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熱,手心裡好像都有汗了。
阿榆知道他不是故事裡的少爺,不會像故事裡那樣攥住妹妹的手,然後將她壓到床上,可這一瞬,她腦子裡突然就浮現了那些畫麵。她臉頰愈熱,慌得後退一步%e8%84%b1離他手,低頭問:“少爺,少爺有何吩咐?”
展懷春彆開眼,不看她這副驚慌卻更折磨人的模樣:“扣子我自己係,你去把桌子上的木匣子拿過來。”說著坐到床上。
阿榆沒問匣子裡是什麼東西,快步走過去。繞過屏風,傍晚清涼的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吹散了她臉上熱意。阿榆摸摸臉頰,懊惱自己不該胡思亂想,轉而托起那個很顯眼的紫檀木匣子,重新走了回去。
“少爺,我去準備洗腳水?”看著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接過匣子,阿榆輕聲問。
“不必,今晚我不洗腳了。”展懷春猶記得上次洗腳的折磨,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那,少爺好好安置,我出去了?”阿榆以為他趕路太累了,趕緊告辭。
“等等,我不是說要送你禮物嗎?”展懷春笑了笑,抬頭看她,可她站在床前,他得仰頭。展懷春犯了懶,示意阿榆先去拿一麵鏡子過來,再端來繡凳坐下。坐下了,他看看乖乖坐在床前滿眼好奇地盯著匣子活像過年時等著爹娘發壓歲錢的小丫鬟,故意將匣子放在膝蓋上,手搭在兩側仿佛下一刻便去打開匣子卻遲遲不開,“知道這裡裝的是什麼嗎?”
“什麼啊?”阿榆有些急切地問,她都好奇死了。
“閉上眼睛,我讓你睜開你再睜開。”展懷春神秘地笑。
又是閉上眼睛,阿榆已經習慣了,馬上從命,緊張地聽他開木匣子的聲音。什麼香味都沒有,應該不是吃的,可那麼小的匣子,不可能是衣裳料子啊?
“好了,你可以看了。”她眼睫顫啊顫的,撓著他的心,展懷春不得不收回目光,笑著道。
阿榆立即睜開眼睛,看見,看見一個男人大拳頭。
她不解地抬頭,展懷春臉上又是那種好看又捉弄人的笑:“東西在我手心裡,你自己掰開,掰開就是你的了。”
“到底是什麼啊?”阿榆被他弄得都快坐不住了,一邊說著一邊急得去掰他拳頭。他這樣欺負人,阿榆以為要費很大力氣的,沒想幾乎她剛握住他拳頭展懷春便鬆開了,露出裡麵一對兒耳墜兒。
阿榆看迷了眼,都忘了鬆開他手。
其實她一直都惦記著貨架上的那對兒紅玉耳墜,二兩銀子的玉,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但那是她最先看到的好東西,那淺紅水潤的顏色好幾次她都夢到過。但此時此刻,阿榆突然想不起那對兒耳墜的樣子了。
眼前這對兒,也是水滴狀的,卻比貨架上的大整整兩圈,且紅的像血,濃烈熾熱,上麵的銀墜子,下麵男人白皙的手心,都成了它的襯托。阿榆癡癡地盯著它們,她沒見過什麼好東西,都分不清這是瑪瑙還是玉,她隻知道,它們好美,美得她移不開眼。
“喜歡嗎?”展懷春明知故問。看著她癡迷模樣,他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滿足,他送她東西,她就該這樣喜歡,就該歡歡喜喜地收下。
阿榆點頭,良久良久才艱難移開目光,同時鬆了展懷春的手,很是忐忑地問道:“少爺,這是玉嗎?”
“你啊,就知道玉,這是比玉還好的東西。”展懷春目光溫柔的取笑她,“寶石聽說過嗎?鴿血紅知道嗎?”身為他展家二少爺身邊的丫鬟,怎麼能連這些玉石都分不清楚?將來帶出去豈不是招人笑話?
鴿血紅,阿榆還真在書裡瞧見過,書上說的是……有價無市,她活幾百輩子給他做幾百年丫鬟,都買不起。
這樣的好東西,阿榆不敢要,而且她相信,長安肯定沒有。
阿榆抿抿%e5%94%87,最後看一眼那絢麗炙熱的仿佛燙人的紅,慢慢低下頭:“少爺,我……”
“你不想要?為什麼?”展懷春一眼看出她心思,一直托著的手放了下去,將兩隻寶石耳墜放在床上,修長手指輕輕轉著玩。跟吃食不一樣,這東西確實貴重,當然,在他眼裡不算什麼,所以這一次,他不生氣,隻想聽聽她的理由。
“我隻是個丫鬟,不配戴。”阿榆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眼睛不受控製地盯著被男人撥動的耳墜,突然後悔看到了這樣美麗的東西。她很想要很想要,可她真的不能。展懷春對她,太好了,好的讓她發慌。他是太有錢,有錢到可以隨便賞一個丫鬟如此寶貝,還是,還是……
書裡少爺剛成%e4%ba%b2時,送了妹妹一對兒鐲子安撫她,新夫人聽說後很是難過,於是少爺又送了更好的玉鐲子給新夫人,還跟她說,一個丫鬟,那裡能跟她比?
所以,送一個人什麼樣的東西,多少都能表示那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吧?
