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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會兒,然後在肖仁起身時連連搖頭,“不用不用,夫人是客,我照顧她是應該的。”小臉紅撲撲,大眼睛水汪汪,真的沒有半點貪婪。

肖仁是真心想賞她,可阿榆也是真的不想要,說完轉身跑出去了,過了會兒抱著木盆走了進來,當著兩人的麵把床鋪桌椅等等擦了個一乾二淨。全都忙完了,阿榆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對肖仁道:“兩位施主還有什麼吩咐嗎?沒有的話你們先休息,我去找師祖了。”

肖仁不知道展懷春是怎麼想的,看小尼姑認認真真地忙碌時,他竟然有點心虛。自家老子是知縣,官不大,但在縣城裡也算是天了,所以無論是家中那些丫鬟,還是外麵的人,小意巴結他的比比都是,更卑微的事情都做過,但沒有哪個,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神色會像這個小尼姑那樣認真,不嫌累也不嫌苦。

“去吧去吧,我們這邊沒彆的事了,你不用急著回來。”肖仁不自覺放柔了聲音。

阿榆長長地舒了口氣,抱著換過幾次水的木盆出去了。

“怎麼,心疼了?沒看出來你還會憐香惜玉。”展懷春在桌子另一邊坐下,掀開茶壺蓋子輕輕聞了聞,嫌棄地蹙眉,心想這半個月還是喝水算了。

肖仁心情有些複雜,“那倒沒有,我隻是想不通,這麼好看的小姑娘,她爹娘怎麼忍心將人送到尼姑庵?像燦燦,我爹我娘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連我這個兒子的分量都沒她重。”

“誰知道他們當父母的都怎麼想的,我們家那倆老的早早扔下我跟大哥跟船出海了,臨走前說他們不定準還回不回來,讓我們自己娶媳婦,攤上這樣的爹娘,有什麼辦法?”提到父母展懷春心裡就有氣。如果他們在家,他也不用被大哥從十二歲罵到今日,這六年展懷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倆人都是“爹不疼娘不愛”的,說到此處不由沉默了片刻。

“行了,你走吧,如果我大哥提前回來,你記得早早給我遞信兒。”想到之前好友的各種詆毀戲弄,展懷春懶得跟他待著,開始攆人。

肖仁看看他,摸摸鼻子,有些不放心地道:“我看這家尼姑庵有些古怪,要不咱們換一家?”

展懷春冷哼,“換什麼?讓你再胡說八道一次?就這裡了,你走吧,半個月後帶好衣服來接我。”

他越表現地毫不在乎,肖仁反而越不想走,腦袋一轉想了個主意,嘿嘿笑道:“算了,看你這樣挺可憐的,要不咱們換個要求,你喊我一聲大哥吧,喊完咱們一起回去。”

讓展懷春住尼姑庵,起初隻想著玩鬨取樂,現在肖仁是真的不放心,擔心的卻不是展懷春的安全。彆看展懷春細皮嫩肉看著瘦,自七歲那年他出事差點丟了命後,展爹展娘可是花大價錢請了道家高人教兩個兒子練武,內外兼修。展懷春大概也是怕極了,難得有一樣學得比他大哥認真,三年前道士走了,展懷春也學成了,十來個人一起上都彆想傷著他。肖仁不放心的是這小子嬌生慣養臭毛病又多,尼姑庵裡沒肉沒酒,住著也肯定沒有家裡舒服,肖仁怕展懷春吃不消。

兩人一般大,確切地說肖仁比他還小兩個月,現在竟然還想當他大哥?

