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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紕漏吧?”

“放心,那人從小便伺候姚妃娘娘,又把王爺帶大,王爺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習側妃吐出蜜餞核,掩嘴而笑。

“習側妃好大的本事,連她都能收買,佩服。”賈元春麵上含笑,內心卻十分忌憚。

習側妃站起身撫平衣擺,慵懶開口,“妹妹的本事也不差,在府裡竟布置了如此多的暗樁,今後可不敢隨意動你了。賈環這回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咱們這便散了吧,明早恐有好消息傳來,告辭。”

“稍等,哪怕那人再如何好用,還請習側妃找個機會把她除了吧。她年紀那般大,也該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有死人才保得住秘密。”賈元春語氣冰冷。

“不愧是賈府嫡女,心夠狠。你的話,本側妃記住了。”習側妃定定看她半晌才轉身離開。

兩人各自回屋,取下滿頭珠釵,正準備洗漱,卻有%e4%ba%b2信匆匆來報,言及賈環已與五王爺安然離開,鄭嬤嬤卻被王爺擒住!兩人駭的驚跳而起,連連派人打探消息,一夜難眠。

賈環卻睡得十分香甜,翌日大早就收到晉%e4%ba%b2王來信,邀他過府一敘。走近書房,就見兩位側妃並鄭嬤嬤披頭散發的跪在台階下,形容好不狼狽。

賈環走過去,在鄭嬤嬤跟前稍停,見她雙手已開始紅腫潰爛,不免微微皺眉。連情同生母的人都能背叛,這回,塗修齊要傷心了吧。

“環弟,一切都是誤會啊環弟。咱們血脈相連,榮辱與共,我怎會害你!還請環弟替我在王爺跟前分辨一二!”賈元春膝行上前,哀哀哭泣,卻被少年一腳踹開。

習側妃睇著他大步而入的背影,又瞥一眼癱倒在積雪中爬不起來的賈元春,心情前所未有的慌亂。

“你來啦。”看見少年,三王爺冷沉的麵色稍暖。

“你可還好?”賈環在他身邊落座。

“不好。”三王爺搖頭苦笑。

“打算怎麼處置她們?”賈環拿起桌上被用來栽贓嫁禍自己,現如今已洗乾淨的匕首把玩。

青年沉默良久。

“彆告訴我你準備輕輕放過。她們想害的人是我!”少年挑高一邊眉毛。

三王爺握住他指尖,徐徐開口,“環兒,大慶將亂,我亦準備重入朝堂,越是在這個時候,府裡越不能出現動蕩,授人以柄。且我目前還需世家支持,所以這兩人不得不留下。”

賈環深深看他一眼,拂袖便走。

“環兒你信我,日後我必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三王爺連忙站起來拉住他手臂,因動作太急切帶倒了椅子,巨大的轟響令門外跪伏的幾人心驚肉跳。

“那我便等你給我交代的那日再來吧,告辭。”賈環回頭衝他冷笑,輕易掙%e8%84%b1鉗製大步離開。

三王爺急追出去,眼睜睜看著少年越去越遠。似乎,他總是看著他逐漸模糊的背影卻無法挽留,這感覺像匕首插入心扉翻攪,痛不可遏。

“王爺,奴婢對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鑒,還請您查明真相還奴婢一個清白啊!您還在繈褓裡的時候,便是奴婢日日抱著哄著,生怕您挨凍受餓,二十多年的情分,難道抵不過不知打哪兒來的外人?什麼救命之恩,沒準兒是有心人安排的也不一定,畢竟五王爺那會兒也在蟒山,安插個把人不是難事……”鄭嬤嬤用力磕頭,聲聲泣血。

三王爺盯著少年消失的方向許久不動,直到鄭嬤嬤膝行上前抱住他雙%e8%85%bf搖晃才猛然回神,抬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把鄭嬤嬤扇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主子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失控到%e4%ba%b2自動手還是第一次。蕭澤跟曹永利等人皆怔愣一瞬,而後低下頭裝鵪鶉。

兩位側妃更是駭得瑟瑟發抖。

三王爺從懷中掏出手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細細擦淨,然後麵無表情的將之扔掉,大步轉回書房。良久,一道冰寒刺骨的聲音傳來,“鄭嬤嬤即刻杖斃,兩位側妃押回去,今後沒有本王命令,不得踏出院門半步。”

鄭嬤嬤嚇得昏死過去,賈元春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習側妃卻忽然癱倒。王爺竟打算軟禁她一輩子,失了寵愛,失了權柄,又失了自由,還不如一刀殺了她乾脆!

打那以後,賈環果然再不登晉%e4%ba%b2王府的大門,無論三王爺發多少帖子亦無用,%e4%ba%b2自前去總是避而不見。

這日,與智囊們議完事,三王爺換了一身便服,乘馬車往白梨堂去。最近大慶第一花旦方翠娘在這裡演出老牌黃梅戲《白娘子》,引得許多人前來觀看,甫一跨入門檻便聽見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前排視野最佳的位置上坐著一名身穿緋色錦袍的少年,肌膚如雪,紅%e5%94%87似火,桃花眼微微眯起,正斜倚在貴妃榻上抽水煙。輕薄的煙霧繚繞不去,將他本就俊美無儔的臉龐襯托的更為妖邪神秘。儘管台上唱的熱鬨,依然有不少觀眾頻頻向他看去,目露癡迷。

三王爺略微停步,算了算日子,竟有十七天零四個時辰未及相見,隻一眼,心跳便又開始失控。環顧四周,發現老五沒在,他抑鬱的心情稍緩,加快腳步走過去,衝滕吉幾個擺了擺手。

