在這裡的話,可以輕易的看到掩藏在平靜底下的那份強烈的波動。

一黑一綠兩雙眼睛相互對視,良久良久,粉粉嫩嫩的小嘴突然一憋,小家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魔音穿耳,冷血向來冷冷酷酷的臉裂了......

顏景白並不知道自己隨意的一個舉動給冷血帶去了多大的麻煩,他現在正在福全兒的帶領下走在去往樞密院魏如昀府邸的路上。

他一邊走一邊想著,待會兒見到顧惜朝了要用什麼樣的姿態,什麼樣的形象,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更好更順利的招攬對方。

一下子霸氣側漏是不可行的,畢竟趙桓懦弱無能的形象可是眾所周知,或許一個忍辱負重韜光養晦看上去昏聵軟弱實際上什麼都清楚什麼都明白還有識人之明的英武皇帝形象能夠折服對方?!

或許是他想得太投入了,竟沒看到一群小%e5%b1%81孩笑鬨著、瘋跑著向他衝過來的身影。

“嘭!”的一聲,他被身後的大力撞得一下子向前栽去,他的對麵也是有人的,那人也許和他一樣也在思索著什麼,有些心不在焉,竟一時間沒能躲開,於是,兩個人額頭對額頭撞了個正著。

顏景白一%e5%b1%81%e8%82%a1跌坐在地上,眼前金星直冒,耳邊傳來福全兒尖利的咒罵和自知闖禍的孩童們呼嘯遠去的聲音。

他揉了揉眉心,好半響才緩過勁來,在福全兒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福全兒汗濕衣背,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在確定他沒事之後,他才重重的舒了口氣。

他不敢想象,如果官家在外麵出了事,跟在身後伺候的他會是怎樣的下場,到時候恐怕直截了當的抹脖子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這麼想著,所有的後怕都轉為一種憤怒,闖禍的孩子已經跑得沒影了,於是這一腔怒意都轉向了對麵那個和顏景白撞在一起的人身上。

“你這人是怎麼搞的?!走路都不長眼睛的!要是把我家公子裝出個好帶來,你就是死個千八百次都不夠賠!”

顏景白皺了皺眉,剛想出聲喝止,眼角餘光就瞟到地上散落著的十來本書冊上。

那些書顯然是對麵之人的,因為兩人剛剛的撞擊而掉落一地,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書冊上端端正正的兩個大字——七略!

顏景白蹲下`身子,撿起其中一本,修長的手指略略拂過深藍色的封麵,然後翻開書麵。

黑色的字跡筆鋒蒼勁灑%e8%84%b1,風骨傲然,觀字觀人,他可以想象其主人嶙峋凜然的傲骨。

他隻是一個演員,並非什麼驚采絕豔的政客,也不是精通謀略的絕世將才,他像這世上大多數的庸才一樣看不出這本書出彩在什麼地方,但這並不妨礙他欣賞七略的主人,想要招攬書冊的主人!

就在這時,一隻白皙修長,圓圓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的手伸到顏景白麵前,細膩的肌膚上可以清楚的看見淡青色的筋絡。

冷澈的、帶著一點傲意的聲音傳到他耳中。

“謝過公子,這是我的。”

顏景白微微一頓,視線順著素青的衣袖慢慢往上,微卷的發絲,洗得發白的衣襟,然後就是一張風雅俊秀的臉。

他的五官或許並未精致到無懈可擊的地步,但他身上那種優雅的氣質,傲然的風骨,眼底不著痕跡閃爍的淩厲與絕決,還有眉宇間無意識流露出來的魅惑風情,讓他不知不覺中,已經驚豔了人間。

正文 第9章 結交

這就是顧惜朝啊!

顏景白有些感慨,忽略掉腦中叮叮響起的關於對方的一大堆介紹,他彈了彈書本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明知故問道:“這是公子所著?”

顧惜朝挑眉,並沒有絲毫回答的意思。

對於他堪稱無禮的態度,顏景白並不在意,倒是一旁的福全兒不悅的嗬斥:“你這人好生無禮,我家公子何等身份,問你一句是你的榮幸,你這是什麼態度?!”

顏景白皺了皺眉,道了一聲住口,然後歉意的朝對方笑笑,“下人無禮,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笑話,以顧惜朝那樣高傲而敏[gǎn]的性格如果被福全兒氣跑了,或者對自己這個未來的主人印象大打折扣怎麼辦?他去哪裡再找一個顧惜朝出來?

或許是因為他態度誠懇,顧惜朝略略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蹲下`身子去撿掉了一地的書冊。

顏景白不顧福全兒意圖阻攔的手,彎下`身幫他一起撿,末了,他拍了拍深藍色的書皮,將手中的書冊遞與對方道:“公子大才,我雖隻是大略掃了一點,但也看出此書字字珠璣,是一部兵法巨著,公子之名日後定能名垂青史!”

