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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棋局裡的變量和不定因素,他不希望他出現在這裡,或者說,他不想把伊莫頓卷入這場棋局之中,但是他心底裡也十分清楚,甚至還在隱隱約約間期待什麼,伊莫頓一定會出現的。

果然,一出門就當頭一盆水潑了下來。對於能力有限的伊莫頓來說,所有能力都寄托在沙粒之上的他,水是他最大的克星。雖然他還有一身武力,但是那又如何?他的能力並沒有達到逆天的程度,再加上,先生脖子上的那把刀,讓他徹底放棄了抵抗。

伊莫頓身為大祭司,勾結叛黨,放走敵國王子,殺害法老,罪大惡極,施以蟲噬之刑。

也許這就是宿命,冥冥之中一切的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伊莫頓沒有任何反抗,他的眼神一直放在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有絲毫驚慌的先生身上,仿佛這一望便是千年之久。

先生抬眼,兩個人的眼神便撞在了一起。隻是這一次,麵對伊莫頓熾熱、不舍、痛苦、絕望、愛戀等情緒糾結在一起的複雜眼神,先生並沒有躲避,或者掩飾起眼中的安慰和溫柔,他對他微微一笑,在擦身而過之際,在伊莫頓的耳旁,小聲說了些什麼。

這一切本與你無關的,伊莫頓。先生垂下了眼,他確實感覺到了自責,但是……你說的沒錯,他確實是一個自私的混蛋。

他隻是想“死”了,真正的死,他已經受夠了這個世界,真的真的夠了。也許蟲噬這種惡毒的死亡詛咒,可以抵消那所謂的,可笑的“永生咒”吧……

伊莫頓瞳孔微縮,漸漸的,他覺得自己眼眶溼潤了。

總有一天,他會讓埃及的大火燃燒三天三夜,然後在沙塵暴的肆虐之下,永遠被埋在曆史裡。他一定,一定,一定會將你複活的,費舍爾裡拉,他的先生,他的愛人,他的……

薑九黎。

作者有話要說:三千年前的事就結束了

放心區區一個蟲噬還無法讓先生真正死掉呢

第26章 chapter01

蟲噬之刑比想象中還要痛苦一點,但是對於先生來說這並不是難以忍受的,相反,這種痛苦會讓他覺得自己總算不再是一個行屍走肉的軀殼了。

他經曆過的苦惱,無論肉/體上還是心靈上,都遠比這個痛苦得多。

所以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哼過一聲。這種強大的精神力和忍耐力甚至讓法老的行刑者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和寒意。按照法老的意思,他們將他和另一個罪人的棺材埋在了同一個地方,並樹立起一個阿努比斯神像,鎮守在這兩個罪大惡極的人身邊,然後,將整個墓地全部埋在了黃沙之下。

每一個來到這裡並試圖驚擾這墓%e7%a9%b4的人,都會受到拉美西斯二世的詛咒。

這個地方,變成為了傳說中的死亡之城,哈姆納塔城。關於哈姆納塔的流言隨著時間的推移被越來越誇張神話。傳說,哈姆納塔裡隱藏著成千上萬的黃金,塞提一世的全部財產都被埋在此地,但是,隻要你觸碰了那些黃金,那麼你將永世不得超生。傳說,哈姆納塔裡埋葬著一個魔鬼,隻要你踏進此地,你的靈魂就會成為它的食物……

所有的傳說都是建立在現實之上,有些東西其實也並無道理。

三千年後,1926年,埃及首都開羅。

伊芙琳·卡納漢不同於她這個年齡段的所有女性,她熱愛古埃及的一切勝過熱愛那些迷人可愛的裙子和帽子。身為埃及圖書館管理員的她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研究古埃及的文學藝術,而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和紳士約會。

所以,這也是她至今還找不到男朋友的原因。

今天,她如往常一樣,站在高高的梯子上,將歸還回來的書整理分類。老實說,這是一個無聊的工作,但是她也隻能找到這種工作才能幫助她繼續學術研究,她雖然癡迷古埃及的一切,但是很可惜,她還沒有拿到教授的頭銜,她頂多隻算一個學者而已。

更重要的是,她除了滿肚子的知識,什麼也不會,簡單概括就是,她笨手笨腳的總會壞事。例如現在,她想將其中一本書放進對麵的書架上,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的,可是她腳下的梯子因為重新偏移而變得搖搖晃晃。

伊芙琳小心翼翼地調整了好久,才勉強保持梯子的豎直不倒下。

“救……救命……”她驚慌失措地小聲叫嚷著,仿佛隻要聲音大點救會破壞了平衡讓她摔個底朝天。

“伊芙琳?”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伊芙琳下方響起,接著,伊芙琳就感覺到原本搖搖晃晃的梯子現在已經變得穩穩當當。“你沒事吧?”

