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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不甘不願的應和,把馬讓給兩位王爺和環三爺,自個兒杵著木棍,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下山。

王仁被打的鼻青臉腫,爬起來走到同樣麵目全非的寶玉跟前,詢問,“五王爺最是記仇,手段亦狠辣無匹,你惹他一時不痛快,他能讓你一輩子不痛快!究竟怎麼回事兒?你哪裡得罪了他,快說出來我好給你想辦法!”

寶玉哭哭啼啼說不出話,隻一味搖頭。問探春,她捂著臉,一個勁兒說都是賈環攛掇的,再要細問就開始支支吾吾。還是一名稍微膽大的貴女將五王爺的話一字不漏複述一遍,這才讓眾人了悟。

抓了小的招來大的,大的卻又半路碰上五王爺一行,替寶玉擋了災。想起五王爺等人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樣兒,眾人齊齊打了個冷戰,衝寶玉投去同情的目光。我的娘哎,這仇結的忒大了點!

王仁氣得肝都疼了,心說我為了不觸怒五王爺,放過了賈環那賤種,你回頭就給我闖那麼大禍,到底與五王爺結了死仇!我究竟圖個什麼我?

越想越替自己不值,隱隱亦害怕五王爺接下來的報複,王仁揪住寶玉衣襟,厲聲喝罵,“賈寶玉,你個窩囊廢!難怪被賈環壓得抬不起頭來!整日裡除了討好你那群姐姐妹妹,你還會乾啥?你能不能長點心?圍場裡碰見猛獸幼崽,躲都躲不及,你還抓回來!你活膩歪了!”

寶玉隻知道哭,怯弱的模樣叫人看了更加窩火。

探春弄明白原委,心裡暗暗把寶玉記恨上了,也不替他分辨。當然,她最恨的終究還是賈環,恨他無情無義、六%e4%ba%b2不認,但凡他肯照拂她一分半分,她也用不著丟這麼大臉。

明白再如何打罵,寶玉也開不了竅,他已經被賈老太君和姑媽的過分寵溺給養廢了。王仁抹臉,一字一句頹然開口,“罷,你就是個阿鬥,怎麼扶也扶不起來。老子今後再也不管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71七一

禦林軍用了六匹馬才把巨熊屍體拖回營地,惹的許多人駐足圍觀,都言不愧是五王爺,忒悍勇了些,也就是遇上他,若遇上旁的任何人,都得釀成慘劇。太子接到飛鴿傳書,聯想自己也有可能受害,哪還有心思圍獵,連忙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查了又查終於確定是鐵柵欄鏽蝕了一個小洞,讓熊崽鑽了出去,並非有心人故意為之。

因賈環獵熊有功,又有兩王力保,準其自由活動。賈寶玉幾個,包括賈政,在調查結果沒出來之前都被軟禁在營帳中。

九皇子驚嚇過度,當晚就發了高燒,兩位王爺與眾勳貴子弟皆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雖說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可賈寶玉終究是出了名,連帶探春也火了,到哪兒都能聽見有人議論。

寶玉、王仁、賈政被囚禁在一個帳篷內,探春囚於毗鄰的帳篷,外麵有龍禁尉重重把守,心驚膽戰的等待太子判決。賈政把賈寶玉又毒打了一頓,若不是王仁拚命攔阻,恨不能將他直接打死。

探春抱膝坐在榻上,臉頰比之前腫得還高,目光放空,表情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同隨行的侍書替她整理散亂的發絲,強笑道,“姑娘彆擔心,不會有事的。咱們什麼都沒乾,太子查清楚了必會放咱們自由。咱賈家向來對皇上,對太子忠心耿耿,他們不會半點情麵都不顧。況且,環三爺還在外邊兒呢,看在他的麵子上,兩位王爺興許不會追究。”

聽見‘環三爺’三個字,神遊中的探春猛然驚醒,一把將侍書推開,捶打床榻歇斯底裡的叫喊,“彆跟我提賈環!若不是他見死不救,我怎會落到這個下場?當時隻要他一句話,這事兒便能了了,他偏不張口!他就是故意的,他恨我,他要害死我才肯罷休啊!”話落跳下床榻,把屋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

半夜三更的沒甚消遣,守職的龍禁尉聽見裡麵乒呤乓啷一陣亂響,交頭接耳道,“嘿,賈環是誰?”