滕吉等人連忙起身行禮,然後知趣的離開,唯獨賈環淡淡瞥他一眼,不做反應。

“環兒,還生氣呢?”緊挨著少年落座,他溫言軟語的問。

賈環紅%e5%94%87微啟,衝他噴出一口煙霧。

苦澀的煙味中隱含一縷獨特的藥香,十分好聞。三王爺暗自深嗅,低語,“好環兒,莫再惱我了好不好?發了那麼多帖子亦不見回應,難道真打算與我絕交?你瞅瞅,我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已好幾夜未曾闔眼了。”

賈環隔著煙霧睇他,果然看見兩團濃重的黑青。

三王爺握住他指尖,言道,“那些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你且等我一兩年可好?我絕不叫你失望。”

賈環定定看他半晌,終是什麼也沒說,轉頭看向戲台。

“環兒,你給我一句話,求你……”青年的嗓音十分黯啞。

又是良久的沉默,賈環磕了磕煙管,忽然開口,“她們是你的姬妾仆役,處決她們的權利本就屬於你,我沒有資格乾預。好吧,我承認我心眼很小,要一句話也可以,唱戲給我聽,女腔。”他指了指台上的白娘子。

“讓我上戲台唱?”三王爺皺眉。

“我可沒那個膽子讓堂堂晉%e4%ba%b2王上台客串戲子。就在我耳邊唱,唱的好聽,唱的我滿意了,咱們就兩清了。”賈環抽了一口水煙,將煙霧從嘴裡吐出,又徐徐吸入鼻孔,眼瞼微合,眉梢微挑,姿態說不出的跌宕不羈。

三王爺按了按狂跳的心口,苦笑道,“隻要你願意理我就好。”

賈環眯眼笑了,指尖隨著鼓樂在桌麵輕敲,數道,“一,二,三,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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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白娘子咿咿呀呀唱起來,三王爺側耳細聽,慢了兩拍才將唱詞續下去,“青妹呀!雖然是叫斷橋橋何曾斷,橋亭上過遊人兩兩三三。麵對這好湖山愁眉儘展,也不枉下峨嵋走這一番。驀然見一少年信步湖畔,恰好似洛陽道巧遇潘安。這顆心乾百載微波不泛,卻為何今日裡陡起波瀾?”

前半段唱的十分勉強,後半段,特彆從‘驀然’二字開始,三王爺偏頭看向俊美的少年,竟漸漸入了戲,僵硬刻板的唱腔忽而變得溫柔繾綣。

賈環回視他,%e5%94%87角越翹越高,接唱道,“適才掃墓靈隱去,歸來風雨忽迷離。此時哪有閒情意,柳下避雨怎相宜……”艄公的唱詞插入,賈環停下抽一口水煙,徐徐吐在三王爺臉上。

三王爺直想把他摟入懷中揉搓,卻又礙於人多,不得不強自忍耐,張口想把下麵的續完,卻不料吸入一口濃煙,劇烈咳嗽起來。

“接著唱,不準停。”少年蠻不講理的要求。

三王爺無法,隻得一邊咳嗽一邊哼唱,眼淚都快出來了。蕭澤跟曹永利默默垂頭,不忍直視。

賈環放下水煙袋朗笑,而後站起身輕撫男人微紅的眼角,道,“行了,咱們兩清了。”話音剛落,人已大步走遠。

“環兒真不生氣了?”三王爺連忙追上去。

“你有你的難處,我知道。”賈環頭也不回的擺手。

三王爺無聲一笑,攬住少年蜂腰一把抱上自己馬車,放下車簾後將他壓倒在厚厚的錦被上,湊得極近去看他俊美的臉龐。他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應該說些什麼,但頭腦裡卻一片空白,隻想好好看他一眼,抱他一會兒。

賈環屏住呼吸等待。

湊得更近了,溫熱的鼻息互相交纏,氤氳出曖昧的味道。三王爺卻忽然閉了閉眼,摁住少年後腦勺,將他惑人的臉龐壓入自己%e8%83%b8膛,無聲一歎。

84八四

一月初,大慶西北五省頻發民亂;二月,民亂變為聲勢浩大的農民起義;三月,軍隊鎮壓不力,五省已失了三省。正當皇帝為平叛而焦頭爛額的時候,又收到四川巡撫一封密折,言及叛亂之事皆為撫遠大將軍橫征暴斂、欺壓百姓所致。在他擔任甘肅總督的五年裡,貪墨賑災銀、捐監銀、稅銀,共計一千多萬兩,整個西北官場一百七十三人皆為他一人所用,將冒賑之事遮的嚴嚴實實,五年裡未露一絲端倪。其推舉的繼任者亦秉持傳統,將征收本色私自改為折色,兩年貪墨賑災銀四百萬兩之巨。

而西北民眾連年遭受旱災饑荒卻得不到救助,妻離子散、賣兒賣女、顛沛流離,甚至易子而食都屬常態,在忍受了長達七年之久的苦難後,終於憤而叛反。

撫遠大將軍瞿澤厚乃瞿皇後胞兄,太子的%e4%ba%b2舅舅,先後擔任過甘肅總督、川陝總督、撫遠大將軍等職,去年回京述職時還因政績斐然,被加封太保、世襲隆昌公,大有繼承瞿相衣缽權傾朝野的架勢。

皇帝看完密折後雷霆震怒,連夜派人將遠在西北平亂的撫遠大將軍押解回京,另派定遠平寇大將軍,也就是當朝五王爺立即前往西北鎮壓。

翌日,太子跪地不起,懇請父皇徹查此事還大將軍一個清白,朝中近七成官員為大將軍上書請命,甚至有幾個重臣以死相諫。

皇帝對太子一係更為忌憚,思來想去,遣了自己%e4%ba%b2信孟穀亮,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