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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餘的念想。”

白沭北神色驟冷,這話裡的意思,莫不是說他在自作多情?

林晚秋看了看萌萌,五官瞬間染了一層柔和:“寶貝乖,大姨要走了,如果想我就給我打電話。”

萌萌小臉皺巴巴的,擔憂得嗓音都帶了哭腔:“大姨吃藥都不喝水,很苦,爸爸快去給大姨買水。”

苦嗎?再苦還能比得過她現在心底的滋味?

林晚秋牽起%e5%94%87角笑了笑,克製著心底不斷翻湧的酸澀,柔聲哄著孩子:“大姨不苦,大姨隻是有點不舒服,現在想回家睡會。”

萌萌體貼的猛點頭,肉呼呼的小手撫了撫林晚秋的麵頰:“大姨痛就給萌萌打電話,萌萌去給你講故事,萌萌給你呼呼,痛痛全都飛走了。”

林晚秋看著孩子一本正經的小臉,淚腺酸脹的厲害,急忙彆開眼:“唔,大姨記住了。”

林晚秋率先往外走的,轉身的瞬間眼淚就鋪天蓋地的湧了出來,所有的壓力和挫折都敵不過他的一句話,他隨意的一個字就能將她所有偽裝的堅強摧毀掉。

如果不是太在乎,他又怎麼能那麼輕易就傷到她。

她已經不奢求了,可是為什麼連這最後一點聊以自-慰的餘溫都要被他抹殺掉,他當真是時時都不忘羞辱她。

林晚秋,快醒醒吧,這個男人你連偷偷愛著都是奢侈。

一個人走在偏僻的街道上,刺眼的陽光曬得人腦袋暈眩,肚裡空蕩蕩的,隻剩那藥丸的滋味還卡在喉嚨間,真的好苦。

林晚秋努力回想著這些年和白沭北的糾葛,可是怎麼越想越不清楚了呢?好像除了不斷被他諷刺厭惡,真的什麼都不剩了。那些曾經對他的偷偷愛慕,那些他身上讓她無法自拔的閃光點,怎麼越來越模糊了呢?

林晚秋努力的想,腦子脹痛,全身都好像濕漉漉的往外冒冷汗,%e8%85%bf也開始發軟。

那導購好像沒說會有盜汗的現象啊,林晚秋站在樹蔭下想緩緩神,手卻怎麼都抓不到眼前的樹乾,眼睛發花,慢慢地,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身體好像跌進了無儘的深淵,耳邊似乎有呼嘯而過的風聲,隱約還有熙攘的人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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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白沭北一直沉默,每次看到林晚秋他似乎哪裡都會不爽,看到她聽話他覺得礙眼,看到她不聽話他依舊覺得不順眼。

好像林晚秋的存在就讓他變得不越來越不像自己。

萌萌從窗外的街景收回視線,一臉不高興地看了看白沭北,發現白沭北一直神色冷淡,不滿地開了口:“老爸,我要和你談談!”

白沭北被孩子打斷,這才斂了心思:“什麼?”

萌萌才五歲,可是思想已經被白小黎教育得有些早熟了,這時候居然還擺出一副談判的架勢:“我需要一個媽媽!”

白沭北一愣,隨即麵無表情地盯著前方路況:“有合適人選了?”

他幾乎不用猜也知道小丫頭的心思,果然萌萌點著頭,毫不遲疑地回答:“當然就是大姨了,隻有她不會騙我欺負我,大姨最好了。”

白沭北複雜地轉過頭,孩子臉上滿是憧憬的笑意,看得出來她對林晚秋是真心喜歡。

想到萌萌和林晚秋的重逢,孩子會對她依賴和喜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兩年前,萌萌因為程媽的疏忽,在超市走丟了。當時他正在國外參加聯合軍事演習,知道孩子丟了的事心急如焚,可是不能馬上趕回來,隻能把事情交給老三白湛南來解決。

白沭北身份特殊,沒結婚就有孩子的事兒不易傳開,所以萌萌的身份也很敏[gǎn],白湛南沒向警察報案,隻是私底下用了不少關係悄悄找孩子。

白湛南人脈再廣,一個才三歲的小孩子,榕城又這麼大,哪是說找就能找回來的?

