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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人物,雖然有才,卻不得重用。可你看看現在,那些人都去哪兒了?在西北,在江南,皆身居要職,一飛衝天。不知不覺中,他就把大半江山拽在掌心,哪怕父皇不禪位於他,反屬意老九,可隻要他動動手指,這大慶就能改天換地。他算計了我,算計了你,算計了太子,算計了老四,算計了父皇,算計了全天下所有人,甚至他自己!我曾說過,他的腦子跟咱們不一樣,裡麵有數不清的彎彎繞繞。跟他玩,你遲早會吃虧!這不,快到手的狀元沒了,仕途也毀了,你還要繼續跟他纏一塊兒?環兒,你不是那樣傻的人!”

五王爺用力握緊少年僵冷的指尖。

賈環一言不發的掙%e8%84%b1,掄起酒壇豪飲,片刻後將空壇子隨手一扔,直接從窗台躍下。

五王爺大驚,探身出去查看,少年頎長的背影已消失在轉角。

“備馬,去晉%e4%ba%b2王府!”他想也沒想便跟著往下跳。

五王爺說得那些話,兩月裡,賈環也常常思慮,可又被他暗暗壓下。無論如何,他都要給塗修齊一個%e4%ba%b2口解釋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然後再決定是繼續走下去,亦或就此結束。

到得晉%e4%ba%b2王府,賈環幾步跨上台階,正欲敲門,卻不料門忽然開了,某人與他撞了個滿懷,腰間一塊玉佩沒係牢,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裂成兩半。

“哪個該死的走路不長眼睛?”那人抬頭怒斥,看清賈環麵孔,冷笑道,“賈環?你竟然還有臉登三皇兄的門?你把他害得還不夠慘麼?”

賈環神色淡漠,瞥他一眼就要往裡走。

“王爺,他把你的皇子玉佩摔碎了,這可是殺頭的死罪!”與他一道來的王仁高聲提醒。自從王子騰受封一等忠勇公,王家轉瞬成了京裡最有頭有臉的人家之一。王仁的交際圈廣了,不知何時竟攀上九皇子。兩人一拍即合,關係%e4%ba%b2厚。

九皇子本就對賈環恨之入骨,隻無奈他背後有兩位皇兄庇護,不敢妄動。而今他已然快要登基,哪裡還有顧忌,看看地下裂成兩半的玉佩,咬牙命令,“給我打,打死不論!”

兩名侍衛應諾,抽出佩刀砍殺過去。賈環舉手反擊,卻聽九皇子叫囂道,“你若敢還手,本王連你那低賤的姨娘也一塊兒斬了!”

賈環遲疑一瞬,刀風已呼嘯而至,將他後背砍出一道一尺長的,深可見骨的傷口,又一刀襲向下盤,嵌入腓骨,拔出時隻聞骨頭斷裂的哢擦聲,令人聽了頭皮發麻。他想反擊,可思及這裡是毫無人權的封建社會,弄死一個皇子,連姨娘也會被牽累,隻得咬牙按捺。反正他死不了,日後必要這些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九皇子負手而立,愜意的欣賞少年的慘狀。王仁嘴角含笑,眼眸晶亮。墜在最後的賈寶玉先是怔愣,而後撇開頭去。

“本王的人,你們也敢動?活膩歪了!”匆匆趕來的五王爺看見半跪在地上滿身鮮血的少年,心臟都快裂了,跳下馬後疾奔過去,一腳將兩名侍衛踹翻,然後拔出佩刀一下一下劈砍,鮮血四濺,臟器橫飛,不過小片刻功夫,就把兩人砍成一堆肉泥。

九皇子等人駭得魂飛魄散,五王爺看過來時,下腹竟隱隱抽搐,幾欲尿崩。

“環兒,沒事了。本王護著你,誰敢動你,本王就叫他死無葬身之地!”避開傷口,小心翼翼抱起少年,五王爺嗓音沙啞,隱含哽咽,走過九皇子身邊時,殺意翻騰的血紅眼珠瞪得對方肝膽欲裂。