龍禁尉跟禦林軍不同,能進去的大多是勳貴子弟,耳目通天的人不在少數,其中一個嬉笑開口,“賈環你都不知道?前一陣救了三王爺的那位賈府庶子,不知怎地又得了五王爺青眼,現如今在圈子裡很有些臉麵,輕易招惹不得。說起來,他跟這位三姑娘乃一母同胞。怎會鬨到這般劍拔弩張,不死不休的境地?”

“聽說三姑娘自小養在賈老太太身邊,待遇堪比嫡出小姐,自然看不上庶弟。”不知誰嗤笑一聲。

靜默片刻,又一人嬉笑道,“五王爺忒不憐香惜玉了些,好好的姑娘竟打成那樣,連本來麵目都看不清了!我可是聽賈寶玉說過,他這位三妹妹名喚賈探春,不但才情斐然,樣貌也是一等一的水靈,寫的詩讓人讀了蕩氣回腸,難以忘懷。我早就想領略一番,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卻碰上這種倒黴事!”

“沒錯,我也聽說了。賈寶玉拿著她的詩稿四處顯擺,惹得許多人上門去求。不拘她,還有什麼二姐姐、寶姐姐、林妹妹,史妹妹……這姐那妹的數不清,相貌都好,才情都高,還起了極為風流的雅號,什麼枕霞舊友、瀟湘妃子、蘅蕪君、蕉下客……嘖,一聽,骨頭都酥了!”說到最後,語氣越發猥瑣下流。

眾人哄笑,末了不知誰搖頭晃腦的%e5%90%9f起詩來,“瓶供籬栽日日忙,折來休認鏡中妝。長安公子因花癖,彭澤先生是酒狂。短鬢冷沾三徑露,葛巾香浸九秋霜。高情不入時人眼,拍手憑他笑路旁。聽聽,風不風流,豪不豪放?賈探春能作出這樣的詩,哪是‘一般’閨閣小姐可比的?”最後一句,語氣略顯微妙。

眾人心領神會,嚷嚷道,“果然不同凡響!有賈寶玉那樣的哥哥,這做妹妹的可也不遑多讓呢!都是一樣的風流多情,若能嘗個味兒就更好了!隻可惜才情是高,見識卻短淺,瞅見猛獸幼崽不趕緊的避開,竟還抓了來!造孽哇!”

“隻要人長的漂亮,身段妖嬈又知情識趣就成,要什麼見識!有了見識不好弄上手不是?”

這話引得大家嬉笑附和,有人拿了幾壇子好酒並宵夜過來,二兩下肚越發口沒遮攔,直把賈府女兒挨個兒意%e6%b7%ab一遍,恨不能翻牆入府竊玉偷香。

他們說得興起,卻不知探春慘白著臉聆聽,身子氣得瑟瑟發抖搖搖欲墜。侍書再三捂住她耳朵,都被她倔強的推開,臨到末了嘴角竟沁出一絲血來。

“姑娘,你怎麼了姑娘?你彆嚇我啊!”侍書摟著她痛哭失聲,掰開嘴一看才知道是%e8%88%8c尖咬破了,並非氣得吐血,這才大鬆口氣,拿帕子輕輕擦拭。

探春打死也想不到,寶玉竟會將她的詩稿四處宣揚,她的筆跡、性情、容貌、閨名、甚至閨中樂事弄得儘人皆知,成了這些人口裡打發時間聊以取樂的談資。如此,她還嫁什麼人?稍有頭臉的人家誰個敢娶她?不如絞了頭發當姑子算了!