展懷春想都沒想,直接將肖仁從椅子上提了起來,往外推。大丈夫一言九鼎,輸了就是輸了,再說肖仁要真有那麼好心,他何必又蒸饅頭又做衣裳的?展懷春越想越氣,若不是顧忌被人聽見,真想直接把肖仁扔出窗去。

肖仁扒著門板不願走,“彆動手彆動手,要不換一個,不叫大哥了,你%e4%ba%b2自幫我洗三天襪子……”話未說完胳膊被人用力擰了一下,疼得他渾身冒汗,肖仁脾氣也上來了,恨恨甩開展懷春,咬牙切齒道:“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你這麼喜歡住尼姑庵,那你乾脆住滿一個月吧!”

“行啊,不過你得再找一隻螞蟻跟我比,再輸我就住一個月。”展懷春淡淡道。

肖仁愣住,難以置信地重複道:“你,你真想再跟我比一次?”

展懷春頷首,笑著看他:“如果你不怕死,儘管帶著螞蟻來。”上次答應跟他比誰的螞蟻爬地遠,他真是鬼迷心竅。

肖仁嗤了聲,搖搖折扇道:“手下敗將,我就知道你沒那個膽量……退後,你想做什麼?我,我警告你,再敢對我不敬,小心我休了你!”眼看展懷春又想動手,肖仁被燙了般往後跳,跳完見展懷春愣在那兒,肖仁又飛快跳了回來,大手趁其不備在展懷春%e8%83%b8口摸了一把,摸完大笑著跑了,“哈哈,娘子在這兒好好靜養,為夫半月之後再來接你回家!”他打不過展懷春,跑得卻是飛快,一眨眼沒了影兒。

展懷春額頭青筋直跳,低頭看看%e8%83%b8口兩個鼓包,轉身進屋,關門,在屋裡轉了一圈踢翻一張椅子後,走到床邊,直接趴到了早被他徹底檢查過的乾淨被子上。趴了一會兒感覺似乎有些不對,展懷春猛地轉身,閉著眼睛,靜了好久才抬手,把%e8%83%b8口被壓扁的倆饅頭又捏圓了……

為何要讓他遇到肖仁那個道貌岸然的混球!

展懷春低聲罵了一句,踢掉那雙繡花鞋,把一雙長%e8%85%bf抬到榻上,動了動,尋到個最舒服的姿勢,準備閉眼睡一會兒,誰料手臂搭下去時卻碰到一處明顯的凸起。他睜開眼睛,手探到褥子底下把東西摸了出來。

是把匕首。

展懷春輕笑,拔.出匕首打量。刀刃薄而鋒利,寒光流轉,好是好,隻是肖仁那家夥也太小心了,一個小小的尼姑庵,就算有些古怪,又哪裡值得他動用刀子?

將東西塞回枕頭底下,展懷春仰麵躺著,闔目小憩。

那邊阿榆正站在靜慈屋裡聆聽訓誡。

“明心,既然方夫人看中你,你就安心服侍她吧,除了晚上回自己屋裡睡覺,每日做完活後都直接去她那邊,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過有一樣你要記住,千萬不能讓她%e8%84%b1你褲子,也不準聽她的自己%e8%84%b1,懂嗎?”靜慈輕聲囑咐道。不管對方有什麼怪癖,花銀子都是為了找女人的,五十兩,隻要對方不做到最後一步,其他的她都答應。至於褲子,靜慈對男人再了解不過,一定不能讓他們%e8%84%b1,%e8%84%b1了就管不住了。

阿榆乖乖點頭,想了想又不解地問:“師祖,她為何要%e8%84%b1我褲子啊?”

