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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珠突然的心頭有了一絲異樣。

一直跟著她的韓慶,側頭看著她的表情神色莫名。

察覺到他的注視,烏雲珠連忙低頭。

一步一步的繼續上前,在站在離石亭十丈遠的地方。看著那個一身月白背對她低頭持簫的博古爾,烏雲珠一時突然心亂如麻,有點不敢置信又有點心中複雜。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聲音一直都回蕩在耳邊,待終於聽出這是什麼曲子後,烏雲珠握著青色錦帕的手不覺輕輕的動了起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背對著烏雲珠將手中紫竹簫輕輕放在身邊石桌上,坐在石凳上的博古爾輕輕的念著辛棄疾的青玉案聲音低沉,整個人看著跟以往好似完全不同。

盯著他放在紫竹簫上的手,看著那戴著翡翠扳指的食指一遍一遍劃過桌上竹簫,不知怎麼的烏雲珠都害怕進去了。

“主子,娘娘來了!”

就在烏雲珠還在徘徊不定,不知該如何麵對這樣的博古爾時。韓慶卻突然出了聲音。

聽到韓慶的聲音,博古爾似乎楞了一下。

在烏雲珠的注視下,一點一點的收回他一直放在竹簫上的左手。轉頭身子的博古爾已經全然沒有剛才的悲傷淡雅摸樣,仿佛剛才烏雲珠看到的全是水中月霧中花。

低垂眼簾看著離自己十丈之遠的女人,博古爾輕聲幽幽道:“過來吧!”

心中一動,烏雲珠提著自己的裙子慢慢的走近。當雙腳踩在石階上時,看著那一直都不曾抬頭的博古爾,烏雲珠一時百感交集。

“爺!”見博古爾一直都未出聲,烏雲珠隻好自己率先見禮。

聽到她的聲音博古爾突然輕輕的歎了口氣,那長長的輕輕的歎氣聲弄的烏雲珠一下子慌了。

知道他明日就會帶兵回京,到了如今都不知他到底會如何處置她和福臨,烏雲珠不覺將心提了起來。

就在烏雲珠提心吊膽時,博古爾舉手示意她起身。隨即再次摸向桌上的竹簫:“禦膳房的膳食還準時吧?可有人怠慢?”

“沒有,一切都好,謝謝貝勒爺!”想起每日裡次次都很準時的膳食,烏雲珠輕聲的答複著。

“身---身子可還好?最近好像是憔悴了!“

博古爾說這話時除了許許停頓外,便再無一絲異常。但聽著這樣的話,烏雲珠卻一下子有些委屈心情複雜起來。

自搬到這衍慶宮她便日日的挺著肚子去服侍病重的太後,有時偶爾見到福臨她是多麼的希望福臨能多看她一眼,多關心她一些。但是都已經快十日了,福臨卻好似完全的沒有看到她的辛苦和期盼。

“一切都好!”拿著青色錦帕的右手不自覺的放在自己的臉頰上,烏雲珠輕聲糯糯道:“一切都好,臉色---臉色等明日睡起就好了!”

“是嗎?”重重的歎口氣,博古爾一下子站起重重道:“那就好,那就好!”

聽著他一聲重過一聲的猶如歎氣般的聲音,烏雲珠不覺的抬起了頭。

四周的橘色宮燈下,博古爾那上次看著滿是冷峻殺氣騰騰的臉龐,如今意外的多了一絲柔和和落寞。想起上次在永福宮,他笑望著皇後孟古青的摸樣,烏雲珠不覺恍惚起來。

定定的看著烏雲珠,目光從她的腳尖衣擺一點點的移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最後又慢慢的將目光移到,她頭上那幾乎要墜下的白玉木蘭花步搖上。

就在烏雲珠低頭臉上突然熱了起來手足無措時,博古爾卻徑自越過她意外向外走去。

烏雲珠看著突然要離去的博古爾目光閃閃,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動。

可就在此時,已經快要走出石亭的博古爾卻突然停下步子側頭輕聲道:“等到了京師,碰到什麼事情就傳人來找我吧。你我終歸---”

博古爾之後的話沒有說完便匆匆的走了,而在他走後院中的那一群侍衛也迅速的消失了。

看著一下子突然變得空空蕩蕩的衍慶宮,烏雲珠幾乎以為這個晚上就是一個夢。

“娘娘!我家主子要我送你回宮,您看---”在一邊一直充當隱形人的韓慶再次上前。

飛快的看他一眼,烏雲珠搖頭輕聲道:“你先回去吧,我--我等會自己回去就好!”

“那---”猶豫了一下,韓慶終歸還是點頭有禮道:“時辰已經不早看,那娘娘早點回去吧,省的皇上擔心!”

烏雲珠點頭,示意明白!

最後看了她一眼,韓慶立即提著寶劍轉身大步向外。

就在衍慶宮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寂靜時,烏雲珠這才慢慢的轉了身子。

目光落在石桌上那孤零零放著的紫竹簫上,上前摸著上麵垂下的紅色流蘇,猶豫半響烏雲珠終於將它慢慢的拿了起來。

就在衍慶宮的一角,蘇麻一臉不敢置信的盯著院中那滿是各色宮燈的石亭子時。就在烏雲珠不覺將那紫竹簫湊到自己%e5%94%87下時,在衍慶宮博古爾卻是一臉的陰鷙。

待韓慶走近,博古爾立馬轉身幽幽道:“找的的樂師不錯,不過那詞她配嗎?”

