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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自己更近了一些,深邃的眉眼似乎帶著一股難言的吸引力,心跳好像變得不正常,支吾著拚命搖頭:“不、不疼。”

少年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不由分說就把她從雪地裡撈了起來,冰涼的手指觸到她的手心,明明很冷,她卻覺得舒服。

他溫和的摩挲她的發頂,指尖撥弄著她發絲上落下的殘雪,沉沉說了一句:“疼的時候就哭,這沒什麼可丟臉的。”

林晚秋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少年看她不說話,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雪人堆得並不高,他好像隻是隨性而為,也沒什麼工具。

林晚秋站在他後麵,想了想道謝:“謝謝。”

少年不說話,垂著頭忙自己的,林晚秋看他似乎不太想搭理自己,腳下動了動。

“你剛才哭什麼?”

他忽然毫無預兆的開口,林晚秋被嚇了一跳,難道自己剛才的窘狀都被看到了?

身後許久無聲,他徐徐轉過頭來,依舊是深沉好看的模樣,嘴角帶了薄涼的笑意:“你眼睛很紅——”

林晚秋咬著%e5%94%87不知道該不該說,她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的艱辛落在彆人眼裡也感同身受。

少年靜默片刻,竟然說:“是不是和我一樣,%e4%ba%b2人離開了,要肩負起沒法承擔的責任?”

林晚秋錯愕的看著他,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少年卻沒再說下去,隻是神色淡然,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飛快掩飾掉。林晚秋想他或許並不是想對自己傾訴,隻是自言自語而已,可是聽他的意思,好像情況真的和自己很像。

她忽然生出一股同病相憐的錯覺,%e8%83%b8腔裡的所有憤懣和壓抑都想對麵前的人吐露:“我——”

麵前的少年忽然站起身,拍了拍掌心將手揣進口袋裡,他個子比她高出很多,站在幾步之外淡淡看著她:“早點回去吧,彆讓家人擔心。”

他說完就率先離開了,林晚秋一肚子話都卡在喉嚨口,看著他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樓梯口,蒼白的雪花漸漸落滿肩頭。

這隻是個意外,儘管當時心底有些異樣的情愫,可是沒多久林晚秋就把這事兒給忘了,除了少年那句意味不明的話狠狠撞了她心口一下,她再沒見過他,也再沒生出其他想法。

可是命運的齒輪在多年後才開始逆轉,若不是後來再見到他,若不是發生了那些事,想必現在,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

“想吃什麼?”白沭北溫聲詢問女兒,那模樣和之前對林晚秋的凶神惡煞截然不同,他微沉的音色將林晚秋從回憶中帶回,眼神複雜的注視著那父女倆。

萌萌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又探過身子問後座的林晚秋:“大姨,你想吃什麼?”

林晚秋一愣,隨即微笑著搖頭:“萌萌來決定。”

之前在海洋館光線昏暗,這時候路邊不時有明晃晃的燈光掠過車廂,萌萌這才看清了林晚秋臉上的疤痕,猙獰可怖,還有些青紫發脹。

她驚愕地瞪大眼,音量嘹亮尖銳的穿透了整個車廂:“你被人打了!”

林晚秋尷尬的抬手,飛快地擋住了%e5%94%87角的疤痕,可是抬手的動作又迫得袖子往下滑,手上的淤痕也不合時宜的露了出來。

萌萌臉上的表情更驚懾了,不顧白沭北的阻攔,直接從副駕爬到了後座。

白沭北沉眼從後視鏡裡看著,臉色陰霾。

林晚秋隻顧著接孩子,孩子一到她懷裡就小心翼翼地抬手想去觸碰她,可是手指快覆到疤痕時又無措的停住,眼神心疼又充滿哀傷:“疼嗎?”

再疼的傷,現在看著孩子這副樣子她也感覺不到了。

“不疼。”林晚秋低頭抵住孩子的小腦門,滿足的彎起眼眸,“有萌萌疼大姨,大姨就哪裡都不疼了。”

白沭北從後視鏡看她一眼,眸深似海。

萌萌還是不死心,歪著頭執拗地看著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姨你被人欺負了?是不是有壞人揍你,你告訴我,我替你出頭。”

林晚秋啞然失笑:“沒有,大姨不小心摔了一跤。”

萌萌擰著兩條小眉毛,將信將疑,最後竟然小大人似得抬起手,揉了揉林晚秋的額發:“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以後走路就慢慢走,萌萌都不摔跤了呢。”

林晚秋心裡暖暖脹脹的,摟著孩子的雙手不住收緊,低頭埋在她頸窩裡悶悶的點頭:“唔,大姨以後會小心的,大姨笨笨。”

萌萌默默地歎了口氣:“拿你沒辦法。”

“……”

-

車子一路開到了一家西餐廳,三個人沉默地吃完晚餐,途中除了萌萌一直在活躍氣氛,其他兩人幾乎沒什麼交流。

林晚秋沒想太多,對於白沭北她不敢強求,能見著萌萌就夠了,這已經給她晦暗的生活帶來了一絲慰藉。

晚上回去知夏又免不了發了一通脾氣,他對和白沭北有關的事都非常抵觸,家裡能砸的東西都所剩無幾了,好在之後他很聽話的和晚秋一起去見了心理醫生,開始了為期半年的治療。

時間往後推移,萌萌的身體康複後,白沭北回了部隊,孩子大多時候都有保姆照顧,保姆是白家的老傭人了,對萌萌很上心。

萌萌一臉不高興的鑽進了房間,每次他離開都會鬨彆扭。

白沭北無奈,每當這種時候就會止不住想,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麼荒唐的事兒該有多好……至少孩子會比現在幸福很多。