“賈寶玉,你好!你好哇!”從齒縫擠出這句話,她眼睛一翻暈了過去,叫侍書好一通忙亂。

另一頭,賈環卻絲毫也沒受到影響,回了營帳洗漱一番便早早安睡。待他呼吸平穩後,門簾被人悄然掀開,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無聲無息到得床前,探手去觸他臉頰。^思^兔^在^線^閱^讀^

冷光一閃而逝,虧來人躲的快,隻劃破一點衣襟,若隨便換一個,喉嚨早被隔斷了。賈環翻身而起,刀光連環相扣,一招更比一招險,直取對方脖頸、心臟、脊椎等要害,下手角度之刁鑽令人防不勝防。

好在來人也是個身手了得的,將這些殺招一一化解,惹得賈環暗自挑眉。原以為這個世界裡的人武力值普遍偏低,沒想竟遇到一個在自己手裡安然走過十招的,實屬難得。待眼睛適應了黑暗以後,看清來人俊美邪肆的五官,他心道‘果然是你’,立即收了匕首,一拳拳,一腳腳的轟擊。

“咦?”來人驚詫之下忍不住出聲,連忙揮臂格擋,然後被擊飛出去。明明大%e8%85%bf隻有自己胳膊粗,拳頭也隻自己一半大,單薄的小身板似乎風一吹便能折斷,可蘊藏的力道卻十分驚人,且速度快如閃電形如鬼魅。

來不及站起身,一拳又已襲到,高大的身影在地上狼狽的打滾,堪堪避過,勉力格擋幾下便處處掛彩,擺放在帳內的桌椅儘數在少年拳下崩散,就連一個鎏金銅爐也被一腳踩扁,深深嵌入地表摳都摳不出來。由此可見,少年一身氣力是何等的驚世駭俗。

守在外麵驅趕巡邏侍衛的稽延隻聽見拳頭轟擊禸體的砰砰聲和自家王爺的悶哼聲,覺得牙齒都酸了,連忙提著燈籠入內,壓低嗓音喊道,“還請環三爺手下留情,那是我家王爺!”

帳內大亮,賈環反剪五王爺雙手,用力壓住他脊背,冷笑道,“三更半夜不睡,偷偷摸摸上門,你家王爺委實欠打。”

稽延尷尬的摸鼻子。

五王爺扭頭回望,氣喘籲籲開口,“好你個賈環,藏得真夠深的啊!看見本王被你耍的團團亂轉,是不是很可樂?!”自以為剝開了對方的假麵,哪曾想他把真實的自己裹得那樣嚴實,即便現在,恐也是多有保留的。強,真的很強,況且他今年才十三歲!

“確實可樂。”似乎想到些什麼,賈環輕笑出聲,黑而大的瞳孔發出瑩亮的光芒,長及腳踝的直順發絲如瀑布般灑落,褻衣領口的繩結在打鬥中鬆開,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e8%83%b8膛,一股清冽的藥香味隨著他傾身的動作隱隱浮動。

燭光中美的妖異的少年,從頭到腳由內而外,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每一縷發絲,都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況且他還那樣強大,性格亦如深埋在地底的岩漿,熾烈而狂放,倘若靠的太近,說不定會被焚燒成灰燼!

這簡直是隻存在於自己最美好、最隱秘、最渴望的想象中的人,本以為一輩子都碰不見,然而現在不但碰見了,且比想象中更完美無數倍!五王爺眼神癡迷的看著對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渾身緊繃的肌肉瞬間酥軟如泥。

發覺他放棄了抵抗,賈環鬆手,將他翻轉過來騎在腰腹,抽出靴子裡的匕首,在他眼瞼上比劃,似呢喃愛語般輕聲開口,“警告你,不要再用看玩物的眼神看著我,否則把你一雙招子給挖了。我不是你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玩具。還記得嗎?我曾說過不小心會弄死你,這話可不是虛言。”

“我,我以前確實把你看成玩具,可,可以後不會了!真的,我發誓!”五王爺結結巴巴表明心跡,哪還有之前半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