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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夫難馴 笑無語 4112 字 3個月前

笑,眼見她還要再夾,他搖了搖頭,“不吃了。”

瑾玉心知他隻是為了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才勉強吃一口,便隻能作罷了。

望著他的側顏,很好看,膚白細膩。

但那種白,卻不是健康的白,而是有一些脆弱的蒼白,令看者心生不忍。

她沒有經曆過父母的疼愛,無論是她所屬的幽靈之約,還是飛雪葉微涼所屬的血隱組織,大多的成員都是因著沒有雙%e4%ba%b2才會聚集在一起,這類的自由團夥分子,上無老下無小,無牽無掛,執行任務犧牲了,傷心哭泣的從來都隻有同伴,有時出門在外,看見彆人合家團圓的時候,總會有些羨慕,但很快便也不去在意了,已經走過了幾十年沒有雙%e4%ba%b2的日子,漸漸已經習慣。

如阿音這般父母健在,雖有母%e4%ba%b2疼愛,父%e4%ba%b2卻從不關心,父子關係淡薄的仿佛隻是陌生人,他心中可有想過,有一日,顧玄曦會真正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父%e4%ba%b2,而開始關心他?

應該想過的吧?隻不過事實卻不可能,加上他父%e4%ba%b2對她母%e4%ba%b2的傷害,原本的希望早已沒了,反而漸漸轉變成了怨恨。

事到如今,真正讓她疑惑的卻隻有一個問題:幽妃被囚禁十幾年的原因是什麼?當真隻是為了用來威脅顧雲凰探尋望月鎮國之寶麼?那為何先前顧雲凰願意用鳳凰銜玉圖換取幽妃的自由,顧玄曦反而不願意了。

顧玄曦,究竟想要什麼……

“湘王殿下。”倏然間,一道沉冷的男子聲音在身後響起,將她飛遠的思緒扯回,她轉過身,常青正站在身後,手上端著托盤朝她道,“這是煮好的紅棗茶。”

托盤上的小碗還冒著熱氣,裡頭盛的是她吩咐廚房煮的紅棗茶。

紅棗主要用於補血,她還記得,在望月的時候,顧雲凰常常比她逼著強行吃紅棗蓮子羹,等他多長十斤肉她就放過他,但是灌了那麼多下去,效果似乎也不明顯。

眼見他吃的怕了,她隻好把蓮子等材料全去了,換成紅棗煮的茶,幾口就喝完的事,他再不樂意也不能拒絕。

從常青手上接過了托盤,將碗推到了顧雲凰麵前,“飯你吃不下我不強迫你,但是這個你得給我喝下去。”

顧雲凰瞥了一眼碗中的茶,什麼也不說,拿起便端到了%e5%94%87邊。

瑾玉見此忙道:“燙……”

然而不待她說完,他卻已經抿了一口下去,她清晰地看見他指尖顫了一下。

瑾玉忙把碗從他手中奪了過來,不小心將茶水濺了幾滴到手背上,燙得手微微顫了顫,想起顧雲凰方才居然喝了,低斥:“笨死了,沒看見這上頭冒著熱氣麼?”

話音落下,手卻被扯了過去,他伸手撫上她的手背,“燙著了?”

瑾玉頓時沒了脾氣,歎了口氣,將手收回來,“兩滴而已,倒是你,嘴巴疼不疼,我看看?喝那麼快做什麼,沒看見這茶水熱騰騰的麼?”

