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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真像……

五王爺情不自禁的垂頭,含住兩瓣紅%e5%94%87,下一刻卻猛然將少年扔出去,怒道,“呸,什麼東西這麼臭!”根本沒有想象中苦澀微涼、腥甜獨特的藥味!

寶玉早就喝醉了,被扔出去時正好被滕吉等人接住,並沒有摔傷,腦子卻徹底糊塗了,癡笑道,“這可是花魁姐姐%e5%94%87上的胭脂呢,怎會臭?分明香甜的很!我還要,再讓我嘗一口!”

滕吉等人嘴角抽搐,反手將他丟進花魁懷中。寶玉似魚兒入了水,鳥兒入了林,手腳並用的纏上去不肯放鬆,腦袋直往人家懷裡鑽。

“呸,一點朱%e5%94%87萬人嘗,還說不臭!好歹也是公侯家的嫡子,怎這般不講究!”五王爺用力擦嘴,又連連漱口,這才覺得好了些。他雖貪花好色,可從不與人%e5%94%87%e8%88%8c交纏唾沫與共,也不知剛才究竟著了什麼魔,竟%e4%ba%b2下去了!

悶坐半晌,他臉上的怒容才漸漸消去,不知憶起什麼,兀自愉悅的低笑起來,衝場中獨舞的妓子命令道,“九天回旋舞本王早就看膩了,來點有新意的。邊跳邊%e8%84%b1了衣裳,舞姿妖嬈一點,勾魂一點,跳的好本王大大有賞!”

妓子雖每晚都要侍奉各色男人,可那都是關起門來的事,叫她大庭廣眾之下展露身體,即便她已淪落風塵臟了身子,也越不過心中那道坎,當即便跪下求饒。

屋內的紈絝們卻像發現了新大陸,叫囂起哄,不依不饒。

那妓子被嚇得哭起來,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美豔無雙的人兒轉瞬就變得醜陋不堪。

五王爺眸色黑沉,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一個酒杯砸過去,將她砸得頭破血流,又掀翻桌案打翻酒水,好一通宣泄。

老鴇聽見屋內乒呤乓啷亂響,繼而便是自家姑娘的啼哭聲和一幫紈絝的嚎叫,心知五王爺又發瘋了,在門外站了老半天,等他瘋夠了,動靜小了,才滿臉堆笑的推門進去,好聲好氣的勸解。

“三日內教會她邊跳舞邊%e8%84%b1衣裳,本王要帶朋友來看,屆時千萬莫掃了他的興,叫本王也跟著丟臉!”五王爺撫平衣襟,理順額發,衝老鴇微微一笑,遞了幾張麵額不小的銀票過去。

老鴇立馬接過藏入懷中,拍著%e8%83%b8脯大包大攬。

五王爺心下滿意,衝立在門外的稽延揚了揚下顎,風度翩翩的離開。

“爺,賈寶玉跟賈環,你現在更喜歡哪個?”走到半路,稽延麵癱著臉詢問。

五王爺認真考慮了片刻,沉%e5%90%9f道,“自然是賈環更有味道。不過賈寶玉也算是難得的好相貌,不吃有點可惜。”

“你想吃的話今晚就是個機會。”稽延一本正經的提議。

想起賈寶玉那%e8%88%94舐妓子口脂的奇葩嗜好,五王爺胃裡一陣翻騰,鐵青著臉擺手,“算了,我現在下不了口。”

祠堂裡,王夫人蜷縮在地上呻[yín],%e8%a3%b8露在外的肢體好似活生生被剝了皮撒了石灰,紅白黑紫黃,色澤駁雜,血肉模糊,臭不可聞。若不是她偶爾因劇痛抽[dòng]一下,進門的丫頭還當她已經變成了一具腐屍。

可幾近腐爛的活人卻比死屍更加駭人,那丫頭咽了咽唾沫,伸出同樣潰爛的手,將一個食盒遞過去,輕聲安慰道,“太太,你再忍忍,璉二奶奶很快就會給咱找大夫。”

王夫人像忽然活過來一般,跳起來抓住丫頭手腕,嘶吼道,“再忍忍,再忍忍,我已半個月不見天日了,究竟還要忍到什麼時候?我疼,我癢,我受不了了!”一把將丫頭推開,她跌跌撞撞跑出去。

祠堂裡雖然冷清,可也有幾個負責灑掃的丫頭小廝,看見頭發眉毛睫毛全掉光,且渾身爛的沒有一塊好皮肉,行走間直流腥臭膿水的人型生物,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扔下掃帚沒命奔逃,邊逃邊撕心裂肺的大喊,“鬼啊!祠堂裡有鬼!大家快跑啊!”

