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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懵裡懵懂。

三王爺捏住他下顎,低聲嗬斥,“小小年紀整天琢磨這些,就不怕玩物喪誌?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混話!”

賈環不以為意的開口,“在李家莊的時候,我什麼旁門左道沒玩過?也不見我因此而玩物喪誌!戲曲界有這麼個說法——不瘋魔不成活。我很讚同,如果骨子裡沒有一點瘋狂執拗的魔性,乾什麼事都思慮再三,畏首畏尾,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既然來到這世上,我就壓根沒想活著回去,自然要過得痛痛快快的。”

既然來到這世上,我就壓根沒想活著回去?這是什麼鬼話?簡直絕了!三王爺本想發怒,卻又忍不住低笑起來,最終無奈的揉了揉少年發頂。

這邊廂,稽延用拳頭抵%e5%94%87,防止自己的麵癱臉崩壞。

很不幸,五王爺正在喝茶,聞言噴得到處都是,然後趴在桌上悶頭大笑,還把桌麵捶得砰砰直響,狀若瘋癲。

“你那兄弟一天連發了三次瘋,不如改名叫塗三瘋得了。”賈環衝對方孥嘴。

三王爺心有所感,冷冷瞥了五王爺一眼,拉上少年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兩王相爭的副本終於開啟了,各自的優勢將交替上升,最終全被栓在環兒褲腰帶上~~

第58章 五八

五王爺見他們要走,立馬收了笑,站起來喊道,“賈環,今晚尋芳閣本王做東,記得要來啊!”

賈環回頭瞥他一眼,麵上沒什麼表情,漂亮的桃花眼卻微微眯起,似答應又似拒絕,細看還透出一點兒冷冽,叫人難以捉摸的同時更覺得心尖發癢。

三王爺捏住少年下顎將他的臉轉回去,留下一句結了霜的話迅速消失在樓梯口,“老五,要發瘋找彆人,環兒不是你能碰的!”

“不讓我碰,我偏要碰!”五王爺哼笑,坐下後悄悄揉了揉方才猛然跳動起來的心臟,暗暗忖道:小東西不但長得漂亮,武藝高,笑聲動聽,連眼睛也鬼魅般勾魂,太對味了!得想個辦法弄上手才行!

兀自咂摸回味一番,他看向賈寶玉,沉聲問道,“跟本王說說賈環是個什麼樣的人。彆胡謅些有的沒的,本王要聽實話!”

賈寶玉還是頭一次看見五王爺冷下臉來的樣子,一雙濃眉深深皺起,一雙虎目寒光爍爍,緊繃的下顎傲慢的上揚,跌宕不羈的氣質轉瞬被暴戾和肅殺所取代,令人看了膽寒。他這才想起五王爺還有個‘鬼將’的名號,手裡握著百萬千萬條人命,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囁嚅半晌說不出話。

五王爺瞥他一眼,心裡本就有些膩味,這會兒更覺得沒趣兒。原來賈寶玉不是不害怕自己,而是反應太遲鈍,還沒意識到呢。想到這裡便想起賈環要讓自己腦袋開花那故狠勁兒,冷肅的麵部線條忽然轉為柔和,拍著桌子哈哈大笑。

旁人對他變臉的速度早就習以為常,寶玉卻是第一次見,一驚一乍的更說不出話,眼眶看著看著就紅了。

十五六歲正是花兒一般鮮嫩的年紀,更何況寶玉長著一張春花秋水般俊美的臉龐,委屈起來眼眶紅紅的,鼻頭紅紅的,嘴%e5%94%87紅紅的,可憐又可愛,確實有那麼些味道。

五王爺見了色-心又起,想著還沒吃進嘴,扔了不免可惜,幾近消弭的耐心稍微回籠,用帕子給他擦淚,順勢摸了兩把小手,誘哄道,“好端端的怎哭起來了?本王又沒欺負你,等本王欺負你了,再哭不遲。乖,莫哭了,這眼淚先給本王留著,日後本王要你哭的時候你才能哭,且還得哭得漂漂亮亮的。”