說著話的博古爾低頭將左手食指上的扳指一點點的%e8%84%b1下,然後迅速套到了大拇指上。

看著他的動作,想著今日的一切是他先提出的,韓慶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看著難得穿月白的主子,想到剛才那皇帝寵妃愣神的摸樣。韓慶卻意外小聲道:“不知皇後娘娘看到主子今日的打扮,會不會像董鄂妃一般愣住!”

就在韓慶想著那般情景時,一直走在他前麵的博古爾卻一下停住了向前的步子。轉頭盯著麵前膽敢意%e6%b7%ab孟古青的奴才,博古爾冷笑道:“記住,皇後是皇後,不要拿區區一烏雲珠跟她比。還有若是以後我再聽到這樣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

身上後背一下子汗濕,看著突然動怒渾身散發冰冷氣息的主子,韓慶立馬跪下:“奴才該死,請主子饒恕!”

博古爾側頭看著跪地的韓慶沒有立即出聲,隻是半響在韓慶跪地幾乎要頭冒冷汗時。博古爾卻意外輕飄飄道:“起來吧,派人一直盯著福臨和烏雲珠。還有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不能傳到皇後耳中。”

韓慶立馬低頭應諾,原本跟在他們身後的一乾手下也連忙縮起努力的減少存在感。

等突然動怒的博古爾再次返回大政殿時,內殿中已經是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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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知皇後已經早早睡下後,博古爾下意識的看了看擺在一角的西洋小擺鐘。

此刻雖然有些晚,但卻不至於晚到她連一盞燈都不給他留的地步。

等獨自在偏殿沐浴時,博古爾一直都是黑著臉一臉的嚴肅。也不知到底泡了多久,半響博古爾卻突然道:“我--我穿月白好看嗎?”

隔著一道道的屏風,聽到博古爾的聲音。原先等著伺候的幾名太監宮女下意識的看向遠處的馬佳.圖海。

抱著自己的佩劍,本來來稟告皇後今日行程的圖海聞言頓了一下。然後半響才乾巴巴道:“好看!”

屏風後沒有再出什麼聲音,幾名察言觀色的小太監卻立馬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不多時在博古爾終於起身後,便看到身邊太監們捧著一件件華麗精致月白衣衫已經等在外麵。

木著一張臉,博古爾抬頭眉頭鎖的緊緊了。就在眾人惴惴不安時,博古爾終於麵無表情的指向中間位置的一名小太監。

小太監心中一喜,連忙上前展開了手中的那無一絲花紋的月白內衫,伺候博古爾穿上。

在眾人的滿腹猜測下,半響後博古爾終於在批閱了幾份奏折後,頂著那半乾的長發慢慢的推開了大政殿內殿的殿門。

第74章

“貝勒爺您剛剛去了什麼地方?”

博古爾剛一進內室,後方小太監還未關好殿門,裡麵便傳來了孟古青陰測測的聲音。

眾人一愣,本來要一起退下的韓慶和圖海麵麵相窺.隨即立馬對著在身邊的侍衛們使了一個眼神。

後方連忙有侍衛上前,%e4%ba%b2自將屋門小心關好,隨即將原先候在外麵的太監宮女全部都遣了下去。

“我---”聽著後方關門的聲音,博古爾本來想解釋。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勾引烏雲珠,讓她和福臨不得安寧的舉動似乎有些太過陰險。想到她素來直來直往的性格,博古爾一邊抹黑向著她的方向而去,一邊淺笑道:“表姐,我昨日就見過舅舅了。你我的婚事---”

“我問你剛剛去什麼地方了?誰問你這件事情了!”從高高的梨花木架子床上站起,孟古青突然大聲道。

聽到她怒氣衝衝的聲音,博古爾一下停住了向前的腳步。一雙眼終於適應了裡麵的亮度,博古爾抬眉看著%e8%83%b8口不斷起伏,隻著一件紅色裡衣的孟古青突然便不再說話。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孟古青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才慢慢的舉步上前。

看著麵前不發一言的博古爾,想到破城那日,她剛剛進永福宮時他與烏雲珠相對似乎還有千言萬語的情景。想著她在他書案上發現的那張“青玉案”,想到她派人打聽到的那些個被送進衍慶宮的各式宮燈。孟古青仰頭看著這個她今後的依靠,冷笑連連道:“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博古爾啊博古爾,我竟從未想到你會是這般癡情戀舊之人!”

“不是,我隻是---”一時突然覺得詞窮,博古爾看著她單薄的衣衫輕聲小心道:“表姐,盛京夜裡涼。我先去給你拿一件外衫,然後我們慢慢聊。”

說完話的博古爾直接越過了孟古青進內,在屏風後看著自己一身月白的摸樣,博古爾一臉漆黑半響才慢慢走出。

但見他進去,孟古青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衫。看著自己衣衫下那赤著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