尖叫聲不絕於耳響徹雲霄,轉眼,院子裡的人就跑了個乾淨。

王夫人看看自己腐壞到幾近白骨的雙手,又摸摸血肉模糊的臉頰,似想起什麼,轉身朝丫頭們居住的耳房跑去,撞開一扇虛掩的房門,拿起桌上的銅鏡跑到廊下掛著燈籠的地方一照,當即便瞪裂了眼眶,扯開嗓子尖叫。

“來人啊!給我找大夫!我要看大夫!”她拿著鏡子一路癲狂哭嚎,所過之處眾人皆驚,一邊大喊‘有鬼’一邊四處逃散,本該過了戌時便逐漸安靜下來的賈府瞬間鬨得沸反盈天。

一直侍奉她的丫頭跺跺腳,心急火燎的追出去。

王夫人像沒頭的蒼蠅一般亂轉,直覺便往王熙鳳院子裡去,剛跨入院門便與彩明打了個照麵。

“啊啊啊!鬼啊!”彩明尖叫完,白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瞎嚷嚷什麼!”賈璉被王熙鳳哭得心煩意亂,聽見吵鬨聲立即跑出來喝罵,看清來人腐壞的麵孔,眼珠子差點沒%e8%84%b1出眼眶,轉身便往屋裡逃,砰地一聲鎖了房門歇斯底裡的大喊,“有鬼啊!來人,快來人救命!有鬼!”

“璉兒,我是你二嬸啊!快給我開開門!”王夫人已經被病痛折磨的幾近癲狂,不依不饒的捶門。

聽見響動跑來查看的仆役們嚇得魂兒都快沒了,哪還注意她說些什麼,哭爹喊娘的各自逃命。

王熙鳳依然沉浸在絕望中,悲悲切切哭個不停。平兒侍立一旁,神情呆滯。賈璉沒心思搭理兩人,拚了老命將一張黃梨木貴妃榻朝門口挪,試圖阻住那惡鬼,待聽清惡鬼熟悉的嗓音和話中之意,腳底打滑,摔了個狗吃屎。

“你說你是誰?”他躲在屏風後顫聲問道。

“璉兒,我是你二嬸啊!我病了,快給我找大夫!”王夫人聽見賈璉回應,差點沒喜極而泣。因這病發作時隻皮膚泛紅發癢,她沒當回事兒,哪知道睡一覺起來渾身都爛光了,連伺候她的丫頭也遭了秧。因害怕得的是麻風,被送去悲田坊等死,亦或直接燒掉,便一直瞞著,隻偷偷買了蛇膽和阿魏雷丸散方吃,卻越吃越爛的厲害,這才不管不顧的衝出來。

知道外麵的是人不是鬼,賈璉心弦一鬆,癱軟在地。待狂跳的心臟恢複正常,氣息也喘勻了,他爬起來抖抖衣擺,衝王熙鳳冷笑,“彆哭了,你的好姑媽找你來了。想知道你今後的下場麼?把門開了便是。”

王熙鳳愕然抬頭,臉上還掛著淚。

平兒從怔愣中回神,不待主子發話便堅定的走過去開門,借著朦朧的燭光觀察王夫人半扭曲半腐壞的臉龐,然後慢慢慢慢仰倒,不聲不響暈了過去。

心中的恐懼攀升至最頂點,王熙鳳捂住眼睛淒厲的尖叫,“你還來找我乾嘛?嫌害得我不夠?實話告訴你吧,你不是病了,而是中毒!記得我拿給你的狀子嗎?上麵被賈環下了名為‘喪屍’的毒藥,且把心放寬了,你絕對死不了,隻會爛光了重新長肉,然後繼續爛光繼續長肉,像具腐屍般生不如死的熬一輩子!”