萌萌是在一個賣小吃的逼仄巷子裡遇到林晚秋的,當時小家夥已經饑腸轆轆,餓得站在小吃攤邊不肯走了。

林晚秋那會剛下班,混在人群裡給知夏買肉夾饃,她不是很愛這東西,可是知夏喜歡,一邊低頭在手機上確認明天的工作行程,一邊偶爾瞄一眼老板的進程,餘光一瞥才發現有個小家夥站在離自己不遠處一直吞口水。

那小模樣長得可真招人疼。

林晚秋看著她的眉眼,心底某根弦被深深地觸動了。

如果她的女兒還在,也該有麵前的小家夥這麼大了。

正好老板吆喝著肉夾饃做好了,林晚秋接過來,熱乎乎的窩在手心裡,肉的香氣不時縈繞在鼻端,那小家夥小嘴抿得更緊了,%e5%94%87角還微微的蠕動。

林晚秋看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裡,心念一動走了過去。

孩子三歲,防範意識還不強,看到她走過去居然也沒躲開,而是眼巴巴地盯著她手裡的肉夾饃。

林晚秋會意,把手裡的饃遞到孩子麵前:“喏,吃吧。”

萌萌抬眼看她,漆黑的眼水汪汪的,她不說話也不敢接,隻是直勾勾地仰頭看著她。

林晚秋俯下-身,嘴角帶了溫和的笑意:“寶寶餓了?阿姨重新買一個,這個給你吃。”

萌萌是真的餓了,聞著那香氣口水咽得更凶,小手怯怯地伸出來,還知道奶聲奶氣的道謝:“謝謝阿姨。”

林晚秋笑看著孩子,小家夥小口小口的吃著,雖然餓的很凶,可是卻沒有狼吞虎咽,吃相很秀氣,那樣子怎麼看怎麼招人疼。

她沒在孩子周圍看到家人,隻當小家夥的父母混在了其他小攤之間,起身準備走,衣角卻被孩子油乎乎的小手給攥住了。

她疑惑地回頭,小丫頭瞪著大眼睛:“阿姨,我找不到阿婆了。”

林晚秋帶孩子去派出所備案,孩子太小了,家裡的情況根本說不清楚。派出所隻好找人不斷排查,看有沒有符合的報丟失孩子的人家。

這期間,萌萌堅持要和林晚秋回家,片區的民警和林晚秋也認識,就把孩子交給她帶回去了。

林晚秋是真的喜歡萌萌,每每看到孩子透亮的眸子,她的心臟都軟的不可思議。

回家之後林晚秋才發現小家夥的出身不一般,孩子穿的衣服質地上乘,牌子都是商場裡最好的。小家夥吃東西的餐桌禮儀也很好,吃完飯還會幫忙收碗筷,雖然笨手笨腳的,可是自理能力很強。

林晚秋既吃驚又好奇,可是從孩子這裡什麼有用的訊息都問不出來。

孩子在林家住了三個月,和林晚秋同吃同住,兩人很快培養出了感情,林晚秋脾氣溫和,又很喜歡孩子,萌萌恨不能二十四小時和她黏在一起。

直到三個月後的一天,有陌生人按響了林家的門鈴。

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門口,眼神有些厭惡地掃了眼屋內的情況,直到萌萌的瘦小身影飛快撲進了他懷裡:“三叔。”

來的就是白湛南,英挺的眉峰這才微微舒展開:“臭丫頭,你爸都快急死了。”

白湛南沒說什麼,甚至沒給萌萌和林晚秋告彆的機會,直接就把孩子給帶走了。三天後又有自稱是白湛南秘書的人上門來,送來了五萬塊錢。

可是林晚秋不想要,她隻想見見孩子。

萌萌走的時候,她心臟疼的厲害,那種不舍和心悸的滋味讓她自己都趕到震驚。她怎麼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的孩子有這麼深的感情?