顧惜朝眼眸一亮,而後很快又黯淡下來,%e5%94%87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什麼兵法巨著,不過是一堆沒人看的廢紙而已!”他冷哼一聲接著道:“名垂青史之類的更是笑話,此身卑賤,溫飽尚且不能,何談其他!”

“公子此言差矣!”顏景白嚴肅道:“燕雀焉知鴻鵠之誌,公子之才終有一日定能一飛衝天,叫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聞言,即便冷靜自製如顧惜朝也不禁微微動容。

顏景白微微一笑,邀請道:“相逢不如偶遇,我與公子一見如故,可有榮幸請公子喝上一杯?”

顧惜朝頓了頓,終是說道:“固所願爾,不敢請也!”

兩人相視而笑。

顏景白並沒有請他去任何一家高檔酒樓,甚至連最普通的酒館都沒有進,而是隨便挑了一個路旁賣酒的鋪子坐了下來。

揮手打發福全兒去另一個桌子坐下,顏景白%e4%ba%b2自拎著酒壇為兩人倒滿,瓷器輕輕碰撞,顏景白小飲一口,白皙的臉上已經染上一抹淡淡的紅。

他輕笑道:“世人大都喜愛美酒佳釀,總以為越貴的東西才是越好的,熟不知,兩文錢一碗的燒刀子比之富貴樓上好的花雕也差不上多少,甚至更烈,更醇,也更加的後勁十足。”

顧惜朝喝酒的動作很秀氣,很優雅,一舉一動皆可入畫。他眯了眯眼,聞言回道:“隨處可見的東西自然是不稀奇的,人隻會垂涎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顏景白嗬嗬一笑,轉開話題道:“咱們都坐在一起喝酒了,可我還不知道公子大名了!在下白景,公子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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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相對而坐的人放下手中的酒碗,拱手道:“在下姓顧,顧惜朝。”

“顧惜朝,是個好名字。”顏景白摸著下巴笑道:“惜朝看上去比我小上兩歲,為兄托大,就稱你一聲賢弟可好?”

顧惜朝有些訝然,而後頷首喊了一聲:“白兄。”

第一步勾搭成功!

顏景白再次為他添滿酒,笑眯眯的說道:“科舉之日就在眼前,顧賢弟不像是本地人,應該也是前來應考的士子吧。”頓了頓,他又感歎的說了一句,“賢弟才華蓋世,此次科舉如有你的參加,其他人恐怕都要黯然無光了。”

此言一出,顧惜朝剛剛有些回暖的心情再次跌入穀底,他勉強笑了笑說道:“白兄過獎了,隻是我無法參加科舉的。”

顏景白皺眉,“此言何意?”

顧惜朝起先並不想說,他不是習慣向人傾訴的人,但看著對方擔憂的臉,又想到他對七略的欣賞,那顆受儘旁人奚落嘲諷的心漸漸地有了溫度。於是,他便再沒有隱瞞,將自己曾經考中探花卻又因為身世的原因而被除名之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顏景白的眉心皺得緊緊的,顧惜朝話音剛落,他就一拍桌子,冷喝一聲:“荒唐!”

顧惜朝愕然看他。

隻見他像是強壓著怒氣一般冷冷道:“所謂英雄不問出身,賢弟一身才華滿腔抱負,用於國家定然是有利於天下,如今卻隻為了這麼一個荒唐至極的理由而除了你的功名!昏官!目光短淺!一幫庸俗之輩!”

簡單的幾句話而已,卻讓向來心腸冷硬的顧惜朝眼眶一紅,%e8%83%b8腔之中漲漲的溢滿感動,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的堅持仿佛都已有了回報。

原來他最想要的不過是有人能夠對他說一句英雄不問出身,如此而已!

他像是第一次認真的將這位明顯出身富貴的公子哥兒看在眼裡一般,舉著酒碗,鄭重道:“隻為白兄此言,若你不嫌棄,惜朝一輩子敬你為兄!這一杯,小弟敬兄長!”

顏景白朗笑道:“好好!有惜朝這麼一個滿腹才華的賢弟是為兄之幸,此情此景,當浮一大白!”

兩人麵對麵將碗中酒水一飲而儘,而後相視一眼,也不顧旁人的目光,齊齊大笑出聲。

笑聲過後,顏景白在身上摸了摸,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方小小的印章遞給對方,然後說道:“賢弟仕途曲折,幸而為兄彆的不行,在朝中卻還有些身份。你可憑借此物去中書省或樞密院,從文從軍皆隨你意。”

顧惜朝將信將疑的接過印章,下一刻卻大驚失色。

小小的印章並不起眼,甚至不像許多富貴人家一般雕刻成各種各樣精致的形狀,但印章底部端端正正鮮紅奪目的“靖康”二字卻刺痛人的眼球。

顧惜朝生平首次在人前失態,怔怔的看著對方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