白沭北回部隊後就接到了第一個任務——配合特警部隊的一次抓捕活動。

從雲南邊境潛逃的一個毒梟隱匿在榕城,現在警方已經得到了消息,對方身上攜帶著彈藥和槍械,而且躲在一個居民樓裡,形勢十分緊迫。

白沭北皺眉看完這次計劃,帶上隊員就出發了,一路上恍恍惚惚地補眠,這種任務他執行過很多次,從來沒發生過意外,對他而言沒有一點挑戰性。

他這麼想的時候,怎麼都沒料到這次任務卻會是他人生的又一場意外,和林晚秋扯上關係的,對白沭北而言總是始料不及的意外。

☆、第七章

越野車停在一棟嶄新的商務樓前方,這裡視野開闊,斜對麵就是毒梟藏身的舊居民樓。穿著迷彩軍服的男人們魚貫而出,有序又迅速地湧進大廳,引得不少行人側目,紛紛好奇地停下駐足觀望。

今天是周末,可是樓裡依舊不少加班的白領。

白沭北邁開長%e8%85%bf下車,站在車前,摘了墨鏡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棟舊居民樓。

特警隊的負責人主動走過來和他握手:“白隊。”

白沭北點了點頭,和他一同走進商務樓裡,這才更詳細地了解到對方的情況。這夥人是昨晚才闖進這裡的,樓裡的其他住戶還不知情,疏散人群有很大難度。對方挾持了一戶居民作人質,家裡有老人和孩子,而且都被綁了炸藥,情況不容樂觀。

“已經在聯係談判專家了。”

白沭北跟著特警隊的劉思明進了臨時指揮室,透過高倍望遠鏡觀察對麵的情況,劉思明繼續解釋道:“樓裡還住著其他居民,而且又是周末,強攻的話隻怕打草驚蛇。”

對麵的窗簾拉得很嚴實,白沭北觀察不到屋裡的情況,對方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防著狙擊手呢。

白沭北將鏡頭微微旋轉,視線裡出現了樓下的住戶。

窗紗徐徐搖曳著,林晚秋家裡沒有人。他剛準備調回視線,忽然見她從臥室走了出來,身上穿著簡單的棉質睡裙,隻到及膝的部位,四肢纖瘦白淨,整個人看起來小小的透著一股伶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家裡似乎隻有她一個人,伸著懶腰的模樣好似一隻貓,懶洋洋的沐浴在陽光裡,烏黑長發散落在腰間。

白沭北看了會就收回視線,直起身,鷹隼般銳利逼人的眸子沉著果決:“在這等著。”

劉思明不解地打量著他。

白沭北當著眾人的麵就把身上的迷彩服換了下來,屋子裡沒有女人,都是一群精-壯結實的老爺們,等他利落的換上一套便服,劉思明才開口:“對麵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過了,想從樓上樓下突破難度非常大,綁匪很狡猾,一直有人在觀察上下的情況,隻要有陌生人進去就會特彆謹慎。”

白沭北勾了勾%e5%94%87角,把手套卸下扔到身旁的隊員手中。

劉思明無奈,他聽說過白沭北其人,做事雷厲風行,可是手段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他性子冷淡孤傲,不少圈裡的人都送他外號“機器人”。這麼一說就該明白了,這人冷冰冰的不愛笑,更不愛說話,辦事更是從不向周圍人解釋。

劉思明有點頭疼,要不是這次上頭硬要把他調過來,他還真不想和這機器人扯上關係。

白沭北的背景,他還是惹不起的。

白沭北沒留下一句交代,轉身就走了,隻是劉思明見他出門時拿了手機撥號,不知道是給誰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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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剛%e8%84%b1了睡衣準備衝涼,盛夏的天氣溫爆高,每天睡醒身上都是黏糊糊的難受得厲害,可是放在外麵的手機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大有不屈不撓之勢。

林晚秋怕是公司臨時有事兒,隻好重新穿了衣服跑出去,她剛才已經在調水溫,這時候指尖還有些濕漉漉的,一邊擦著手指,另一邊都沒細看手機上的號碼。

“喂?”接通後對方卻沒馬上說話,隻隱約有窸窣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有點像風聲?

林晚秋剛想再問一句,醇厚低沉的男音隱隱有些不耐:“下來接我。”

“……”林晚秋怔在原地,這聲音她太熟悉了,好像刻在了骨子裡想忘都忘不掉,還有這語氣也是熟稔的,隻是話裡的意思,她怎麼反而有些不明白了。

“接你?”林晚秋有點懵,傻乎乎地追問,“去哪裡接。”

白沭北似乎一直在走路,好像還通過什麼密閉的空間,有時候信號不太好,但是能聽到他微微的喘熄聲。

林晚秋喉嚨發緊,還有點乾澀,咽了口口水。

“我在你樓下。”白沭北隻說了這一句就把電話掛了。

林晚秋看著黑了的手機屏幕發怔,過了幾秒才急急忙忙往臥室走,快到臥室門口又覺得不對,著急的折回浴室把頭發梳理整齊。

等她弄完一切下了樓,白沭北果然站在小區前麵的樹蔭下。

她穿過馬路走到他麵前,氣息不穩,緩了緩勁兒才疑惑道:“你怎麼——”

白沭北視線越過她的肩頭朝裡看,他們住的居民樓坐落在文化局的舊家屬區裡,建築的外圍隻有低矮的一道鐵柵欄包圍著,上麵爬滿了綠色植被,夏天倒是陰涼舒爽。

他微微抬眼朝樓上張望,樓層太昏暗,陽台的地方更是堆滿了雜物,光憑肉眼看不清裡麵的情形,但是白沭北可以保證,此刻正有一個綁匪躲在未知的角落,陰鬱地觀察著他們倆。

白沭北垂眼看了看麵前的女人,林晚秋額頭附著著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