後麵兩句話怎麼聽怎麼曖昧,怎麼聽怎麼下-流,滕吉幾個悶聲發笑,寶玉卻半點旁的意思沒聽出來,想著王爺還是看重自己的,變著法兒的安慰自己,立時便不哭了,抬頭衝對方訕訕一笑。

安撫了玩寵,五王爺繼續追問,“說說賈環性子如何?平日都愛乾些什麼?”

寶玉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不敢撒謊,如實回稟,“我跟環弟平日不怎麼接觸,並不知曉他喜好。至於他脾性……”臉色白了白,小聲道,“他脾性怪異,上一瞬對人笑得溫和儒雅,下一瞬卻能把人打得頭破血流奄奄一息,最後還跟沒事人似得,重又笑得燦爛。”

滕吉睜大眼,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確定你說的是賈環,而不是五王爺?”娘哎,這明明形容的就是五王爺嘛!

賈寶玉又開始膽怯,暗道王爺原來是這樣的人?

五王爺摩挲下顎,細細回味與少年僅有的幾個照麵,越發覺得心情鼓蕩,難以自控,嘴角咧的老高,轉向稽延幽幽開口,“本王就知道賈環與本王是同類,要不怎看他那般順眼呢?可惜被老三搶了先,卻是不好接近了。你說本王該怎麼把他弄上手?”

稽延心中抽搐,麵上卻一本正經的反問,“王爺你想想,旁人該怎樣做才能將你弄上手?”

“將本王打趴下,打到心服口服為止。”五王爺撩起衣擺便要回府,朗笑道,“走,回去練拳!”邊說邊把一雙鐵拳捏的哢噠作響。

眾人紛紛為賈環默哀,唯獨寶玉還傻愣愣的沒回過味來。

五王爺走到樓梯口,似想起什麼猛然停步,衝賈寶玉揚了揚下顎命令道,“戌時尋芳閣本王做東,記得把環兒帶來!”話落人已走得沒影兒了。

賈寶玉呐呐點頭,心神恍惚的回府。

平兒連夜派人去尋青柳,也不知她運氣好還是不好,翌日清晨便給找著了。

原來當天青柳一家在城外彙合,正準備改道去偏遠的地方定居,沒想青柳忽然得了怪病,一雙手眼見著紅腫潰爛,一天天的掉皮肉,很快隻剩下白森森的骨頭。且傷勢不斷蔓延,已從雙手攀爬到脖頸,再到臉龐,半邊身子都爛了卻還沒死,躺在草席上苟延殘喘,半人半鬼的模樣簡直叫人不敢直視。

青柳爹娘對她也算是好的,並不因此而嫌棄,想著去了鄉下缺醫少藥豈不是等死?不如偷偷回京,用璉二奶奶賞的銀子給女兒看病。能治便治,不能治,他們也儘了最後一份心,下了黃泉好想見。

因找的是專為賈府下人看病的大夫,有心人稍微打聽便能覓到行蹤。不過短短一夜便叫平兒摸上門來。

平兒掀開腥臭的席子,看清青柳腐壞的模樣,駭的一跤跌倒在地,老半天才爬起來,也不與青柳爹娘打招呼,煞白著臉奪路而逃。

從後角門溜回賈府,她撞開珠簾跪倒在王熙鳳腳邊,哀哀哭泣,“二奶奶,青柳,青柳也中毒了,半邊身子黑紅腐爛,露出骨頭還發了臭,蛆蟲鑽進鑽出的啃噬,已沒了人樣兒了!二奶奶,咱們該怎麼辦呀?咱會不會也變成她那樣?”

王熙鳳正準備解開布條查看傷勢,聽聞這話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急促問道,“真的?你%e4%ba%b2眼看見了?”