“五,五皇兄,他撞碎了我的皇子玉佩,我這才……”九皇子指著地上,委屈開口。

五王爺瞥一眼裂成兩半的玉佩,走過去一腳將之碾成粉末,冷笑,“皇子玉佩?以為自己封了%e4%ba%b2王,就了不得了麼?憑你也配?罪奴官妓所生的賤種,爬得再高,依然是賤種,成不了龍鳳!與你站一塊兒都汙了本王身份!”話落一個窩心%e8%85%bf,將九皇子踹出老遠,然後大步離開。

五王爺此次西北平亂,一月裡連奪五省,立下不世之功,回京後被皇帝加封為忠順%e4%ba%b2王,又由定遠平寇大將軍往上擢升為撫遠大將軍王,手握精兵強將無數。哪怕九皇子如今已成為隱形太子,亦無法與之抗衡,隻得硬生生受了這一腳,低垂著頭,連怨毒的眼神都不敢讓他瞧見。

賈環回頭,遠遠看見塗修齊大步走來,眼眸幽深,表情平淡,竟無法窺見他半點心緒。這人如果願意向你敞開心扉,便清澈見底,一旦蓄意隱藏,便深不可測。在這一刻,賈環忽然意識到,他們分立於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片刻的交集從不代表任何意義。

少年黑而亮的眼睛漸漸蒙上一層霧靄,再也印不出自己的倒影,然後撇開頭,不肯多看自己一眼。三王爺用力掐爛掌心才沒讓自己追出去,看向癱軟在地上的九皇子,溫聲詢問,“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五皇兄怎能這樣,因一個外人對我喊打喊殺的。我不過見那賈環把三皇兄害的如此落魄,想教訓教訓他而已……”九皇子驚魂未定,看見地上兩灘肉泥,更是怕得厲害,話沒說完便要拱手告辭,“皇兄,我先回去了。今晚父皇為我和母妃舉行宴會,你一定要來。你如今解了禁足,也該多多在父皇跟前露臉。至於重入朝堂的事,我會向他說情的,你隻管等我的好消息。”

“如此,便多謝九皇弟了。”三王爺微笑將幾人送走,轉回府內時一腳一腳碾碎已僵死兩人的手骨,俊美的臉龐扭曲而猙獰,“給皇叔公遞個消息,就說哈巴狗兒不乖了,叫他幫忙調教調教,讓那兩隻畜牲莫忘了自個兒身份!”

蕭澤領命而去,心內暗暗為九皇子和容皇貴妃默哀。惹誰不好,偏惹王爺的心頭肉!本來還有幾天好日子可過,眼下卻是要倒大黴了!

92九二

一上馬車,五王爺便火急火燎的催促,“回王府!趕緊派個人把王太醫找來,快!”

“不用了,彆忘了我也是大夫。”賈環取出金瘡藥灑在傷口上,撕掉衣擺草草包紮,又背轉身去,將藥瓶遞給五王爺,道,“幫我上藥。”

心知環兒的醫術比太醫好上無數倍,關心則亂的五王爺這才回神,小心翼翼%e8%84%b1掉他外袍,替他處理傷口。

“老九那個賤種,本王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看清皮肉翻卷,深可見骨的傷口,五王爺神色猙獰,麵容扭曲。

這點小傷,在旁人眼裡萬分淒慘,可對賈環而言,委實算不得什麼。他享受著劇痛刺激神經的暢筷感,眼珠一點一點染上血色,用力拽住五王爺腦後的發髻,將他拉近,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臉上,一字一句開口,“他的命是我的,你彆動!還有,今晚不要獨處,找些人徹夜狂歡!”

五王爺傻愣愣的盯著他如火的紅%e5%94%87,道,“你要作甚?你傷成這樣,我心都快碎了,哪還有心思狂歡!”