“費舍爾教授……”伊芙琳看見來人,是一名穿衣打扮十分講究的紳士,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微長的頭發被隨意地紮起了一個小揪揪搭在肩頭。她有些緊張也有些懊惱地說,“我沒事……隻是果然還是太笨手笨腳了一點。”

“嗬嗬,彆這麼說自己,你隻是不太擅長做這些細活而已。”那個被伊芙琳稱作費舍爾教授的男人寬慰地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如同兩汪深邃卻清澈見底的湖水,溫柔得讓人如沐春風,“我已經扶好了梯子,快下來吧,小心彆摔跤了。”

“謝……謝謝你,教授……”平常大大咧咧的伊芙琳在麵對先生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表現出自己優雅淑女的一麵,大概是因為費舍爾教授的貴族氣質和那典型的英國劍橋口音讓她覺得,如果表現得太粗魯,就是一種罪惡,雖然他從外貌上看是個東方人。

伊芙琳對於費舍爾教授十分崇拜,因為他可是正統的教授和博導,在她眼裡,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於世界史的掌握之熟練就像是%e4%ba%b2身經曆過一樣。所以,毫無疑問,在古埃及的研究領域裡,他就是學術界的權威。幾乎任何論壇會都會給他發出邀請函,任何大學都眼巴巴望著希望他願意去他們學校來一次講座,就算是掛個名也好。

他現在才三十多歲,三十多歲就有如此成就,其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費舍爾教授更喜歡到處旅遊,體驗當地曆史文化,而不是呆在辦公室或者博物館裡。現在他出現在開羅的圖書館裡,也正是因為他不久前剛剛旅行到埃及,想在埃及這個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曆史古國多呆一段時間。館長不知道從哪得到了消息,便將他請到圖書館來,說什麼圖書館和旁邊的博物館不限時無條件對他開放。

伊芙琳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認識了他。

伊芙琳不知道這個從表麵上看大不了她多少的費舍爾教授到底是從哪裡學到了如此豐富的知識,學術界裡他的名字響當當,所以她之前對他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

聽說,他們家祖上在清朝雍正皇帝在位的時候就隨著貿易商隊來到了英國,並且之後就在倫敦定居下來,從小本生意做起,然後漸漸做大了,甚至當時的女王陛下都曾接見過他的前輩。不過那生意似乎不是什麼正經生意,學術界裡嫉妒他的人總是會抓著這一點不放,他們認為一個中國人,還出身於商人世家,混進學術界裡簡直就是對正統世家出生的人一種侮辱。⊥思⊥兔⊥網⊥

伊芙琳卻有些不以為然,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費舍爾教授是他們家的異類,他們家族到他這一代,就已經完全放棄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人口鴉片貿易,棄商從文。

雖然費舍爾穿上那一身被熨燙得筆直的西服,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貴族家的溫潤少爺,但是他的臂力卻比他看起來的要大的多。他竟然一隻手就可以把梯子扶得紋絲不動,表麵上依舊笑得那麼溫柔地對伊芙琳紳士地伸出另一隻手,將她扶了下來。

“以後小心點。”伊芙琳的雙腳落地以後,費舍爾就十分規矩地將牽著她的手收了回去,站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輕聲囑咐道。

“嗯,好的,費舍爾教授。”伊芙琳紅著臉點了點頭,然後想到什麼抬起頭看著他,“教授,您是來借書的嗎?如果您找不到的話,我可以幫您找,我對圖書分布很熟的。”

“不必了,我已經找到了。”費舍爾輕輕搖了搖頭,從旁邊桌子上拿起了擱在上麵的書,“我先回旅店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或者有什麼不懂的問題,你可以來旅店找我,我今天一天都會在家。”

伊芙琳立刻點了點頭。費舍爾溫和地笑了笑,抬了抬頭上的帽子對她行了個紳士禮,然後離開了圖書館。

真是……一個溫柔紳士到骨子裡的男人啊,誰說隻有英國人才有英倫範,這還是看個人氣質的。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如此幸運地打動這個完美男人的心……伊芙琳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地想著。反正絕對不是她這樣的女人。

毫無疑問,費舍爾教授,也就是先生。

很令人遺憾的,蟲噬之刑根本沒能抵消永生咒的魔力。他死於蟲噬,黑暗包裹了他的意識,四周寂靜一片,仿佛他真的永遠死去了,這是從前死亡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然後沒過多久,黑暗裡便出現了一抹光,那道光越來越亮,直到最後,他睜開了眼,躺在了一個早就人去樓空的破舊房子裡。

竟然……還是死不了……先生滿臉陰鬱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那被聖甲蟲啃噬的痛苦依舊保留在指尖。他漸漸握緊了拳,突然用力地砸向牆壁,多少年沒有出現的暴虐神情再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好幾個呼吸之後,先生終於平靜下來,他又恢複了平日的淡漠溫和,在這個破房子裡找到了一些積滿塵埃的衣服,再次開始了自己永無止境的旅程。

行行走走這麼多年,他嘗試過無數種詛咒讓自己真正擁抱死亡,但是竟然沒有一種,能打破永生咒的控製。幾乎在嘗試過所有方法之後,先生突然想起來伊莫頓,這個本該消失在記憶中的人,雖然他的樣子早已經模糊了,但是他還記得,他利用《太陽金經》和《亡靈黑經》增強過自己的法力。

這兩本經書,一個代表著生,一個代表著死,力量源自於阿努比斯。或許,它們能夠為他帶來真正的死亡……

於是,先生開始一心尋找這兩本經書。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兩本經書屬於伊莫頓,而關於伊莫頓的一切,全部被拉美西斯二世也就是拉美斯摧毀了,隻留下一些傳說,而這些傳說,讓先生重新回到了埃及。

“這是指向哈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