恐懼催生惡意,王熙鳳徹徹底底被逼瘋了,一心要叫王夫人也嘗嘗那種絕望的滋味。

王夫人足過了一刻鐘才消化完這一訊息,衝進屋內歇斯底裡的砸東西,狂怒不已的嘶吼,“賈環,又是你賈環!我要將你千刀萬剮!還有你,明知有毒,你為什麼要把狀子交給我?你跟他聯合起來害我!你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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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也不分辨,捂著雙眼任由她發瘋。賈璉忙躲到屏風後,心中暗暗叫苦,對王家女兒的惡感更深了幾分。

“把她捆了!”賈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許多手拿棍棒繩索的仆役,待製住了王夫人,她迅速瞥對方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衝王熙鳳命令道,“究竟怎麼回事?不說實話便都送到悲田坊去!”

悲田坊乃朝廷專門收容麻風病人的場所,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焚燒一批瀕死的病人,看似善堂,實則地獄。王熙鳳連滾帶爬的下炕,跪在賈母腳邊泣不成聲。

瞥見她同樣潰爛的雙手,賈母退後兩步,心裡翻攪起驚濤駭浪。

61六一

王夫人被捆了個嚴嚴實實,卻還仰著頭,瘋狂叫囂著‘賈環害我,賈環不得好死’等話,聽得賈母腦仁抽痛,下令將她嘴堵上。

堵了嘴,她才老實了,漸漸恢複了一點理智,心知得不到解藥,自己這輩子便隻四個字可以形容——生不如死,看向賈母的眼裡透出三分悲愴,三分哀求,三分恐懼,另有一分深深的懊悔。

王熙鳳哭哭啼啼,斷斷續續將事情說完,不敢抬頭去看賈母表情。

“你們將狀子偷了?確實得手了?可曾鑒彆真假?”沉默良久後,賈母徐徐開口。那份狀子一直是她的心病,總害怕賈環那混世魔王哪天心情不順了捅出去。如今被兩人盜走,卻是如了她的願。

一連三問叫王熙鳳明白賈母是站在哪邊的,仿佛溺死的人抓住一杆浮木,重重點頭道,“確實得手了,驗了真假,有賴大的掌印,有書記官的簽名,有官衙的印章,錯不了!老祖宗,你可得幫我們做主啊!那樣陰狠的手段他都使得出來,沒準哪天一包毒藥就把我們都結果了,然後霸占賈府家業。他是個瘋子,他喪心病狂,他什麼事兒都乾得出來!”

王熙鳳撲上前欲抱住賈母雙%e8%85%bf哭求,卻被著急忙慌的躲開,但她的話無疑戳中了賈母最敏[gǎn]最脆弱的那根神經。賈環那樣的人對賈家而言是一柄雙刃劍,握緊了使順手了,他能為家族披荊斬棘無往不利,一旦%e8%84%b1手,後果難以預估,指不定賈家的百年基業就葬送在他一人手上。

賈母有心整治,可礙於他手裡握著賈王兩府的把柄,不敢輕易招惹。眼下倒好,狀子已經燒成灰,他給嫡母嫂子下毒的罪證卻明擺著,不趁勢拿住他還待何時?

想到這裡,賈母令幾個膽大的婆子將王熙鳳和王夫人抬到榻上安置,外間用床幔嚴嚴實實罩住,喚來信得過的大夫診治。

大夫看見伸出床幔外的兩隻潰爛腐臭,甚至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臉色由紅變青,又由青變紫,遲疑開口,“老太君,死人是把不出脈的。”

“誰說她們死了,你隻管把脈就是。”賈母眼睛直勾勾看向彆處,不敢移動分毫。

都爛成這樣了,屍臭味能把人熏暈過去,怎會沒死?大夫心中腹誹,卻見一隻手忽然抽搐起來,駭的他大叫一聲從凳子上跌落。

賈母也嚇得連連後退,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