大概是她太像自己“遺失”的那個孩子了。

可是秘書隻是強硬的把錢留下,之後就走了,林晚秋花了很多功夫才找到的萌萌。

可是當她站在那棟公寓樓前,%e4%ba%b2眼看著穿軍裝的高大男子把孩子%e4%ba%b2密的托在肩膀上,瞬間就僵在了原地。

豈止是像,原來萌萌就是她的女兒!那個不得已才“賣”掉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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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北看著萌萌,眉眼間已經開始有些那女人的影子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問了一句:“如果大姨騙了你呢?”◇思◇兔◇在◇線◇閱◇讀◇

萌萌愣了愣,小腦袋倏地來回搖著:“不會的,大姨對我可好了。”

才兩年多,孩子已經無條件相信那女人了。

白沭北煩躁地扭過頭,盛夏的天讓他心裡更加窒悶,萌萌絞著手指頭,小嘴嘟了嘟:“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媽媽,就萌萌沒有媽媽。反正大姨和媽媽也是姐妹,做我媽媽也沒關係。”

白沭北驀地踩了腳刹車,萌萌被安全帶束縛著又跌回了椅座間,驚愕的扭頭看他。

“林晚秋沒資格做你媽媽!”

白沭北極少會對孩子發火,這是唯一的一次,他本身長得就有些嚴肅冷硬,孩子被他這麼一吼,怯怯地縮在了座椅裡。

白沭北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驀然回神,懊惱地握了握拳頭,攥著方向盤的手都緊繃到骨節發白。

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萌萌往後縮了一下,白沭北的手僵了僵,卻還是固執的覆在她發頂:“萌萌,爸爸和大姨不可能在一起,爸爸……不愛她。”

萌萌眼裡蓄了一層水霧,撇著小嘴甕聲道:“為什麼不愛,大姨很好,長得很漂亮。”

白沭北被孩子幼稚的話語噎得無話可說,萌萌撐著椅背爬過去,摟著他的脖頸小聲討好:“爸爸,萌萌不要玩具也不要好吃的了,萌萌隻要大姨做媽媽,和大姨在一起萌萌最開心。”

白沭北伸手攬住孩子單薄的身軀,慢慢闔上眼。

“爸爸,大姨都沒有吃飯,我們去看看她好不好?”

萌萌偷偷瞄了眼白沭北,她知道隻要撒嬌白沭北一般都會答應他的要求,爸爸很疼她,如果連找媽媽的事兒也聽她的就好了。

白沭北微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萌萌還想再繼續耍賴,一旁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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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她對醫院實在太敏[gǎn]了,一眼就能認出來,盯著那一片刺眼的白色屋頂發呆,周圍很安靜,不可能有人在身邊陪護,她已經沒有%e4%ba%b2人了,連唯一的知夏都在療養院……

“醒了?”

低沉的男聲突兀地傳來,這聲音太熟悉了,她驚訝地扭過頭,白沭北坐在床邊的扶椅裡,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他微微蹙著眉心,不知道打量了她多久。

林晚秋皺了皺眉頭,彆過臉不看他:“你怎麼在這?”

白沭北冷笑一聲,伸手從床頭櫃拿了她的手機扔到她懷裡:“很不幸,鄙人姓白,排在第一位。你以為我很願意大熱天跑來看你在這睡覺?”

林晚秋接過手機,飛快的掃了眼通訊錄上的名字,這個號碼她一直銘刻在心,以前從沒敢往手機上存過,這是上次去海底世界找萌萌時做樣子存下來的。

她微微抬起眼,看他時波瀾不驚:“抱歉,忘記刪了。”

她說完迅速將號碼清除,還將屏幕在他麵前晃了晃:“白先生辛苦了,你可以滾了。”

“……”白沭北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