“倒真是沒看見。”顧雲凰道,“方才注意力沒有在上麵,我隻知道一會兒你又要灌我,便自覺喝了,到口才知是燙的。”

瑾玉無言。

他素來敏銳,哪會那麼遲鈍,分明就是走神了,用腳趾頭也知道他的思緒在哪,這兩日心不在焉的,八成就是想他爹娘的事。

她心知肚明,卻不去點破,他既然願意在她麵前依舊像平時一樣相處,就是不想將煩惱帶給她,那麼她便按著他的想法走。

望著他平靜無波的麵容,卻見他睫羽輕顫了顫,慢慢地,眼皮好似要磕上了。

見他有了倦意,她抬手扶上他的肩,“阿音,你是該好好睡一覺了。”

話音落下,身側的人身子晃了晃,最後頭一偏,往她的方向栽倒。

肩上倏然一沉,瑾玉抬手撫上他的烏發,望著桌子上那碗加了料的紅棗茶,垂下了眸子。

十香安神散,能放倒好幾匹馬的藥,想不睡都難。

將顧雲凰安置在一邊的軟榻上睡下,望著他安睡的容顏,總算是放下了心。

拿過一旁的薄被給他蓋了上,她轉身邁步走出了九華殿。

一路漫不經心地走,盤算著如何潛進冷宮裡去看幽妃現在的處境,但顧玄曦的冷宮防守實在太過嚴密,連鬼醫和花冥央都不敢貿然闖,想來要進去不易。

不知不覺走到假山之後,倏然間聽到耳邊有衣抉飄飛的聲音,而後一抹深藍落在旁邊。

瑾玉轉身看向來人,“多謝前輩的藥了。”

雖說是歐陽幽若以死相逼讓他們這些人全都暫時安全了下來,可鬼醫自然是不甘心離開皇宮的,雖說是沒有再莽撞到去闖冷宮,但皇宮的其他地方他卻敢溜達,若是撞見了侍衛,撒些藥便能解決,除了冷宮、九華殿,禦書房,皇帝寢宮,倒還真沒有他不能溜達的地方。

偶然間一次夜裡碰上了在樹上睡覺的他,便導致了二人的相識。

算起來,二人早也都聽說過對方了。

十香安神散,便是她從他這裡拿的,隻因顧雲凰似乎疲憊卻又無法安睡,想來是心事導致,她十分無奈,一般的迷[yào]定然沒有作用,好在碰上了鬼醫,順手討了能安睡的藥,鬼醫倒是很乾脆地給了。

“沒什麼好謝的,你這丫頭也彆跟我太客氣。”鬼醫揮了揮手,“雖說看你的老子很不順眼,但你卻順眼多了。”

饒是看不順眼東方珩,他也沒延伸到瑾玉身上,隻因瑾玉與他的幾個徒弟都頗有交情,且如他自己這樣性子的人,對瑾玉這類出生皇家卻不嬌氣這一點表示欣賞,他讚賞她的英氣。

瑾玉聽著他的話,卻是笑了,“不止是前輩你看我老子不順眼,就連我自己看他都不順眼。”

得知東方珩當年竟然強迫過歐陽幽若的時候,她便很是鄙夷了,雖說最後是沒成功,但是東方珩畢竟起了那種心思,試問一個女子若是對你無情,強迫來的又有什麼意思。

且她一直不曾忘記當初東方珩是如何用她逼死凰音的。

隻因阿音是幽妃和彆人生的,那麼若是讓他知道東方燁也是,那麼東方燁的下場……

好在幽妃聰明,知道用幻術騙他,也多虧那時才懷上東方燁不久,這才瞞住了。

“你這丫頭倒是敢說,看自己的老子不順眼,好歹也養了你那麼些年了。”鬼醫嘴上說著似乎不大讚同的話,但眉眼之間的愉悅之色分明表示了他心情很好。

東方珩,你活到這個份上,連你女兒都看不慣你,可見你做人多麼失敗。▓思▓兔▓網▓

瑾玉看著他的神情便猜到了幾分他的想法,隻覺得以鬼醫這模樣,想學騙人都有些難度,情緒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養我不過是利用我的,將我捧高了,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隻為了護小燁,枉我原先敬重他。”瑾玉嗤笑,“虛假的一切,再好看有什麼用,當我以為自己是他最寵的孩子時,卻知道一切不過是假象,還不如一開始便不要對我那麼好,我也不至於得知真相後恨他。”

“他素來狡猾,做的全是缺德事。”鬼醫聽著瑾玉的話,不禁也有些為她不平,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忙問,“他將東方燁保護的滴水不漏,推你出去當擋箭牌,你不會因此怨恨東方燁吧?”

