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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 江亭 4197 字 6個月前

衣都帶上了,看來他也覺得此次真的凶多吉少。”

十雨用茶碗蓋子蓋著笑意盈盈的嘴:“我也許久沒有同師傅聯絡,他在隅穀的這些年我們就疏於來往了。您也知道,他這個人去哪裡、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很少和我們這些徒弟提及,總是要幫手或者要東西的時候才出現一下,或者讓阿貴從中聯絡。何況,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自然不會輕易透露去向。”

藏牙卻說:“至少他殺了帝君的事情都告訴了你,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十雨放下茶碗:“您如果還想再在冥界逗留,可以在我這裡住著,多長時間都沒有問題。但師傅的事情,我真的就隻知道這麼多,恐怕愛莫能助。”

藏牙站起身來向他微微鞠躬:“如今,你已經是冥帝身邊最得力的鬼官,我們不好打擾你。我們來隻是想知道嵩哥的下落。既然你也不知情,那我們就不多逗留了。”

十雨也站起身來,陪著他們一路從正廳送到院子門口:“阿冉你太客氣了。我們這些徒弟都知道,師傅最在意的就是你。倘若知道你如此關懷他,師傅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高興的。”

藏牙隻是笑笑不說話。她前腳都從門檻裡邁出去了,突然又收了回來:“對了,你說的那把青銅絳葉紋的鏡子,我好像見過一次,仿佛也是一個法器。”

“是。”十雨解釋:“雖然不像天庭的照妖鏡那麼神奇,可也是個好寶貝,任何被施了幻術的東西,讓這個鏡子一照,都能現出原型。聽說,這是師傅從前拜師的東瀛的大術士送給他的禮物,那東西上麵鏤刻的妖怪圖樣,一看就知道是東瀛的妖怪。”

“東瀛……離這裡很遠吧?”藏牙挑了挑眉。

“遠著呢。”十雨意有所指:“不過那麼遠、那麼偏僻的地方,恐怕天庭都難追過去。您說是吧?”

從宅子裡出來,藏牙還是想先問玄乙的意思:“如果要去東瀛,此行山高水遠,一路舟車勞頓。天尊實在不必受這個苦處,要不派遣幾位弟子同老太婆一起去就是了。”

同印也覺得玄乙沒必要去:“同泰那副畫流出去之後,現在外頭對師尊的議論仍然沒有休止,師尊還是少走動讓人察覺了的好。何況,天庭這時候找不到帝君說不定已經陷入混亂了,接下來三界哪裡都危險,不如在宮裡安全些。我馱著婆婆飛去東瀛,也不要那麼久,來回三日也夠了。”

但玄乙這時候在宮裡也坐不住:“憑他們議論又能拿我怎麼樣?我這時候呆在宮裡隻能乾著急,還不如走動走動。說來我也還沒有去過東瀛,就當是去一次長長見識也好。”

同印其實也不願意和他長久分開,隻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不想去冒這個險。

“剛剛那鬼官也說了,東瀛偏僻遙遠,反而遠離塵世,這不是正好?外頭亂就由他們亂去,一時半會兒估計也找不到東瀛來。我們在那兒反而安全些。”玄乙自有他的道理。

同印握著他的手,目光掃一眼四周熱鬨的夜景。他們正站在台階上,身前是龐大的鬼怪遊行的隊伍,不遠處一串串紅燈籠高高掛起。

這樣灼熱的豔麗的紅色,是陰曹地府裡唯一能夠看到的太陽。想來即使是鬼怪,也還是想看到太陽的,於是就拿紅燈籠來哄一哄自己,就和寺廟裡的和尚用豆腐做成魚的樣子一樣。

然而這樣裝扮出來的熱鬨與繁華景色,又還能維持多久呢?

因為路途遙遠,且去了東瀛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張嵩,又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才能找到、找到了還會有什麼危險,甚至去了能不能回來都未可知,所以同印和藏牙對這一趟格外慎重。

他們先回了一趟三十六重天,由鵠仙謹慎打點好行裝,再妥善安排了宮裡的事務,休息了一日再準備出發。

鵠仙這幾日反而輕鬆些了:“前些天訪客確實多,哪怕是負責采買的侍者們也不敢多出去,外頭傳成什麼樣的都有,隻是這幾天好像一下子就清淨些了。弟子也聽到了一些風聲,雖然天庭如今封死消息,什麼都問不出來,可越是這樣,人心越是慌,帝君死了的消息已經傳得到處都是了。”

張嵩弑君,反而解了玄乙的困。

畢竟說起玄乙天尊,其實很多仙人都不熟悉,有的甚至隻聽過一個名頭,見都沒見過一麵,這樣一位很少參與政務和應酬的神仙,法力和地位再高超卓越,終究與普通的修仙者們沒有太多的交集。

但帝君就不一樣了。帝君是天庭的實際掌權者,他的一舉一動關係著天界上下成千上萬修仙者們的實際生活,有很大一部分修仙者甚至就是直接服務於帝君的。帝君與他們之間的距離,比玄乙天尊與他們的更近,帝君要是有個三病兩災的,那就是天庭的大事,何況是他死了。

而且還是死得不明不白、神神秘秘的,甚至很可能不是自儘,是謀殺。

謀殺帝君,光是這四個字聽起來就已經夠驚悚的。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自從存在了天庭這麼個地方以來,就沒有聽說過哪一任帝君是被謀殺的。是誰謀殺了他、凶手是何方神聖、怎麼成功的......這裡麵的故事足夠說書先生們說一百年不止。可比什麼共工和顓頊爭帝這種翻來覆去說了一千年的故事有意思多了。

自然,三界的注意力也就從玄乙的身上移到了帝君身上。

“當然了,也有猜測,就是您下的手。都說,是您為了平定外頭的紛紛議論,所以將帝君殺了來掩蓋自己的醜聞。”鵠仙說起來都覺得好笑:“這些個沒腦子的東西,也不知道怎麼當上神仙的,您聽了就聽了,彆放在心上。”

玄乙也笑:“我聽個趣兒,不然天界總是這麼無聊,也沒個打發時間的事兒。”

同印還是有擔憂:“那......師尊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麼?”