展懷春送她寶石……阿榆不敢再想下去。她覺得不可思議,她也害怕。她不想當姨娘,不想惹未來夫人難過,更不想……她隻想安安分分做個丫鬟,到了年紀便出府嫁人。
或許是她神情太,太悲壯惶恐,展懷春難得沒有生氣,反而放柔了聲音:“你可以藏起來,自己一人時戴。”她不是很喜歡私底下臭美嗎?他送她,就沒指望她敢戴出來,她若真是那種炫耀性子,他也不會送了。
阿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展懷春隱約猜到她顧忌什麼了,堅持要聽她說出口,阿榆不想說,起身想逃,被展懷春攥住了胳膊。走不了,心裡又各種複雜,男人還出奇地耐心小意,阿榆漸漸便把部分憂慮說出來了:“……少爺對我這樣好,將來少夫人會難過的。”沒敢提姨娘的事,畢竟,她無法確定展懷春是否有那種心思,也許,他就是錢太多呢?
展懷春將她按回椅子上,依然攥著她胳膊,笑得肩膀直抖:“什麼少夫人?哪來的少夫人?”
她心裡不舍又緊張糾結,他卻笑成這樣,阿榆不高興了,膽子也大了:“少爺總要成%e4%ba%b2的啊,到時候少夫人聽說少爺送我這麼好的東西,她肯會誤會少爺……反正肯定會難過的。”他是男人,他不懂,如果她有了喜歡的人,男人卻送旁人東西,哪怕隻是很普通的東西,阿榆覺得自己都會不高興的。她要找佃農那樣的,眼裡隻有她,隻對她好,相信旁的姑娘也都一樣。
“成%e4%ba%b2?我成%e4%ba%b2還早呢!”展懷春慢慢止了笑,認真地對撅嘴小丫鬟道:“你看,大少爺二十四還沒成%e4%ba%b2,我也是,至少二十四歲前不會娶妻。那麼還有六年,你呢,最多兩三年我就把你嫁出去了,等我娶妻時,誰還記得你?誰還知道我送過你什麼東西?”
阿榆張大了嘴。
展懷春再也忍不住,鬆開她手,捏捏她細嫩小臉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阿榆被他捏疼了,失神之際全憑本能行事,“啪”地一聲打開他手。那聲音太響,她有點害怕,卻見展懷春沒事人一樣隻是笑。他笑得好看又坦蕩,回想他剛剛所說,是真的沒有納她做姨娘的意思。阿榆高高提著的心墜了下去,看看寶石,還是有些扭捏,小聲道:“那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少爺,少爺給長安了嗎?”如果長安也有,她,她就要了。
展懷春看著她明明很想要卻非要找個能安心收下理由的傻樣兒,心中一動,垂眸想了想,慢慢坐正了,拉過阿榆的手,在她驚訝看過來時問她:“長安沒有,我隻送你這種好東西,知道為什麼嗎?”
他眼神太認真,阿榆忘了反應,茫然地搖頭。
“因為我喜歡你,覺得你傻傻的特彆可愛,所以想認你當妹妹。這事誰也不告訴,就咱們兩人知道。”展懷春慢慢地說,大手忍不住捏著她小手把玩,“阿榆,叫我一聲二哥,那樣以後二哥送妹妹東西,就是天經地義了,是不是?”是妹妹,就可以偶爾捏一捏抱一抱了。
二哥,妹妹?
阿榆傻了眼。
展懷春給她時間反應,然後將那對兒寶石耳墜放到她手心,低沉聲音裡多了一絲蠱惑:“阿榆,叫聲二哥,二哥還有好東西送你。”
還有?
阿榆被他連番的驚人話語弄得迷迷糊糊的,腦袋完全轉不動了。
展懷春笑,再次從匣子裡拿出一對兒綠汪汪的玉鐲子,一手拿著鐲子一手托著她手:“阿榆,叫聲二哥聽聽,叫完這鐲子也是你的。”叫完了,裡麵其他首飾也是你的。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玉鐲子清清涼涼的,碰著她指端,之前迷了展懷春那隻小鬼終於也來迷阿榆了,她看看鐲子,喃喃地喚了聲“二哥”。
“看著我叫。”展懷春不太滿意。
阿榆抬頭,真看著他,突然又有些叫不出口了。
展懷春聲音更加溫柔了,輕輕催她:“叫啊,叫我二哥。”
“二,二哥。”阿榆乖乖叫了,叫完臉紅了,低下頭,心跳莫名加快。
於是她沒看見展懷春眼裡,比那紅寶石還要奪目的光彩。
作者有話要說:展二爺:嘿嘿,叫二哥了,以後可以隨便送東西了!
佳人:是啊,嫁妹妹時記得準備厚厚的嫁妝,您可是土豪呢!
展二爺:……
大家說,給二爺頒個“年度最二缺少爺將”,算是實至名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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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互黑
展懷春給阿榆帶了整整一盒首飾,三對兒耳墜並三對兒鐲子。
紅寶石濃烈似熱火,翡翠碧綠如湖水,羊脂玉柔和細膩似瓊漿,各種顏色在燈光下璀璨奪目,晃暈了阿榆的眼睛,也迷暈了她神智。她懵懵懂懂地聽展懷春說暫且隻給她買這些,其它簪釵步搖等她頭發長了再買……
阿榆忘了自己是怎麼回的外間,忘了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了,她好像做夢了,夢到一片五彩繽紛,但又記不清到底夢到了什麼。遠處隱隱有%e9%b8%a1鳴聲,阿榆慢慢睜開眼睛。
外頭天已經有些亮了。
阿榆起身穿衣,疊被子時,瞥見枕頭一側有個紫檀木匣子。
昨晚跟展懷春的對話忽然浮現腦海,阿榆暫且鬆了被子,轉身去開那木匣,黑色綢緞上,一片流光溢彩。
原來昨晚的事都是真的,她沒有做夢,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