這個傻孩子……

靜慈把人叫到身前,慈愛地拍拍阿榆手道:“這個啊,師祖是看方夫人有些異於常人之處,胡亂猜想的。她若正常最好,萬一她對你做了什麼怪事情,明心彆怕,等她做完了你直接過來找師祖,師祖給你解釋,但褲子千萬不能%e8%84%b1,記住了。”她知道清詩對小弟子的教養法子,難得遇到這麼個天生玩物,靜慈也願意配合清詩。而且正因為阿榆傻,這次待客反而省事了,不用費太多心思解釋或威脅。

阿榆不是很明白,不過既然師祖這麼說了,她照辦就是。

靜慈又囑咐了兩句,讓人出去了。那兩人衣著氣度非凡,應該是顯貴出身,這樣的人家,真想買初夜的話不會吝嗇銀子,既然沒買,多半是不會強要的。況且他們既然能找到這裡,肯定知道她跟高昌的關係,也知道吃白事的下場。

靜慈很放心,摸摸那五十兩白銀,藏到自己的小櫃子裡去了。

外麵阿榆朝客房走了幾步,又拐去自己房間,將縫到一半的襪子和針線筐都帶上,這才去客房找女施主。

她輕輕敲了敲門,“夫……施主,我來服侍你了。”叫夫人有點怪,她還是習慣喊施主。

展懷春還沒睡著,聽到動靜,皺了皺眉,不想起來。

裡麵遲遲無人應聲,阿榆等了會兒,繞到窗前,發現床榻前擺了一雙大繡鞋,上麵躺著熟悉的紅裙身影。以為對方睡熟了,阿榆轉身在花壇邊的台階上坐下,拿出剪刀剪指甲。

外麵沒有離去的腳步聲,也沒有任何動靜,展懷春心生好奇,悄悄起身,緩步走到窗前。※思※兔※在※線※閱※讀※

距離正午還有段時間,春日陽光溫和明媚,小尼姑安安靜靜坐在門前台階上,無比認真地剪指甲。一雙小手沐浴在日光裡,纖細小巧如蔥白。

展懷春看得有些出神,目光慢慢移到小尼姑臉上。

她頭上戴著尼姑帽,下麵沒有頭發遮掩,反倒顯得脖頸修長,耳垂白嫩可愛。展懷春盯著她偶爾眨動的眼睫瞧了會兒,慢慢收回視線,心中卻認可了肖仁的話。沒有頭發還能讓他覺得好看,小尼姑確實算是絕色了。

他朝門口走去,去給她開門。

他的指甲也有點長了,看她剪得那麼認真,也幫他修修好了。在家裡,他不習慣丫鬟伺候,更不可能讓小廝替他做這種事,小時候是大哥幫他,現在大哥不管他也不想讓他管,偏偏自己剪右手指甲時又不方便,那就趁現在身份之便,省事一回吧。

第5章 見紅

剪完最後一個指甲,身後忽然傳來開門聲。

阿榆扭頭,見女施主站在門口低頭看她呢,趕緊將剪刀放到針線筐裡再端起來走過去,有些拘謹地解釋道:“施主,師祖讓我乾完活就專心伺候你,你如果有什麼事情要我做儘管吩咐,沒事的話施主在屋裡休息好了,我在外麵做活,不會打擾你的。”

展懷春看看她手裡的東西,側身,示意她進去。

阿榆乖乖進去了。

展懷春隨後跟上,反手將門栓落下。

“施主你關門做什麼啊?現在外麵有風,吹進來很舒服的。”阿榆不解地問,說著將針線筐放到桌子上。尼姑庵裡客房都一樣,外間是個小廳堂,裡麵是臥室,一會兒她就準備在外間待著了。

展懷春沒理她,把裡外屋窗戶也都關上了,最後回到外屋桌子前,坐下,撿起針線筐裡的剪刀,用裡麵的白棉布擦了擦,這才招手示意小尼姑坐到他身旁。阿榆都看呆了,怔怔地坐到他身前,剛想問話,展懷春將剪刀塞到她手中,然後把左手伸到她麵前。

他動作太突然,手又挨得那麼近,阿榆不由自主往後退了退。

展懷春挑眉,手依然伸著,等她。

阿榆看看麵前白皙修長的手,再看向展懷春,撓撓頭問:“施主給我看你的手做什麼?”說完忍不住又看了那手一眼,手指修長,手背又白又細嫩,若不是長得太大,恐怕比師父的手還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