“你聽不聽我的話?”賈環又將他拉近幾分,近的無需碰觸,亦能感受到他嘴%e5%94%87的溫熱。

五王爺腦子徹底燒糊了,壓根沒辦法思考,古銅色的肌膚一點一點泛出潮紅,結結巴巴開口,“我,我自然聽你的話!我什麼時候未聽你的話了!今晚宮中設宴,我本來不想去的,你既開了口,我去就是,宴後再與麾下將士相邀醉紅樓喝酒!”

說到這裡驚覺不對,忙急赤白臉的解釋,“環兒放心,我去醉紅樓隻單純的喝酒,絕不讓閒雜人等近身!”

賈環勾%e5%94%87笑得邪魅,拍拍他通紅的臉頰,柔聲讚許,“乖了!”

五王爺傻嗬嗬一笑,避開傷口將他珍而重之的摟入懷中,以免車廂的震顫對他造成二次傷害,問道,“環兒,你要作甚?”

“自然是討債。”少年清越的嗓音裡飽含森冷的殺意。

‖思‖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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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宮宴,皇帝、容皇貴妃、九皇子相攜來到保和殿,和樂融融%e4%ba%b2密無間的氣氛看上去不像關係冷漠疏離的皇族,倒似尋常的一家三口。朝臣們見此情景,更確定了聖上中意的繼承人非九皇子莫屬。至於容皇貴妃之前的出身,聖上既然已經替她母家昭雪,又重新啟用她族人,自然是無礙的。

牽著容皇貴妃走到帝後位置落座,又將九皇子安置在身邊,皇帝揮袖道,“開宴吧。”

三王、五王分坐左右文臣武將之首,離正中那金燦燦的皇位,卻是有些遠了。

鐘鼓琅琅,琴音錚錚,鋪著紅毯的大殿走入一群身段婀娜的舞姬,踩著時而婉轉,時而激昂的旋律翩然起舞,引人入勝。

皇帝卻無心欣賞,與年近四十依然豔色奪人的容皇貴妃耳語談笑,好不%e4%ba%b2熱。一眾妃子看紅了眼珠,就連台下的臣子,也都頻頻側目。

九皇子端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儘,晶亮的眼裡滿是愜意和自得。隱忍了那麼久,終於要登上這世間最至高無上的位置,他拚命按捺,才沒讓自己露出狂喜之態。

五王爺瞥他一眼,眸色森冷。三王爺衝他舉起酒杯,笑得溫文爾雅。

宴會過半,大臣們酒酣耳熱,漸漸放得開了,逮著機會便湊上前給九皇子敬酒。九皇子來者不拒,臉上至始至終帶著%e4%ba%b2和的微笑。

皇帝與容皇貴妃小酌幾杯,從她豔麗無雙的醉態中回神的時候,卻發現幺子已被大臣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個個臉上帶著恭敬而諂媚的表情。平素乖巧聽話,性情內向的幺子今日高談闊論,意氣風發,顯得很是陌生。

他臉上慈愛的微笑淡了淡,朝左右看去。老五正與一幫武將劃酒拳,依然是那副跌宕不羈的混樣兒;老三安安靜靜獨坐一旁,不見失落,亦不見妒恨,與他視線對上,舉起酒杯遙遙致敬。

皇帝心裡偎貼,亦舉起酒杯回敬。

就在這檔口,喝得醉醺醺的睿%e4%ba%b2王踉蹌上前,扯開自己標誌性的大嗓門,道,“皇上,老臣敬你!”

睿%e4%ba%b2王比皇帝還小幾歲,卻是皇太祖幺子,先皇的嫡%e4%ba%b2兄弟,兩人生前皆對他寵愛萬分,著他管理宗人府。按輩分,皇帝還得叫他一聲皇叔,在皇室宗%e4%ba%b2中地位十分超然,且與五王爺一樣,是個混不吝的人物。

一見他上來,皇帝就覺得頭疼,卻又不能駁他臉麵,舉起酒杯笑飲。

“哎,慢著!小杯喝不爽快,換大碗來!”睿%e4%ba%b2王扔掉拇指粗的小酒杯,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