“你想多了。”瑾玉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東方燁是歐陽幽若的孩子,他愛屋及烏,自然會關心。

“我隻是怨東方珩一人而已,東方燁本身對一切都不知情,我為什麼要遷怒他,且如今得知他是阿音的%e4%ba%b2兄弟,更不會去怨,我如今擔心他不是東方珩%e4%ba%b2生這事兒可不能讓東方珩知道,否則他有危險。”

“這你不用擔心,我與花冥央絕不會說出去的,顧玄曦那瘋子約莫也不會吃那麼撐,你不怨就好。”

瑾玉點了點頭,忽的想起一事,“前輩,有一事你要跟我實話實話,這世上,會鎖憶術的人除了你和花未寒,還有人麼?”

“這……除了我和他,應當沒了,陌宸和未安兩人隻摸到點門路,卻不愛學,淩杉那小子我似乎沒跟他提過,他也不會……”鬼醫說到這兒,忽的一頓,麵上神色頓時變了。

他怎麼就這麼老實呢,怎麼就……說漏嘴了。

“淩杉……”瑾玉%e5%94%87角笑意一僵,“淩杉的師父竟然也是您。”

淩杉,淩百草,竟還是一個姓,彆是%e4%ba%b2生父子吧?難怪淩杉知道刀光寶器閣的準確位置以及打開入口的方法。

“我……是我又怎樣,不過他身份有些特彆,所以未安他們三個不知道!”鬼醫有些心虛地道,“不是我故意瞞著,而是淩杉那小子死活不讓說,他說等他想說了他自己會說的。”

瑾玉眯了眯眼,“那你可知淩杉做海寇頭子的事?”

說來她不信任淩杉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著他總是表現出一副很喜歡自己的模樣,那頂多隻能算是調侃占占嘴上便宜,真正的原因還是因著那廝曾經與東方榮辰和明逍勾結過,十分不老實。

“我,自是知道的,且他隻是閒的太無趣才這般,你知道為什麼他那德行還能做海寇頭子麼?海寇雖凶悍,卻素來佩服本事比自己高的人,你莫要看淩杉一副文弱公子的模樣,卻是可以以一敵百,當然,靠武功是不可能的,靠的是毒藥、迷[yào]、將海寇折騰上幾個月,而海寇們卻從也近不得他身,久而久之,便漸漸趨於弱勢,加上他有聞香的靈寵傍身,如虎添翼,不過你也彆太在意,劫船的事是因為事關雅芳閣的生意啊,他窮怕了你知不知道?且他自己其實也沒動手害過幾個人,而那些海寇通常劫了船,就不會將人斬儘殺絕,而是卷了財寶便開溜,沒人追趕他們可不會回頭殺人,這是淩杉特意囑咐的。”

“這麼說我還得誇他是好人了?”瑾玉皮笑肉不笑,“你說他窮?”

“說來說去還是怪銘王。”鬼醫冷哼一聲,“這兩小子比試雅芳閣與地下黑市哪個比較有錢,其實我自己看著吧也是覺得地下黑市更厲害些,哪知我無意一句話,淩杉那小子不樂意了,他素來爭強好勝,這才和你皇兄勾結去劫船,你可知他們的目的?你三皇兄要靠著那些錢財招兵買馬,擴充實力,奪取東方燁的皇位,而他羽翼未豐,除了明逍與他結成聯盟,還有一人你約莫是猜不到,那就是姓顧的那混賬!姓顧的裝死這麼些年,卻還是要暗中去陰東方珩,你三皇兄便成了他對付東方珩的工具,哪知你皇兄那麼不爭氣,把命搭了進去。”

“你不阻止的原因就是想看著顧玄曦和東方珩相鬥?”

“沒錯,看著這兩陰險小人相鬥我開心!