平兒重重點頭,想起那地獄一般的場景,抖的跟篩糠一樣。

王熙鳳拚命叫自己冷靜下來,但幾欲爆裂的心臟和痛不可遏的十指卻令她無法思考。就在這檔口,鴛鴦過來傳話,說老太太有請。

王熙鳳勉強定了定神,迅速打理好著裝,又叫平兒擦乾眼淚,裝作無事人一般往正院去。

“來啦,快坐。”賈母歪在炕上,額頭綁著一塊方巾,臉色蠟黃,精神萎靡。四麵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更顯得屋內藥味濃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老祖宗,您這是怎麼了?身子不舒服?”王熙鳳擠了老半天才擠出一抹笑,藏在袖子裡的手痛得直發抖,卻不敢叫旁人看見。

“老咯,身子不頂用了。昨晚貪涼開著窗睡,今早起來頭疼的厲害。”賈母拿起鼻煙壺嗅了嗅,繼續道,“下午設宴慶祝老爺高升,也慶祝環哥兒中小三元,諸般事宜還需你多多操勞。府中唯有你辦事最爽利,我最放心。”

王熙鳳自顧尚且不暇,哪還有閒心管旁的事,連忙搖頭拒絕,“老祖宗,不瞞你說,我最近身子也不舒服……”

“哦?哪裡不舒服?正好我遣人請了大夫,片刻就到,讓他幫你看看。”賈母語氣十分關切。王夫人倒了,邢夫人上不得台麵,李紈性子軟,自己身子又不頂用,數來數去,管理中饋的人選隻有王熙鳳最合適。這個時候她若撂了挑子,賈府必亂。

平兒嚇得臉都青了,忙把潰爛的雙手往袖管深處藏。

王熙鳳勉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啞著嗓子道,“謝老祖宗關心,隻是我這病有專門的大夫看,不好叫旁人知道的。”說著便用胳膊擋了擋下腹。

賈母這才想起她素來患有月經不調濕熱帶下等婦科頑症,確實不好叫旁的大夫診治,便了然的點頭。

王熙鳳怕她追問,且雙手痛得鑽心一般,為了早點離開,隻得硬著頭皮接下籌辦家宴的事,然後帶著平兒匆匆回轉。因事情雜亂,沒有時間耽擱,她立即招來各位管事商議,不知不覺就耗了一天。

臨到快開宴的時候,賈環、賈寶玉等人才陸陸續續回來,換了衣裳前往正廳。

攙扶趙姨娘在廳中坐定,見賈母遲遲未來,賈環折了一根柳枝,站在廊下逗弄鸚哥。

為遮掩蒼白憔悴的麵容,王熙鳳上了濃妝,又換了正紅百蝶穿花的襦裙,伴著賈璉款款而來,看見夕陽映照下僅一個側臉亦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少年,她猝然停步,眼裡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怎麼了?”賈璉見她不動,轉頭詢問。

“沒,沒怎麼。”王熙鳳搖頭,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賈璉此人腦子活泛,直覺敏銳,對於賈環,他打心底裡感到害怕,且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敢往前湊,隻遠遠打了個招呼便要進屋。

擦肩而過的瞬間,賈環低頭朝王熙鳳的袖管看去。袖子不夠長,露出半截纏滿布條的指尖,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麵而來,很是刺鼻。他當即便笑開了,用柳枝點了點她胳膊,輕聲道,“忘了告訴你,上藥隻會爛的更快。”

王熙鳳猛然回頭,尖聲喝問,“什麼?你說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徹底拋掉最後一絲僥幸,真正感到何謂‘侵入骨髓的寒意’。

平兒走在最後,自然聽得清楚,心裡絕望到哭泣,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踉蹌著倒退,背抵門柱,不讓自己當場癱軟。為什麼,當初奶奶為什麼要答應幫太太的忙,不是早就向璉二爺保證再不管太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