他隻關心玄乙的前景和名聲。

“其實在這一點上,弟子是讚同恩魁星君的。仙家們其實沒那麼在意您這件事,那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就算現在挖出來,也礙不著如今的神仙們過活,在意它做什麼呢?”鵠仙分析:“至於龍族,雖說名聲一直不好,可這些年也都這麼過來了,名聲再差也沒見龍族真的把天捅出個窟窿吧?”

同印知道這個道理:“隻是現在帝君死了,他們沒工夫想這些,以後總會琢磨過來......”

玄乙接話:“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已經封宮退位,早不知在什麼地方遊曆,與他們也沒有關係了。”

鵠仙又說:“如今,弟子瞧著,帝君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本來瑤池被封後,對於帝君好色貪婪、殘害仙女的議論就多了許多,再加上,他平時寡恩專斷、玩弄權術的風評也一直有,此次真心吊唁者恐怕不會多。”

“神仙也好,人類或者龍族都好,無論他什麼身份、地位,平日裡處事手段、待人接物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誰也不是傻子,這日子過得好與不好,大家心裡都是有秤的。日後史書工筆,該是他的功績不會少,罪過也一樣少不了。”活了一千年,這也是上神看得透的原因。

同印很是讚同:“日後即使師尊離開了天界,你的功績、名聲,三界也會有公論的。眼下這些說風就是雨的,都不必在意。”

鵠仙把整理好的行囊都放進了玄乙的乾坤袋裡,又額外收拾了一些茶包和茶點:“聽說東瀛那兒粗陋,飲食也匱乏,弟子備了不少點心,師尊要是不習慣那兒的飲食,就記得拿出來改改口味。”

她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讓同印看了都笑。

“鵠仙姐姐這是太貼心了。我們也不是不回來,這是要把整個廚房都搬進來麼?”同印說:“或許等我們回來了,天庭這兒都還亂著,我還想回來看看新一任帝君到底是誰。”

鵠仙這時候收斂了一個正經的表情:“這麼說起來,弟子也還想請師尊的示下。帝君的頭顱,弟子一直存放在庫房最深的密室裡,按照您的吩咐,那地方隻有弟子知道,其他侍者都不知。隻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策,下一步該如何處置這東西,還請師尊明示。”=思=兔=網=

“張嵩不知道會把帝君的屍身留在哪裡,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他是毒藥師,他想要讓一具屍體完全消失,也不是做不到。現在,恐怕天庭比誰都更著急找到這具屍體。”玄乙頓了頓:“就讓他們先找著吧。倘若找著了,你就把頭顱放到屍首附近,一並讓他們找到就是,倘若長時間找不到,你看著個時機,什麼時候把那頭顱悄不聲兒送去。”

鵠仙應諾領命:“雖然不是師尊有意借此遮掩,但帝君也算為師尊擋了這次風波,這頭顱就當作是謝禮吧。”

玄乙拿起乾坤袋想點一點裡頭的東西,剛伸出的手又放了下來:“遮掩?”

鵠仙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弟子的意思是......”

“是了,我差點疏漏了。”玄乙站起來,看向同印:“張嵩不在東瀛。他讓阿貴去拿東西,就是遮掩之計,想把追緝他的人引到東瀛去。東瀛路途遙遠,去了那裡還要找人,不知要耽誤多少功夫。”

同印明白了:“可如果他不在東瀛,那能在哪裡呢?”

玄乙分析:“張嵩與帝君並不同心,他背著帝君還有其他的目的和作為,但是在與帝君‘合作’的這數十年裡,帝君並沒有發現異樣。那就說明,張嵩遮掩得很好。這是自然的,他擅長幻術,幻術其實就是一種遮掩之計,他對帝君說不定也會用幻術,以一層表象來掩蓋真實之象。”

“他對帝君用的幻術是什麼?”鵠仙沒聽明白:“什麼是表象,什麼又是真實?”

玄乙一拍桌子:“是那座隱牢!那座隱牢還是幻術。皂角樹是一重表象,解開之後的隱牢又是一重表象。帝君這麼多年肯定去過不少次隅穀,他也去過那座隱牢,他沒有發現不妥,就是因為那也隻是張嵩想要呈現給他的東西。實際上,那座隱牢還不是真象。那是二重幻術!”

同印明白了:“他還在隅穀,他就藏在那座隱牢背後。”

第63章 終極武器

師徒倆帶著藏牙趕到隅穀,玄乙照舊先解開了皂角樹的障眼法,坡地沉降現出了隱牢,他們走到牢房門口,玄乙摸了摸那獸頭門釘,卻沒有得到任何反應。

“這一層不好解。”玄乙沉%e5%90%9f:“可能要先找一找破綻。再強大的幻術也好,細節上不可能做到毫無缺漏,找到破綻之處就比較好解開了。”

同印上下打量沉重的石門,又去摸那門環,堅實冰冷的銅環觸?感十分真實:“東瀛的幻術真的如此厲害?這地方這麼大,恐怕得分頭找。我先去東廂吧,師尊在西廂。婆婆就彆進去了,守在門口也安全些。”

師徒倆一東一西分開。同印化了龍,縮小身子直接躍牆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